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校对)第3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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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秋收未久,虽然田间粮食不多,但百姓晒谷未曾入仓的不少,被法正劫走可就利于敌军持久了,我看还是急击勿失的好。”
  张济两手一摊:“急击勿失也不差这三天吧?长安出兵和我们这儿出兵,最多差三天。法正该抢的早就抢了。是有轻重缓急,我不能轻离陈仓,以免与韩遂之战有失。
  再说了,万一刘备也是有诈,学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说不定褒斜道口法正刚虚张声势没多久,大散关里就有刘备兵马杀出了。本将军要确保陈仓万无一失!”
  左灵:“那将军是想怯战不肯为车骑将军分忧了?这样吧,就算是不能轻离陈仓,分些许兵力去大散关探探虚实总行吧?你说刘备要趁机北伐,与韩遂合兵一处,总不能空口无凭。
  依我看,根据战前情报,法正是散关县令、散关都尉,他都出现在郿县了,说不定散关这儿现在正空虚着呢!甚至敌军防守不严,还能给我军趁机翻秦岭偷越的机会。”
  张济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左参军既如此有信心,我分你一些兵马,你亲自去散关偷袭好了,本将军反正要坐镇陈仓确保万无一失。”
  左灵:“去就去,本官对车骑将军忠心可鉴日月,到时候别说我抢你功劳就是!”
  张济:“你既自己想去,自己立下请战书,免得到时候车骑将军面前说我逼你去的。”
  左灵二话不说就立了字据,然后当天就趁夜带着几千人出城,想沿着秦岭小路摸过去,绕后和尚原、偷袭大散关。
  反正两地也就四五十里,大半夜时间行军绝对走得到。张济在这儿坐镇了一年,又加上去年曾经一直打到阳平关下,所以地形都走过一遍了,还真知道有绕后的小路。
  只不过小路非常崎岖难行,过不了太多人,也没法运粮,如果没有把握拿下散关的话,最后还是得退回来。
  左灵走后,张济也没当回事,只管操心正面吸引住韩遂、等郭汜绕后到位。
  不过整整两天之后,左灵还是没消息,张济才有些紧张起来,又派人打探,但是不许靠近大散关。
  又过了一天之后,那支几千人的败兵才逃回陈仓,说是偷袭未遂,折损了一千多人马,参军左灵在翻山绕小路的时候中了埋伏。被散关都尉麾下一名别部司马、名叫张任的,在秦岭险要之处设伏弩射杀了,正面佯攻的兵马也被射死数百人。
  张济好气又好笑:到底是长安派来的参军,没见过血,没打过去年的散关-阳平关一系列血战,不知道刘备军依险而守的战斗力。
  幸好,士兵倒是没死太多,这个损失还能接受。而且左灵是自己立了请战书去的,李傕到时候也怪不到他头上。
  张济在得知左灵殉职的当天,就派人把死讯、战报和死者生前亲笔画押的请战书,一起派信使送去长安。
  ……
  左灵的死讯一时半会儿也还传不回长安,因为在他死之前两天,李傕就已经收到了郿县县令发回的急报,说五丈原发现刘备军出谷、褒斜栈道疑似彻底修复了。带兵的是法正,兵力应该不超过两三千人。
  李傕的第一反应,其实跟左灵差不多,他也怕法正趁着秋收季节快速补充军粮,所以对郿县县令的怯懦不主动进攻非常不满。
  “两三千人就吓住了?为何不击敌于谷口!废物!”李傕愤怒归愤怒,也只好一边准备援军,一边点将奔赴郿县前线,指挥郿县守军先出击。
  李傕喊来了自己的部将、校尉胡封,吩咐道:“如今长安城内骑兵不多,之前为了郭汜、张济围剿韩马,大多被调走了。其余骑军要仓促集结整备,也要两三日时间,从蓝田、华阴等地抽调。
  所以,此番我只先派步军为主,由李别带领,去进剿五丈原贼军。你先带数百骑本部精兵,到郿县接替原守将的兵权,主动出击,若是法正的营垒易破,就立刻破之。若是试探攻打之后发现不易破,围困等待李别援军也可——
  那郿县令实在是废物,就算不肯主攻,也该把法正围死才对,怎能龟缩城池之中待援?那不是给法正时间搜集粮草么!若是法正真筹够了粮草,就怕刘备后续又会添兵。这样一来,就只有等到冬天大雪封了秦岭栈道,才能慢慢饿死法正了,唉,一着不慎,又得劳师围困一个冬天。前几天的漆县马超也是如此!”
