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校对)第5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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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头的放箭都显得稀稀疏疏的,因为典韦的攻城部队一直在呐喊吕蒙已走、城内贼子已经被吕蒙放弃、投降才有活路,全员农兵辅兵的渣滓哪来的抵抗决心?大乱之下被轻易冲上。
  典韦双铁戟翻飞,砍杀数十人,最高杀了两个曲军侯,夺取了南门城楼,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到四更天,夏口城内残敌就彻底肃清投降了。
  ……
  典韦彻底肃清完夏口城的同时,四更天的梁子湖湖面上,吕蒙比一个更次前又多东行了二十里路,而且士气极为低落。
  大伙儿看着后面的火光,以及微弱的鼓噪喊杀,无论吕蒙怎么解释鼓舞军心,大家都认定夏口已经沦陷了,这就说明确实是中了敌人的计了。
  本来这种长途水路行军,还是在静水的内湖上航行,讲究的是士兵分批划船保持体力,没轮到划船的要抓紧休息。但人心惶惶之下大家都紧张戒备睡不着,四更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比较疲惫了。
  当船队通过梁子湖东湖与西湖交界的湖腰处时,周泰带着两百艘走舸小艇突然杀出,都让吕蒙军有些惊弓之鸟。
  “吕蒙狗贼,你已经中了我家司空的计了!他为了夏口百姓不受零碎苦头,才让你出城的,否则要在城外湖面上杀光你易如反掌!要活命就立刻投降吧!”
  周泰站在一艘走舸船头,大声呐喊,还让己方的骂阵手跟着一起喊,扰乱敌人军心士气。
  吕蒙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气势不弱地反喷:“呸!主公拔擢我姐夫于草莽,我们邓家、吕家要不是有主公,哪里来的官做!
  听说李素那边,连当个武将都要考‘知兵’,还要读书明策略才能给官,咱怎能到那种腐儒手下受窝囊气!弟兄们咱都是不识字的,跟着孙将军才有前途!”
  劝降未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军在黑暗中开着船开片,一时矢石纷飞,艨艟走舸错舷而过,互相用挠钩拉扯砍杀。
  周泰按计划组织了十艘走舸、每条船装两枚水雷火药桶,一条走舸原本满额可以装二十个士兵。
  但考虑到任务的危险性,周泰每船只安排了八个水兵,平时六个划桨手,到了要出雷的时候四个人拿撑杆四个人划船。这已经是确保船只不降低机动性前提下的最小编制了,弓箭手和近战兵都省了。
  万一被敌人接舷战跳船,就只有八个水手都抄起短刀肉搏了。被箭雨覆盖时也毫无办法,非常脆弱。
  不过周泰也考虑到过这个问题,所以没有让那十条水雷走舸一开始就上,他宁可先用普通的近战和弓弩走舸跟对方死磕、拉住仇恨值吸引火力。
  约定了交火后四分之一炷香的时候,雷击艇才摸黑从两翼杀出。
  这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自然是有些难熬的,周泰亲自带着亲兵队用小船打大船跟吕蒙对射,很快陷入了劣势。
  走舸是一点垛堞掩体都没有的小船,弓箭对射的时候伤亡要比有垛堞舷墙的艨艟高很多,周泰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贴上去跳船砍杀,不跟对方对射。
  短短七八分钟的厮杀,周泰就中了三箭,都是可以穿透他身上甲胄的。如果把那些没穿甲的都算上,至少还能增加两倍。
  好在周泰这个人对疼痛的忍耐度非常强,浑身浴血依然大呼酣战不休,把吕蒙的仇恨值全部拉住了。
  四更初点的湖面光线幽暗,只靠一点下弦月光和船上的火把。周泰的雷击艇没有点火把,非常低调,倒是前面的近战艇都点了火把,所以雷击艇轻易突防了过去。
  周泰的雷击艇怕误伤到正在肉搏的友军,所以没有选择雷击吕蒙的前排艨艟,而是专门盯着吕蒙那些后排正在执行弓弩火力输出的艨艟。
  连续五六声闷响,对应着五六艘艨艟舷侧被整个炸裂、湖水汹涌而入,才把吕蒙军从一开始的夺路突围状态,震回了惊弓之鸟状态。
  “又是那种混江龙闷雷!李素怎么连走舸小船都能放雷了?天杀的这仗怎么打!”
