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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主控站“嗖”地刮过一阵暴风。
“如果是人在户外行走，这个冲击波足够把人掀个四脚朝天了！”程开甲说，“属于轻度杀伤半径之内！这次核试验，主控站的位置有点冒险啊！”
……
“蛊雕”成功。
在新华社未向全球发通稿之时，地震波就将中国第五次核试验的信息以几倍音速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新德里，巴基斯坦，苏联……
华盛顿。
华盛顿还没有那么快得到消息，华盛顿正在发生的事和赫鲁晓夫有关。
那架图-95改的远程大客机又来了，在机场跑道减速，巨大的机体和螺旋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时不时还朝左右偏转一下，但飞行员竟然能精准地操纵这个大家伙，最后停在离欢迎会场不太远的地方。
这次的欢迎仪式就简陋多了，根本没有白宫的高级官员参加，基本上只有苏联大使馆和联大的工作人员。因为赫鲁晓夫这次就不是正式的国事访问或工作访问。
1960年5月，苏联击落U-2侦察机，赫鲁晓夫先挖了个坑让西方丢脸，然后要求艾森豪威尔为此事道歉，至少是要保证以后不得再派飞机对苏联实施间谍飞行。
艾森豪威尔拒绝。
不但艾森豪威尔拒绝，对这种明显的侵犯领空的越界行为，美国参议院表示100%力挺总统和政府，这是一项光荣的对美国有益的任务，总统没错，美国空军没错，飞行员也没错！
赫鲁晓夫气得提前从5月的首脑峰会离场，回国后判了那个U-2的飞行员9年徒刑，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了。
1960年9月这次，赫鲁晓夫并没有受到美国政府的邀请，他——自任苏联的联合国大会代表团团长，然后就来啦。
第27章
有一个成语叫做交浅言深
广州，海珠广场。
第八届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广交会）。
1957年4月，第一届广交会开幕，从此广交会每年春、秋季各开一次，春季交易会在每年4月上旬，秋季交易会在9月底到10月初。
原历史位面的广交会本意是让世界各地的商人从香港偷偷跑过来，看看中国有什么值得买的，签个合同，歪果仁得到了中国特产商品，中国能得到极其稀缺的外汇。
所以广交会的标准场面应该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猪鬃，不同的猪种产地不同的品质；垒成一面墙的桐油桶；小布袋装的茶叶得有个几十袋，不同的产地不同的茶种；粳米籼米和糯米；瓷器，刺绣，丝绸，景泰蓝；有时候还有几大袋核桃。
工业品？那时候中国没有能在国际上有竞争力的工业品。
本位面的广交会，从第一届开始就和原历史位面的广交会画风不太一样，此后一年年过去，每年都在跑偏。
第一届广交会，中国出口商品馆就有工业品馆，进得大厅，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台1：1比例的红旗-4地空导弹发射车高仿模型。斜指天空的助推增程型导弹，金属质感十足的旋转塔和雷达，关键是这红旗-4只展示不卖，专门眼馋你们的。
1959年4月，广交会预售“六分仪”卫星导航系统的地面端设备；预售C60计算机。4月份的预售大家都不太熟这个“六分仪”到底能干啥，没过两个月六分仪第一枚卫星发射，然后美国也公布了自己的“子午仪”卫星系统，9月底的秋季广交会，卫星导航系统就卖疯了。
那个只卖农产/土特产的小白兔哪儿去了？
……
“再这样发展下去，广州交易会就变成中国的国家博览会了。”一个名叫卢奇利奥的意大利商人感慨，“每年工业展区都在扩大，每年都有新的科技产品问世。1958年我来采购体育场馆设备时，农产品还有400平方米的展厅，今年就只有200平方米了。”
“是的，而且他们农业展厅里还有方便面……嘿，为什么安保措施这么严格？”意大利商人的助手&翻译今年才第一次跟老板来中国。
“因为这是开展的第一天，中国方面会有很高级的官员出席，”卢奇利奥说，“我之前参加过的五届广州交易会，有三届有副总理到场。今天的安保措施应该也是副总理级别的，不过这是第一天，之后的展会就好了。”
……
唐华从中方工作人员的通道走进广交会会馆，大楼现在还未对外开放，不过会场已经布置完毕了。
广交会第一天，受邀而来的都是重量级VIP客户，场面比较可控，唐华就在第一天的上午到场，讲个开幕词。
如果只是给商人们揭幕，唐华才懒得来呢。本届广交会除了商人，还来了不少特殊身份的大佬。
前几个月，中国放出风声，说有意放松计算机和高技术设备的出口，尤其是高性能计算机。中美今年初，贸易谈判的“香港回合”艰难取得突破，美国放松出口管理规则，中国也相应放松一点点。
于是，美国和西欧有不少学者、大学和研究所的管理层派人到了广州，来看看中国这边放松出口之后有什么变化。这部分人是有接触价值的。
上午10点，广交会揭幕仪式开始。
五十多名VIP商人坐定，BGM响起，大厅前台的幕布拉开，一台CU-60计算机的模型展露在众人面前。在模型上方是一行字：
3
Million's
Cloudburst（3百万次，“大暴雨”）
CU是出口型超级计算机的序号，Cloudburst“大暴雨”是CU-60的绰号。
“无限的创造力、好奇心和追求让我们努力生产更好的产品。不断优化，不断增强用户的体验，为人类、为我们居住的地球创造一个更加幸福更加美好的未来，这是我们的责任，这是中国的责任。”
