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校对)第1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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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托雷自知已经无力回天,带着几十个亲卫,脱离了大部队。他先是往南,左突右转,又虚晃一枪,从北面逃走。带领的四万大军,合窝阔台前后支援的两万余众,却尽没于此。
此战过后,蒙古一时间也无力吞并金国,反要仓惶北去。完颜合达与移剌蒲阿连忙追击,将窝阔台赶出了平阳府、大名府一线,若非斡陈那颜带着蒙古左路军上前援助,说不得太原府和真定府都收回了。
不过北上受阻,完颜合达立马率领金军往西,收回了延安府、凤翔府,将蒙古势力,几乎推出了黄河以南。
这样一场空前的大胜,让金国士气大震,皇帝完颜守绪听两位大将密信诉说了各中隐情,顾不得封赏有功之臣,即刻下令,重修太华山清虚宫殿,并准备亲自前往祭拜,谢过仙人大恩,同时恳求仙人北归。
沈元景此刻,正跟着托雷一路往北,很快追上了窝阔台的大军。这位蒙古大汗并未回转大漠,选择在半路驻留。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兄弟俩在账内叙话,托雷半跪在地,痛苦失声,说道:“是我辜负了父汗的遗愿,对不起兄长的嘱托,太过大意,失了警惕,中了金狗的奸计。”
沈元景看得分明,窝阔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一闪而逝,他上前扶起托雷,沉声道:“四弟勿需如此,南人有句话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虽败,也不算伤筋动骨,只需我兄弟齐心,修养几年,又能扯出一只大军,那金国不过案板上的肥羊,还能逃脱不成。”
托雷诺诺称是。这次惨败,折的大都是他的兵马,此刻已无力再与窝阔台争雄,从今往后,也只能如同大兄术赤、二兄察合台一般,外放出去做一国大汗。
见得这个能够威胁自己大位的幼弟终于服软,窝阔台高兴极了,当即站起身来,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大军修整一夜,明日开拨,回归大漠,咱们来年再战。”
托雷起身便要离开,他急忙挽留道:“四弟,你我兄弟许久都未好好说过话了,今夜就睡在一起,叙叙旧情。”
沈元景一直等到两人熟睡,进到帐中,心中才开始权衡,到底杀谁比较合适:“这两人都是雄主,若都杀了,恐怕便宜了金国。留托雷也不妥当,他领兵能力了得,生的几个儿子也太过厉害,看来只能留下窝阔台了。”
打定了主意,刚要动手,又想道:“总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杀了,不若嫁祸给旁边这厮。”他沉吟一番,点了两人睡穴,找出一张白布,放到托雷喉咙上,又操纵这窝阔台的手,给他套上扳指,压了下去,不过片刻,托雷就窒息而死。
过得几日,沈元景就听到了托雷身死的消息,可令他错愕的是,这杀人的罪名,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多方人传言,蒙古巫师曾经对外人说,托雷死得这般无声无息,定然非是人力所为。他捣毁了华山上的清虚真君宫殿,惹怒仙人,平素有大军环绕,煞气冲天,还能保命,到现下兵卒丧了大半,气运低无,太华仙人就趁机取了他的命。
第31章
老僧亦伤重
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
武当山的葫芦桑开了又落,落了又熟,已经九次了。
自打蒙金一场大战以后,沈元景便到此离群索居,一心修行,期间从未出过深山。这些年来的静心苦修,本身的武功不见有多大长进,但能将明玉功大改两次,又重新练起,到此时已经三层,自觉满意,未有荒废。
须知功成无悔,他既不缺时间,在宗师之前,细细打磨,夯实根基,就算耽搁再多,也是值得。
这日他正在峰顶,遥望山河,神情悠悠,就听得山下远远有人说道:“应该就在附近了。那清微观的道士不是说,最近常听到这边有琴声响起么?依着黄蓉那丫头的说法,那位真仙擅琴,错不了的。”
“唉,但愿如此。师父伤势越发严重了,就算有桃花岛的神药相助,也拖不了多久了。偏偏师叔一去天竺经年,也不回返。”
近些年来到山中探访的人实在太多,沈元景偶尔遇上,也从不接见,此刻也是要躲开,忽听得这番言语,心里一动,开口唱道:
“山高星淡,绿树花阴,微风扰动虫鸣。抚琴醉酒,朗笑自陶情。苍径秋爽,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途,登崖过岭,执剑断枯林。收来成一担,添薪灶里,换做烟凝。粟黄蔬绿果脆,不费半金。何须机谋巧算,薄荣辱,恬淡怡形。归来去,无喜去泪,静坐观云轻。”
声音从山顶传来,去了数里,落到山腰之人的耳朵里面,如同当面交谈一样。两人大喜,头戴逍遥巾的中年书生说道:“定然是那位神仙了,听着声音,是在旁边那座山上,我们赶紧上去。”
他旁边是一位拿斧头的樵夫,二话不说,一马当先,朝着山上狂奔。书生连忙跟在后面。这山峰人迹罕至,无有道路,两人手脚并用,好容易才爬上来。
此时天上的云刚刚散去,将太阳露了出来,一缕日光从山间直射下来,照耀在沈元景身上,如同从金光中走出来一般。两人见了,倍觉震撼,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书生大声道:“大理天龙寺一灯大师座下弟子朱子柳、古明勇,拜见清微真君。求真君慈悲,救救我师父。”
沈元景心道:“果然是渔樵耕读中的两位。南帝受了重伤?这可就奇怪了。他远在西南,虽不做大理皇帝了,可地位尊崇,谁敢伤他?再者他武功高明,身边还有慈恩那等高手,谁能伤他?”
