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7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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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牧、穆青。”
  赵润点了两位宗卫的名,吩咐他们道:“接下来,朕将暂时在大梁按兵不动,以阻遏诸国联军。朕命你二人率领两万余骑兵南下……”
  说罢,赵润指了指面前案上的地图,沉声说道:“据朕所知,楚国的寿陵君景云,目前仍在率军攻打安陵、鄢陵,企图与楚国的平舆君熊琥夹攻商水,朕希望你二人率领骑兵南下,解商水之围……”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禄巴隆与孟良,问道:“两位可有何异议?”
  禄巴隆与孟良摇摇头,当场表示会竭力配合吕牧、穆青二将。
  此时,赵润转头看向青羊部落的年轻族长乌兀,也就是他的内兄之一:“兄且率领青羊部落的骑兵,迂回绕到联军身后,设法联络博西勒的羯角军。”
  “是,陛下!”乌兀抱拳应道。
  此后,赵润遂安排诸将任务。
  成陵王赵燊依旧守卫“东山”,毕竟东山那边有他魏国历代君主的王陵,万万疏忽不得。
  随后,赵润又提拔周骥代替已故的靳炬,出任大梁禁卫军总统领一职,全权负责大梁城的戒严、御敌诸事。
  宗卫何苗被调回博浪沙,驻军于这座河港。
  至于冶城那边,鉴于大梁禁卫军的副将侯聃防守冶城有功,面对楚国新阳君项培与越国将领吴起二人,丝毫不弱下风,赵润未做安排,只是派人命侯聃巩固防守,毕竟冶城乃是魏国一切技术工艺的中心,一旦被楚军攻陷,后果不堪设想。
  待一切部署完毕,赵润独自一人在甘露殿沉思。
  在今日的军议上,其实有人建议他乘胜追击,趁着诸国联军昨日大败,加紧做出反击,但是最终,这项提议被赵润否决了。
  别看赵润昨日表现得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事实上,他心中其实也虚地很。
  就像他对介子鸱解释的那样,他是没办法,才会采取仿佛破罐破摔的战术,一口气压上三十万魏军——否则,他这支初来乍到的援军,就会被以逸待劳的诸国联军压制,被压制到连营寨都没办法立下的程度。
  说到底,昨日那场仗,只是赵润的一场豪赌,赌诸国联军内部未必心齐,赌楚水君未必敢倾尽兵力与他决战。
  虽然最终侥幸胜出,但赵润并不认为这样侥幸得来的优势,能帮助魏军击败数倍于己的诸国联军。
  更何况,昨日诸国联军在遭受败北后,必定会痛定思痛,暂时携手对外,若此时赵润仗着此前的胜势一头撞上去,那么结局不难猜测。
  兵行险招这种事,偶尔为之就算了,倘若次次都拿它当杀招,那么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至少赵润是这样认为的。
  当日下午,吕牧、穆青、禄巴隆、孟良等人,率领两万余川雒骑兵倾巢而动,朝着南面而去。
  而魏王赵润麾下的主力军,则以大梁、冶城、东山三者为核心,迅速地建造营寨,巩固防御,以应对诸国联军接下来的进攻。
  八月十九日到八月二十四日,魏军与诸国联军开始出现小规模地摩擦,这意味着诸国联军的士气逐步回升,正在为接下来攻打大梁、冶城两地而预热。
  对此,赵润并不意外,更不会因此感到慌乱,因为就像他所说的,此战他魏国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西边的消息。
  西边,即指西垂秦国。
  这场仗,只要秦国那边不捣乱,魏国击退诸国联军的胜算其实并不小。
  但想要秦国“按兵不动”,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站起身来走到窗口,赵润负背双手望着西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秦少君嬴璎的面容。
  在丈夫与父亲、在夫家魏国与娘家秦国之间,秦少君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丈夫与夫家。
  据青鸦众的禀报,在赵润从雒阳率军出征的第三日,即八月九日,秦少君嬴璎便从雒城坐船前往了秦国的王都咸阳。
  在经过了数日后,终在八月十二日抵达了咸阳。
  抵达咸阳的当日,秦少君并未直接去见自己父王秦王囘,而是前去见了此时仍驻留在咸阳城内的魏使唐沮。
  早在几个月前,唐沮便来到了秦国的王都咸阳,试图游说秦国加紧进攻韩国。
  毕竟秦国倘若加紧进攻韩国,一来可以减轻魏国当时在边境与韩国对峙的压力,二来能让魏国消除后顾之忧,不必终日惴惴不安于秦国这个强大的邻居是否会在关键时候捅它一刀。
  但遗憾的是,秦人虽然耿直但却不傻,而赵润的老丈人秦王囘,亦称得上是一位明君。
  当时这位老王看出魏国与韩国即将爆发战争,虽立刻传令当时仍在攻打雁门郡的秦将公孙起、王戬等人,命其暂缓攻势。
  正如赵润所顾虑的那样,秦国对魏国亦有所顾忌,要知道对于秦国来说,魏国既是强大的盟友,同时也是阻隔他们驻足中原的强国——正是因为有魏国这个庞大巨国挡在秦国的东进路线上,近两年秦国才会被迫改变策略,试图从韩国的雁门郡入手,以迂回的方式驻足中原。
  而更关键的是,相比较秦国,魏国更加强大,强大到纵使秦国也只能避其锋芒,老老实实屈居第二,这对于秦国这个进攻性极强的国家而言,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但没办法,秦国与魏国打了两场,两场全输了。
