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校对)第1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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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意瞧见乃兄敖申,也是一愣。这位胞兄生性粗鄙,志大才疏,修为也是泛泛,但偏偏生就了一副庞然野心,非要坐上龙君的宝位,弟兄两个争权夺利,明里暗里不知斗过多少次,均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
  三太子偷偷捉住鲛兴,逼问鲛人宝藏,此事进行的十分隐秘,就是不令大太子与二太子知晓,谁知百密一疏,方才被魔音所扰,等魔音退去,敖意反应过来,慌忙命敖海去查探鲛兴如何。三太子将鲛兴关押在金船之中,毕竟再也寻不到比金船更稳妥保密之地。
  敖海匆匆而去,匆匆而回,面色灰败,鲛兴被镇压在金船最底,如今已成了一具干尸,全身血气元神尽数被人夺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敖意心头凉了半截,鲛兴这般死法,正是噬魂道妖人作法害人的招牌下场,不问可知,必有噬魂道妖人趁乱混入金船,将鲛兴元神元气一发夺了去。鲛兴元神落入噬魂道手中,鲛人宝藏的下落自然也落到噬魂道手中。敖意十几年心血全为人做嫁衣裳,不气急败坏才怪!
  敖意已是怒发欲狂,一语不发,拂袖转身回至金船之中。不旋踵间怪鱼口中吞吐,将方凝姐弟、木千山、岳白石与云昭道人等辈尽数吐了出来。怪鱼金船一个纵越,跨入千丈高空,周身蓦地腾起无数金色雷霆,或细如发丝、或大如拳头,纵跳不定,又有无数金刀金剑,诸般法力变化,自天而降,将方圆万里海域尽数囊括封锁!
  敖意远比敖申来的果决,催动怪鱼金船天生禁制法力,先封锁虚空,不令天欲教与噬魂道妖人逃脱,再来慢慢擒拿。反之一想,倒也释然,鲛兴在他手上十几年,软硬不吃,不是未想过用搜魂之法强行搜索其元神,但龙宫并无精通此道的修士,就算有三太子也信不过。而且此法用过之后,鲛兴要么当场暴毙,要么成为废人,得不偿失。如今有噬魂道为他做了此事,只要寻到那个噬魂妖人,自能得到鲛人宝藏的下落,如此一想,三太子心头重又火热起来。
  方凝等人仰望金船作法,云昭本要诛杀凌冲,给接二连三之事搅乱了阵脚,一时不好再行出手。岳白石忽然一挑眉头,叫道:“不好!坊市出事了!”纵身要走,却畏惧金船所布禁制,只急得跺脚。坊市出了变故,他身为坐镇之人,绝难脱逃干系!
  凌冲也察觉有异,微微转头,运足目力,就见坊市那一块龟壳之上,陡然升起一株翠绿枝干,眨眼间开枝散叶,每一根枝条皆有数十丈长短,枝叶覆盖之下,星星点点,尽是碧绿之色,恰似一个巨大之极的锅盖,将坊市龟壳尽数包裹!
  木千山瞧见此景,叫道:“是何方妖人,竟能逼的先天灵根分枝法力尽出?坊市中被神木岛移植了一根先天乙木灵根的分枝,用以镇压灵气与震慑宵小。坊市自开市以来,从未动用过这株分枝,岳白石才会放心来至金船饮宴,谁知今日怪事连连,先是天欲教神秘高手挑衅,又有人强攻坊市,以至引发先天灵根分枝反击。”
  岳白石见回去已然无用,面上恢复了淡漠之色,淡淡道:“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果然先天灵根分枝垂落无尽乙木精气,将坊市遮蔽的风雨不透,众人眼前忽地一暗,仿佛骄阳隐踪、太阴遁形,群星无光,只见天幕之上陡然现出七团奇光,将坊市团团围住,精芒耀目。
  岳白石脱口叫道:“七曜天星法,日月五行轮!”出手能有这般异象的普天之下,唯有星宿魔宗异宝日月五行轮,此宝当年在太玄重光时也曾出现,凌冲也曾目睹,甚是熟悉。凌冲眼见日月五行轮出手,叹息一声,说道:“风清雅完了!”