  李傕也是烦躁的很,手下人打仗一个个手脚都不利索,每次要留点扫尾的恶心敌人干不完,太难受了。
  胡封得令,立刻遵照而去。他因为都是快马斥候,所以一天半夜就赶路了二百四十里,抵达了郿县。清晨出发,后半夜到的,以李傕兵符夺了郿县守将兵权,还睡了两个时辰。
  交接之前,胡封还拷问了郿县县令,得到了更确切的情报,说法正的部队应该不到两千人。这让胡封越加不满,代表李傕把郿县令痛骂了一顿。
  九月十七日清晨,胡封火急火燎按照李傕的命令,从郿县守军里挑了五千士兵,饱餐一顿,前往五丈原迎击。三十多里的路程,部队先往南走了十几里,抵达渭水河边,然后登上已经提前筹集好的民船,沿河往上游绕了二十多里,再往南渡过渭河,摆开阵势。
  五丈原在郿县的西南方,但之所以要往西绕过头、再往回东面进攻,显然是为了防止临阵的时候再渡过武功水。谁让五丈原营地是在一个丁字形的河口呢,进攻一方必须迂回兜个圈子来换取少渡一条河。
  而正因为胡封的部队在由东向西经过徐晃大营面前的渭水河段时,徐晃都没有主动出击,也没有让弓弩手到岸边以最大射程抛射北岸的船队,这让胡封愈发心中有了成算:
  连“半渡而击”这样的便宜都不敢出来占,只敢龟缩在大营里,可见法正兵力薄弱,只能持重。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徐晃的存在,只是临时看到了五丈原高地脚下的那片营地立了一个“徐”字的旗号。
  法正和徐晃的营地结构,俨然就像历史上定军山时法正和黄忠的营地。法正在山头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可以靠旗号指挥下面的部队,纵览全局,而且因为五丈原是个台地,边缘是陡峭的悬崖,比定军山还多了一项“可以从悬崖边以连弩火力支援下方战场”的额外好处。
  而徐晃只要守住了绕上五丈原高地的道路,法正就高枕无忧了,身边几乎不用安排近战兵力,反正敌人要上来得先经过徐晃。
  有那么好的地利,还冒险跑出营地玩什么“半渡而击”呢。
  这个位置,历史上能让司马懿在拥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都相持百余日不敢攻营,显然是有道理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
死得跟夏侯渊一个待遇
  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轻易渡过渭水、抵达渭南,这让胡封内心对于攻破徐晃大营又多了一些信心。
  攻坚战就是这样,好比《要塞》游戏里,你要是把城墙城门彻底堵死,那敌人就会掂量掂量,按部就班。但如果你故意把城墙修得九曲十八弯,还留几个口子貌似可以直接冲进去,诱惑敌人上钩,那敌人就会信心暴涨,连攻城武器都不打造,就直接冲上来。
  而胡封渡河完毕后,仔细观察徐晃的大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虽然有鹿角十重、陷坑数道,但营门终究只是几根木头横竖钉起来的,围墙也不过是堆土夯实的尖桩木墙。
  农历九月份的天气也没冷到可以在夯土上泼渭河水、冻结成冰墙的程度,所以怎么看工事都是可以轻易冲出缺口来的——说句题外话,取渭水浇在沙土上冻结冰墙,历史上是娄圭在曹操破马超时所想,但那一年是天气不正常,渭南提前气温骤降,所以九月底才有那么冷。
  胡封这次来,天气很正常,而且农历节气也早了近半个月,所以冻土固墙的招数就没法用了。
  “哼,徐县令果然还是谎报了敌情,这哪有‘约两千人’的敌兵?有一千人就不错了,真是畏敌如虎。”
  胡封抵近到三四百步的距离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是冷哼嘲讽。他也没算看错,因为法正在五丈原高处的驻军很隐蔽,从下面是看不见的,加上植被丰茂,只能草木皆兵一下。
  高地也不怕被直接攻击到,所以工事也不用多修,只要在悬崖边上多堆一点滚木礌石就行,不需要围墙不需要木桩。之前五六天的工事修筑力量,全部集中在了河边的低地营区。
  胡封实打实看到的,也就徐晃那个营,当然不足一千人了。
  胡封立刻下令:“分兵两营,一营沿靠五丈原一侧填塞陷坑、破坏鹿角,干燥处的鹿角可以丢火把烧毁试探。敌军如果敢阻止破坏,另一营就准备弓弩压制。”
  郿县军队虽非胡封嫡系,倒也听话,立刻执行了命令。
  不得不说,胡封这人虽然官位不高,军功也不显著,在如今官职烂大街的长安朝廷里依然只当个校尉。
  但官场上从来都不是只看官职高低的,还要看一个人跟大领导的关系好坏,看菜下饭。郿县官场这边的军官,也都知道胡封是李傕的心腹,很受信任,经常担任机密事务,所以才丝毫不敢违令。
