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7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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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桓虎暗讽自己,项娈心下愈发震怒。
  在此后的会议中,诸国将领争吵不休:楚国的将领指责齐、鲁两国的军队不该隔岸观火,而齐鲁两国将领,包括新加入这个小团体的卫将卫邵,则数落楚国将领指挥不当,致使这场仗开局失利,难以扭转。
  双方争吵来、争吵去,争吵不休,无奈之下,楚水君只能终止当日的会议,叫诸将各自回营歇息,待明日冷静下来后,再齐聚帅帐商议战事。
  次日,也就是八月十七日,在大梁城这边,赵润早早就起身,带着宗卫褚亨,前往靳炬的府上吊念,顺便看望后者的遗孀与子女。
  靳炬的府邸坐落在城东的临渠东街,距离雍王赵誉的故居雍王府并非很远,不过宅子的占地并不大,说实话不太合乎靳炬他那“大梁禁卫军总统领”的职务。
  因为战争期间,一切从简,因此,靳府并未大办白事,仅仅只是在府邸前挂了些白绫与白纸灯笼应景,除此之外并不太大的改变。
  在得知魏王赵润驾临后,靳炬的正室靳张氏,领着两名妾室与一干府上的家仆前来迎驾。
  通过与张氏的谈话,赵润此时才知道,靳炬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做“靳续”、次子叫做“靳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儿。
  女儿乃侧室所出,早早便出嫁了,在靳炬当年还在禁卫担任都尉时,就嫁给了同为都尉的好友“张昔”的儿子张奂。
  至于两个儿子,早些年靳炬考虑再三后,决定让长子靳续入禁卫军,日后好继承他的衣钵,而将次子靳享塞到了魏武军,并托关系给次子弄了个五百人将的职务。
  没想到,楚、齐、鲁、卫、越五国伐魏,大梁战役爆发,靳炬、以及其长子靳续,还有他的挚友亲家张昔、姑爷张奂,尽皆战死城头。
  靳张两家,只剩下远在魏武军的靳炬的小儿子靳享,以及孙辈的几个小子。
  “……”
  看着靳炬、靳续父子二人停在灵堂上的两副灵柩,赵润心中很不是滋味。
  就算是被称为贤明的赵润,在亲疏之间也难免有所偏袒,就比如大梁禁卫军总统领这个职务,其实靳炬的能力并不如侯聃,但因为赵润与靳炬相识二十余年,再加上靳炬很早就私底下向赵润效忠,因此,赵润最终还是选择了靳炬。
  其用意,无非就是善待最早投奔自己的那一批老人。
  可没想到,大梁一役,靳炬、靳续父子皆战死城头。
  这本不应该发生。
  按理来说,靳炬乃是大梁禁卫军总统领,他儿子靳续乃是都尉,兼之亲家的张昔、张奂父子,皆出任大梁禁卫军的尉官,以靳张两家在大梁禁卫军的军职而言,这两家本应就此兴旺。
  可谁曾想到,靳氏一家还未兴旺,就遭到了这等变故。
  片刻之后,介子鸱亦来到了靳府,似乎是算准赵润今日必定会前来靳府悼念。
  当时,赵润直直地盯着介子鸱,倘若介子鸱胆敢借此事再劝谏他所谓的“大一统”建议,他准会给介子鸱好看。
  但事实证明,介子鸱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未曾失礼,这让赵润有火没处发,着实憋得难受。
  在离开了靳府后,赵润又去探望了靳炬的亲家张昔、张奂父子的宅邸,然后,又去探望了其他大梁禁卫军的尉将。
  此战,大梁禁卫军战死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一人,也就是说,驻守在大梁的一万五千名禁卫军,几乎全部阵亡,只有寥寥一百三十九人侥幸存活,而军中的将领、将官,除周骥、李霖等寥寥几人外,几乎全部阵亡,着实悲壮。
  纵观魏国近几十年,除初代魏武军曾在上党郡全军覆没以外,魏国的军队从未受到过如此惨重的损失,而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初代魏武军,在大军溃败之际,其实亦曾出现逃兵,但是大梁禁卫军,纵使城墙几度险些不保,亦无一人逃亡,皆死战不退,最终战死城头。
  当日下午,赵润又去探望了城内的几家民户。
  在刨除掉禁卫军的战损后,大梁的伤亡数字是六万一千五百九十五人,正如赵润昨日所猜测的那样,在失去了将近六万一千六百名青壮后,大梁城内,几乎户户都失却了家中的顶梁柱,只留下一群孤儿寡母。
  就好比赵润随便挑的几家,其家中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人全部战死,只剩下一群女人,以及幼龄的孩童。
  当时,赵润强颜欢笑安慰着那些失却儿子、失却丈夫、失却父亲的女人,不吝言辞地称赞她们的儿子、丈夫、父亲皆是他魏国的英雄,并许下国家与朝廷会代为赡养她们、替她们抚养年幼子女的承诺。
  然而此时在赵润心中,却是怒火中烧。
  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憎恨其他国家,恨不得将其通通铲除。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介子鸱,脑海中顿时又回想起后者昨日那番话:若普天之下尽皆魏土,又岂会复有诸国联军进犯我大魏之祸?
