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校对)第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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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馆里面有很多江湖汉子,俱都是为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事情而来,此时正说些江湖故事。
一名中年男子,正滔滔不绝:“拉胡琴的老先生走到那闲汉旁边,盯着他说:‘你胡说八道!’闲汉正待发作,老先生手里一扬,多了柄细细的长剑,然后青光一闪,叮叮叮这么几下,你们猜怎么着?”
“王二叔,你别买关子了,快点说!”这王二叔却不紧不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又说道:
“那闲汉桌子上有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轰”的一声,茶馆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人识货的江湖客惊呼:“一剑落七雁?听说刘三爷也不过能够一剑刺落五头大雁。”
林平之心生神往,看了看沈元景,心里想到:“师父曾经说过这招,最高境界是一剑落九雁。这位莫大先生乃是衡山派掌门,和师祖地位相当,他能一剑切掉七个茶杯,真是惊世骇俗了。看师父当时的言辞,怕切掉五个也不在话下,这等功夫就和衡山派长老相当,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王二叔,这故事你都讲了好几天了,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和新鲜事没?小二,再给二叔加壶洞庭春,算我的。”一个半开衣襟的粗俗汉子嚷道。
“要说这厉害人物和新鲜事还真有。”王二叔道了个谢,然后娓娓道来:“昨日回雁楼大堂里面,不知怎么的,青城四秀和华山派弟子起了冲突,青城派的洪人雄动手打了华山派的八弟子还是九弟子,叫英什么白的,讥笑华山派家大业大的,还眼馋别人家的功夫。”
涉及到之家门派,林平之顿时竖起耳朵,听到此处,心里一震,心想这青城派真该死,竟然侮辱我华山派。
刚那粗俗汉子嚷到:“那青城派虽然势大,可也差了五岳剑派一筹,怕不是撞到铁板了吧?却不知出手教训他的是华山派哪个?冷剑客还是酒剑客?”
“自然是酒剑客,冷剑客出手,事情就闹大了。”那王二叔接着说:“那酒剑客就是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正好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师弟受了欺负,哪里忍得下去,说了声‘狗熊野猪,青城四兽’,也敢在此放肆?
侯人英、洪人雄听了,自然是怒极,从左右抢攻过去,酒剑客却不紧不慢的端起一碗酒,然后“啪啪”两声,青城派两位大英雄倒着飞回去了,趴在大街上,袍上臀部之处,清清楚楚的各印着一个泥水的脚印。
而那酒剑客看也不看,只顾着骨嘟骨嘟的喝干了碗里的酒,讲了句:‘既然是青城四兽,自然要一齐作伴。’抢步过去,把于人豪和罗人杰也踹了出去。然后哈哈大笑,说道:‘这青城派功夫当真了得,尤其是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更是冠绝天下’。”
“好!”众人一阵喝彩,王二叔得意洋洋的站起来拱了一圈手,然后又坐了回去,说道:“众位莫急着喝彩,还有下文了。”这一说,大家兴致更高一截,都安静下来,等着他继续道来。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老的乃是泰山派天松道人,把令狐冲好生训斥了一番,说他恃强凌弱,败坏五岳剑派的名声。说完天松道人去了楼上,令狐冲挨了训斥,自然不会再触霉头,就带着华山派众人在楼下大堂喝酒。
过不多时,楼上打斗声起,华山派上去一位弟子探看了一下,这两位泰山派的道长,都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啦!”
“啊!”茶馆里里面的众人被这个转折吓了一跳,连忙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二叔端起洞庭春润了喉咙,接着说:“原来,这楼上坐着大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挟持了恒山派的一个小师太,就在楼上喝酒,给泰山派的道长认出来了,年轻的那个过去打抱不平,叫田伯光一刀杀了。
天松道长也抢过去出剑,疾攻了二三十剑,那淫贼却一直坐着,都没站起身来,挡了二三十招后,就听到天松道长‘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按住了胸口,鲜血从指缝咕咚咕咚往外直冒,倒在了楼板上。”
粗俗汉子心里骇然,惊道:“这淫贼如此厉害?天松道长是和刘三爷齐名的武林名宿,就这么被杀了?”其他茶客也默然不语,林平之倒不太清楚泰山派天松道长的名头,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令狐冲上了楼,坐到了田伯光那一桌,两人说了几句,连干几碗酒,便称兄道起弟来……”
一个年轻茶客听到这里,有些气愤,打断道:“这令狐冲也忒是非不分了,他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天松道长不过说了他几句,就记恨上了,人都死了不思报仇,还有兴致跟凶手喝酒?”
