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11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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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并不想直接向张作霖提供武器,去违反武器禁运条例,而是帮助张氏建立一个兵工厂,由中国人自己来制造武器。日本人以下述暗示性语言,表达其对于向张作霖提供财政援助的态度:
虽然帝国政府并非不愿据情对财政援助给予友好之考虑,但其重要者,在于所用经济贷款之方式,尤以采取于联合企业投资之形式,得以避免列强之怀疑与中央政府之猜忌。如张作霖氏亦有意于更加推进中日合作之实体,均将尽力关于土地之租借,矿山及森林之经营,以及其他此类有望发展之事业。如张氏愿尽一切努力,贯彻共存共荣之原则,并制定已存与将建立之中日合资经营公司,共同管理之方法。如是,则东三省之财源,即可遽然而兴盛之矣。[33]
但日本与张作霖的关系并不稳定。张氏继续卷入逐鹿中原的事务,置日本望其驻留满洲于不顾,三次投入在华北的战争。张氏不甘于为日本的傀儡,而坚持其独立自主自卫的精神。然而日本仍认为张氏之在满洲,为其所利用之最好选择,尽力维护张氏在满洲之地位。在1924年的第二次直奉战争时,日本只在边缘非重要方面对吴佩孚进行了干预,显然用金钱买通了冯玉祥在战争中倒戈。当1925年张氏的一个部将反叛,试图夺取沈阳时,日本人进行了干预,把张作霖从不可避免的失败中挽救了出来。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日本人还是把张作霖害死了。1928年,日军中的极端分子终于杀害了张氏,原是希望以此引起东北的混乱,日本得以从中谋取利益。
苏联则积极帮助冯玉祥。当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后,冯玉祥转而反对吴佩孚,急切地寻求援助。因为冯氏知道,不久将被迫要得到日本支持,并与受日本训练的庞大奉军作战。依据苏联的观点,冯玉祥的改革意向和革命言辞来看,认定其是支持国民党的候选人。整个1925年,苏联人向冯氏提供武器、金钱、顾问和军事教官。作为回报,冯氏同意在其部队中进行国民党的政治教育,并广泛与国民党合作。冯玉祥接受了苏联的援助,但却尽可能阻止苏联人或国民党的代表使其部队政治化。因为冯氏知道,其部队的政治化后,即将丧失其个人对部队的控制。
和张作霖的争战终于在1925年末到来,冯玉祥很快在战争中失利,于1926年初通电下野,到苏联去停留有五个月时间。冯氏想着其离国而去,会减少张作霖消灭其部队的决心,也想从苏联领导人那里开阔开阔自己的眼界,了解了解该国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冯氏偕同一位苏联顾问一道旅行,接受进修性教育,就便向顾问求教关于马克思主义、俄国革命、世界各地的政治形势、党的体制等问题;并对中国的国、共两党合作以现实国家的统一,驱逐帝国主义出中国。冯氏似乎真正为苏联的社会和苏联共产党的纪律与效力所信服,同时也与其在国内遭受重大失败的部队保持联系。当1926年初秋,在商定450万卢布的附加军事援助后,冯玉祥回到其被击溃的士气低落的部队中。
当冯氏返抵故国时,国、共两党为消灭军阀与统一国家的军事行动——北伐战争已经进行。冯氏对部队进行了一番整编,并在占领河南宣布参加国民革命的北伐战争。在1927年蒋介石攻击共产党人时,苏联领导人曾短时期寄希望于冯玉祥,望其能继续支持国民党左派和中共党,以其所统率的军事力量与蒋介石相抗衡。但冯氏迅即与蒋氏达成协议,奉劝苏联人返国。这样,苏联人卷入中国军阀的政治斗争,也就随之而结束。[34]
