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第1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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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行的都知道,这首诗开始入味了!铺垫完毕后,开始以花拟人了!
秦德威今天依然只串了四家门,写了十六句,还是没有写完,然后掷笔走人。
但是看诗人的争论已经开始了,并不是争论好坏,大家最大的争议就是,小学生这首诗到底是写给他自己的,还是写给为他跳河的王怜卿的?
第三天,秦德威再次出现,开始在板桥下第九家继续写诗,此时围观的人更多了。
依旧四句一家,到第十一家时,众人只见小学生写道:“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争论顿时又爆发了一个小高潮,这小学生到底是用花来比喻他自己,还是比喻王怜卿!
在议论不休中,秦德威又串门两家,写完了最后八句!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越看越丧,写到结尾更是丧的没边了,看得人直犯抑郁症。
全诗一共写在了十三家门前,但众人看完也没有散去,因为下面第十四家就是王怜卿家,小学生估计还会串一次门。
“哈哈哈哈!”人群里忽然大笑声。循声望去,有人便认出来了,发笑之人乃是府尹公子江存义。
一般没人敢惹此人,毕竟府尹权势地位在这里摆着。而且应天府尹还是乡试提调官,有要参加乡试的举子更不敢惹府尹公子,免得在乡试上给自己找麻烦。
江存义那肯放过秦德威,嘲弄道:“听别人说,你在这里作诗,我就特意过来看看,果然是好诗啊!
我就希望你多写点这样的好诗,越多越好,越惨越好,最好惨不可言,才能使我开心!继续继续,我还要看!”
秦德威移动沉重的脚步,默默的走到王怜卿家门口,众人不禁摇头叹息,连连感慨。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德威提笔写了题目:“葬花吟后记,金缕曲。”
然后又继续写道:“怜卿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己幼。
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看到这里,江公子又忍不住开怀大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解气。正所谓,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快乐的源泉。
又开口羞辱道:“你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呻吟几句了!这种时候,才华又能当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像垃圾一样扫走!”
秦德威仍然默默无声,还在继续写:“六月霜,周旋久!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彀?
自古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夏如冰,凄苦难受。词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置此札,君怀袖。”
“好词好词!”江公子鼓掌道:“过得两日,我在青溪旧宅摆席置酒,再请王怜卿来佐酒献唱这首新词,一定别有意趣!”
围观众人一边看着凄苦惨淡的诗词,一边听着江公子对小学生得折辱,不禁有催人泪下之感。
江公子又狞笑道:“我会邀请你来,还望不要推辞!”
自古红颜薄命,才子多难!心思敏感的人已经有点眼眶湿润了。
秦德威注视江公子片刻,长叹一口气,开口吟道:“我本淮王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名武官举着令箭,跑过来喝道:“秦德威何在!”
秦德威瞥了眼这武官,没有搭腔,反而加快了速度,继续念诗:“浮生所欠止一死,尘世无由识九还!”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怎样的悲怆,才能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写出这样的诗句!
秦德威稍稍喘了口气,又飞快的继续吟诗:“人生逆旅客,不日又南冠。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
不知为什么,众人觉得只需要感动就完事了,为何眼中饱含着泪水
不解风情的武官冲进圈子,举着令箭晃了晃,叫道:“秦先生别念诗啦!大司马叫你速速去兵部!”
当即就有不满的人仗义执言:“尔等要抓人,也得让小学生念完诗啊!”
武官不明所以,回头大喝道:“哪个造谣抓人了?朝廷敕命大司马加南京右都御史衔,钦差整饬南京官吏事,二品以下悉听考察!大司马找秦先生去商议差事!”
秦德威突然暴起,跳起来朝着江公子的脸就是一巴掌抡过去,破口大骂道:“我踏马的忍你这傻比很久了知道不知道?若不是你这傻比捣乱,我踏马的能多念好几首!”
众人:“”
今天仿佛所有三观都被颠覆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反差萌===
在南京为什么说兵部尚书地位最高,因为南京兵部真的有事干,也有实权。
南京城四十多军卫的操练和调度、长江江防、东南武备都管得到,还有什么驿传、马政、水路运输、会同馆一堆乱七八糟的该管业务。
大明中期以后,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又参照督抚,下属忝设标兵,设有标下中军官,在各部尚书里又是独一份。
拿着令箭来喊秦德威的那位不解风情没文化的武官,就是大司马王廷相的标下武官,所以做不了假,一看就是真·兵部尚书来喊人了。
而且还是被朝廷特命加了右都御史衔、钦差整顿吏治的的兵部尚书,得到敕书后第一时间来喊人!
