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校对)第1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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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道,“他们都叫我念兽,这是我的品种,犹如我叫你们‘人’。”
  二人这才知道原来少女并不是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非人的精怪妖兽,都有些畏惧,少女道,“别怕,我现在也只有凡人修为,更何况我不会动你们的。”
  她提出条件,可以教胡华两人泅水,只是要他们带她一道游到对岸去,也说了仙师和她的约定,两位少年也听了不少求仙问道的故事,很相信念兽的话,便放下戒心,请她停留下来。念兽识忆内有太多知识,泅水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两个少年也十分聪慧,很快就学会泅水,在岸边来回畅游,便又跃跃欲试,想试着横渡湖面。
  胡闵道,“我们第一次游,难以横渡,但可以尝试一下,现在的体力可以游到多远。”
  三人一道往前,游到力气有一半时便停了下来,因为还要往回游去,回首看看,距离岸边还很近。少女道,“看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
  一个人的体能其实是有极限的,此时只能游这样一点距离,想要横渡湖面几乎是难以想象,但至少这和尝试伐木比起来还有些盼头,三人上岸之后,重又开始锤炼身体,缓缓拓展自己的能力。
  时日一晃便过去了数月,这一日岸边忽地来了许多闲人,对着天边指指点点,三人一心练泳,倒是不曾留意,此时抬首看去,才发现天边一块云彩不知何时变得透明,映出了天地外的景色,有无数流星般的火球从天边划过,那少女看了一会,点头道,“昙华宗山门已失,这一次一样没有守过六个月。”
  胡氏两弟兄都有几分茫然,少女道,“说了你们也不懂的,咦,这景象这么清晰,她怎么反而去山门了?”
  她提到仙师时,语气十分平和,有一股微妙的情绪在内,令两位少年相当在意。他们被摄入这桃花源已有数年,逐渐长成,胡华年长一些,已有十二三岁年纪,胡闵十一岁,都正是将将脱离孩童的年岁,对这少女当然有些绮丽心思,只是少女不通情事,反而比他们更为幼稚。
  此时天边那景象一晃便消失了,那些闲人留意到湖中的三人,便对他们指指点点起来,又有人道,“你这个女娃子,是从哪里来的?你的亲人呢?和我一起去找他们罢,怎么能和两个小流氓混在一起?”
  胡闵、胡华都经历过之前在人群中的日子,也知胡阿翁担忧得不假,此时经过数年,谁知道部落内又发展成什么样子?无论如何,这个人不怀好意,两人不由都愤怒了起来,那些人本来嘻嘻哈哈,见他们竟敢反抗,便恼道,“三个小崽子,得意什么?这就下水来抓你们。”
  胡华想要上前喝住几人,少女拉了拉他们的衣角,道,“游!”
  三人便往湖心方向游了一会,胡闵抬头时仿佛听到了胡阿翁的哀告声,心中一跳,忙踩着水往岸边看去,只见胡阿翁老迈身躯被那许多人围在湖边,跪地似乎在祈求什么,胡闵便知道胡阿翁肯定是见不得他们受欺负,想要出来转圜,却被这群无赖围住。
  他心系祖父,叫了声,‘阿翁!’便掉头游向岸边,胡华略做犹豫,也跟着游了过去,那少女停了下来,气道,“你们真是无用!半点没有道心!”
  她抛下两人,往前又游了一段,停下四顾,见自己丝毫没有前进,便叹了口气,抱怨道,“当真不想让我游过去!”
