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休走(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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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李驷放下手来看向白药儿。
  “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药儿的神色一僵,轻耸着肩膀别过了头去:“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李驷苦笑了一下,走到了白药儿的身后替她捏着肩膀。
  “也就三五天的时间,姑奶奶,你就答应了我吧。”
  “哼。”白药儿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轻哼了一声,仰着脖子说道:“那也要看你表现再决定。”
  ……
  唐门退败而去,长乐门没了消息,峨眉派和青城派,一个还在追,一个直接回了山门。
  血衣楼和风雨楼的楼主都来了,更有铁剑门少主铁慕衣独战两大楼主的风言风语。
  李驷还是没有被抓住,这让江湖人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天下跑得最快的贼的难抓程度。
  但是听长乐门散布开来的消息说,李驷在杭州城的时候救了一个姑娘,还同她呆了三天,从她的身上下手,也许会有抓住李驷的机会。
  果然,一时间又有不少江湖人盯上了白药儿。
  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李驷有什么亲属家人,这让他没有被威胁的可能,可现在既然出现了一个姑娘,自然是有人想要试上一试的。
  苏州城的一处茶楼里。
  萧木秋和穆武正坐在一起喝茶,他们的身前放着一个棋盘,黑子白子各落着些许,应该是在下棋。
  “先前,为什么要放走那个铁慕衣?”
  穆武正襟危坐着,落下了一下颗黑子说道。
  “我们和李驷又不是死仇,江湖人做事,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萧木秋喝着茶,看了一会儿棋盘,放下了一颗白子。
  “不像你们血衣楼,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我们血衣楼不喊打,只喊杀。”穆武摇了摇头,又将一颗子放在棋盘上。
  “你输了。”
  “是吗?”萧木秋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棋盘,发现自己确实输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不算不算,再来一盘。”
  穆武黑着脸没有说话,眼前这个人大概是他见过的棋技和棋品最臭的人了,可偏偏他还非常喜欢下棋,拉着个人就下个没完。
  他们在这已经下了半天了,就是让他去找独孤不复打一场估计都没这么累。
  “你说,如果想让李驷帮忙找一个很难找的人,除了抓住他以外,还有什么办法?”
  整着棋盘,萧木秋突然神色认真地对着穆武问道。
  穆武愣了一下,他倒是很少见到萧木秋这么认真的模样。
  “那要看这个人是谁了。”
  “如果这个人是李驷的朋友呢?”萧木秋将白子都收回了棋盒里。
  “那就要看你找他做什么了。”穆武也拿回了黑子。
  棋桌前静默了半晌,萧木秋拿着一颗白子在手中转了几圈,放进了新的棋盘里。
  “我要让他同一个人悔过。”
  棋盘上,白子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里,变成了清浊难辨的颜色。
  ……
  昨夜东风依旧,山门夜雨不休。
枯枝败叶破篓,老僧空寺经楼。
不说人世人间忧,却说佛事佛间愁。
  对于李驷来说,这一世的金山寺和上一世的金山寺有许多不同。
  虽然这一世的金山寺也在闽江江畔,但区别在于,闽江长了,长到几乎环了江南。寺庙却小了,小到几乎没了和尚。
  这一世的金山寺,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寺,可能就连住在山脚下的人都不知道,那山上居然还有一间寺庙。
  那间寺庙很破旧,破说的是楼破屋破,旧说的是人旧经旧。
  那里唯一的一位老和尚,已经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几年了,他穿着的袈裟,翻着的经书,也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但是李驷还是经常去听他讲经,几乎每一年都会去,只有一年没去。
  那一年他喝醉了,和人打了个赌,去皇宫里偷了一块玉。
  不过偷完之后他就认怂了,隔了两天就把玉还了回去,为表诚心还特地留了一个字条。
  谁知道,事情反而被闹得更大了一些。
  如果早知到会那样,他那时绝对不会和人打那个赌的。
  不过说归说,这世上也没得后悔药可以吃。
  山中古寺里,一个老和尚坐正在一座泥捏的佛像前念着经,他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木鱼,空空的声音在寺里声声回响。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
  佛堂前,他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外还落着叶的老树,自言自语道。
  “说起来,今年,李施主也快来了吧。”
  金山寺总是空空的,没有香客,也没有沙弥,连唯一的佛像都只是一个泥捏的菩萨。
  也是,这个世上就算是佛,也是自身难保的。
  难得清净,更难得惠善。
  所以老和尚才会躲在这里,躲得了一时,便是一时。
  他躲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但是说来奇怪,他唯独不躲着李驷。
  用他的话来说,是因为李驷有佛缘,不受尘埃的佛缘。
  所以他很乐意给李驷念经,李驷也很乐意听。
第三十六章
若本无圆满,又何来的圆寂一词呢
  山林中飘着细雨,将山色染的愈加青翠。
  山脚下走着牛群,牛群低头吃着青草,却不知道放牛的孩子哪里去了。
  山野旁有一条湖水,水边坐着一个钓叟,穿着一身蓑衣斗笠,须发半白。
  湖水上有一个船夫,撑着一杆毛竹,划着船缓缓飘荡。
  船头坐着一个樵人,背着一捆柴火,似乎是打算坐着船,回到远处的村子里。
  山径处,李驷带着白药儿,撑着伞走来。
  最近的雨下的多了,他也不得不在附近的城里买了一柄新伞,他之前有一柄伞,但在被严亭之追捕的时候弄坏了。
  白药儿打了一个喷嚏,她最近是有一些感冒了,不过应该也快好了,因为来的路上,李驷已经给她煮了药,让她喝了下去。
  李驷会一些医术,或者说他的医术还不错,在从前修炼内息的时候,他吃过很多的草药和毒物,其中的药性,他多少都知道一些。
  大病治不了,治一点伤寒感冒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金山寺已经不远了,顺着这条山径一直往下走,路的尽处,便是那金山寺的山门。
  只是这条山径又窄又偏,还很陡峭,所以少有人会走这条路,更少有人会走到路的尽头。
  如此一来,自然也少有人知道这山上有一座金山寺,只知道在那郁郁葱葱的林间,偶尔会露出那么一角的砖墙青瓦。
  至于李驷从前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谁知道呢。
  也许是碰巧路过,也许是有心寻至,又也许,只是听到了这寺里和尚空空的念经声,便空空的去了。
  总之就算是有故事,那也只是一个陈旧乏味的故事罢了。
  纸伞垂着雨滴,白鞋踩过石板,白衣沾了些许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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