在这时候,人生实惨的那些诗词肯定念不下去了啊,没那个意境了!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把诗词出完的秦德威只能跳着打了府尹公子几巴掌,然后就甩手走人了。
众人看了看墙上丧到极点的《葬花吟》、催人泪下的《金缕曲》,又想到那句悲怆穿心的“浮生所欠止一死”,再看了看被暴打不敢还手的府尹公子,怎一个魔幻了得?
在南京兵部内院正堂,大司马王廷相也是一脸懵的,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接到这么一件差事。
他一个兵部尚书,确实也发过牢骚说南京风气不好,但怎么就真让他这兵部尚书负责整顿风气了?
仿佛有一段贯脑魔音在耳边反复响起:大司马你想不想再振官声,早日回京啊。
当然王廷相也不是怕事,他王廷相就是以实干闻名,所到之处皆有建树,连哲学信仰都是唯物气学,文学信仰都是复古派,从不浮夸虚华!
天子敕命自己整顿风气那是看重自己,为报君恩奋力去做就是了!就是这件差事怎么着手去做,暂时也没个头绪,便想起了某个奇葩少年
“见过大司马!恭喜恭喜!”秦德威行礼道。
王廷相摇了摇头,沉声道:“无论什么差事,都是为君分忧,乃是臣僚的本分,喜从何来?“
秦德威便随口应道:“是是,大司马教训的对。”
王廷相不禁又恍惚了一下,当初给此子一个会同馆书手员额时,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还给自己一个敕命。
作为起因和导火索,两个京县联名上奏哭诉被凌虐,绝对是眼前这个少年幕后推动的!江宁县那位冯知县绝对没有这个想象力!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视两京为棋盘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了,活久见吧。
王廷相又很大不敬的想到,不知道和另一个曾经拿庙堂当棋盘的少年,谁更技高一筹?出现这样的后浪,也许是大明之福?
秦德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这大司马传言中是令行禁止、严谨细致的实干派,今天怎么看着温温吞吞恍恍惚惚的名不副实?
好不容易王大司马才从震撼中平复了心情,恢复到正常状态,对秦德威开口道:“敕命突如其来,本官还在构思章法,秦小朋友应当有所建议?”
秦德威毫不犹豫的说:“开局肯定先查一批就叫典型吧,作为示例震慑人心,也能对朝廷有个交待!后面无论轻重都好做了!”
王廷相又询问道:“这个道理本官自然明白,不用你说!但怎么去找这个所谓的典型?”
秦德威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不用去找!我看户部左侍郎胡某人、都察院佥都御史唐某人、御史张某人、府衙通判华某人就是一批典型,而且还是个同伙窝案!另外我怀疑府尹也涉及其中!”
王廷相:“”
平生从未见过,能把打击报复、公报私仇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
“为什么不可以?”秦德威诧异得说:“这些都是有现成线索的人,还能得到两个县衙大力支持,放着现成省事的路子不走,非要另起炉灶么?
而且古人举贤不避亲仇,那反过来,罚恶也更不用避仇!总不能因为他们与在下有仇,怕被人说挟私报复,就不闻不问了?”
这小学生说得好有道理,王大司马竟然无言以对。
但王廷相依然还有自己骄傲,高瞻远瞩做规划谁都会,朝廷从来不缺纸上谈兵之人,更不缺讲大道理的人,能做实事的才是真正人才。
他王廷相这种技术性官僚,就是靠做实事为立身之本,位列名臣!
这小学生诚然像是个美玉良才,但不免也染上了江南人好大言、轻实务的习气,需要雕琢打磨啊。
于是王大司马又敲打小学生道:“你就夸夸其谈列了个名单,说这些是典型,但具体怎么办案?怎么定案?事情怎么布置?
策略两字确实组成了一个词,但两个字内涵大有不同!但本官要的是策,而不是略,要的是办法,而不是方略!”
秦德威恍然大悟:“大司马你早说,如此简单的事情,我还以为不用刻意讲了!全都请过来不就完事了!”
王廷相怒道:“如此轻佻无状如何办事!将朝廷大事视为儿戏乎?”
或许是对小学生期望值太高了,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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