  只好也掉转身子游了回去,只是她回到岸边时,非但胡阿翁鼻青脸肿,栽倒在地没了声息,连胡华、胡闵两兄弟都被制住殴打,念兽喝住众人,说道,“别打了,你们无非是贪图我的美色,放过他们俩,我和你们走。”
  她心想,‘你们若打死了他们俩,我该向何处去借力?’。看也不看两个少年,走到这群无赖之中,领着他们往山林深处走去。
第257章
宿命不平
  湖边之事,对胡闵、胡华两人打击极大,胡阿翁本就年老体衰,受人拳脚之后,终日恹恹,连话也说不清楚,往日的明师,如今竟难开解两人,不数日便撒手人寰,胡闵大哭一场,望着胡阿翁的身躯逐渐化为灵气消散不见,胡华道,“阿闵,别伤心了,阿翁是化作了此方天地的一部分,永远和你我同在。”
  他这话也并非虚言,此前念兽便告诉他们,死在这里的凡人都会被内景天地同化,若非仙师有意排斥,否则胡阿翁的尸身便是永远都在此地化雨成风,生生不息。但胡闵依旧悲痛难当,垂泪道,“阿华,现在姐姐也走了,阿翁也走了,我们该当如何?”
  胡华叹道,“你想要去救回姐姐,是吗?”
  两人和念兽相处数月,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念兽形容俏丽,有一股出尘仙气,胜过凡人女子许多,而且博学多识,不知不觉就成为两人的半个老师,两个少年难免满怀倾慕,不过这份仰慕之情,纯而又纯,没有丝毫欲念在内,只是一团模糊的好感。
  胡闵咬牙道,“我不但想救姐姐,而且想……想……”
  他在逃亡路上见过许多生死,饶是如此,要说出这番话来也不容易,握紧双拳,挣扎了半日方才说出口,“而且想要杀了那些人为阿翁复仇!”
  胡华问道,“那些人都是哪些?”
  事实上,两人也没见到是谁殴打了胡阿翁,在胡闵心中,在场众人自然全都该死,只是他人小力弱,连体术都没有修行,实在不是那些大汉的对手,心中愤怒、无奈、颓丧兼而有之,在湖边浑浑噩噩葳蕤了数日,偶然也下水练习,只是心乱如麻,往前游了数丈便觉得气促,竟是再难前行。
  胡华比胡闵好些,但泳力也是大幅下降,他若有所悟,对胡闵说道,“阿闵,或许这湖水考校的不是体力,而是心力,我们以前心念十分单一,便可游得很远,现在心里多了很多杂念,这样下去,永远都游不到对岸了。”
  这两个小儿都是聪明颖悟、毅力十足,胡闵也觉得胡华说得有理,但心潮翻涌,不断想起念兽,又怀念祖父,这些心思哪里是说不想就不想的?想要去寻找念兽,又怕走入别的部落,被捕捉为奴。如今湖边靠山一带,都被划分成各部族的地界,有些野人到湖边游荡时告诉两人,若是擅入领地,可能会被做起来为奴为婢。这些人刚被收入时,心中还存着敬畏,如今这些年过去,仙师始终不发一语,众人便越发嚣张起来,胡阿翁并不是他们杀死的第一个人,当双方斗殴有人被误杀,也不见仙师出面之后,如今众部族时常火拼,三不五时就要闹出人命。
  闵、华两人只觉这些人的行为荒唐可笑,却偏偏成为此地主流,胡闵又生一念,想要改变这野蛮风气。只是他们若不能横渡大海,便是人微言轻,连自身都难以保全,这一辈子也只能东游西荡、闭目待死罢了。两人经此一事,向道之心反而比之前更加坚定,但却不如以前那样纯粹,而是参杂了许多别的欲求,泳力始终无法恢复到之前的水准。
  忽忽又是数月过去,两人已能分辨远处山林中传来的灵光,灵光每一次闪烁,都是有人死去,被内景天地吸收。这一阵子部族纷争似乎越演越烈,最开始只是几天闪烁一次,如今已是一日便要闪烁数次,这天更是可怖,从早到晚,灵光闪烁个不停,可见那部族之中发生了怎样的大战。这些凡人不知要有怎样的运气才能被仙师收入桃花源中,但却因为此地无欲无求,什么都是完备,什么都不必做,反而滋生邪念,最终枉送性命,说来也真是可笑可怜。
  这一日大战之后,余波延绵近月,胡闵、胡华又长高了许多,身上的衣衫也跟着变长。这一日两人泅水回来,正在湖边讨论如何平心静气,摒除杂念时。夕阳余晖里忽然走来一名少女,却是完好无缺的念兽。
  三人久别重逢,两名少年欢喜无极,冲上岸边拥着她只是乱跳,胡华道,“阿念,我们好担心你!”
