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校对)第2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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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事已变,国体自然也变了。我复汉军要保持自己强大的战斗力,就必须有高高的军饷,就必须有大大先进于、数量超过于满清的枪炮器械。”
  “云崧兄,这些可是儒治能给得的吗?”
  儒家给不了,而工商能给。所以,汪辉祖饮了一杯酒,“陈汉只能走工商。”
  “不说军事,只说民政。这两年朝廷洒下了多少银子?修桥补路,兴修河堤,疏通水渠河流,见免税赋,小金额贷款?云崧兄可知道是多大的数额吗?实话给你说,现在陈汉不重工商,真的是连朝廷都养不起。那一县之地,大小官员少则十数人,多则数十人;公人小吏少则百人,多则数百人。每年光是薪俸就要三四万块。以后随着这些人的工龄之增长,月俸还会随之增长。一省之地的官吏俸禄、福利一年就要五六百万块银元。”这还是最最基本的开销。
  “满清一年赋税也只四千多万两银子。眼下大汉囊括南国半壁江山。如以先前旧路,那一年的赋税顶多只够给官员发俸禄的。那军队呢?天下大大小小用钱的地方何其之多啊?”
  一句很直白的话,现在的陈汉不重工商,他们自个就支撑不下去。对于陈家王朝来说,一边是自己的存亡,另一边是啥子儒治,孔孟治国之道,你说陈汉会作何选择?
  难道他们会冒着天下大乱的危险,裁减官员,裁剪军队,降低文武俸禄,自毁长城的来施行孔孟治国之道?天大的傻子也不会这么做。
  “陈家重的是自己的天下,可不是什么狗屁道统。”这是汪辉祖自己认为的,但他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去。
  “焕曾兄此言差矣。方今乱世,争天下,平鞑虏,大汉靠的是淳朴农人所成之军,靠的是天下士子归心,而非是市井商人!经商之辈唯利是图,寡廉少耻,又善于蛊惑人心,败坏民风。如不加以遏制,世上皆轻农而重商,民心动摇,油滑自省,朴实不存,世风遂败坏,国之不国也。农人才是国之根本啊!”赵翼好歹在大都督府里一段时间了,自己也在广西、云南当过官,知道暹罗、安南的粮食产量,没有说出重商轻农,农业败落,粮产不丰,天下必生祸乱这些话。
  “天下可以有一个徽州,徽州却不能成为天下啊。”赵翼的思想还是没能脱出旧路来。投降陈汉和转变思想是完全两个概念。前者,陈汉现在的进展很不错,后者,就只有呵呵了。
  汪辉祖心理面暗暗地摇头,这赵翼别看那么大的声名,如果这脑筋转不过弯来,他在陈鸣身边的日子不会长久的。
  什么儒家,什么士大夫?被陈鸣灌输了‘犬儒’这个概念后,汪辉祖虽然心理面难堪,却也觉得真的是很恰当的形容。人如果真的遵循孔孟之道,就算不殉死,也不会为异族效命做官吧?近来太子正要抬一抬衢州南孔的门台,不就是因为南孔好歹在蒙元一朝保持了一些气节,表现的比北孔强多了么。虽然到了满清时候他们大哥别说二哥。
  “云崧兄,你我都是读书人,就不用在脸皮上自己给自己贴金了。那哪里是士大夫归心哦,那是刀子架到脖子上了,不得不降。”还士大夫归心,给陈汉捣乱还差不多。
  赵翼的脸有些发红了,他可就是典型的被刀子架到脖子上后,立刻就被庞振坤给‘说服’的人。他觉得汪辉祖这是要揭自己的短。不过汪辉祖没给他发脾气的机会,汪辉祖拿自己举了例子,拿袁枚举了例子,那颜希深还有彭忠瑞、秦大成举了例子,贪生怕死的人不要太多喽。所以啊:
  “别讲什么士大夫风骨气节了,咱们早没了,老祖宗也早没了。”
  “当年五胡乱中原时,儒家可屈身事贼;蒙古灭南宋时,虽然万千士子为宋而亡,但屈身事贼者比之更多;待到满清入关之后,就更是如此。就更不要说与北宋并立的辽夏二国了。”儒家的气节早就败光了。
  如果说满清还是行汉法,尊孔敬儒,那么:
  “这些异族开国之时可用了儒治?”都说胡无百年之运,辽夏两国哪个不是过了百年?虽然期间有很多的汉族文人士子跑去辽夏为官,还有他们本地的汉人,甚至到了最后辽夏都已经基本汉化了,但辽夏的国治与传统的汉法还是有大大的不同的。
