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校对)第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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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自己就是个凡人啊。”陈鸣心里哀叹一声。
  想想历史上那些大人物旺盛的精力和超强的记忆力,乌里扬诺夫能准确记住国民经济统计的繁杂资料,并能对阅读过的资料了如指掌。他常常指导他的助手,到哪本书的哪一页去查证他所要的资料,助手一翻,果然如此。
  中国红朝太祖也丝毫不逊色,《春秋公羊传》、《左传》等经史书籍,他不仅能背,还能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在少年时候就有很多同学说他‘记忆力特强,过目不忘’。到了老年记忆力也一样惊人。一天他要机要秘书张玉凤给他读《枯树赋》。《枯树赋》是南北朝时期著名文学家庾信写的,写得很好,但较为长一些,有500多字。张玉凤慢慢念了两遍,太祖突然说:“你拿着书,看我能不能把它背出来。”张玉凤在笔记中写道:“我看着《枯树赋》,他老人家几乎一字不漏地全部背诵出来。他已不能像过去那样声音洪亮地吟诗,只能微弱而费力地发音,一字一句,富有感情地背着。‘此树婆娑,生意尽矣!……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背诵一遍后,太祖意犹未尽,又让张玉凤看着书,很吃力地背第二遍。
  还有三国的费祎,担任蜀汉的尚书令时每每审阅公文,略望一眼,便已知道其中的主要意思,速度超过常人几倍,有过目不忘之能。更是精力过人,他经常在早晨和傍晚听取大家意见,决断公事,半点差错不出,中间接待宾客,饮食娱乐,还要做博弈之戏,每次都能使人尽兴快乐,公事也无半点荒废。
  陈鸣真的很羡慕这些伟人超强的记忆力,至少他们不至于连昨夜自己刚刚看过的资料,今早一起来就忘了七七八八。
第16章
风中凌乱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
  陈鸣没有骑马,是坐着马车出了家门。刘武没有跟他坐在一块,而坐在后头的马车上,一辆陈家从城南车马行雇来的马车,赶车的人年纪不大。里面装了不少盒子和布匹,这都是要带回土门集的。
  从县城到辛集有一二十里路,下雨天就是有雨具,陈鸣也不会放着马车不坐去骑马。
  两辆马车轱辘轱辘的驶出了鲁山县城。陈鸣背靠着车厢,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了。这二轮马车的晃荡真心很让人‘晕车’的。
  淋漓的细雨里,鲁山县显得比往日要萧瑟很多,特别是除了东门,官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踪影。再往东北去,道路两边的田野里也看不到农夫的身影。
  秋天里,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都九月下旬了,最多一个月后,天上就该下雪了。
  1765年这个时空,要比21世纪冷上不少。马车中已经燃起了一个小碳炉。
  官道还算平坦,大清国毕竟正值兴盛么,官府每年多多少少会拨些钱粮加上对士绅的募捐,对官道进行修补、维护。
  陈鸣闭上眼睛并不为官道多分一丝儿心,他现在想的是如何面对自己那便宜大哥。
  秀才啊。陈岗要是来跟他拽文怎么办?陈鸣可应付不来。而偏偏从辛集到土门集,四十里路怎么着也不是今天能走完的。在辛集陈鸣接到自己大哥后,总不能立刻就启程赶往土门集吧?中午饭必须要在辛集吃的,下午等到启程的时候,也不知道天还会不会继续下雨。40里路,顺顺当挡的也要晚上才能到家。
  想想今天一整天几乎都要与这个不怎么样亲近的便宜大哥作伴,陈鸣就脑子疼。
