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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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没有失败。”神父说。
  “但快要失败了。”公爵根据他曾经经历过的数次暴动简单地说道:“你们没能拿下堡垒,城市呢?”
  “也没有。”神父难堪地说:“但我们包围了外城。”
  “你们的人数与装备都无法与正规军队相比,”公爵说:“等到援军抵达鲁西永,你们就要被两面夹击。”
  “不会有援军来的,”神父骄傲地说:“您所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也就是说,暴动不但在鲁西永城,而在鲁西永整个地区,“那么说你们要如同一支军队般地作战,这是好事,”公爵说:“我记得塔马利特先生有向我们购买火炮与枪支。”
  “是的,”神父说:“您听,那是火炮的轰鸣。”
  ……
  奥尔良公爵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神父这次至少记得没带别的什么人来,他告诉公爵说,请他稍作忍耐,他们还没能肃清队伍中的叛徒……让塔马利特和他都感到惊讶的是,加泰罗尼亚人中竟然有不少反对路易十四,支持利奥波德一世的……而奥尔良公爵只能对他们的天真无言以对。
  至于条件如何,公爵固然向来养尊处优,但我们都知道,一个军人必然有着足够的毅力方能成为一个军人,他也在战场上过过艰难的日子,神父带来了一些干酪、面包和葡萄酒,要支持几天没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避开了公爵提出的一些问题,显然还是不准备让他插手加泰罗尼亚人的事情。
  在这个陌生且动荡不安的地方,神父也不担心公爵会逃走,在到处都是西班牙人的情况下,就算他们不知道公爵的真实身份,也一定不会放过一个外貌迥异的外乡人,遑论总督一定将奥尔良公爵来到鲁西永的事儿上报了,鉴于马德里与托莱多宫廷的暧昧态度,奥尔良公爵的处境并不乐观。
  公爵没有如神父担心的那样吵嚷,或是不满,他只在这座村庄里走动,竟然表现出十分愉快安然的样子。
  “……你说小杰玛。可怜的小杰玛,她的父亲和未婚夫都被指控为暴乱的参与者,所以被绞死了,她兄弟被抓去服苦役——在船上做桨手。您知道的,那种桨手都是用镣铐固定在甲板下的,结果那艘船沉了……她母亲为了养活剩下的孩子去做了游女,那种廉价的……”老头儿歪了下头:“后来得了病,也死了,然后她就接替了她母亲的工作,反正她也不想和什么人结婚——在那个地方,一个卡斯蒂利亚的士兵割了她的喉咙。”
  “为什么?”奥尔良公爵问道,继续塞给老头儿一块干酪,难道是因为听见了什么机密?但很少有人会在那种地方对着游女说些什么,就算有,也没什么大用,像是国王的米莱狄夫人以及小鸟们——她们不是身价不菲的“名姝”,就是伪装成性情浮浪的贵女,这样才有可能接触到有价值的情报和人。
  老头儿笑了:“先生,”他快速地将干酪塞进没牙齿的嘴里:“在那种地方,卡斯蒂利亚的士兵想要做些什么,难道还要什么理由吗?他还赔了钱呢,赔了一个银比索。”
  公爵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位君王都会如他的兄长那样体恤卑下的平民,遑论那些原本可能是敌人(或许现在还是敌人)的新占领地的平民,这样的事情在几十年前的巴黎或是洛林也会发生,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还是不由得感到了震撼。
  “神父应该帮了她,”公爵说,让老头儿看口袋里的面包:“她的弟妹呢?”
  “神父……啊,是的,可惜他来得有点晚”老头儿奥妙地笑了笑:“没人敢买一个快死了的女人,孩子们又生了病。”食物不足的情况下小孩子是很容易病倒的,一旦病倒,死亡就随时可能前来造访——“但……”他伸手掏出面包。
  公爵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那句话才是最关键的。“我还有一瓶葡萄酒。”
  “所以杰玛就弄死了他们。”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失败与成功
  奥尔良公爵将葡萄酒递给那个老头儿,他立刻颤抖着手拔掉瓶塞痛饮起来,公爵将他抛在脑后,心中倒是对先前的疑问有了答案——难怪神父会让这样一个女孩服侍他,同时充当加泰罗尼亚人的眼线,杰玛损伤的不仅是声带,还有作为人的资格。
  普通的平民无法得知,但在他这样的上位者中,这样的手段并不鲜见,也许神父不是有意拖延,但绝对有顺水推舟的成分。弑亲是一桩惊世骇俗的罪行,可对他们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而且就算是公爵,他也知道——毕竟他也上过战场,知道一个人如果受了伤——哪怕是个强壮的男人,也会被发热和疼痛折磨得丧失勇气与理智,他可不会去愚蠢地责备这个女孩竟然没能照顾好仅有的亲人。
  她能够让自己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
  但让别人来看,这样的人简直就如同魔鬼一般,没人会站在杰玛的立场考虑,也不知道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绝望中苟延残喘是什么滋味,他们只会一味地恐惧杰玛的恶毒与残忍……克拉里斯神父,也大概类似于曾经黎塞留主教与马扎然主教的人物,不该想不到,但他为什么要宽恕杰玛的罪行?