他也不说话,就站在山顶,沐着山风,细享阳光。两人趴在地上,半晌也不敢抬头,实在是眼前这位,威势太重。
约莫十数年前,太华仙人之名从华山传出,当时还只在金国境内流转。初始铁木真病故一事,人皆道或许是偶然。经年之后,他一身挑动当世大国,扶乱兵以振金势;杀奸相匡正宋廷;诛豪帅而抑强蒙,震动山河,天下为之三分。人人传颂这位陆地神仙的名头,再无人敢轻慢,
书生朱子柳犹自记得,师父一灯说道:“一身得宋廷之敬,金廷之恭,蒙廷之怨,非止是神通,亦有权谋。大理边陲小国,若受此折腾,恐就倾覆了。”是以他们四个,哪怕崇佛,也不敢对眼前道家真君有丝毫不敬。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沈元景慢慢走到一块大石之上,盘膝坐下,缓缓开口道:“领他上来。”
樵夫古明勇犹豫一下,正要开口说些“师父行动不便,请真君移步”之类的话,却是朱子柳眼疾手快,赶紧拉住,磕了个头,道:“谢真君!”
两人下得山去,三个时辰后,樵夫背着一个粗布僧袍,两道白眉长长的老和尚过来,只见他已然气若游丝,面目却还慈祥,只是眉间有些许忧虑。
跟着过来的渔夫累得满头大汗,一起小心翼翼的扶着一灯靠在石壁上,然后跪倒在地,眼巴巴的望着沈元景。
朱子柳亦是同样动作,拿眼偷偷看向前头,才觉察对面这位的打坐姿势,几个时辰了,似乎还是一动也未动,显然静功了得,不由得心里一凛,更加恭敬的说道:“我等已将师父送上来了,请真君垂怜!”
沈元景睁开眼睛,把手一招,只听渔夫“啊”的一声,那老和尚缓缓向上浮起,飘了过去。他抬手往对方手腕上一搭,心下了然,说道:“原来是铁掌功,有意思!”
三人见他随手一碰,便能说出一灯重伤缘由,心里激动,却都大气不敢出,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
沈元景细细揣摩,这老和尚的外伤在胸口,肋骨都有断裂痕迹,显然是让人以厚重的劲力在此打了一掌。这掌力正与那裘千仞使出的一致,是以他也能迅速认出。
一灯的伤势颇重,五脏六腑均已受损,若非他本身内功雄厚,又有一丝若存若亡的道家真气吊命,恐怕早就死了。
探到这里,沈元景惊咦一声,暗道:“难不成这就是先天功?全真教主的内功心法,果然不同凡响。”
他沉吟片刻,伸出一指点在对方心口,一股寒意从手中渡入。一灯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如同玉做了一般,变得透明,在明晃晃的大太阳底下,须发竟然都结了霜。
底下三人目不转睛,不明所以,不敢说话。
沈元景用新明玉功的寒气护住这和尚的脏腑之后,又变换了内功。他将神照经、九阴疗伤篇以及从白羽世界学来的几门解毒功夫杂糅,编成了一门调养身体的独特武功《长春功》,疗伤解毒颇有神效。
这股真气一入到对方体内,便迅速的和先天功纠缠一起,游走于奇经八脉、五脏六腑。等长春真气消耗完了,先天功力已然发展壮大,一灯玉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
沈元景轻轻一拍,一灯便朝着对面飞过去,樵夫膝行两步,接到怀里。三人正在查看,就听到他说:“我记得那黑衣小子,不是拜了这和尚为师么?怎地又出手伤了他,难不成潜藏的魔性压制不住了?”