  陈岗人并不帅气,在陈鸣继承的记忆中,陈岗这人却是真的有三分书生气。高氏说陈岗是死读书的书呆子,略有些以偏概全,但也并不是无中生有。这样的一个人对于鲁山现在的‘复杂局面’应该是无地自容的,那么一个无地自容的书生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呢?陈鸣很担心自己招呼不过来啊。
  这是陈鸣穿越以来必须攻克的最后一个‘碉堡’,他的异母大哥。
  不过不想不知道,陈鸣现在这么一想陈岗,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异母大哥真心是太不亲近太不了解了,不知道陈岗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茶,不知道陈岗最得意的是那一部‘四书五经’,不知道陈岗的报复野望,陈鸣的脑子里竟然想不出半点陈岗与书生这个儒家子弟最具代表性形象有异的不同点来。
  他这个小弟做的原来还没有他自认为的‘好’啊。在之前的印象里,陈鸣觉得自己对陈岗只是不亲近,现在再看,所谓之‘不亲近’都是一个表面现象,这层面具下面隐藏的真实感情更该说是‘冷漠’。
  “唉……”陈鸣睁开了眼,但他的头感觉着更痛了。
  炉子上坐着有一小壶热水,陈鸣拉开马车一旁的暗箱,拿出水杯倒了半杯。温热的感觉从水杯传递到手心里,让陈鸣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自己干嘛太过纠结陈岗呢?这个便宜大哥现在是人生输家,与自己相比,他已经连追赶的资格都要没有了。自己干嘛如此纠结呢?
  穿越都仨月多了,陈鸣经历了乡下的磨练,人就是变了也纯属正常。就算陈岗感觉着现在的陈鸣不同于先前的陈鸣了,陈鸣觉得他也不至于想到自己的便宜弟弟换内核了。
  陈鸣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对陈岗太费心思和脑筋。在陈岗被坑了之后,在陈家,在鲁山县,他已经没有再威胁陈鸣的力量和潜力了。
  突然车厢北面传来了老孙的声音,“少爷,前面有俩人,后面也有俩人。”
  老孙的名字叫孙有福,但他的前半辈子没有一丝儿的福。本身是山东人,乾隆十二年山东九十八州县卫被水成灾,他带着父母妻儿逃荒进的河南。一路上老孙的亲友或死或散,等到他最终进陈家大门,已经是乾隆十九年的事儿了。孙有福当时已经小四十岁,两口子跟前只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宝贝儿子,和一个不到五岁的女娃。而在从山东老家逃难河南的时候,孙有福是带着六个儿女的。
  所以孙有福的前半生一丝福气也没有。他在陈家赶了十二年马车,他老伴在陈家管着灶房,他儿女没什么能力,但现在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陈家的庄子上。
  所以别看陈家的仆人少,但忠诚度绝对非一般的高。这样的仆人远比大家大户从人牙子手里买来每两年的小厮丫头忠诚。
  孙有福年纪已经半百,又经历过家破人亡和穷途末路的磨练,这样的人对于一些事感觉是很灵敏的。虽然孙有福在陈家的十二年里生活一直很安定很安平,可今天他还是迅速察觉到不对。后面两个骑马的人在七里桥开始就跟在马车后面,而现在前方又出现了两个同样打扮的人。
  四匹马上坐着四名大汉,腰间鼓鼓的,马鞍下也挂着一口刀,虽然那整口刀都被黑布条缠裹成了‘一条’,但看条形宽度和长度,一眼就是腰刀。而且四个人手里还都拿着木棒。
  陈鸣万分惊愕,这是要绑票吗?还是要打劫?一个很柔情脉脉的剧本怎么突然变台风了?
  这里还是鲁山县境好不好,离开了七里桥,去辛集的路就走了一半……额。钻出车门的陈鸣看了看周边,细雨中空寂无人。倒真的是一个绑票打劫的好地方。
  抬头向前看,再向后看,后面的马车已经到了身边,那个年纪不算大的车夫整个人都木掉了。刘武从后面马车里钻出来,“少爷。”神情带着紧张。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打马到近前,用一种看肥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四个大汉,陈鸣并不多害怕,而更多地是好奇。谁要怎么玩儿?竟然要绑自己的票?他们目的何在?目的何在?