  从天堂垂到地狱的一根丝线,杰玛肯定要紧紧抓住,而要得到人们的信服很容易,要让他们抛弃一切跟他走,那就太难了。
  公爵不知道神父给了杰玛什么样的许诺,但他总算知道杰玛为什么对他无动于衷了。
  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幸福,哪怕只有一点点,杰玛早已失去了希望,她所有的动力可能就在神父指给她的赎罪之路上。
  不过虽然奥尔良公爵知道了这些事情,却始终不动声色,杰玛能够被神父派到他身边来,必然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而且现在也未必到了要与加泰罗尼亚人针锋相对的时候——没几天,神父就带着他们重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让公爵意外的是,这次他居然也被邀请到军事会议上,有资格参与到加泰罗尼亚人的反西班牙人的战争中了。
  房间里没有点着蜡烛,也没有燃起火把,这里的人不过双手手指那么多,公爵借着银蓝色的月光,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对神父要比之前的那些人更恭谨,而且公爵没有看到塔马利特。
  “塔马利特还在外城。”神父说。
  看来战事不太顺利,他心情平静,因为作为法国国王的王弟,他曾经去过洛林,也去过佛兰德尔,他知道暴动是个什么玩意儿。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像加泰罗尼亚人这样的暴动,知道的人太多,主事或是有威望的人太少,准备的时间太长,考虑的太多……基本上总会迎来失败的结局。
  但也不能一味怪责加泰罗尼亚人,加泰罗尼亚人的百人议会与佛罗伦萨的百人议会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不过后者是不想耗费太多的钱财在常备军上,他们是不能,所以他们无法保守秘密,也没办法建立起一支如臂使指,令行禁止的军队,参与暴动的人都是平民,他们又各自有着指挥者与拥护者。
  在塔马利特议员与克拉里斯神父的计划中,在歌谣响起的时候,鲁西永城内与城外的加泰罗尼亚人要一起对西班牙人发起进攻,因为他们不可能用制服来辨别敌我,又在深夜,所以约定了要在胳膊上缠绕白色的带子来分辨身份。
  但谁知道计划一开始就出了差错——那些被分配了武器的平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在两队人马意外遭遇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先动了手,结果就是一场莫名所以的混战——那里又突然来了一群西班牙人的雇佣兵,他们原本还在嬉笑着看热闹,谁知道一个人大叫着类似于“杀死所有的卡斯蒂利亚人”之类的话,被他们听到了。
  西班牙人的总督也隐约听到了风声,他立刻派出军队,做了一次黄雀,那些被抓住的人中一看情况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断定了这次暴动无法成功,为了逃脱绞刑架与斩首台的威胁,他无耻地向西班牙人投降,说出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
  所以西班牙人会那么及时地赶到小教堂来,如果不是奥尔良公爵对这些加泰罗尼亚人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他就是那只瓮中之鳖。
  之后的事情公爵也能猜出大概了,失去了先机,加泰罗尼亚人只能凭借人数来与西班牙人抗衡,问题是散乱的非军事人员无法与真正的军队,哪怕其中一部分是雇佣兵相抗衡,所以西班牙人不但控制住了最重要的几个位置——城堡、水源、仓库与马厩等等,还将他们驱逐出了鲁西永城。
  鲁西永城是座古老的城市,这意味着它也一样有着厚重高耸的城墙,而且它居高临下,依山而建,就注定了想要从城外攻打它是很难的,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围城,毕竟没人能从峭壁上攻入城堡,也没人能从峭壁上为城堡提供给养,但加泰罗尼亚人可能没法坚持太久——虽然神父信誓旦旦地说鲁西永地区将会陷入加泰罗尼亚人的怒火。
  但野火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尤其是在那些仅凭着一时的愤怒举起草叉、镰刀或是连枷的农民……加泰罗尼亚人的百人议会没能派出足够的人去组织他们,公爵在心里遗憾地叹息——让后世的一些人来看,他们会觉得迷惑,因为历史上的这类暴动虽然都是由底层人民作为主力的,但率领与指导他们的人不是教士就是贵族……不说后者是处于私心还是公义,他们又怎么能够获得前者的信任呢?