长时间以来,英国在中国有很大的商业和金融利益,因此也特别关心中国政府的稳定。英国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努力恢复其在中国贸易中的突出地位。中国政府的稳定显得更为重要,甚至在混乱预示整个中央政权行将崩溃之时,英国人仍在支持北京政府。因为段祺瑞政府带有明显的亲日倾向,所以英国人对其并不表示热心。1920年,皖系为直系打败后,英国人欢迎段氏下台;因直系领袖曾声称其反对再举外债,使之英国人相信直系有能力统一中国。许多作者曾断言或暗示,英国人和美国人曾向直系领袖吴佩孚提供过各种各样的大量援助。但新近的详细研究断定,当时吴氏确曾悉心照顾英美人士,以期得到英美的财政和军事的援助时,英、美两国坚持严守中立,拒绝给予吴氏援助。尽管在华的外国人普遍赞扬吴氏,而吴氏也确从外国人在中国的公司——特别是英美烟草公司和亚细亚石油公司得到大批款项。这只是两公司对吴氏的回报,感谢在吴氏控制的地区,两公司的商品未曾受到抵制之故。[35]
武人的专横与政局的动荡
在军阀时期的12年,北京的中央政府始终动荡不定,变动无常;前后共有7人任国家总统或临时执政,其中1人是两次出任,实际是8位国家首脑。除此之外,有4个摄政内阁,在短暂的过渡期管理政务,还有一次满族皇帝短命12日的复辟。学者们共列举出24届内阁,5届议会或国会,至少有4部宪法或基本法(参看第五章)。在此时期内,人物、机关,以及法律上和政治上的变化,更是数不胜数,令人眼花缭乱。因此,要用清晰简明的方式来论述此时北京复杂繁乱的政情,是非常困难的。前面第五章已扼要简述立宪政府的工作。兹就前述之事件加以考察,以表明武人跋扈产生之经过,并终于抹去宪政痕迹。
在袁世凯政权后期,段祺瑞担任了国务总理,并在黎元洪任总统时,继续任此一职务。从黎元洪一上台,段祺瑞就一手把持政务,形成总统府与国务院之间的“府院矛盾”。这时段祺瑞领导的国务院,可能认为是责任内阁,这正是议员们在袁世凯任总统时所希望的。但很多政治家对段祺瑞不给予支持;段氏不得已,指望军队的高级将领和各省的督军成为其权力的基础。因此几乎从一开始,依靠军队力量的段祺瑞,和谋求对其加以抑制的国会之间,就存在着紧张的关系。
这种段祺瑞与国会之间的紧张关系,在1917年春中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问题上,达到了顶点。梁启超和段祺瑞认为中国应当加入协约国一方,梁氏希望利用参战和战后和议来提高中国的国际地位;段氏于当年4月在北京召集了一次督军会议,对总统、内阁,尤其是对国会形成了压力,近似迫使国会批准参战政策。于是在关于对德宣战问题上,展开了矛盾。督军们支持段氏的参战政策;国会在军人的压力下,则畏缩不前,拒绝段祺瑞在总理任上讨论参战问题。于是各省督军极力主张,由总统黎元洪下令解散国会。相反,黎氏在稍事犹豫之后,竟免除了段祺瑞的国务总理。这一下黎元洪捅了马蜂窝了。段祺瑞要求督军们给予支持,北方八省的督军宣布脱离黎元洪政府独立。在此期间,面对督军们的反对,黎元洪竟找不到一个人愿出任国务总理。
在这种僵局下,张勋提出愿在总统和督军之间进行调解。此人原是死心塌地忠于满族皇室的“辫帅”。因为“辫帅”曾在一年前促成许多督军们组成督军团,并充当督军团的首脑,似乎此人确实具备影响督军的条件。但是“辫帅”的居间调停,既不是为了保全黎总统,也不是为保卫共和政体,而是梦想实现其复辟清帝的计划。首先,“辫帅”要求总统解散国会,而这正是督军们早就希望的。黎氏此时已别无选择,终于同意解散国会,于当年6月中旬发布解散令。张勋于是率军进入北京,于7月1日宣布复辟满族皇帝重登皇位。
其实,张勋议论复辟的事已有数月,其他许多督军也赞成或默许;但是,这些复辟的假想同盟者,在复辟发生后却兴兵讨伐。有些研究者认为,督军们所以改变主意,因为张勋在复辟朝中占了权势太大的职位,还因为督军们态度的不同,已预示支持复辟者比反对者为少。但主要原因,似乎是督军们并不真心想要皇帝复辟,只是想利用张勋对皇权的信奉,作为反对黎元洪政府的一个手段。[36]段祺瑞立即组织讨伐张勋的军事行动,同时宣布黎总统已重任其为国务总理。这次讨逆战争是短暂的,复辟只在两周之内结束了,张勋避居到一个外国公使馆。段祺瑞以“再造共和”者重入北京。黎元洪可能在段氏的压力下辞去了总统,副总统冯国璋遂继任总统,任满从袁世凯开始的五年总统任期余下的一年。[37]
军事一政治派系的出现,1917—1920年
以宪法为据作为冯国璋出任总统的唯一基础,冯氏是不愿接受总统职务的。在安排其一亲信者继任江苏督军,并使其他两位支持者分任沿江的湖北和江西督军之后[38],冯氏才同意担任总统。这样,冯国璋与段祺瑞都有相等数量的督军支持者;段氏的支持者为安徽、浙江和福建三省的督军。[39]