  念兽道,“幸亏你们还有些脑子,没有乱来,否则可就坏了。”
  两人虽然心中极牵挂她,却也知道念兽之所以和他们离去,便是为了要保全他们,在己身力量没有太大变化之前,贸贸然到山林中找寻念兽,根本就于事无补,最好的办法就是求道之后再回来解救她。因此并未轻举妄动,但即便如此,心中的折磨也不会少去分毫,念兽生得貌美,被他们擒走,必然会有些不堪遭遇。男人怎能忍受倾慕的女子因自己受到损害?这件事萦绕在二人心底已非一日,此时见念兽一切如常,那油煎一般的心才稍微平息下来,胡闵问道,“阿念,你……你吃了苦吗?”
  念兽无谓道,“几个凡人,能对我怎么样?我这一身本为虚妄,他们不论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丝毫感觉,消耗的是他们自己的本源,这种行为真是愚蠢之至。若是我还是以往修为,他们只要敢多看我一眼,都会死得凄惨无比。就算现在无法动用神通,他们敢在我身上泄欲,也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以她的狡诈,连阮慈都要落入算中,对付几个凡人有何难?以言语诱发那些恶人心中的欲念,又挑拨离间、两面三刀,不过数月便在部族之间挑起极大纷争,令一切陷入混乱,念兽才趁乱逃脱,但期间自然少不得受些凌辱。
  念兽对这些情欲之事显得非常无知淡漠,似乎并不因受了凌辱而伤心难过,但两个少年却听得十分痛苦,对那群人仇恨更深,胡闵捏着拳头,牙关咬得直响,狠声道,“这些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念兽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这样想!你老想着这些,怎么专心渡湖?事情都已过去,你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话虽如此,但胡闵如何能放得下?就连胡华也反复查问念兽究竟杀了几个仇人,毕竟当日前来的恶人来自好几个部族,念兽被其中最强盛的一支带走,其余部族的人未必都死在大战中,念兽杀的那些人也未必就是杀害胡阿翁的凶手。
  念兽只能反复劝解两人,让他们放下心中仇怨,道,“求道是求道,复仇是复仇,你们心无杂念还很难到达彼岸,更别说心中欲念涌动了,想要求道,便不能再想复仇……”
  说到这里,她面上忽地浮现一抹微妙神色,两位少年有些不解,念兽却也不解释,只叹道,“唉,你们人类真好,我以前只知道异类得道很难,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样难。”
  她也不再劝解两人,自顾自地走到一旁闭目调息,胡闵忐忑道,“阿念,你生我们的气了么?”
  念兽仍是闭着眼,摇头道,“没有,但你们若不能渡湖了,我便不和你们在一起了,我要回原来的地方去专心练习。”
  两人都大为恐慌,胡闵心中突地兴起一股极强烈的欲念,想要游过湖面。他又是自责又是伤心,自责自然是在于自己不能完成念兽的心愿,伤心也在于念兽心中对他们似乎毫无留恋,只是为了和他们一起渡湖,才做出那样大的牺牲。她的语调总是这样冷冷淡淡,不论自己和阿华如何待她,她都没有丝毫触动,就好似天生便没有感情一般。
  他这般剧烈的情绪波动,自然瞒不过念兽,少女睁眼将他们稀奇地看了一会,问道,“你们想要渡湖,除了求道之外,也是因为我吗?”
  胡闵哽咽道,“你待我们这么好,我们不想让你失望。”
  念兽看了他一会,又看看阿华,道,“不止如此,你们喜欢我?”