  还记得第一次交锋时,当时还是肃王的赵润一口气灭了秦国二十万兵力,让秦国元气大伤;而第二次交锋时,秦国被赵润直接偷袭了本土,险些连王都都沦陷了,若非当时魏国还承受着楚、韩两国的凶猛攻势,搞不好秦国真会丢了都城。
  正是这两场败仗,几乎彻底打灭了秦国原本试图与魏国争雄的念头,反而与魏国缔结了盟约。
  就连赵润的老丈人秦王囘亦认为,只要他这位女婿仍在魏国,他秦国基本是没什么机会取代魏国、驻足中原了,因此,这些年来秦国也颇为识相,除了跟西边的羌人、北边的义渠打打仗,就是与魏国做做贸易,以及在河套地区放牧战马,就算是秦将公孙起攻打韩国的雁门郡,也只是秦国的一种尝试而已:即想看看能否绕过魏国,使他秦国能驻足富饶的中原。
  可归根到底,秦国已不敢与魏国平起平坐——确切地说,不是不敢,而是秦人自认为处处不如魏国。
  然而没想到的,魏国的强大引起了中原诸国的惊恐,致使韩、齐、楚、鲁、越各国相继联合起来讨伐魏国,这让秦王囘精神一振。
  虽说魏国乃是秦国的盟国不假,但总是被自己的女婿压一头,秦王囘自然也会感到郁闷。
  因此,在魏国与韩国爆发战争前,秦王囘选择了观望,而非是支持魏国。
  其中原因,无非就是因为魏国太强大了,强大到他秦国几乎没有出头之日,倘若这场仗能削弱魏国几分,这对于秦国而言,可不是一件坏事。
  在初见嬴璎时,魏使唐沮半晌没回过神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嬴璎此番前来秦国,穿的乃是男服,这让唐沮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位秦国储君“秦少君嬴婴”,可问题是据唐沮所知,那位“秦少君”早些年就已经不幸病故了呀。
  如今的秦国储君,乃是“少君嬴婴”的幼弟,即那位据说自幼身体虚弱的“嬴逐”。
  “您是?”
  在询问这句话时,唐沮心中暗暗嘀咕。
  见唐沮面露疑色,嬴璎便说道:“本宫住在幽芷宫。”
  一听这话,唐沮立刻醒悟,连忙躬身施礼:“原来是秦妃。”
  说罢,他困惑地问道:“秦妃莫非是回秦国看望秦王陛下么?”
  赢璎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夫君命你出使秦国,叫你说服我父王进攻雁门郡,你游说地如何了?”
  “秦……国?”
  唐沮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王妃,恭敬中带着几分羞愧,说道:“臣有负陛下托付,至今未能说服……秦王。”
  听闻此言,赢璎皱了皱眉,问道:“我父王他只是拒绝么?未曾开出条件?”
  唐沮想了想,摇头说道:“秦王陛下只是以诸多理由婉言拒绝,并未开出条件。”
  “包括割让河西、河东、河内三地,亦不曾开出条件?”嬴璎又问道。
  听了这话,唐沮惊愕地看着嬴璎,摇头说道:“秦王陛下从未提及此事……不知秦妃从何处听说?”
  嬴璎皱眉不语。
  作为秦王囘的长女,且曾经一直以来以“秦少君嬴婴”的身份抛头露面,嬴璎很清楚她父亲心中想要的东西。
  她并不怀疑她父王心中并没有想过与魏国为敌,但是她知道,他父王很希望魏国能让出“使秦国能驻足中原”的道路,比如说,河西、河东、河内三地——最好还能囊括西河、河套、上党等地。
  出于秦魏的关系,秦国并不贪图魏国的三川郡、颍水郡,但却希望魏国最起码将河西、河东、河西三地让给他秦国,使他秦国能踏入中原——至于在此之后,秦国最终会攻取韩、鲁、齐、楚哪个方向,这姑且不提。
  但让嬴璎感到意外的是,他父王至今都还未向魏使唐沮提出索要“三河”的要求。
  “难道父王转性了?”
  不过转念一想,嬴璎就明白了。
  想来是她父王秦王囘知道,他的女婿魏王赵润,是绝对不会同意割让河西、河东、河内三地的,毕竟魏国赵氏王族那“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不和亲”的训戒,早已通过嬴璎的口中传到了她父王的耳中——记得当时她父王还大为称赞来着。
  很显然,她父王还在观望,静候着时机,决定等到凭一己之力抗衡中原各国的魏国实在坚持不住了,再派使臣向其女婿赵润提出此事,以河西、河东、河内三地作为酬劳,换取他秦国的军队鼎力支持魏国这场战争。
  “父王终归还是看重大秦……”
  赢璎暗自叹息。
  以曾经“秦少君嬴婴”的角度来说,她父王的决定当然是正确的,毕竟就连她的丈夫魏王赵润也时常将“国之利益至上”的话挂在嘴边;但作为女儿,赢璎多么希望她父王此番能慷慨无私地帮助她夫婿的国家渡过难关。
  在幽幽叹了口气后,赢璎正色对唐沮说道:“唐沮大人,接下来由本宫去跟我父王交涉,请你务必听从本宫的嘱咐……这也是我夫的口谕。”
  说着,她从袖口中取出一枚金令,悬示于唐沮面前。
  唐沮愣了愣,虽然他已看清眼前这枚金令确实是他魏国君主所有,但心中难免仍有所顾虑——毕竟眼前这位秦妃,她可是秦国人啊。
  想到这里,唐沮试探着问道:“不知秦妃准备如何与秦王陛下交涉?”
  听闻此言,赢璎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直听得唐沮双目微微一亮,连忙拱手说道:“唐沮愿听从秦妃娘娘的指示。”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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