当段祺瑞重任国务总理时,因为以前的国会曾与其作对,遂决定不再恢复被黎元洪解散的国会;而于1918年操纵选举安福国会(见第五章)。为增强其军事力量计,段氏用武力压制不同意见的各省,将其亲信安插在有权势的位置上,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达到全国的统一。其他的督军们担心,段祺瑞沿着这个方针继续下去,督军们将会被逐一消灭,于是集合起来反对皖系势力的控制。这样就形成了直系。
湖南战略地位的重要,使之成为段祺瑞的第一个目标;从北方可以由铁路进入湖南,而湖南与四个分离主义的南方省份相连接[40]。1917年8月,段氏任命其党羽为湖南督军[41],遭湖南人反对,于是战争爆发。[42]湖南人迫使段祺瑞任命之人离开湖南。战争持续到1918年春季,吴佩孚终于打败了湖南军队,使湖南处于北方的控制之下。段祺瑞遂任命“自己的人”张敬尧为湖南督军[43],使吴佩孚希望得到这一任命落了空。
在1918年吴佩孚率军占领湖南以前,其上司曹锟通常是支持段祺瑞的。但从此时起,曹锟与段祺瑞为各自的利益开始出现分歧;段、曹关系的恶化,部分起因于吴佩孚。吴氏在湖南取得胜利后,指望能被任为湖南督军。但段祺瑞无视于吴氏的愿望,而属意于自己的人。作为对段氏的回答,吴佩孚停止了对南方的军事行动,并从此时开始,对北京作出了尖锐的批评。同时,曹锟也担心段氏会免去其直隶督军的职务。对于怀有独立野心的军阀曹锟和吴佩孚来说,段祺瑞稳步积累财政、军事和政治力量,俨然对其是隐含着一种威胁。1917年8月,段祺瑞终于对德宣战。原来在1918年初,日本曾向段祺瑞提供了大宗借款,并缔结了陆军和海军协定,为段氏组织参战军提供了合法的基础。表面上这支参战军是为了在欧战中使用,实际上是为段氏在中国的目的效力;欧战停战后,这支军队改名为边防军。
面对段祺瑞正在增长的权势,不属于段氏集团的军阀,便奉冯国璋为其利益的主要代表。甚至更为重要的,曾经听从段氏指挥的军阀,此时也看出段氏的最终目的,是在消灭所有不服从北京皖系政权的军阀。无疑有这种考虑因素,加上段氏没有任命吴佩孚为湖南督军,遂导致曹锟背弃了段氏集团。冯国璋于1918年离开总统职位,并于一年后死去时,曹锟继冯国璋之后,遂成为段祺瑞反对派直系的首领。
满洲的张作霖,也关怀段祺瑞权势的扩张;因为段氏势力的扩张,隐含着对张氏独立自主的威胁。的确,段祺瑞已经把势力扩大到内蒙;张作霖一向认为,内蒙为其势力范围。这样,奉系与直系决定合作来对付皖系。
公众对一系列发生的事件深感不满,在严厉的集中批评段政府的亲日方针之后,使事态发展到危机的程度。1919年的巴黎和会,决定把德国在山东胶州湾租借地移交给日本,并以日本和段祺瑞政府之间的协定为根据,以证明此决定的正当。巴黎和会的这一决定,立即在广大知识分子及其他人士之中,也在直系军阀——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吴佩孚,引起了激烈的反对。1920年,反段的军阀们要求改组北京政府,消除皖系势力在北京政府的垄断地位,并要求重开和南方的谈判以及减少段氏所掌握的兵力。段祺瑞拒绝了这些要求,战争于是在7月爆发。直奉联军迅速打败了皖系军阀,按照中国对下野官员宽大的惯例,段祺瑞通电下野,去研究佛学了。
直系政权的兴衰,1920—1924年
在军阀时期,北京政府的人事安排和政策,是以反映幕后的军阀愿望为准则。但政府不稳定的主要原因,还在于难于在职务安排和政策制定中,当众将领对其相互间实力不太清楚的时候,准确反映出军阀间权力分配的状况。在1920年的战争之后,直系和奉系分享政权,起初以双方可以接受的方案组织政府,接着便开始互相排挤,利用政府官员和政策作为双方斗争的棋子,直至最后双方以兵戎相见。
1886年中进士的年高的徐世昌继续在总统位置上。徐氏资格老,有威望,适合于这个职位,但其和直、奉两派的关系都不密切。徐总统继续任靳云鹏为国务总理。张作霖与靳氏为姻亲,所以能为张氏所接受;吴佩孚曾是靳氏的学生和被保护人,所以也能为吴氏所接受。靳云鹏在任总理的一年多时间里,如履薄冰,只有在和两个集团协商之后,才能作出重要决定。