  星宿魔宗的脾性,门中道诀、法宝流落在外,必要取回,还要诛杀一概相关之人。太仓三子与星宿魔宗有仇,才命风清雅自凌冲手中收购了伏斗定星盘,凌冲料想笑书生赶来坊市,十有八九是为接应此宝,不料星宿魔宗之人抢先出手,且手段如此之激烈。
  坊市之中,风清雅正在和事堂中品鉴一件宝物,伏斗定星盘就藏于其身上,蓦地街上响起无数哭号之声,紧接大地摇荡,街道四处龟裂开缝,风清雅将宝物放好,从容开启了符文禁制,才走下楼来,见楼内客人早已跑的精光,一位管事说道:“大管事,坊市似乎受人强攻,连用来护持的先天灵根都现形了!”
  风清雅冷笑道:“不必去管,这些人吃了豹子胆,坊市是龙宫与神木岛的命根子,不出盏茶功夫,木清风便要跳脚而来,除非星帝亲自出手,谁也攻不破坊市!”
  只听坊市上空有人笑道:“星宿魔宗办事,只诛首恶,闲杂人等滚开!”其声如雷滚滚,散播四方。风清雅闻听,面色大变,叫道:“是星宿魔宗!快,各人速速逃命!”当先往楼外冲去。
  坊市之外,七色奇光一转,先天灵根分枝数十条枝丫空自舞动,乙木精气垂落如雨,也自无用,竟被硬生生定住,半点威能也发挥不出。日月五行轮元灵未现,奇光之下有两人现身,正是自允州赶来的曹靖与萧厉两个。
  曹靖满面冷笑,手指和事堂道:“此处名为和事堂,算是太仓三子的产业。太仓三子俱是长生老祖,与本门有仇,想来是觉着有太仓三子撑腰,敢来瞧本门的笑话,从凌冲那小畜生手中收购了那面伏斗定星盘,如今便是报应临头了。你修成元婴,不妨出手一试?”
  萧厉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之意,却强行压制,微微低头道:“我的修为不成,难收一击奏功之效,还是请师兄出手罢!”曹靖看他一眼,忽然淡淡说道:“本门中向来有斩杀同门,炼化侵夺其必生修为的法门,想来你也知道,星帝能有今日修为地位,亦是全靠了这部法门?”
  萧厉心头一寒,犹疑道:“这个却不曾听说!”曹靖冷笑道:“听不听说转无所谓,我知道日月五行轮那厮偷偷提升你的道行修为,是要你寻机将我打杀,夺了我的法宝、修为,是也不是?”
  萧厉心头已是冰寒一片,额上冷汗一滴滴渗了出来,日月五行轮与他的密议极为机密,不知何处走漏了消息。他背上收紧,几乎忍不住要出手自保!
  曹靖冷不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阴笑道:“你不必怀疑是日月五行轮两头用计,挑唆你我自相残杀。此事实是我自家猜的,其实我在本门之时,星帝便早已传了我此法,还道只要我能在百年之内凭了炼化同门之功,跻身待诏境界,便会召我回去,封我做个实权的长老。”幽幽叹息一声,“可惜到了大明之中,却上哪找同门弟子?”
  萧厉微微低头,瞧不见他面庞,却能感到曹靖一双目光如毒蛇般在他背上逡巡,只听其道:“日月五行轮助你修行,我是乐见其成的,最好是你修成了法相,那时才……嘿嘿。”阴阴沉沉的低笑了几声。话头一转,“既然奉命而来,总要来个狠的,便算是立威罢!”