  对面周泰的敢死雷击艇其实也不好受,有两艘雷击艇自己也被震裂了船舷,一起跟着沉了,第二发雷都没机会用出来。
  还有七八艘小艇技巧比较好,有些放完第一发之后,只是撑杆炸断、船舷微微开裂,但估摸着还能再航行个几分钟才沉,那就趁着沉没之前发挥余热,把第二发雷用了,随便找个近的够大的目标。
  二十枚水雷最后成功激发了十四枚,三枚没发射就因为小艇沉了受潮浪费了,还有三枚是哑弹。十艘走舸小艇换掉吕蒙十四艘运载一百多人的艨艟,瞬间就把吕蒙的战意彻底打崩了。
  “往南撤!不能去鄂县了!往南撤到湖角,弃船走九岭山去阳新县!从阳新县还能沿着富水撤到柴桑!”
  吕蒙果断下达了命令,带着残余不到两千人的家丁私兵,和几百辅兵,仓惶往梁子湖南侧遁逃。被周泰这么一截,他又折损了一半人马,留下的这一半也是精疲力竭,战力进一步降到了谷底。
  最后一直航行到了五更三点,大约又整整一个半时辰,吕蒙才逃到梁子湖最南段、开始弃船沿着九岭山谷地行军。走进黄忠的埋伏圈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
  “乃翁的!让士兵们劳碌了小半夜,滚了那么多干草球,都白准备了!天都亮了,还要火光照个屁!”
  黄忠在九岭山谷口等着,也是非常无奈,几次暗忖李司空一向神机妙算,不会这次失算让他白蹲了吧?究竟是吕蒙没中计被诱出城突围,还是周泰那边没拦住?怎么还没来?
  他哪里知道,是吕蒙被周泰痛击之后,受损的船比较多,航速慢了,所以开到梁子湖最南端的路上多花了大半个时辰,再加上跟周泰纠缠的时间也比预期长、敌军士气衰弱越走越慢,种种因素导致最后来晚了那么多。
  直到看到吕蒙弃船上岸徒步入谷,斥候飞速回报,黄忠才出了口气。
  “校尉,那咱那些干草火球一会儿还往不往谷底推?”黄忠身边的军官看主将不耐烦,小心翼翼地问。
  黄忠也是个暴脾气,等久了心情不好,吼道:“你们缺心呢?做都做好了不用还带回去不成?全点了滚下去!不用它们照亮,烧死几百个敌人也好!”
  不一会儿,吕蒙又累又饿精气神全无来到谷底,觉得这地方环境不错,跑了一夜从二更天到辰时天亮,也该歇口气吃点干粮找点水喝。
  他刚坐下把饭团拿出来,九岭山坡上就滚下来百余个点了火的干草球,浓烟滚滚堵住他的去路。吕蒙连忙抽刀举盾备战,可惜他们全军都是弃船登岸,连军官都一匹马也没有。
  两边山上弓弩齐发,黄忠还没带兵冲下来,就已经把吕蒙这点残兵射得七零八落。
  吕蒙本人被黄忠重点照顾,黄忠要求身边的弓弩手都是他瞄准哪里士兵就要跟着瞄准哪里。几轮箭雨覆盖压制,黄忠本人就射术不凡,至少射中了吕蒙五箭。
  他身边几百个弓弩手跟着覆盖蒙了好多轮,把吕蒙身边几十丈内的士兵全部射杀了。最后下山收尸清点战果,光从吕蒙本人身上就拔下来七十几根箭矢。
第六百八十六章
全取三郡
  “赵将军醒醒,司空喊你到夏口城巡视呢,进了城再歇不迟。”
  第二天一早,赵云是在难得的微醺未褪状态下被喊醒的,之前两天从江陵赶路到夏口,骑兵部队都非常疲累,在李素的招待下,连带着赵云自己都喝多了。
  当然,他非常自律,也谈不上宿醉,一喊就醒那种。
  听了身边侍从的招呼,赵云醒了醒神,内心也是有点惊讶的,随后又是一种“早就习惯了惊讶”的释然。
  又被伯雅说到做到了!
  昨儿喝酒的时候,他好像是说“且放宽心歇息几日,看我破夏口”。
  结果哪有“几日”!明明是睡了一觉醒来夏口已经拿下了!