听到有人侮辱自己大师伯,林平之正要发作,就听到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冷笑道:“你懂什么?他要是就这么上前动手,那恒山派的小师太怎么办?”
王二叔也瞪了年轻茶客一眼,然后接着说:“那令狐冲忌惮田伯光伤害恒山派的小师太,喝了两坛子酒后,就嚷嚷着什么‘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要赶那位小师太走,可田伯光毕竟不傻,不肯应允。后来令狐冲使出激将法,和田伯光来了个坐斗!”
“什么叫坐斗?”一个茶客奇道。
“这坐斗就是坐着打。这令狐冲也是了得,怕田伯光不肯,便先让小二找来一条粗麻绳,绑住了自己的双脚,里三圈外三圈的,然后说:‘师弟,你们下楼等着去罢。’打发了华山派其他人下楼。
接着,他又拍开一坛子酒,倒了一半在麻绳上,剩下半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茶馆里顿时一静,那刚才气愤令狐冲的年轻茶客,也不禁喃喃说道:“豪气!”
王二叔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这田伯光受此一激,叫了声‘好汉子’,便答应下来。那令狐冲又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还是要赶小师太走。这次田伯光也应允了。
然后两人你刀我剑,乒乒乓乓的,快得看不分明。也不过十招的功夫,田伯光‘啊’的一声,弹起来跳窗而逃,头也不敢回。
那令狐冲也不看他,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酒,又喝了几大碗,这才叫人过来松绑。华山弟子割了好一会,那麻绳才被割断。”
第28章
齐聚
这王二叔口齿一般,但一番故事也叙述得荡气回肠,茶馆里江湖人等议论纷纷。
林平之心情澎湃,心想:“原来大师伯这么厉害,我若有他的本事,也不必怕什么‘青城四兽’了。”想着又偷看了沈元景一眼,寻思:“师父在江湖中的名声好像也不差,就不知道和大师伯哪个更厉害。”
王二叔说到了最后:“这华山派真是人才济济,前有一个冷剑客,后一个酒剑客,都是新晋的一流高手,君子剑岳大掌门善于调教弟子的名头,怕要传遍江湖了。”
那年轻茶客心生向往,说道:“我要是能够拜在岳掌门门下就好了。”旁边立刻有人嗤笑一声:“还岳掌门,就算能够拜在酒剑客或冷剑客门下,都十分了不得了!”
粗俗汉子却突发奇想:“诸位,你们说是那冷剑客厉害,还是酒剑客厉害?”
这个说酒剑客,那个说冷剑客,众人七嘴八舌的。
说沈元景厉害的,便历数他近些年做下的大事,一个个死在他剑下的贼寇;说令狐冲厉害的便自反驳:“这些贼人再厉害,还能比得过田伯光?泰山派天松道人都折在这淫贼手里,却挨不过令狐冲几招。”
花白胡子老头冷笑一声,说道:“那田伯光还能比得过魔教十大长老不成,沈元景都杀了一个。”
茶馆里顿时安静很多,只有年轻一些的茶客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那王二叔低沉的吼了一声:“不要命啦?说这个干嘛!”
