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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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徐泽以下梁山众人就地置村,蠲三年税赋,募徐泽为郓州驻泊梁山乡户衙吏,责其催缴梁山赋税,编练梁山保丁,缉捕梁山水泊郓州水域内渔盗”。
郑成上山的时候,梁山正在举行蹴鞠赛,他传达的又不是圣旨,用不了什么正式浓重的仪式。
众人听了布告后,又接着比赛。
郑成被这项运动的新颖规则和激烈对抗性吸引住了,宣读完布告,还赖着不走,留下来看完了全场,直到比赛结束,方尽兴而归。
至于梁山明显多出的那么多人,其人则是视而未见。
送走郑成后,徐泽集合同舟社管理层,讨论官府的布告内容。
众人均很兴奋,感觉好日子似乎就在眼前,有几人喜极而泣,大呼“皇恩浩荡”。
徐泽听了很不愉快,打断众人的唏嘘,让褚青给众人解释一下免税政策。
褚青说梁山人数越来越多,但当初登记在册的人数却不多,所谓免税,也只是免田地夏钱秋粮两税,梁山本来就缺地,就算加上渔税和免疫钱等杂七杂八的,其实也并不多。
以现在梁山的产出,免和不免税,影响都不大。
但梁山是经商为主,大宋商税制度,主要分两种:一种是过税,值百抽二,即税率2%;一种是住税,值百抽三,即税率3%。
凡布帛、什器、香药、宝货等,民间典卖庄田店宅、马牛驴骡橐驼及商人贩茶盐等等,均在征课之列。
大项交易往往需要到官府登记,还要交纳牙契钱,这个就没有定数了,各地不一,全看官吏良心和自觉。
即便朝廷明文免税,但梁山如今经营的鲜鱼、芦编、蜂窝煤炉和以后的肥皂等,只要进城发卖,过税照样一文不少,而在东京合伙打制售卖蜂窝煤,住税也一样要交,所以免除三年赋税的实际好处很有限。
再则,若是梁山没有徐泽主持经营,仅靠众人打鱼种地,即便免税三年,生地也才刚弄熟,出产有限,日子一样紧巴巴,想留些积蓄都难,何况三年以后还得上税。
若是再遭遇灾荒,就只能卖儿卖女,或是接着逃荒避税了。
原本还感念天恩浩荡的几人,听了褚青的解释,顿觉朝廷手段无穷,小民始终玩不过官府,幸好有徐泽在,以后还是踏实跟着社首干。
第四十九章
衙吏
相对于没什么多少意义的免税,徐泽更加关心“郓州驻泊梁山乡户衙吏”这个身份。
不用问,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命,一定是出自郓州知州梁子美的手笔。
州、县衙吏是有正规编制的,工作时间,通常必须在衙门候职,随时听从上官差遣。
在一些情况复杂的地区,为了解决基层治安和管理力量不足的问题,官府也会委任乡户衙吏,或是安排驻泊衙吏,但把二者合在一起任命,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梁山水泊紧挨两州五县,再加上四通八达的水系相连,真要理顺方方面面的关系,靠“驻泊乡户衙吏”这个既不正规又不入流的小吏身份,纯粹就是开玩笑。
梁相公若真有诚意收编自己,应该任命自己为“巡检”才合适,但即便最低一级的县级巡检,也是三班借职,虽说位卑,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入流武官,朝廷不可能如此轻率就给自己这个亡户授官。
而且郓州、濮州和济州三共一个州巡检司,治所在济州,梁子美这个郓州知州,也无权干涉其事务。
梁子美明知梁山既不听调也不听宣的实际情况,还下了这么一个任命,其本意应该是给徐泽下套,这个任命实际是一副束缚徐泽手脚的“枷锁”。
一旦领了这个差事,以后,但凡梁山水泊郓州境内水域有事,徐泽这个驻泊的乡户衙吏,都难逃其咎。
如此以来,徐泽便是天大本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梁山都保正”。
不过,这副“枷锁”恰好是徐泽想要的,梁相公给了捕盗之责,总不能让梁山保丁赤手空拳去抓捕穷凶极恶的渔盗吧?
徐泽确认汤隆没有离开之意后,就又成立了一个新部门——铁器坊,由汤隆负责,主要任务是打造梁山急需的各类铁制工具,却没有打造兵器。
不要以为水浒剧情中草寇横行州县,就认为真实大宋如后世美帝一样民间兵器泛滥。
实际上,大宋对民间兵器的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这也是徐泽上梁山后,一直没有打造兵器的原因之一。
本朝立国之初,由于五代的持续混战,兵贼盗匪遍地,民人纷纷结宅建坞,习武治兵以自保,国家又因急剧扩张,官吏严重不足,对民间治安的管理力量很弱,所以,最初是允许甚至鼓励民户持有武器自保的。
但自建隆四年(公元963年)始,朝廷就屡次诏令禁兵,除了弓、箭、刀、短矛、盾牌“五兵”不禁,其他兵器装备则一概禁止,尤其是长矛、盔甲、弩等军用兵器。
而靠武力开拓之地、刚发生叛乱的地区等,为了防止叛乱再起,则是连“五兵”也要禁止。
首都东京城内,除了官员和兵将可以按照有关律令持有相应的兵器外,其他人员一概不能持有兵器。而因战事频繁的陕西诸路和一些治安复杂的地区,官府则会有条件的放开禁兵管制,以增强当地自卫能力。
熙宁三年(公元1070年),朝廷推行保甲法,要求两丁以上的民户每家一人为保丁,必须自备弓箭兵器,由于长期禁兵,民间弓箭不足,导致弓箭价格大涨,一张弓的价格达到一千五百文,十支箭的价格也达到了六七百文,一些民户甚至不得不变卖家产购买弓箭。
哲宗时,朝廷又规定保丁的兵器除了冬天训练的时候拿出使用,其他时间段一律收缴库藏。
今上大兴土木后,国力耗损,民怨渐起,各地又进一步严管,一些路、州干脆将所有武器收缴,并取消了有关的军事训练,连民间的弓箭社也一并解散,并禁止民间学武。
但实际上,这一禁令执行的并不彻底,徐泽携带长枪从延安一路到达梁山,也没见人将其拿下(当然,也有徐泽处事谨慎,从不携带利刃进城的原因),而在严格禁兵的东京城,徐泽就发现了孙羊正店旁,一家武器店便光明正大的营业,生意还相当不错。
梁相公的牵制之举,反而解决了自己的难题,徐泽为此沾沾自喜,却不知朝廷对和其同时呈于御前的董舜咨、董彦博二夷部的安置意见:以保州地改设祺州,董舜咨为刺史,寻迁观察使;以霸州地设亨州,董彦博为团练使、留后,迁节度使。诏成都给居第、田12顷。二州经费岁用钱12100缗,米麦14700石,绢2850匹,绸布、绫绵、茶、盐、银等不预,后皆为砦。
嗯,朝廷对归化之民,就是如此内外有别!