  对于着突然转变的台风,拿错了的剧本,陈鸣要风中凌乱了。
  之前台风一直很‘盛世太平’的,这一下子就蹦到刀光剑影了?
  “少爷,你做好了。老头子今儿就是拼了命,也会带着你冲出去。”老孙说话中,陈鸣就见他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镰刀。这把镰刀很像是割草用的农家镰刀,但它是纯铁的,连带着杆子。
  “你们知道我是谁?”陈鸣声音有些发颤,这种场面他是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识。不管害怕不害怕,紧张是必须的。眼前的四骑在用很笃定的目光看着他,眼神中透着一股把握。“你们认识我?”或是已经见过陈鸣的画像。陈鸣再问。
  “陈大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我们所求的只是骨瓷配方!”
第17章
杀人
  似乎是秋雨中起了雷声,很奇怪深秋时候也有雷吗?
  那事实上却是两声枪响,两支燧发手铳,青青的烟儿正从枪口中冒出来。陈鸣的手在发抖,紧张地了,但他还是立刻换了两把新的燧发手铳。
  这是陈鸣下乡一个半月后,拿到一杆陈家私藏的鸟枪半个月后,以这杆鸟枪支离破碎为代价画出来的燧发手枪结构图,陈家小两个月的时间也只不过制成了七只合格的。满清时候叫手枪为手铳,这玩意真的比后世的手枪大的多,也沉的多了。
  七只燧发手铳,陈二宝佩一支,陈鸣、陈惠爷俩各一支,小南沟老家造枪师傅那里留一支,陈惠卧房里方一支,剩下的两支就放在县城宅院的卧房,但是家中三口谁要是出去用了马车,这两把燧发手铳就从卧房的暗格里转移到马车的暗箱中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并不是陈鸣的主意,穿越三个月里,陈鸣虽见识了陈二宝一帮私盐贩子,却并没真真体会到这个时空的危险性,也就是性命从没收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威胁,所以潜意识里就以为‘没有危险’。这是他便宜老爹的坚持。
  陈鸣没有想到老爹的‘以防万一’,真心就应征了。今儿自己就真的碰到歹人了,而且是目标明确的歹人。
  他脑子已经顾不得多想,紧握着手里的一支手铳,紧张地看着后方的两骑。接过手铳的刘武就瘫坐在车厢尾部,战战兢兢的装填着手铳。刘武的手抖成了筛子,药葫芦里的火药撒的比倒进枪管里的多,但这无疑给了后方两骑绝大的压力。偏偏陈鸣手中还握着最后一颗子弹。
  老孙头也被陈鸣突然变出来的手铳给吓了一跳,马车前方的两骑应声落马,胸膛上被开了大洞,汩汩的流血,眼看是不能活了。老孙头反应了过来后是一脸的高兴,利索的下马来到陈鸣跟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后面两骑,手里的铁镰刀挡在陈鸣身前,也把后面马车的那个车夫挡在了陈鸣身外。
  “咕噜!”