当段祺瑞被赶下台时,安福国会也随之被解散。总统徐世昌下令,按照1912年《临时约法》选举新国会,但广州的护法政府对此拒不接受。按照广州的看法,新选举是多余的,因为原来的国会议员任期未满;而且徐世昌总统的命令也是不合法的,因为徐氏的总统是由非法的安福国会选举产生的。南方此时已从分立中获得利益,分立使南方几省有理由保持独立,并为许多国会议员提供职业。因为只有少数议员到了南方;1919年,南方就补选了数百名议员。当北京不顾南方的抗议下令重新选举时,只有11个省进行选举。这样,新议员不足法定人数。因此,新国会从未召开。
直皖战争后,新组成的北京政府,授予胜利者各种适于其新权势的官职,使其掠夺得以合法化。曹锟被任命为直鲁豫巡阅使,管辖数省的巡阅使——有时称之为“总督”,实际上有权任命所辖各省的督军。张作霖已经是东三省巡阅使,又兼任蒙疆经略使,使张氏在内蒙的活动合法化了。
吴佩孚被任为直鲁豫巡阅副使,充当曹锟的下级是适当的,但却不能使这位独立的军阀得到满足。吴氏把其司令部设在河南,似乎已完全控制了该省,又于1921年取得湖北省。其所用的方式,充分说明同一集团军阀之间的矛盾。依附直系已有数年的湖北督军王占元,当1921年联省自治运动接近高潮时,湖北的政治家要求该省制订省宪,并建民选政府。联省自治运动领先的湖南督军,自称是一支军队的总司令[44],要把湖北从非联省分子控制下解救出来。王占元请求吴佩孚率兵前来援助,但在王占元被湘军打败之前,吴氏并不派兵相助。等到湘军将王占元打败后,据有了湖北,吴佩孚这时才率兵把湘军赶走,自己得到了湖北。于是吴佩孚渐成了直系实际的军事领袖。
吴佩孚于是组织沿江五省的联盟[45],以防止外部的入侵和内部的纷扰。满洲的张作霖和广东的孙逸仙,都感到来自直系势力扩张的威胁,于是就联合起来反对吴佩孚。1921年末,张作霖利用北京政府的财政危机,挑选梁士诒代替靳云鹏出任国务总理。吴佩孚则以梁士诒的亲日政策为口实加以攻击,实际是间接攻击张作霖。
绝大多数军阀冲突的最初阶段,都是一场“电报战”,双方都在电报中指责对方政策的误谬和爱国心的虚伪,同时也宣扬自己一方动机的纯正。直系和奉系的领袖在1922年的前数月中,互相发出此类通电不计其数,在春季遂发展成为以枪炮相对的真正战争。直系军队以惊人的速度——奉军在人数上和武器装备上都占有明显的优势,但为直系的速战所击败。张作霖只有退回到长城以外,直系也没有准备向关外进军。北京政府随即由直系军阀所控制,所有张作霖任命的官员一律被免除。张作霖干脆宣布满洲脱离中央政府,自行独立,仍如往日一样,以完全分离的形式进行在满洲的统治。
张作霖的同盟者孙逸仙也没有获得成功。孙氏派出一支北伐军后,名义上属于孙氏部下的陈炯明,却炮轰孙氏的总统府。孙氏虽得以脱身,但政府已被颠覆,北伐也只得停止。尽管陈炯明想当广东督军的野心得到满足;很明显,这是陈炯明和吴佩孚协议的结果,也是军阀联盟制造混乱状态的一个显著的事例。
尽管这时只有一个集团控制北京政府,但卷入北京政治斗争的却有两个派别。[46]吴佩孚的军人职责与其忠君的儒家原则,使之其不可能公开背离曹锟,但对于政府却有其不同的主张。此外,每个军阀都有一批党羽,都想在政治策划中提高其首领的地位,并由此求得其个人的升迁。两个派别斗争胜利和失败的主要手段,就表现在内阁的任命和政府的政策。
在战争之后,北京的新统治者立即迫使总统下野。吴佩孚请黎元洪出山,重任总统。同时,吴氏又恢复旧国会。这是1914年第一次被解散,1917年又被黎元洪第二次解散的国会,留下的议员一直在南方,主要在广州。
黎元洪第二次总统的任期只有一年,1923年6月到期,这比其第一次任总统更为失败。直系军阀不给黎氏实权;只有经过军阀们同意,黎氏的任命和决定才能生效,而且也很难得到经费来维持总统府的公务用费。在黎元洪第二次总统任期的前一段时间,吴佩孚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政府;曹锟也无法实现其垂涎已久对总统的渴望。但在1923年初,曹锟的党羽用贿赂收买,成功地把吴佩孚支持的内阁赶下了台[47],并任命提名的人组织政府。曹锟一伙掌握了主动权,千方百计要使曹锟当上总统。但是,要曹锟当上总统,必须使黎元洪离职;而要做到这一步,必须把黎元洪赶出北京。曹锟以付给投票选其为总统的议员,每人5000元至7000元代价,果然于1923年10月当选为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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