  问题是在基础教育还未能普及的时候,多得是只能数到二十(因为人的手指与脚趾加起来就只有二十),签名用打钩代替,看不懂钟表,掌握的单词(仅指能够懂得意思并且说出来)不过几十个的平民百姓,要他们去计算人数,分配供给与军备,看地图,掌握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遑论使用战术,分析战况了。
  不,应该说,能够做到后一种的几乎都是如沃邦、蒂雷纳、大孔代这样要么出身显贵,要么世代传承的人,这些农民与工匠,身边甚至连个指引他们往哪里走,走到哪里,做什么的人都没有。
  “所以这次暴动失败了。”公爵说。
  神父的神色有些难堪:“还没有——至少没有完全失败。”
  “你们希望我做什么?”奥尔良公爵问道,他这下可知道这些加泰罗尼亚人为什么会前倨后恭了,他们——“你们是想要我兄长伸出援手。”他肯定地说:“但陛下也说过,他要看加泰罗尼亚人的诚意。”
  “我们已经做了那位陛下希望我们做的事情,但……”神父艰难地说道:“我们确实犯了一些错误。”
  何止,公爵在心里说,你们简直就像是在做一场游戏……“你们还能围城多久?”他问:“你们虽然购置了不少火炮,但这些火炮的口径更适合用在战场上,而不是轰击城墙,西班牙人的援军就要抵达鲁西永了吧,如果我是托莱多的大主教,或是帕蒂尼奥,我就会舍弃那些小城,先确保鲁西永不失……鲁西永城上高下低,你们就算打造了攻城车,云梯,它们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城外有多少加泰罗尼亚人,你们现在还有多少给养?”
  神父侧过头,他毕竟是个神职人员,所以这场战争的指挥权,他一开始就交给了塔马利特,现在看起来大错特错,塔马利特的军事天赋可能并不比他多多少,但神父依然掌握着一部分权力,所以他知道正如公爵所说,加泰罗尼亚人在鲁西永城外几乎没能达成任何可观的战果,相对的,数千人的饮水、食物与装备、弹药反而成了一桩令人深深感到恐惧的事情。
  就算是塔马利特,也不得不低头,委托他向奥尔良公爵陈情,希望法国人能够越过比利牛斯山脉,赶走鲁西永地区的西班牙人。
  公爵沉默不语,他知道兄长的意思,如果站在国王的立场上,作为西班牙国王的父亲,路易十四可不会在明面上支持加泰罗尼亚人的暴动。塔马利特在巴黎与凡尔赛虽然恭谨,但对加泰罗尼亚人来说,他们既不想被西班牙人统治,也不想被法国人统治才是真的,他们一直在谋求独立,如果法国贸然出军,却为自己招来一群如同布列塔尼与洛林这样的桀骜不逊的家伙,利奥波德一世可真是要大笑一场了。
  路易十四对加泰罗尼亚人的要求是,在加泰罗尼亚人驱逐了西班牙人后,向他的次子夏尔效忠,迎接卡洛斯三世(西班牙语中夏尔就是卡洛斯)进入加泰罗尼亚,也就是西班牙的南大门。
  当然,其中也有大战在即,君王们虎视眈眈,法兰西的用兵需要更加谨慎的缘故。
  加泰罗尼亚人的失败既然在奥尔良公爵的计划之中,这几天他自然也在思考如何破解面前的难题,最大的困难实际上就在于加泰罗尼亚人不愿意让他插手他们的事务,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虽然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希望通过公爵取得法国国王在军事方面的支持。
  然后呢,奥尔良公爵在心里道,大孔代曾经征服过鲁西永,但结果大家都知道——鲁西永人拒绝履行他们的承诺。将来的几年里法国国王肯定无暇分心在加泰罗尼亚上,这些加泰罗尼亚人也知道,所以他们现在的话,大概没多少可信的成分。
  “但如果我们能够得到鲁西永呢?”公爵问。
  ……
  鲁西永的西班牙总督并不怎么惊慌,他只遗憾没能抓住法国国王的王弟奥尔良公爵,当然,他还没有疯癫到对这样一个贵人无礼,但众人皆知,路易十四与兄弟的关系十分亲密,哪怕是假的,西班牙人有了这个人质,也能做出很多文章来。
  对加泰罗尼亚人的暴动,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加泰罗尼亚人从双王时代就不停地在反抗与挣扎,但结果总是大同小异,他们正如托莱多宫廷中所说,是一群卑劣的蠢货,他们总以为能够摆脱西班牙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却从没看看自己短小的手脚与羸弱的身躯。
  要让总督说,托莱多与马德里的朝廷对加泰罗尼亚人着实太慷慨了,太仁慈了,他们就应该向路易十四学学,把这些加泰罗尼亚人赶出西班牙,或是索性把他们羁押在一个地方,就像豢养牲畜那样。