  “孔孟之道于我汉土根深蒂固,教化之德绵延两千载,非一朝一夕可更改的。”
  “所以横扫八荒的蒙古铁骑,进入中原花花世界不足百年就被大明太祖高皇帝逐出关外。”
  “满清是吸取了蒙元的教训,顺治行汉法,尊孔敬儒,天下乃安;康熙削平三藩,败准噶尔蒙古,中后期混沌吏治,一味收揽人心,给满清扎下了根,但也吏治腐败。幸经雍正整顿天下,削士大夫而丰国库,镇之精兵以净天下,待到乾隆为帝时,满清江山巩固。如非我朝太子殿下天纵奇才,我亿万汉人为鞑虏牛马还不知几昔是头。”对比原先的满清,汪辉祖当然更喜欢现在的陈汉。
  “云崧兄。对于君王,什么尊孔敬儒,什么圣人之学,全是假的。只有他们的江山稳固是真的。你以为满清鞑子若非觉得尊孔敬儒,开科取士,有助于其稳固江山,他们会把儒家当回事?现在的关键点不在于陈汉尊不尊儒,而在于儒家不能给大汉所必须的钱粮。”
  “浙江一省去年的商税高达四百万银元。上海一年纳了将近上百万银元。苏省之地,扣掉上海也有二百万银元的商税。今年这个数额只会更多。”
  “什么都是假的,江山才是真的。”这就像强女干一样,既然你无力反抗,那就只好忍受。而汪辉祖为代表的这些人,则是把忍受变成了‘享受’。有点像当年跪着降清的那些犬儒一样。“云崧兄有大才,与其在这里悲情伤感,何不为另外儒家谋取一条生路呢?”
  秦大成、袁枚等人在沈国贞的撮合下,倒腾的那一门所谓的‘新儒’,已经拿到了学堂中小二等各年级国学教科书的编撰大权,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胜利啊。
  儒家日后想出头,就只能在新儒上下功夫了。“变则通,不变则壅;变则兴,不变则衰;变则生,不变则亡。”未来的儒学必须与时俱进,综合新知。至于是否名存而实亡,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照陈鸣的话来说,历朝历代的儒家不一直都在变化着么。何苦放着享受不享受,而选择冷漠呢?
  汪辉祖都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对儒家有这么大的歧视?私下里他曾黑暗的想到,难道陈鸣小时候被打击的恨了?要知道陈鸣的庶兄是秀才啊,而陈鸣起兵时已经十六岁的他连一个童生都不是。
  这想法汪辉祖确实从来不对外人透漏一个字的。
  儒家与时而兴,总比抱残守缺更好吧?
  等到明年汉王称帝之后,国家岁入还要进行改革,分什么中央税和地方税,还有中央与地方共享收入。虽然地方收入的比重并不高,但这也意味着中央收入减少。陈汉要支撑庞大的政府开支、军费开支,还有各方面的财政支出,那就必须在工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赵翼如果脑筋转不过弯来,可能到不了明年,他就回被太子一脚踢出去了。
  太子府里。
  用过了午饭的陈鸣正歪在床上看着陈鼎兴致勃勃的在玩积木,而刚刚半岁的女儿就在他边儿上,用手指抓着陈鸣的手玩的正开心,似乎陈鸣的手掌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玩的玩具。一边掰着手中,一边还不时的发出哈哈的笑。
  “府里面的人该进来的也都差不多了。你要用心管起来啊。”
  作为男人,陈鸣也不想费太多心思在后院里,这事儿他就全部交给李小妹了。
  “你就放心的忙外头的事儿吧。家里就放心好了。”李小妹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弱的女人,不然当年她也不会抱着小陈鼎随军赶到襄阳去见陈鸣的面,她有陈鸣的信爱,手中握着管家大权,还是太子妃之尊,如果还摆不平内院的莺莺燕燕,那就是一头猪了。
  “不过,你怎么乱改人家的戏啊……”李小妹不满意的道。
  陈汉高层看戏的风气很足,这是陈汉朝廷自己主动掀起来的波浪。李小妹不仅爱看戏,她还爱看新戏,但不关政治,就是些情情爱爱啊,才子佳人啥的。在陈鸣看来,这就跟21世纪的新电视剧和电影一样。
  只是一些戏段的内容,照陈鸣看来,那实在是脑残。
  “大家小姐到了庙里,半夜三更出来赏月,身边就不跟着一个丫鬟婆子啊?当高门大户的规矩是假的啊?”