  “呼……罢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伯雅的屡出奇计了。再奇的计,屡多了也习惯了。”赵云简单洗漱,喝了一碗侍从递给他的热茶,释然长叹。
  他喝的茶,并不是之前周瑜等风雅之士惯喝的红糖奶茶,而是纯粹的半发酵、无糖无奶苦茶。
  刘备军中的高层文武,自从六年前开始习惯了喝奶茶,喝着喝着经验越来越丰富,习惯了茶叶中的苦涩味,对奶和糖的依赖也就渐渐下降。
  他们普遍发现了加奶糖的茶更加提神醒酒,微发酵后的质地也更养胃。喝茶的茶品和逼格,也俨然高出关东诸侯那些茶龄较短的官员,有形成鄙视链的趋势。
  加上这个时代的保鲜和存储技术不行,茶叶多少都会被发酵,很难长期存储无发酵绿茶,于是乎大家都开始喝类似于乌龙茶、滇红、深度发酵黑茶(类似普洱茶)来醒酒养胃。
  在大帐里随便吃了点垫垫肚子,赵云就策马入城,跟李素一起巡视夏口、视察情况。
  城内只抓了一千多个守城的辅兵、农兵俘虏,着实没什么军事改造的价值,所以李素只是跟赵云粗略检阅了一下,就吩咐把这些人甄别后遣散归农。
  赵云昨夜睡得太沉,竟没有听到典韦带兵攻城的动静,得暇才问起李素具体战况,李素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表示一切胜利都在计划中,没什么好意外的。夏口既然城破,吕蒙突围部队的彻底战败消息,怕是也快传回了。
  忙活到中午,李素听说赵云早上只是随便吃了点,就留他一起再吃点好的,顺便一起等消息,颇有后世谢安留张玄喝酒下棋等淝水之战战果的气势——
  要不是赵云一介武夫不会下棋,李素肯定是要拖着他下棋了。
  现在么,只能是改成李素陪赵云喝酒,然后找自己的从事张松陪下棋。
  酒席就摆在郡守府,为了适合拖时间摆龙门阵,菜色都是那种休闲雅致、不太容易快速吃饱的消遣货,难得连虾蟹都烹饪了好几道,吃起来很费事,让赵云这个北方人很不习惯。
  他心中有时也狐疑:伯雅祖籍中山郡,那也是北方人,怎么吃虾蟹和南方水产这么悠然自得呢?哪怕有随军婢女给他剥虾剥蟹。
  午后,未时三刻,酒棋正酣,黄忠终于亲自骑着快马赶回了夏口城,手上拎着个白布包。
  他也不让人通传细节,只说黄忠回来复命,就咚咚咚往里闯,似是想给李素一个惊喜,不想假口于人通传具体战功。
  这种装逼的戏剧性时刻,谁都想让自己最高光。
  走到宴会厅里,黄忠还没开口,李素先拿着围棋在棋盘上又放了一手,对面的张松一脸“司空棋艺真是精湛”的佩服表情(装的),李素头也不抬问道:“此刻才来,怕是吕蒙挣扎抵抗许久,不识时务吧?”
  李素心里对于梁子湖、九岭山一带的地图还是熟悉的,行军速度路径远近了然于胸。如果吕蒙被一阻击一吓止就放弃抵抗,肯定不会费那么多事儿。从时间上算算那就至少是一场或者两场恶战了。
  黄忠如同《新三国》电视剧上丢夏侯渊首级一样,“咚”地把人头包一扔:
  “司空果然神机妙算,那吕蒙不识时务,我们都给过他两次机会了,夏口城破吓了他一下,周将军梁子湖口堵截不让他去鄂县,又是一次,他非要不降,只能如此了。
  好在杀了吕蒙一人后,剩下的吴兵倒也识时务,连战兵带农兵,俘获了两千人,全部归降了。”
  李素放下棋子,点点头:“也罢,就这样吧。吕蒙这人,打仗是有一股子愣劲儿的,算是个将才。不过既然没有大局观,也没想读书提升自己的大局观,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了。黄老将军以杀止杀,杀一人而降数千人,也是王师之道。”
  李素内心当然也是有一点点惋惜的,毕竟吕蒙的军事才华不错,如果可以用就用。但既然立场死硬不可调和,杀了也就杀了。
  他从来不会跟那些集邮癖穿越者那样,对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就法外开恩网开一面、对于龙套无名之辈就不把人当人。因为李素很清楚幸存者偏差效应,不会坠入那种误区。
  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不只是王侯将相创造的。王侯将相只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和时期下,成为了部分人民群众利益和立场的代表。
  黄忠果断射杀吕蒙,让剩下的人快速投降,那些人的命也是命。
  另一方面,李素对于背信弃义的人也是比较唾弃的——当然,他不是说对于阴谋诡计、兵者诡道一贯唾弃。他前世的做人风格,价值观,就是认为要把外交、合同洽谈和诡计兵法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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