  曹靖这位大明国师伸手一拍顶门,就见一方宫殿模样的法宝跃出,迎风便涨,化为一座数十丈方正的四象星宫,其上有四灵之形交错往来不定。曹靖已然修成了法相,只是他得了仙都门道统,与四灵四相真法一同演化为四象星宫之法,借祭炼法器提升道行,大抵还是走的器修之路。
  如今其元灵早与四象星宫相合,化为本命法相,又因祭炼这座星宫耗去无数大明皇宫中历代积攒的资财,将此宝威能提升至一个不可思议之境界,此宝一出,四灵星芒流淌,如檐前滴水,络绎不绝。器修之道的妙处便在于此,初始时祭炼法器需用无数天材地宝,进境既慢,而一旦法器粗胚成就,与自身修行相合,两相助益,进境又能远超同侪。
  曹靖所修法门兼容器修与星力两大顶尖妙诀,神妙无匹,四象星宫一出,连萧厉都忍不住抬头观瞧,心头更是涌起一股贪婪之意:“曹靖竟能炼成此宝?若是我能将此宝到手……”
  曹靖瞧也不瞧萧厉,专心运炼法力,喝一声:“去!”四象星宫挟带无穷风雷之力,乌云盖顶一般,悍然向和事堂倾轧下去!风清雅前脚迈出和事堂,道心上便起了一层警兆,抬眼就见一团巨大黑影横压而下,不禁脸色狂变,怒吼一声,现了元婴法身,悍然迎向四象星宫!
  曹靖摇头叹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四象星宫依旧恶狠狠压了下去,遇上风清雅的元婴法身,不过微微一抖,只听一声闷雷也似的声音响过,星宫如一方大印高举急落,狠狠盖在和事堂之上!等到曹靖收起四象星宫,和事堂原址已成了一堆瓦砾碎片,风清雅等一干管事执事早已身化异物,甚而连声也未发出。
  萧厉给四象星宫的威力惊得呆了,就见曹靖好整以暇收了此宝,化为印章大小,托在掌中,笑道:“此间事了,该去寻凌冲那小畜生算账了!”一道星光飞起,裹着二人立了坊市,往怪鱼金船方向而去。
  和事堂被夷为平地,万里之外的神木岛上陡然传来一声怒吼,一道身影法天相地,高有千丈,一步便到了坊市上空,伸手一招,那先天灵根分枝陡然合拢,渐次缩小,化为一根细细枝条,落于其掌中。
  来人正是神木岛岛主木清风,满面怒色,以灵根枝条作剑,一剑斜挑,日月五行轮所化七道奇光被挑飞出去不知多少万里开外,木清风提气喝道:“日月五行轮,你敢来我坊市撒野,不怕我杀上星宿魔宗吗!”
  只听有人冷冷说道:“木岛主若敢杀上本门,星帝必然倒履相迎,毕竟他也几百年没杀过纯阳高手了!”一人跨出虚空,伸手一招,七道奇光瞬时飞来,缩为一面小小金轮,玲珑可爱,落在其掌中。单凭外相,绝难相信此宝便是方才逞威逞凶的日月五行轮。
  来人身姿挺拔,连倒影也透出一股子蔑视天地的霸道之意,正是星宿魔宗长老天市垣之主乔依依,其把玩着日月五行轮,面上全是冰冷笑意。
  木清风见是她,气焰先哑了三成,怒意不息,叫道:“乔依依!你纵容弟子,在我坊市公然杀人,坏我规矩,此举便是挑衅我神木岛与东海龙宫,看你有何话说!”
第七百零三章
高手如赶集(三)
  神木岛位列玄门七大派之一,但整体实力还在太玄、七玄、少阳这三派剑宗之下,更比不得清虚道宗。玄门中唯有清虚道宗底蕴之深,不畏星宿魔宗。木清风面对乔依依这位天市垣星主底气仍显不足,乔依依法力神通还要比他略胜一筹,就算木清风有先天灵根之助,侥幸胜出,接下来也要面对星帝的怒火。星帝已有数百年不曾出手,坊间传言其早已闭关,参悟玄妙,希冀得窥更高一层境界。
  乔依依浑没了当日在地府中灰头土脸的模样,恢复为星宿魔宗三垣星主的威严,冷冷一笑,说道:“我听闻太玄剑派有个不知死活的小鬼,胆敢在坊市中公然叫卖本门信物伏斗定星盘,还被太仓三子属下的和事堂收购,此事你木清风可知?”
  木清风一愣,摇头道:“我这几年闭关练法,坊市早已交由别人打理,并不知情。”此言一出,便算撇清了自家干系,也算变相服软几分。
  乔依依微讽一笑,“本门自创派之日起,便有严规。若有法诀、法器流落世间,一人瞧过便杀一人,两人瞧过便杀一双。凌冲与和事堂上下必然要死,你若不甘心,以为是落了你神木岛的面子,大不了本座赔你些符钱便是。”
  木清风怒道:“乔依依!你是在消遣老夫么!”乔依依笑道:“你神木岛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也罢,此事你睁一眼闭一眼,日后你纠集高手攻打噬魂道,本门绝不插手便是!”