  “还有那自己一个人伺候一大家子人,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给公婆养老送终,给男人生儿育女,最后男人考上进士了,还带回来一个大家小姐,自己就自惭不如,手粗了,肉糙了,自愿为妾,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她脑子有病啊……”陈鸣当然要改了。
  艺术来自于生活,虽然可以适当的艺术化,但也要讲一讲事实的么。
第444章
《中俄圣彼得堡条约》
  崇祯一百四十四年,乾隆三十七年,西历的1772年。
  中国的局势正在发生着关键性的转变,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支满清派出的使臣队伍在东教北京传道团神父的带领下,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辛苦跋涉,也终于抵到了圣彼得堡。
  赫舍里·祥亨看到圣彼得堡城墙的时候,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流。他从北京出发的时候,团队有一百四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了八十几个。万里长途的辛苦,还有恶劣的气候,夺走三十几人的性命,剩下的也被留在了旅途中,能否熬过去,很是不确定。
  卡普什金神父也在胸口画着十字,这一路上确实很辛苦,比他来北京的时候难多了。
  西历1653年,俄罗斯沙皇阿列克谢一世派遣使节,要求顺治皇帝向其称臣;而顺治要求俄国沙皇前来北京朝贡。双边经过连续的磕碰与交流之后,1714年俄国东正教北京传道团开始常驻北京,除传道外,兼顾外交。
  满清没有忘记沙俄这个过去被他们万分警惕的异国,如果能行的话,乾隆帝是绝不会派出使臣前往俄罗斯的。而且他也知道俄罗斯现在正陷入一场大规模的国战之中,都大打出手三年了,还没有结束。
  乾隆是无可奈何了,他只能向俄罗斯求援。
  从澳门进入北京的传教士们,虽然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等一神教国家的都有,可依靠他们去跟各自国家的政府联系,乾隆一点也没信心,感觉太不靠谱了。所以只有俄罗斯!
  赫舍里·祥亨的身份并不是密使,他们来圣彼得堡的目的是为了求援的,扣除了随行的俄罗斯人员,也浩浩荡荡八、九十人呢。祥亨进入住处的过程中被N多圣彼得堡居民看到,他在抵到圣彼得堡当日,消息就已经被传扬的满城皆知。
  “我们在天上的父啊,感谢您的仁慈,让胜利笼罩俄罗斯,让我们远离血光。我当在你的真光中,怀着被启明的心灵,承行你的旨意,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阿民。”
  卡普什金神父虔诚的做着祷告。他真的太兴奋了,“这是上帝的指引。让我们在胜利来临的一刻抵到圣彼得堡。愿我以一生的岁月侍奉你,我主上帝耶稣基督,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阿民!”卡普什金疯狂一样赞美着上帝。
  祥亨脸上也挂起了振奋的笑容。
  “怪不得咱们进城的时候,俄人的神色那么高兴、振奋,他们打赢了……”副使钮钴禄·纳福又是高兴,又是悲伤。俄国人打赢了,大青果却岌岌可危啊。
  祥亨眼中绽放出明亮的光华来,在他们来俄罗斯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俄罗斯就在打国战。如此情况下祥亨不得不忧虑,俄罗斯还有没有力量来援助大清。即使大清能做出很大的让步……
  可现在,他的心落下了,放心了。整个人就跟吃了人生果一样,浑身上下毛孔里都透着舒爽舒坦。“这是上苍保佑,保佑我大清。”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俄罗斯前脚打赢了战争,他们后脚就赶到了圣彼得堡。祥亨就像喝了最纯美的美酒,熏熏然的,脸颊发着血红。
  “听说了吗,中国人派人来向女皇陛下求援了。”
  “真的?”