然后众人老的带着年轻的,一哄而散。花白胡子老头也自知多言,不敢多待。
等茶馆里面的人都走了以后,沈元景又喝了会茶,才带着林平之冒雨来到一户大宅的偏门,同守门人说了几句,便被迎到了府邸里面。
不多时,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富商过来叙话。
……
这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除了嵩山派以外,华山派、泰山派和恒山派都已到达。
恒山派定逸师太正向岳不群致谢,她门派弟子仪琳小师太走丢,被田伯光挟持到了回雁楼,多亏令狐冲搭救,才得保清白。
一旁的天门道人却神色郁郁,华山派倒是大涨威风,泰山派门下却死了一个长老和弟子。不过看到耷拉着头的令狐冲,他还是向岳不群求情道:“岳师弟,令狐少侠立下大功,一些言语也是权宜之计,何必责罚。”
定逸师太身后,一个清清丽丽的小尼姑闻言也看向岳不群,两只纤纤小手搅在一起,有些紧张。
原来这位仪琳小师父天真烂漫,心思纯净无暇,从自己在城门口被田伯光捉住带到回雁楼,到楼上比斗以及每人的言语,都事无巨细的讲述了出来。除了田伯光的一些污言秽语之外,连令狐冲说的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也不避讳。
岳不群气他胡说八道,加之饮酒无度,便当着众位前辈的面,罚他回山之后思过半年。
此时天门道人求情,旁边的定逸师太看着仪琳担忧的模样,怕她心生内疚,便也开口劝道:“岳师兄,天门道兄说的有理,我看也不必责罚了罢。”
岳不群他沉吟一下,说道:“既然两位求情,便绕了他这一回。”然后又向令狐冲喝道:“还不赶快谢过两位师伯!”
令狐冲道谢不迭,便又听天门道人说:“岳师弟这门下弟子不同凡响,这令狐冲以外,那位沈师侄也做下好大事业,此刻却是在哪?”
岳不群苦笑一声,叹道:“那孩子向来顽劣,年前下得山去,便未再见。要不是时而有音讯传回,而魔教贼人没有动静,我怕都要忍不住下山寻他去了。”
这话说得情深意切,显然对沈元景是喜爱非常。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对视一眼,又看向一旁的令狐冲,默不作声,均在想:“这华山派两个弟子都出类拔萃,一个是从小养在身边的首席,一个却更受宠爱,也不知这华山派衣钵以后归了哪个。只盼到时候不要如这莫大先生和刘正风一般起了矛盾,平白削弱我五岳剑派的实力。”
将近午时,各路宾客陆续到来,有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互相引见,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见这些人里,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便转回厢房中休息,不去和众人招呼。
岳不群倒不怕堕了五岳剑派的名头,不管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也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令狐冲身边聚集了不少名门少侠,都是他行走江湖认识的,许多都受过他的恩惠。
刘正风在内堂稍歇,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
很快宴会就要开始了,正当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和一众前辈名宿互相谦让首席位置的时候,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刘正风迎了出来,一位官员昂然直入,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下来接了圣旨。原来上次被沈元景撞破他和魔教长老曲洋结交一事之后,他日夜苦思,终于想到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法子,后来又觉得不保险,便花费银钱,捐了个“参将”这样的武官。
当下宾客无不鄙视,刘正风却泰然自若,满脸堆欢,恭请各人就座。不多时仆役上来献菜斟酒。
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鞭炮声响,刘正风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便听他扯出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忠义不能两全”之类的事情,众人尽皆无语,听他继续说道:
“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未能光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恩怨是非和门派争执,如违此誓,有如此剑。”
说罢,刘正风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将剑锋断成两截,,顺手一松,断剑坠落,嗤嗤两声轻响插入了青砖之中。
这一番动作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群雄一见,皆尽佩服。岳不群、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见他意已决,叹息一声,也无言语。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然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一声:“且慢!”
第29章
洗手
众人微微一惊,抬起头看,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这人正是嵩山派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请刘师叔金盆洗手一事,暂且押后。”
刘正风心下有些慌张,面上却露出笑容,说道:“原来是史贤侄,却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史登达微微躬身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又领着其他四人,向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一一行礼。
定逸师太心里欢喜,说道:“我原本就觉得刘贤弟此举不妥,只是见他意志甚坚,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便作罢。现在有你师父出来阻止,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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