  木清风眼中神芒一闪,沉声道:“此言当真?”乔依依点头:“如今星帝闭关,太微垣长老一向不问外事,有我点头,便等若星宿魔宗之意。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木清风嫡子死于噬魂道之手,数百年两派争斗不绝,木清风做梦都想灭绝噬魂道,才会刻意结交少阳与太玄等派,若是星宿魔宗俩不相帮,这笔买卖倒也划算,思忖片刻,点头道:“罢了,星宿魔宗虽是魔道,但你乔依依想来不屑用这等下作手段,诓骗木某,今日之事就算揭过,日后太仓三子与郭纯阳如何报复,老夫也不会过问!”话虽如此,不好便走,免得被人嚼舌根说是堂堂神木岛主怕了星宿魔宗,一见乔依依便屁滚尿流的跑了。
  乔依依满意一笑,折身便走。曹靖一击之下,和事堂上下尽灭,连店铺也成了一堆瓦砾碎屑。领着萧厉一闪来至怪鱼金船左近,见那条怪鱼金船兀自在虚空中穿梭不休,播撒无数金色神雷烈火,哂笑不已,对萧厉道:“你与那凌冲算是老相识了,前后数次皆败于其手,今日有我压阵,可敢再与他放对一次?”
  萧厉对曹靖已是戒心深具,摸不透其真实心意,生怕贸然出战,曹靖背后捅刀,自家周转不及,就此一命呜呼,再者他与凌冲数次交手,尽皆惨白,这几年还未突破到法相境界,也无甚么胜算,便顺水推舟道:“我若与凌冲交手,不免多耗时间,不免夜长梦多,还是请国师出手,一举奏功罢!”
  曹靖深深望他一眼,意味不明,微笑说道:“也罢,便有我来出手罢。”轻声叫道:“凌冲那厮身上怀有一件法宝,还请七曜长老出手,将之定住!”日月五行轮的声音传来:“那小子身上的法宝来历古怪,对我似有克制之意,我出手可以,可不敢保能定住其元灵!”
  曹靖皱了皱眉头,说道:“便是如此了!”萧厉闻听凌冲身上竟有一件法宝,心底寒意大起,暗忖:“这曹靖果然不安好心!骗我先行出手,凌冲只消动用法宝,我连一招也接不下来,必死无疑!可恨凌冲那小杂种如何踩了狗屎,竟能有一件法宝随身?是了,定是郭纯阳的意思,同样是传道的座师,乔依依那厮只传了我一道法诀,便撒手不管,真是不当人子!”暗骂不已。
  日月五行轮出手,众人皆瞧见坊市中的异状,云昭道人微微后悔,“我以为不过是处死一个金丹小辈,没想到中途竟会如此多事,如今连星宿魔宗都插手进来,更加不好动手了。那吕博最后自绝而死,似是魔门碧血箭的功夫,三太子气急败坏,别就是其动的手脚,那样我更脱不开干系。”隐约觉得吕博之事大有文章,自家似也受人利用,不由萌生了退意。
  木千山见乃祖竟然出面,与岳白石打个眼色,便要前去会合,只是头顶怪鱼金船扑腾,雷海生波,一时闯不出去。三太子操控怪鱼金船,几乎将周遭海域犁了一遍,也未发现暗中的噬魂道妖人,气的大怒大叫不已。
  日月五行轮依旧演化七色奇光,颗颗大如星团,团团圆转之间,降落此方海域。祭炼日月五行轮的法诀为七曜天星法,以日、月、金、木、水、火、土五种星力糅合,威力无穷。一经祭起,立时定住虚空,怪鱼金船本在肆虐不已,吃七色奇光一定,自虚空中显形,连其中的敖意、敖海也呆呆不知所以。
  云昭道人大喝一声,现了天宫法相,还要顽抗,被星芒一扫,也自僵直。法宝之力出手,在场之人莫之能当,尽数被死死定住,挣脱不开。凌冲叹息一声,及见星光落来,唯有动用生死晦明符本体,唯有法宝方能抗衡法宝,就算因此暴露生死符的存在,也顾不得了。
  就在此时,凌冲耳边忽有人笑道:“看来老道紧赶慢赶,还算不晚,珠儿就留下助你抵挡那个傻大个,老道自去会一会乔依依那个娘们。”凌冲认出正是惟庸老道声音,不由大喜,当下按兵不动,果然一声甜甜轻笑传来,头顶一蓬诛魔神光亮起,如正月里孩童燃放的烟花,爆散开来,金菊吐蕊般冲起半空,托住七色奇光,使之落不下来。
  凌冲身边已多了一位小小女孩,围着凌冲绕圈,格格娇笑不已,正是诛魔宝鉴的元灵珠儿。凌冲甚是欢喜这个小女孩,全没当其是法宝元灵,伸手将之抱起。珠儿笑道:“凌冲哥哥,老爷奉了掌教五老爷之命,前来为你撑腰。你放心,有珠儿在,上面那个大个子半点伤不到你的!”