朱子柳吃了一惊,心道:“真君怎么连裘千仞拜师的这点小事都知道?”又恍然大悟,当年华山论剑,就是在这位的地头上,当下恭恭敬敬的答道:“真君法眼如炬,那贼子确实魔根深藏,骗过我等,偷袭了师父。”
沈元景又道:“他不受刺激,也不会发作,是出了何事?”见对方诧异的看过来,笑道:“我虽被人叫做神仙,不过痴活一些年岁罢了,岂是什么都知道的。”
那朱子柳支支吾吾,还是不肯说。他当下了然,道:“看来是涉及到我身上了。无妨,你尽管说讲,我还能为着一点小事,怪罪你不成。”
第32章
满山求仙时
这人才敢开口,说道:“当年真君降下雷霆,诛灭了宋国奸相史弥远、蒙古四王子托雷之后,三国皇帝被吓住了,连忙延请佛道高人,到身边守候。
蒙人请了藏边的两位活佛八思巴与金轮法王去往大漠传法;赵家皇帝召见正一天师张可大,赐号观妙先生,还曾拉拢丐帮洪帮主和东海黄岛主。”
沈元景可未曾料到,一点微小的动作,引起江湖如此大的变动,继续听眼前之人继续说道:“至于金廷,当朝皇帝三谒华山,见真君似乎都无理会,才硬着头皮找上了嵩山,少林寺天鸣禅师武功高明,由是得宠。”
听到此处,沈元景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倒是便宜了这帮秃贼。”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反驳。
朱子柳接着说道:“后来这位金国皇帝,又不知怎么打听到了裘千仞这恶贼的踪迹,派了原铁掌帮的弟子过来引诱。恶贼诓骗师父,一起外出处理一些私事,就被他偷袭重伤。”
沈元景点点头,说道:“原来这些个事,果然是因我而起的。”说罢,伸手一指,一道劲力脱指而出,击中一灯。
这道真气进入体内,如同钥匙一样,带着真气流动完最后一个周天,一股热意自胸口散发开来,老和尚长眉上的霜气缓缓散去,面上一步步的恢复肉色,变得红润,呼吸渐粗渐壮。
三人盯着一直看,笑意止不住的往外冒。沈元景说道:“病根我已拔除,剩下的就靠你自己调养了。我不擅铅汞之道,不过你有桃花岛的灵药,也凑合能用。”
一灯睁开眼睛,双手合什,行了一礼,说道:“多谢真君出手相救,贫僧铭感五内。”又看了一旁三位又急又喜的弟子,倍感欣慰。
沈元景道:“既然你已然无事了,便下山去吧,不要同人说见过我。”
几人连忙又行一礼,不敢多说,就要退下。一灯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真君,老衲还有一言,三年前蒙古皇帝镇压完国内叛乱,转手由西面攻金,如今又打到宋土了。三国各自接壤,征伐不休,百姓饱受战乱,流离失所。
连那位居于古墓的李莫愁掌门,都难免灾,整个门派迁移去了峨眉山,祸患至此,可见一斑。真君负天下之望,宜早出山,解生灵于倒悬,以正时局。贫僧鲁莽,斗胆啰嗦了几句,还请真君思量。”
沈元景心里十分诧异,暗道:“我才几年没有出山,怎么闹出这么多事来。”面上却一点也不露声色,静坐大石之上,不言不语。
一灯候了一会,见他不愿理会,只得叹息一声,领着三个弟子下山,径直往襄阳而去。沈元景在山顶上静坐了一会,也离开了。
他本欲往山下一行,又想了想,似乎和他关系已然不大了。当日见得百姓凄苦,动了恻隐之心,才有后面的一些动作。如今在山里清修了许多时日,一点点怜悯的情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何必再惹尘埃?
这几年来,他每日练功闲暇之余,不是遍览武当山风貌,就是抚琴吹笛,倒也怡然自乐。送走几人后,日子似乎恢复正常,他便安下心来,准备再次闭关。
可惜这样的平静也没能持续多久,从前天开始,进山的人就多了起来,漫山遍野的找。沈元景躲了几次,不胜其扰,便跟在三个宋兵后面,打探消息。
只听得一个年轻的兵卒一路都在跟同伴说:“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上山滋扰,会不会惹怒了清微真君,降下罪来。”
高壮的那个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怕什么,若你们说的那个仙人真有那么灵验,掐指一算不就知道咱们过来干嘛了,现在见不着人,要么就是本事不济,不敢出来;要么就根本只是个武林人士,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没收到信息呢。”
那个中年都头脸色大变,怒骂道:“住嘴!真君他老人家岂是你可以诋毁的,再敢胡说八道,军法处置。”
高壮汉子似乎十分怕他,缩了缩头,小声嘀咕道:“我哪里说错了嘛,明明……”见他瞪过来,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真君再厉害,可蒙古皇帝带着十万大军过来了,他一人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啊。”
都头讥笑道:“正当谁都跟你一样,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吕大人并郭大侠领着咱们打退了敌人多少次,能没个计较?”
年轻兵丁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再说了,你一个蛮地之人,哪里晓得真君的神通。听我父亲说,当年那个蒙古叫什么托雷的王子,带着大军气势汹汹的从咱们家门口过,又抢又杀的,都拿他没办法,还是真君制服的。”
壮汉听这故事都好多遍了,反正这会没事,就说道:“你且说说,是怎么制服的?”
年轻兵丁说道:“托雷从咱们这跑到金国境内,金国皇帝派了几十万兵马,都抵挡不住,吓得屁滚尿流,觉都睡不着,连夜在皇宫里头摆上香案,恭恭敬敬的给真君磕了三天三夜的头,真君才大发慈悲,传了他一个锦囊妙计。
金国皇帝拿了锦囊,大喜过望,直呼:‘真君慈悲!’竟然回去搂着皇后呼呼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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