  虽然对于介子鸱不合时宜劝谏此事感到莫名的反感,但仔细想想,赵润觉得介子鸱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当今中原内部的战争,其主要原因在于诸国林立,倘若中原就只剩下他一个魏国,又何来年复一年的频繁战乱?
  或许有人会说,纵使天底下只剩下一个魏国,亦不能排除民众造反的可能性,但就赵润看来,以他魏国的国制,几乎不可能将子民逼到揭竿而起的地步——他魏国连被中原人蔑称为阴戎的三川人都能吸纳包容,使其融入魏人当中,又如何会容不下其他中原人?
  “兵吞诸国、以战止戈……”
  当日黄昏,魏王赵润喃喃自语地返回了王宫。
  待等赵润回到王宫时,禁卫军将领岑倡早已在甘露殿等候多时,向赵润禀报有关于冶城的情况。
  原来,今日一大早,魏将吕牧、穆青二人便率领两万余骑兵前往冶城,解冶城之危。
  待瞧见魏国援军赶到,包围冶城的楚将新阳君项培与越国将领吴起,在权衡利害后,最终选择撤兵,率领与楚水君汇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冶城的防御手段实在太多了,单单“火田”,就阻挡了楚军好几日。
  八月十八日,得知新阳君项培与越国将领吴起皆率军回归主军,楚水君再次召唤诸国将领,到帅帐商议战事。
  而在大梁这边,赵润亦召集了麾下的诸将,筹谋反击之事。
  很显然,楚水君不甘心受挫于大梁,而魏王赵润,亦不满足于采取守势,这意味着魏军与诸国联军之间,将再次爆发战争。
第0259章
蓄势
  八月十八日,楚水君再次召集诸国将军在帅帐议事。
  在今日的议事中,新阳君项培与越国将领吴起亦曾楚西,楚、齐、鲁、越、卫五个国家的统兵将领,终于齐聚一堂。
  在会议开始之前,楚水君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齐国的田耽。
  原因就在于昨日的军议结束之后,卫国的将领卫邵跟着田耽前往了齐军的营寨,据楚水君得到的消息,田耽当时在帐内宴请了卫邵、卫郧、卫振三人,且从旁还有季武、桓虎、陈狩三位鲁国的将领作陪,毋庸置疑,齐鲁卫三国军队的小团体已就此形成。
  一想到此事,楚水君就心头火起。
  他心中暗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叫卫国的六万军队在前三日攻打大梁的战役中全部消耗殆尽,亏他当时他还留了一线余地。
  “……实在该死!”
  他心中暗骂。
  但暗骂归暗骂,既然卫军已经投向了齐国的田耽,那么,楚水君自然要给田耽这个面子——或者说是给齐国面子,毕竟齐国目前承担着诸国联军的粮草供应,若惹得齐国不快,一拍两散,那结局绝对不是楚国希望看到的。
  至少就目前来说,楚国得好声好气哄着齐国,然而待等到击败了魏国嘛,说不定楚国会立刻调转枪头对付齐国。
  在深深看了几眼田耽后,楚水军环顾帐内诸将,凝声说道:“昨日一战,不幸败于魏军手中,此事非我等所期望,然事已至此,纵使相互推卸责任亦无法挽回什么,希望诸位稍做克制,同心协力……你说不是,田将军?”