  晦明童子见太玄剑派来人,不知怎得,对凌冲与郭纯阳之外的太玄剑派之人不甚信任,也懒得与珠儿照面,收敛了本体沉入洞虚真界之中。阴阳晦明符的妙用还在诛魔宝鉴之上,晦明童子不肯现身,珠儿也察觉不到。
  珠宝神光涌起,渐渐结成一座莲台,死死托住七曜星光之力,日月五行轮咦了一声,元灵终于现身出来,却是身披黑袍,高高瘦瘦的一个家伙,瞧不清面容。
  曹靖道:“七曜前辈,该当如何?”半路杀出个诛魔宝鉴,曹靖便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日月五行轮元灵闷声道:“乔星主也来了,听她之命便是!”
  乔依依以星宿魔宗不插手神木岛与噬魂道之事,换来木清风不插手今日之事,却见凌冲头顶诛魔宝光沉浮不定,一座莲台抵住日月五行轮星光冲刷,竟是十分惬意,眉头一皱,喝道:“不知太玄派哪位道友在此?”
  一位白发老道一步跨出虚空,手搭浮尘,呵呵笑道:“老道惟庸,参见乔星主与木岛主二位。”说罢一个稽首。木清风甚是尴尬,他选了袖手旁观,却被凌冲的长辈堵在当面,讷讷说不出话来。
  乔依依上下打量惟庸老道一番,冷笑道:“太玄派当代大长老,倒是久闻大名。为了区区一名弟子生死,郭掌教不觉有些小题大做了么?”
  惟庸老道浮尘一摆,呵呵笑道:“非也非也,凌冲那孩子是郭师弟关门弟子,自然要着紧一些。老道也曾传授他一门剑术,啊,便是由贵派《星宿秘典》残篇演化而来的一门星斗元神剑,算不得甚么高深法门。凌冲之事,老道非来不可,不然掌教师弟可要给我小鞋穿。何况连乔星主都凤驾来此,老道也不算小题大做了罢!”
  这老道能言善辩,笑嘻嘻的连消带打,十分可恶。乔依依冷冷说道:“也好,今日凌冲必死无疑,本座也借机领教一番贵派的剑术,瞧瞧太玄剑派是否浪得虚名!”
  惟庸老道眯了眯眼,淡淡说道:“看来掌教师弟说的没错,本门封山二百年,外界只道就此沉沦,连甚么阿猫阿狗都敢欺上门来。你星宿魔宗一向霸道惯了,甚么狗屁道理都不通,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来的痛快些!只不知乔星主可有自炼的法宝?”
  长生老祖有法宝在手,战力迥异凡俗,尤其是自家亲身祭炼的法宝,更能发挥出十二分威力,惟庸道人才有此问,显是就算乔依依有自炼的法宝,也全不在意。
  乔依依修成长生几近千年,星宿魔宗的法门特异,修聚的法力远超同级修士,加上她所修的三垣秘法,乃是星宿魔宗最高法门之一,只在掌教所修法门之下,综合算来其战力等同于三四位同级的长生老祖,因此怡然不惧,倒是真想看一看这老头有何底气,胆敢与她叫板,淡淡说道:“我并无自炼的法宝,无论你用甚么法宝,我只用日月五行轮出手便是!”