  在这天早上,他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城外的暴民突然散去了,可能来自于佩皮里昂又或是巴塞罗那的援军来了。
  一支人数大约在一千到两千人的西班牙军队抵达了鲁西永城,他们的将领身着黑色丝绒外套,披着金色的肩带,一如腓力四世时期那样传统而严肃,军队人数虽然不如总督期望的那样多,却装备精良,精神奕奕,他们身后是一长队马车,装载着火炮与给养,还有许多马匹与牛只,难怪那些加泰罗尼亚人一看到他们,就吓得逃跑了。
  他们还带来了唐璜公爵的信件,总督验看过后,确定上面的火漆确实属于那位私生子公爵,在卡洛斯二世亲政之前,这位大人曾是无冕之王,看来在卡洛斯二世去世之后,虽然朝廷被帕蒂尼奥与托莱多大主教分别掌控,但唐璜公爵显然没有意思想要就此罢手的意思。
  总督虽然对这位公爵也不那么……恭敬,但那都是在私下里的,表面上,他绝对要好好地接待这位公爵的心腹,何况对方确实为他解决了加泰罗尼亚人带来的麻烦,他在城堡的大厅中摆设了豪奢的宴席,力求让这位使者兼带将军满意。
  那位出卖了同僚的加泰罗尼亚人当然是没资格在宴会上有一席之地的,但他伏在窗口往外看的时候,意外地与那位将军对视了一眼,就一眼,他就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大叫!
  那是法国国王的王弟,奥尔良公爵!
第四百六十二章
加泰罗尼亚人的野望
  伪装成敌人打入对方军营内部的事情,已经不算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了,早在1556年,一位叫做弗伦茨贝格的将领就在给雇佣军首领的十五条条例中,就详细地写明了应如何将自己的士兵假扮成敌人的士兵,潜入对方的阵营,传播类似于“首领已死”的谣言来动摇敌方军心的战术。
  将一群加泰罗尼亚人伪装成西班牙人的军队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此时能够与法兰西常备军在纪律与风范上并驾齐驱的军队还不多——这些来自于加泰罗尼亚贵族私有军队的士兵也各个高大勇武,神气十足,只要穿上整齐的衣服,披上斗篷,配上火枪和长矛,看上去也不比鲁西永的西班牙兵差多少。
  真正的难题在于如何让鲁西永总督相信来人确实是来自于佩皮里昂的援军。
  后世的人们时常有一种错觉,那就是生活在没有电话,铁路与电报的年代的人们,信息往来是十分滞后的,一个地方的人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往往要在道路上奔驰几天,又或是在河流与近海漂泊很长时间,若是有人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因为犯了罪,还是卑微的平民有意跃升等级,只要有足够的好运气,就能凭着谎言与伪装为自己带上一顶丝绒帽子(当时的爵爷都有一顶丝绒帽子,用帽子上镶嵌的饰物来确定等级)
  事实上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如数百年后一个阶层与另一个阶层依然泾渭分明。即便讯息不够流通,一个陌生人是否真的流着蓝血,只要主人屈尊与其交谈上几句就能一目了然。
  毕竟贵人的子女们第一件功课就是背记谱系,他们或许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但要说起血亲、姻亲以及嫡系旁支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是头头是道。
  这些可是直接影响到继承权的关键问题。
  还有衣着、马匹、侍从以及旗帜、纹章等细微的地方,更是布满了平民也许终生无法破解的陷阱,只要稍有差错,一场可怕的灾祸就会降临到假冒者的身上。
  奥尔良公爵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在当初的敦刻尔克之战中,那位唐璜公爵可是在敦刻尔克与巴黎“旅居”了好一段时间,战争结束后好几个月才被西班牙人迎接回马德里——当然,他所受的待遇完全符合他的身份,卢浮宫有他的房间,有仆从,有亲密的女性“友人”,他甚至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待西班牙使臣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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