  黄三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手中的木棒紧紧地抓着,可人俩胳膊却在发抖。谁能想到陈家在一辆马车上会放三支手铳。黄三见识浅,只见识过鸟枪,这燧发手铳他从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在黄三的认知里,手铳是很高贵的东西,土豪地主家里有两杆鸟枪就好了,陈家怎么会一辆马车里就冒出来三柄?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更让他丧胆的是,陈鸣手中的手铳已经打死了他的两个同伴,这很能证明陈鸣手中的手铳不是样子玩意。现在他们是还剩下两人,陈鸣手中的手铳还有一支,任何一个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一支手铳只能打死一个人,他们还有两人还能剩下一个来报仇雪恨,可黄三半点也不想成为第三个倒在手铳下的人。他相信他边上的邹冲也必是这样想。
  “陈大少,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公子了。小的们这就走,这就走。”
  邹冲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他们干这票活儿本该是手到擒来的,哪里料到碰到了煞星,一个字不吐就直接开枪,四个兄弟死了一半。在剩下两个人谁也不想死的情况下,他们唯独有退了。还必须快些退,否则等到另两支手铳装填完毕,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邹冲把牙关一咬,话音落罢,就把马头向外一拨,硬着头皮要从马车侧面奔出。黄三也立刻跟了上,心里虽然怕的要死,脸皮都白了,却因为此他更要跟着邹冲一块离开。
  陈鸣清晰地认识到对面两人的惧怕,心里一动都要发问他们背后究竟是谁?但话到了嘴边,硬给陈鸣咽了下去。他也觉得怕啊,刚刚杀了两个人,那危险的时候一股子劲支撑着,也不觉得怕,可现在危险远去了,他腿都是软的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作为一个小人物,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实在没那个霸气和勇气,反过身来就威逼敌人。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打湿了,凉凉的雨水顺着脖子向胸膛流淌,陈鸣打了个寒颤。才发觉自己身子好冷。
  “老孙,去看看那俩人,认识不认识人。再收拾一下他们的东西,看有没透漏身份的。”陈鸣踢了一下还在哆嗦的刘武,俩人缩回车厢,刘武放下手中的药葫芦,立刻把火炉的木炭拨到最旺盛。
  温暖的碳炉让陈鸣感觉到一丝暖和,双手放在炉口,那股温热真的舒服极了。他心中的紧张在一点点消散,刘武的手也不再哆嗦了,把击发后的两支燧发手铳复装。
  胸膛从激烈的起伏到平稳,陈鸣的神色平静了下来。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但在刘武的眼中,眼前的少爷眼睛一下亮了好多,人还是那么个人,气质却发生了改变,整个人似乎变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孙有福很快就抱着两把腰刀和一个小包裹进了来,“少爷,所有的东西都在着。没发现表明身份的印记。这里面还有一封信是要给老爷看的。”
  “准备的倒是齐全。”陈鸣看了一眼信,里面写的是什么话,不看他就知道。
  “老孙,后头那车夫信的过吧?”
  “少爷的意思是要……”
  “我可没那么狠。我是问他会不会跟这四个绑匪是一伙儿的。”陈鸣笑着道。
  孙有福脸色轻松了好多,“那不会。这小子是车马行杨掌柜的侄子。已经在车马行做了五年了。”
  “信得过就行。你告诉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陈家不会亏待人的。”
  “另外,尸体不能长留在外面,被人瞧见了就有麻烦了,搬到后面马车上去。老孙,你去叫那车夫帮忙。刘武,你也下去帮忙。”
  辛集还是要去的。但不是他们现在这么去,就现在的路在向前走上三两里,向左拐上小路,不到一里地就有一个村子,拐口那里有村子里人家开的茶铺和一个小店,那个小店就是陈家的一个暗点。
  说是暗点,实际上真真的高抬了。里面绝不会备着强大的武力,那家暗点就是父子三,实际上这个暗点只是一个打听消息探风声的岗哨,店主一家拿着消息在陈家那里换银钱,只是他们爷三开店之余的一个外块。
  陈鸣要在这个小店里落落脚,同时派人报信给老爹和最近的庄子上。出了这样的事儿,不带全保镖,陈鸣倒是敢去辛集,但绝不敢从辛集结伴自己那便宜大哥一路回土门集。
  而且保险起见,那小店里要是能找够人手,他还想叫人往辛集四通客栈送一个消息,在自己带人没到辛集之前,陈岗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里,千万别提前回土门集。
  突然间冒出来的‘绑匪’让陈鸣内心里的危机感大兴,真真的见识到了中国古代乡土豪强势力的蛮霸,一时间他是看什么都怀疑。这从他连车马行的车夫都怀疑,就可见一番了。
  陈鸣‘受惊’之后已然有点杯弓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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