  惟庸老道哈哈一笑,说道:“那便却之不恭,老道也不用自炼的诛魔宝鉴,幸好掌教师弟借了庚金神剑与我,正好与乔星主试演一番我太玄派的嫡传剑术,请君品评!”一道剑光起自虚空,一剑穿出,如白虹贯日,直取乔依依眉心。
  此剑之出,带起无边凛冽杀机,杀意之盛,令木清风这等老祖都打了一个寒颤,东海之上更是一瞬之间如入寒冬,更有零星雪花飘起。
  木清风见了惟庸老道这一剑,心下暗叫:“惟庸这厮这些年韬光养晦,只道他将光阴花费在祭炼法宝之上,谁知一手剑术竟是精进如斯。我手中只有先天灵根一根分枝,若这一剑向我攻来,只怕一招便能削断灵根分枝,令我陷于被动之境!”
  惟庸老道上一次出手是在太玄重光之时,彼时其操控诛魔宝鉴,并未如何显露剑术。今日这一招剑法展开,正是再正宗不过的庚金剑诀,犀利狠辣果决,绝无花哨,只求将剑中锋锐之意发挥到极处!
  直到此时,木清风方才惊觉惟庸老道一手剑法,竟丝毫不在掌教郭纯阳之下,而以长生老祖境界施展开来,圆熟老辣之意甚而犹有过之。
  庚金剑诀配以先天庚金神剑施展,正是天作之合,再也合拍没有。这一剑之妙,已超出剑气雷音、练剑成丝、大挪移剑术与剑光分化之外,而臻入一个莫可名状之境界,唯有长生老祖方能懂得,方能修成。
  乔依依面对这一剑,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信手一抓,日月五行轮身不由主,被她抓在手中,化为一面小小圆轮,七色奇光挥洒之间,竟将那一剑轻描淡写的格开。
  二人皆为长生老祖,惟庸老道也不奢望一剑将乔依依斩于剑下,一招不成紧随变招,庚金神剑轻轻一抖,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之间演化一座剑光之狱,正是其拿手的太乙分光诛魔剑阵,向乔依依倾轧而去。
  乔依依只将日月五行轮的七色奇光不断演化,任惟庸老道剑术如何煊赫、剑招如何玄奇,只是来来回回一刷,将剑光刷在一旁。惟庸老道身形早已隐于无量剑光之中,只催动剑招越变越奇,到后来由有形而入无形,颇有大道至简的真谛。
  斗到后来,只能瞧见海上两大团光芒碰撞不休,略一磨荡,便能掀起滔天恶浪,又有狂风卷积,声势猛恶到了极处。两位长生老祖毫无保留的斗法,直能将东海生生打出一个窟窿!二太子敖申抹了一把被海浪扑湿的巨脸,叫道:“收兵!收兵!”领着一干虾兵蟹将狼狈潜入海中,寻龙君去了。
第七百零四章
高手如赶集(四)
  长生老祖全力出手,每一击皆可开山裂海,稍有不慎便遭池鱼之殃,云昭道人法相境界的道行,碾压凌冲全无问题,但同样被两个长生老祖碾压也全无问题。他费尽心力躲避斗法余波,几次险些被星光或是剑光扫中,惊出了一身冷汗,没奈何唯有逃至怪鱼金船之上,叫道:“三太子,还请搭救则个,日后必有厚报!”
  怪鱼金船亦在斗法余波中颠荡不休,就算是脱劫级数在两位长生老祖面前也不够看,只有拼命将金色雷霆收拢,护住船身。敖意在船中拼尽全力,才能勉强不令金船脱出掌控,听闻云昭道人吼叫,终究不能放任其被法力余波打死,犹豫片刻,还是开启了金船一丝缝隙,云昭道人大喜,化为一溜金光钻入其中。
  一旁乌老亦抵御的十分辛苦,见云昭道人进了金船,急急飞来,叫道:“三太子也搭救老夫一番!”敖意虽恼他擅作主张,与方胜合谋,企图陷害凌冲,不知打的甚么主意,但也不能眼睁睁看其横死,不然堂堂三太子礼贤下士的名头可就飞了,金船吐出一道金光,将乌老也接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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