  听闻此言,齐将田耽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争吵不能解决问题,只是昨日楚将项娈脾气太暴,对他冷嘲热讽,因此惹得他心中不快罢了。
  如今的诸国联军中,以逐渐形成两方阵营,一方即“楚越”,还有一方则是“齐鲁卫”,三前者的领军人物为楚水君,而后者显然就是齐国的田耽,因此,当楚水君与田耽二人意见达成一致时,诸国联军终于得以暂时携手。
  既然意见达成一致,那么接下来自然得好好商量一番对付魏国的策略。
  别看昨日魏王赵润胜了一仗,但事实上对于诸国联军来说影响并不大,毕竟细论下来,除了粮募兵外,诸国联军当中就只有项末、项娈两兄弟麾下的军队有所损失,虽然这两兄弟当时为了殿后损失了两三万兵力诚为可惜,但对于仍拥有近一百三十万军队的诸国联军而言,些许的损失,其实倒也不算什么。
  至少通过这些损失,联军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魏军的虚实。
  就比如说,魏王赵润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杀手锏,否则在昨日那样险峻的情况下,他肯定会使出来——可他并没有,他只是利用了自己作为君主的魅力,通过出色的军心鼓舞,激励了其麾下的魏军士卒而已。
  这让本来心中暗暗有些打鼓的诸国联军,终于可以将悬起的心放下来。
  “……魏王赵润用兵,向来是以正合、以奇胜,似昨日那般铤而走险,还是甚为罕见的。”
  在帅帐内,齐将田耽推测着魏王赵润接下来的行动:“凭田某对赵润的了解,昨日他兵行险招胜了一仗,接下来多半不会过于激进,若我所料的不差的话,他会暂时采取守势,同时叫其麾下的骑兵袭我军粮道,使我百万联军被每日的耗粮所拖累……”
  楚水君闻言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并不是特别在意。
  因为在这场仗开战之时,楚王熊拓就预料到他楚军的粮道会随着大军的推进而被拉长,是故,他想出了“水陆并进”的粮草输运方式,即除了陆地上的运粮队伍外,主要依靠“梁鲁渠”、“大河”、“大江——蔡沟”这三条水运来运输粮食。
  虽然齐国的船只,大多数都被魏国的湖陵魏军以及魏武军在北伐韩国前给摧毁了么,但国内水域众多的楚国,本来就拥有众多的船只,完全负担地起粮草输运的需求。
  而这,也正是魏将博西勒率领四万余羯角骑兵试图断绝诸国联军的粮道,却始终未能成功的原因——原因就在于诸国联军的粮草,有近六七成是通过便利的水路网来运输,这让羯角骑兵鞭长莫及。
  记得前一阵子,楚军攻占了博浪沙河港,这让齐国输运粮草变得更加方便,不过很可惜,及时率军抵达大梁的魏王赵润,很快就将博浪沙河港又重新夺了回去,以至于目前诸国联军只能通过“祥符港”来运输大军的粮草。
  除此之外,还有“杞县”、“睢县”、“睢阳”等紧挨着河道的城池,皆已成为诸国联军水路粮道的中转站。
  正如齐将田耽所猜测的,当日,当赵润在大梁王宫的宣政殿召集麾下主将商议军事时,果然是倾向于采取“一守一攻”的战术:守即指大梁,亦或是指赵润麾下的主力;而攻则指代吕牧、穆青、乌兀、禄巴隆等将领麾下的两万骑兵,包括魏将博西勒麾下的四万羯角军。
  此时的赵润,尚不清楚诸国联军的粮草运输方式主要是依靠水路,因此,他决定由自己率领主力军与诸国联军耗着,而派遣川雒骑兵与羯角骑兵这两支合计六万余人的骑兵去断联军的粮道。
  毕竟在他看来,诸国联军眼下仍有一百三十万之众,每日的军粮消耗相信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殷富如齐国,恐怕也无法支撑这支大军多久,因此简单地来说,只要能守住,那么这场仗就注定是他魏国的胜利。
  不得不说,对于魏国而言,最为艰难的莫过于昨日。
  若非昨日赵润置之死地而后生,激励麾下魏军士卒的士气,击退了诸国联军,那么,他三十万魏军势必会被数倍于己的诸国联军压制。
  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从三川郡赶来支援的魏军,已在大梁站稳脚跟——这意味着魏国总算能扳平此前的劣势,与诸国联军五五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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