  历史上,在樊稠放走韩遂之后,李傕设鸿门宴请樊稠喝酒,然后趁着樊稠半醉时,摔杯为号。就是这个胡封受李傕安排,提前在账后埋伏了刀斧手,突然发难刺杀了勇猛著称的樊稠。
  能够被大领导委以“摔杯为号”重任的,那都是不一般的心腹。要不是知根知底,谁敢让他在宴会厅里埋伏刀斧手。
  两营士兵一千多人,分工明确地挖掘填埋、偶尔放火焚烧鹿角,有牌手顶着长盾掩护。
  对面的徐晃也不甘示弱,以弓弩射击压制,跟胡封的后营对射。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徐晃暂时也没法动用诸葛连弩——诸葛弩矢没有尾羽,飞行不稳定,五十步外就毫无杀伤力了。
  胡封的弓箭手也躲在长盾后跟着回射,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高地上的法正,则是眼睁睁看着敌军进入射程,但丝毫不暴露火力,就给对方以“破坏工事很顺利”的错觉。
  山头的东侧边缘、靠近下方徐晃营地的一面,还立了一面白旗。这个位置的旗号,下面的胡封自西往东攻击是看不见的,但徐晃营地里的人却能看见,就可以根据高处火力观察哨的观察,从容安排应对。
  法正事先跟徐晃约好了,白旗就是“只以低地营区部署的弓弩射击,不许出击,不暴露高处火力”,黑旗则是“五丈原高地和低地营区的弓弩全力夹击”,最后的红旗则是“允许陷阵营士兵冲出去反击”。
  胡封见破坏顺利,愈发鼓噪而进,逐渐在营前百步的陷坑区里,尽量靠着南侧,填坑烧鹿角,开凿出一条前进道路,信心暴涨。
  或许有人会奇怪:胡封挑选的进攻道路,为什么要尽量靠着南侧五丈原、而不是靠着北侧渭水呢?
  这当然是因为,徐晃之前修营地时,把北面渭水挖开了几个口子,所以有河水流进了这些陷坑。从靠北一侧施工的话,胡封的工程量起码大好几倍,要把渭水河水先修堰口堵住、还要排水、一会儿冲锋的时候还要解决土地泥泞人马下陷到泥淖里等等问题。
  南侧靠近秦岭,靠近五丈原高地,地很干燥坚实,当然走这儿了。
  至于山顶上会不会抛下滚木礌石,胡封觉得倒不是很重要,因为低地敌营就在眼前,快速通过危险区就是了。
  反正营门营墙看起来那么破,顶住几分钟就能杀进去,跟敌人搅作一团,为了那么几分钟大兴土木,也太费事儿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敌军阻击如此孱弱,只剩两道陷坑鹿角了,全军长蛇阵,从开辟出来的狭路中冲过去!只要杀进敌营,与贼军搅做一团,咱就赢定了!”
  胡封眼看突破在即,高声喝令全军突击。
  五千名士兵,刚才在填坑过程中,填了七八道障碍,总共也才死了两百来人,还有一些带伤。作为攻坚战,破坏外围工事这样的伤亡数量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己方士兵也知道这是难免的,所以士气并未低落,胡封一下令总共,所有人都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排队冲锋。
  要不是填出来的路太窄,大伙儿更想从一个宽大的正面上全线突击,而不是从一条几十步宽的正面排队杀入。
  徐晃也一声令下,分出了三百名穿铁札甲、配斩马剑的陷阵营士兵,在即将受到冲击的墙段处列阵。
  “咱的士兵坚甲利兵、训练有素,远非胡封的郿县兵可比。而且平时还担心铁甲兵久战体力不支。但今天我军是以逸待劳,敌军则是绕路行军,累计走了四十里到这儿的,体力方面我军也能转劣为优,胡封不足惧矣。”
  徐晃握紧斧柄,心中颇为镇定地暗忖。
  当然,他的这个扩编版陷阵营,跟高顺的原装陷阵营差距还是有的,主要是在实战经验和心理素质上。毕竟刘备入蜀、闭关数年,步兵精英经历过的战阵,也就是讨伐南中时那点厮杀,其他都是凭空操练。而有些东西尤其是心理素质,只有真正多见血才能练出来。
  胡封的前军冲到二十步内,跃过倒数第二道壕沟时,营墙瞭望楼上的几十部诸葛弩,终于开始齐射,火力密度,抵得上数百名弩手的抵近攒射。
  为了防止误伤,所有的诸葛弩没有压低望山射最前排的敌人,而是稍稍延伸火力,射与最前排隔开二十步远的位置。这样就算不是很准,也不会伤到进入肉搏的己方陷阵营士兵。
  而这种弩与近战精密配合的战术,换个场合换支军队根本没法呈现。
  因为普通的弓弩火力密度太低,要实现这样的火力投放,至少要在前排排列几百人的弓弩兵,这些人无法近战,一旦要进入近战就得退下来换近战兵顶上去。
  只有诸葛弩的火力密度,可以在区区几座箭楼上就装下,不占用太宽的正面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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