  她精通人心却又不知世故,能算计得几大部族自相残杀,却也可以一句话就让两个少年恨不得钻到湖里去,胡闵、胡华都把头深深埋了下去,胡华较胆大,半晌才轻轻点点头,低声道,“是……是我们痴心妄想……亵渎了你。”
  念兽突地笑了起来,欢喜道,“为什么亵渎?你们喜欢我,我……我听了心底暖暖的,我生出来数千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喜欢我。”
  她握着左胸,新鲜地道,“这里砰砰地跳着,比之前更快,为什么呢?这一身本就只是依凭借体而已,我本体没有心的呀。”
  胡闵毕竟是凡人,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害羞,忙问,“没有心也能活吗?”
  “凡人无心不能活,但我是奇兽,我本就是一团念头……”念兽试着解释,又叹道,“你们现在是不会明白的,要等到做了修士才知道。”
  她时常说这样的话,两人听了也从以前的向往变成失落,此时求道之路受阻,两人都有些心灰,胡华叹道,“那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了,阿念,对不起,你这样帮我们,我们却没能报答你。”
  念兽笑道,“怎么会呢,你们也教了我许多东西,我现在终于知道一点当人的感觉了,原来我心中可以有这许多不同的念头,以前我只想着一件事,虽然那时我的思维比现在要敏捷多了,可我觉得那时候我过得才叫糊涂呢。”
  她突然又露出愁容,表情已比初见两名少年时要生动了许多,“可惜,一旦离开这里,回到外头,或许我又会变成原样了。”
  胡闵两人已不能听懂,只是呆呆地望着念兽,念兽和他们对视了一会,面上突然浮现不舍之色,叹道,“你们让我明白了这许多道理,我突然不想你们死了。”
  又突然不平起来,气哼哼地道,“为什么我生出来便有宿命,为什么我的念头乃是注定?我也想求道,我也想爱人,我知道这么多人修的念头,我这样聪明,不领略一番世间的精彩,岂不是亏了?是谁定了我的命数?我……我不服!”
  这一声清亮的话语,落入湖中,化成涟漪,天边忽然刮起狂风,朦胧中湖心岛上,那仙子身影似又现出一角,胡闵、胡华心中突然都有一种共同的感觉,仿佛这一刻有极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只是他们不知是什么,似乎此事与自己也有极大关联,但却又难以言喻。反倒是念兽并无感应,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仙师、仙师……”胡华怔然望着湖心岛,突然跳下水往前游去,叫道,“阿闵,我不管你,我先游过去啦!”
  胡闵不禁大急,看了念兽一眼,道,“阿念,我们也去,你游在我们后头!”
  他已知念兽是要借他们的力,心道,“即便是为了阿念,我也一定要游过这里!”
  哗啦啦三声水响,在玉池中激起涟漪,湖心岛上,阮慈收回方才望去的一眼,将心中感悟暂且搁置一旁,举目望向那千沟万壑的残破山河,叹道,“终于到了,岳隐,百里偃就在谢姐姐手上,你可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第258章
王谢之别
  经过这几年炼化,南鄞洲那巨量因果已泰半被阮慈暂且吸纳进内景天地之中,不过若说全数炼化,那还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此时她内景天地上空便是一片乌云,全是因果所化。不过阮慈也可将身躯变小,让岳隐坐到承露盘畔,主导法体运功飞掠。
  便是岳隐,这数年来也不是毫无所得,中央洲陆乃是物华天宝之地,功法奇多,阮慈随意挑了几本供他钻研解闷,岳隐极喜《玄珠录》,几年下来小有所得,将心中种种杂念练成珠子,倒不像是以前那般终日迷惘惆怅、痛苦不堪,只是要和谢燕还对上,仍是没有把握,犹豫片刻才道,“也罢,横竖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不同呢?能和师兄死在一处,便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了。”