  “那当然,使者都进城了!听说还是和教会的神父一块儿来的。这下女皇的皇冠会变得更加灿烂耀眼,上帝的荣光就要照耀进古老的东方帝国了。”
  “这真是主的引导。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抵到圣彼得堡……”说话的俄罗斯人开怀大笑起来。是啊,俄罗斯人高兴傻了,他们赢得了一次真正的对奥斯曼帝国的胜利,而不像上一回的战争那样,即使有着奥地利做盟友,也最终不胜不败。
  俄国舰队于去年在地中海的胜利,促进了北非地区的埃及和中东地区叙利亚的阿拉伯人反土起义的爆发。俄国在陆战和海战中的双双胜利迫,让奥斯曼帝国不得不在久尔久同俄国签订停战协定,这个消息刚刚传回圣彼得堡。
  “不过中国的鞑靼人真的没有用,只短短三四年里,他们就丢掉了半个帝国。听说那是比半个欧洲还要巨大的土地。”
  “哈哈,这正是俄罗斯铺展上帝耶稣基督荣光的时候啊。鞑靼人没有用不是大大的好事吗?不然他们怎么会辛辛苦苦的赶来圣彼得堡?谦卑的匍匐在女皇的脚下?”一种异常的自信和骄傲在俄罗斯人胸中泛起。
  对奥斯曼帝国的胜利已经让不少俄罗斯人忘乎所以了。他们不会想到这次俄土战争还有一个尾巴要解决,奥斯曼人并没有真正的服输。
  而且随着满清使臣一起抵到圣彼得堡的还有土尔扈特部的大贵族策伯克多尔济,他是土尔扈特部的首领渥巴锡汗的堂侄,土尔扈特部落的重要首领。
  策伯克多尔济抵到圣彼得堡前就跟祥亨分离了,他在圣彼得堡也不是没有落脚处。
  而祥亨也根本不知道,一直来都对他横眉冷眼的策伯克多尔济,内心里对于满清是真的有一股说不出的恨的。自从渥巴锡继位以来,俄国政府屡征土尔扈特兵与邻国作战,使全部落“苦于征役”,人人忧惧。渥巴锡忧心如焚。
  在这次俄土战争之前,土尔扈特骑兵为俄罗斯打了波兰王位继承战争,镇压波兰人的起义,在第五次俄土战争的前一年,忍无可忍的渥巴锡至就已经开始酝酿东返的大胆计划了。因为土尔扈特部落从没有像这个时候这样负担过如此沉重的捐税,所有的人为此感到困穷难安。
  而渥巴锡本人也是在去年秋季,才从从高加索前线回来。
  只是这个时候渥巴锡当初酝酿的东归计划已经早早的被他束之高阁了。他们原本以为强大的满清帝国竟然被汉人打的要万里迢迢的跑来圣彼得堡向贪婪无厌的俄国人求援,这是多么可笑,又让土尔扈特部高层贵族们失望的事情啊。
  作为土尔扈特部的高层贵族之一,策伯克多尔济带着少数土尔扈特骑兵陪同祥亨一同来到圣彼得堡,那是为了向叶卡捷琳娜二世恳求减轻土尔扈特部的兵役和税收,再这样继续下去,土尔扈特部落实在有点难以为继了。
  当然,他们也期望着俄国贵族能够应允祥亨的请求,然后派他们土尔扈特部前往东方。如果真的能够如此,回到了新疆的他们,根本不会再甩圣彼得堡的命令,那个时候俄罗斯还有本事派哥萨克骑兵数万前往新疆吗?圣彼得堡真的这么强大,他们早就杀向伊斯坦布尔了。
  但整个土尔扈特部越是怀着这样的打算,就越要表现出对继续战争下去的抗拒,越要表现出对于满清的兴致缺缺。
  四十三岁,刚刚登上人生巅峰的叶卡捷琳娜二世,用十分庄重的礼仪接待了祥亨。对于满清送上的国礼,赞不绝口。但是对于满清的求援,叶卡捷琳娜二世表示要慎重考虑。
  实际上这是一种待价而沽的表现。
  叶卡捷琳娜二世和圣彼得堡的俄罗斯王公贵族,是绝不会放过这个东扩的大好机会的。“这是天上的主,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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