第五十章
三阮
石碣村,一截枯桩上缆着数支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最好的两间,便是阮氏兄弟的房子。
阮小二上半年娶了张氏女,住进了新房,旧房仍住着小五、小七和老母,平日里阮小二到水泊里打鱼时,张氏便到婆婆家做事。
旧房内,张氏正和婆婆拾掇着棉花,天气转凉,不是富贵人家穿不起丝帛皮裘,只能将就用着不甚保暖的棉花,此时皮棉处理纯靠手工,没有经过弹花、压实、打包工序的棉花不成型,很容易结成团,技术上的落后,导致棉袄保暖效果大为下降。
新妇为人实诚,做事麻利,和婆婆相处甚恰,二人正边拉家常做着事,忽地屋内暗了一下,一名头戴新布巾,身穿粗布衣,赤着双脚的紫膛汉子,已经提着一篓鱼进了门,此人正是阮小二。
张氏赶紧端碗凉开水给小二,阮小二咕咚几下喝完,放下碗,说道:“老娘,我兄弟三个身子壮实,又常在水里,用不着那些棉花,你跟芦花做身新冬衣就行,剩余的棉花都发卖了吧,五郎年纪也老大不小,得存点钱给他娶亲了。”
阮母却不高兴,埋怨道:“五郎哪似二哥,整日没个正形,鱼也不好好打,一早便跑出去,到现在还未回,这个家迟早让他给败完!”
阮小二不以为意,瞄了一眼张氏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嘿嘿笑道:“正因为这样,更要给他讨个好浑家,有人管着,不就好了?”
“给谁讨浑家?俺可不要有人管!”
阮小七进门就听母亲和兄长的对话,赶忙接话。
阮小二笑道:“说五哥呢,他去了哪里?”
阮小七放下鱼篓,一脸茫然。
“五哥没跟俺讲做甚去,兴许是找地方赌钱去了吧?”
阮母一听这话,顿时火起。
“说甚来着!上个月还糊弄俺,说要买大网,拿了钱就几日不着家,你们两个可不得学他!”
阮小二怎能不知自家兄弟性子,连忙敷衍,道:“我们都听老娘的!等五郎回来,我再劝劝他!”
说完,就跟阮小七使眼色,阮小七会意,喝了水,就跟着阮小二出了门。
来到新屋,阮小二扯把矮凳坐下,问:“可打听到准确消息了?”
阮小七面露向往。
“可了不得,这徐泽上梁山才两个月,就把水泊里的讨生活的零散渔户收拢了个七七八八。前几日官府才发布告,不仅赦免了梁山所有亡户罪责,还免了三年税赋,听说还封了徐泽做巡检,这等好事,咱兄弟咋就遇不到?”
阮小二没管七郎的痴想,问道:“这消息可确实?”
阮小七恼道:“二哥言语好轻巧!我跑了一整天,脚板都跑烂了,这消息在寿张县都传遍了,怎会不确实!”
自家兄弟,还使甚性子,阮小二陪笑道:“好了,知道你辛苦,只是,可有人知这徐泽究竟是何来头?”
“听说就是延安西军子弟,原籍京东东路,家人都去了,才回祖籍置业,来水泊的时候还只有两个人,才两个月的时间,便做这好大事!”
阮小二也是感叹。
“可不是,眼看着水泊边的外来渔户越来越少,梁山的大船却越来越多,这都有四条了吧?”
“二哥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每日路过的船还真不一样。二哥,你说徐泽究竟做甚营生,养活忒多人不说,怎还能买忒多大船?”
阮小二没好气,道:“这我咋知,就知梁山有办法能让鱼离了水还不死,忒是神异,莫非此人真有神术?”
阮小七顿时来了兴趣,问:“二哥,要不我们也上梁山吧?”
阮小二皱眉,叹气道:“你倒是想得美,就不怕他不要?再说这日子还过得好好的,有吃有穿,官府那点渔税又拦不倒我三兄弟,梁山虽然好,我们却不知深浅,听说上山就要入甚社,规矩又多,还没酒喝,就你那跳脱性子,可受得了?”
阮小七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若有酒喝,便受些规矩又怎的?”
……
次日,阮小五仍未归家。
下湖打鱼的阮小七,见到梁山的八桨船径直朝自己的小船划来,船头一高大汉子拱手喊道:“前方可是阮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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