  这便是心中没有不平之念的修士,对自己无法抵抗的巨大力量,完全放弃博弈,已然接受了自己将要身死的命运,更无在陨落之前,多参悟一丝大道也好的念头。或许是因为已然入道,知道自己能走到多远,道心反而不知不觉慢慢熄灭。阮慈暗想道,“难怪南鄞洲洞天修士很少,洞天修士,哪个不是逆天而为,若是按照寻常办法,决然难以成就。此地之所以还有那么几个洞天,只怕也是因为洲陆气运汇聚,将他们巧之又巧地推到了那个境界之中罢了。”
  以中央洲陆的洞天数量,只怕在琅嬛周天是全然没有敌手的,就说这灭洲之战,不过是几大盛宗联手,传闻中那些隐秘的世宗还一个都未曾露面,但南鄞洲俨然便毫无反抗之力。前后不到十年,山河已然残破不堪,原本连成一片的田间阡陌,如今长满了荒草,随处可见破碎空间,本是绿意盎然的山林,不是被瘴气淹没,就是树歪河枯,昔日那繁盛的人道烟火完全丧失殆尽,岳隐越往昙华宗走,脚下山河也就越是狼藉,这般的环境已完全无法让人凡人生活,便是一般的妖兽也只能坐以待毙。
  在气势场中,远处那昙华宗的气势如同山门一般,已被碎成了几块,但仍有一块较大的残片矗立在山河之间,其中隐隐有一根粗壮的气运之线,和地脉相连。这应该就是念兽所说的气运之根,若是将其斩断,则昙华宗的气运便将四散流落,再也无法凝聚到一处。
  以洞天修士之能,只需一指,便可斩断寻常宗门的气运,但昙华宗毕竟是南鄞洲最大的宗门,将本地气运凝聚了至少九成以上,按阮慈看来,便是风波起钟只怕也奈何不了其等,风波起钟更偏重碎裂空间,动摇气势,但要说完全斩断,却是力有未逮了。
  天地六合灯虽然威力无匹,但始终也并非是杀伐之器,要说斩断气运,非东华剑莫属。只是谢燕还得剑不久,也不知其是否有机会炼化东华剑,并将其拔出,她在金丹境内应当尚未领悟其余道韵,未曾择定大道,拔剑应当是要比阮慈顺利得多。
  其时洲陆颓势已显、异象频出,阮慈此前吸纳因果的异象似乎并未惹来太多后续追捕,毕竟低阶修士无法吸纳因果,而清妙真人等洞天似乎也无暇顾及此事,身为局中人,其自有一份因果气运,有时反而还避之不及,唯恐进益太多,不得不提前合道。因此岳隐一行颇为顺利,直到此刻,远处气势场中模模糊糊才有些生人气息,极远处还可遥遥见到一只巨龟在空中摇曳,身形时隐时现,看来此地的灵炁波动,对巨龟来说也有些不易承受,其不得不随时避往虚数之中。
  阮慈心中感应,谢燕还便在天舟左近,其方位许久没有移动,应当还在全力炼化东华剑,这附近还有许多修士正在交手,岳隐指着几处光点道,“那是昙华宗大和尚的气息,其中还有元婴级数的……来了!”
  此时这附近已全是空间裂缝,岳隐对灵炁风暴也是习以为常,披上斗篷娴熟闪避,那元婴交手爆发的庞大灵潮经过这么多空间裂缝的吸纳,反倒是和缓了不少,那些空间裂缝被灵炁卷过,全都大放光华,更加容易躲避,岳隐将遁速放得较慢,在裂缝中左穿右插,如此行了数日,阮慈道,“躲一躲!”
  岳隐也是机灵,立刻躲入左近一条小小裂缝之中,他那淡白遁光乃是以身合剑之后,剑丸所发,最是坚硬,在空间裂缝边缘发出淡淡白光,被那五彩光华遮蔽之后,显得极为隐秘,片刻后,一股庞大神念扫过,在此处徘徊了数次,似是有所疑心,但终究未能发觉什么不对,又扫向了别处。
  岳隐所在的茂宗并无洞天真人,此时骇然道,“原来洞天的神念可以覆盖到如此之远!”
  他们距离谢燕还所在至少还有十几天的路程,以金丹修士的遁速来计算,便可知道洞天修士的神念是多么可怖,阮慈道,“这还是昙华宗内还有洞天修士在主持大局,凭借本地气运和清妙夫人抗衡,否则清妙夫人的神念全铺陈开来,可以将此地完全占据,我们走到此处,已是完全在其耳目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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