“CU-60超级计算机，依不同配置，运算速度有150万次、200万次和300万次三个等级，采用最新的超微半导体技术，平均无故障工作时间100小时，最大功耗10至20千瓦，随机附送软件手册和编程手册，150万次的CU-60售价只要998万美元！”
台下的VIP们：……
“额……请问，唐华先生，”一名VIP问道，“CU-60是您设计的作品吗？”
“CU-60超级计算机由电子信息工业局上海计算机所研制，项目负责人是王守珏，总设计师是谭浩强。这是一个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团队，总设计师谭浩强年仅26岁，硕士毕业才两年。”唐华说，“至于我，嗯，本场发布会的背景音乐是我创作的作品，就这样。”
台下的VIP们：……
“唐华先生，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中国还有更好的超级计算机，您亲自负责的才是最强的计算机。”一名VIP举手站起来说。
唐华：“这些猜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CU-60。它能彻底改变人类与计算机之间的关系，从一个辅助运算与信息处理的工具，变身为强大的信息核心。”
“唐华先生，我叫约翰·普尔，来自剑桥大学，”这名VVIP继续说，“是詹姆斯·斯塔格先生的朋友。他曾在中国访问和学术交流，他私下告诉过我，中国最强计算机大致的运算速度……”
原来是关系户。
唐华笑着说道：“约翰·普尔先生，事情其实是这样……有一个成语叫做‘交浅言深’，在交情尚浅的时候，硬要说些不分你我的话，肯定有些唐突和不合时宜。”
约翰·普尔：“看来还是中国与美国之间仍然存在戒备和敌意的缘故。”
唐华点点头，“我在这里告诉各位一个秘密，去年8月，在江西九江，中国、苏联、民主德国的工业部门负责人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成立了一个进出口统筹委员会，我们叫它‘九统’，与西方国家的工业品出口，需在这个委员会的框架限制范围内。”
约翰·普尔：……
“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关系的改善是彼此对等的，如果哪一天‘巴统’不存在了，‘九统’也会在同一天宣布解散。”
……
CU-60之后，还预展式了气象卫星服务，这和在场的商人其实没多大关系——气象信息肯定是国家对国家的交易，但是在座的确实有不少伪装成商人的西方学者，展示出来，他们会把商务信息带回去的。
“卫星提供的气象信息及时、准确，不会因个别气象站工作人员的测量失误而出现偏差，可实现广域云图搜集，综合成本低于人工值守或自动电传的气象站。即便是远海的云图，气象卫星也能轻易获取，而气象站很难做到。”
“比如这就是风云一号拍摄的北大西洋云图，在北大西洋沿岸尤其是西欧国家，这种即时获取的云图对于气象预报非常重要。”
“预计在1962年，风云二号气象卫星开始，我们可逐步放开提供商业使用的气象信息销售。气象信息服务将按包年的方式计算，而且会根据国土和海洋面积、纬度和集中度等几个因素调整价格。”
唐华简单地介绍了气象卫星服务，当然这也是一个“预售信息”。
……
“海伦女士，您好。”
“您好，唐先生。没想到在广州能见到您，真是太神奇了！周璇女士，您好！”
海伦·朗之万·约里奥，法国核物理学家，约里奥·居里夫妇的女儿，居里夫人的外孙女。
揭幕仪式结束，唐华当天中午离开广交会会馆，第二天在南海舰队大院的一栋小楼搞了个小型聚会。那些来看广交会的欧洲学者当然不会在会场看货谈生意签合同，第二天也纷纷集合到了这里。
周璇：“海伦女士，您居然也认识我？”
“Why
does
the
sun
go
on
shining，Why
does
the
sea
rush
to
shore……是的，因为这首歌我知道的您。”
行，这是《后会无期》，啊不，《The
End
of
the
World》。
唐华：“其实，我也是居里夫人和约里奥夫人、约里奥先生的崇拜者，只可惜没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对了，来这里之前，钱三强有一封信想交给你，并且他托我向您表示问候。非常抱歉，约里奥先生和约里奥夫人逝世时，他没能到场表示哀悼。”
“真是太让人惊讶了，钱在居里实验室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只是个中学生，但是我的父母很喜欢他，器重他，可惜1948年他回中国了。”海伦·约里奥说，“唐先生，我有一个问题，钱是不是……与中国的核计划有关？”
唐华微微一笑：“他是清华大学物理系的副主任、中国科学院和工程院的学部委员。”
约翰·普尔插话：“唐先生当然只会说钱三强的公开身份。”
唐华：“据我所知的信息，居里实验室参与了法国的核计划。”
“是的，”海伦·约里奥直接承认了，“虽然我反对核武器，认为这个世界应该销毁所有的核武器，但在这之前，法国应当拥有它，中国也应当拥有它。有更多的国家拥有核武器，这种武器被全面销毁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唐华：“只是希望法国在拥有核武器之后，不会用它来镇压殖民地，或者侵略什么地方。”
“现在的法兰西不存在这种可能。”
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