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套装全11卷)(校对)第8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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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最后阶段
璞鼎查于1841年8月10日到达香港,他在此指挥着一支取道印度洋和新加坡而来的远征军,到战争结束时,这支远征军将包括25艘正规军舰,14艘汽轮,9艘给养船和载有1万名步兵的运兵船。他立刻带领第一批共2000名士兵和一部分舰队向北驶到福建省的重要港口厦门。该地区的指挥官颜伯焘[56]理应奋起应战,因为他已经说服清帝为那里的防务花费了200万银两。他有50艘大战船,3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和9000步兵,据估计,只要英军一靠近,就可以把他们打垮。当这支远征舰队于8月26日停泊在厦门口外时,海军司令巴尔克确实发现这个城堡的防护墙非常坚固,炮弹不能穿透,但是中国炮手的协同炮击时间不足以阻止登陆部队夺取炮台。该城本身坐落在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的后面,但颜伯焘却未想到予以设防。相反,英国人悄悄偷越过那里,并且很快就占据了城周围的高地。第二天,他们开进了城内。英军仅死两名,伤15名。
英舰队留下了一支军队就地戍守,然后就继续驶向巴麦尊打算优先夺取的目标——舟山。郭富将军在这里倍加小心,因为中国人在穿鼻草约订立之后收回此岛时曾又大事加固工事。可是在他第一次侦察后的第三天,即10月1日,他仍然攻占了这个城市。虽然郭富在攻击中受了伤,但只有两名英兵被打死。为了完全控制这一段浙江海岸,此时只需占领附近港口宁波就可达到目的。英军在攻占河口上的据点镇海要塞之后,于10月13日向宁波推进。负责浙江省军事行动的钦差大臣裕谦不久就接到消息说,宁波的大炮曾打得发烫,他的军队未战而溃。大约正在裕谦打算自杀的时候,皇家爱尔兰卫队的乐队正在宁波的宽阔城墙上奏着英国国歌《上帝救助吾国女王!》的曲子。在这年冬季,英军在这里进行休整时,这个舒适的港口城市当时就成了远征军的大本营。这时,璞鼎查的计划(它受到查顿情报的鼓舞)是要求把战舰开往长江而把中国切为两半,并在运河穿过长江之处封锁对京师的粮运。由于他的大部分兵力都被牵制在守卫已攻占的四个城市上,他就决定等到春末夏初从印度得到增援部队时再作计议。这给了中国人发动春季反攻的时间。
清帝曾经断定,宁波的陷落说起来或许并非不幸之事。夷兵目前已经陷入陆上作战,而陆战正是中国的长处,大批帝国军队在浙江发动有组织的战斗也许能一举把他们消灭干净。由于他的许多官员向他隐瞒了他们的失败(例如颜伯焘声称已收复厦门),因此他觉得挑选一个他能信任的指挥官是绝对必要的。所以他选择了他的堂兄弟奕经为统帅,此人是一位卓越的书法家,善写文章,但是他的军事经历主要限于主管御花园和猎苑,以及指挥北京的禁军。奕经的特长是善于制定计划和搞准备工作,对这些事他干得很热心。他刚到苏州,就着手把他指挥的1.2万名正规军和3.3万名乡勇统一组织起来。由于他要依靠当地知名人士来获得地方上的情报,他在大本营外设置一个木箱,鼓励绅士投进名刺,并献计献策。许多热情而无经验的青年士子因时值危机而辍学应征;每个官员都争先恐后要求有权使用亲随和享受其他官品津贴。因此,这种指挥系统是极不明确的,这特别是由于从几个省调集来的正规部队都拒绝接受其他带兵官命令的情况造成的。人们只看到军队打着鲜明的三角旗,穿着绣花战袍,手执金光闪闪的武器,而忽视了后面隐藏着的分裂情况。这些士子兴致勃勃,在军营里举办了许多茶会、筵宴和诗社文会。胜利好像是没有问题了。事实上,在军队实际进入战斗之前的一个月,一位有名望的画家以北宋美丽而色彩鲜艳的院体画法描绘了一幅凯歌高奏的战斗图画。奕经本人甚至举行过一次作文比赛,这使他忙了好几天以决定哪一篇宣布即将来临的胜利的文告写得最好。他最后选定了一篇,其中虚构了交战情况和对每个带兵官怎样传令嘉奖。不错,清帝的这位堂兄弟的确对开战的黄道吉日问题有些关心,但当他某日在杭州一座寺庙中求签抽到了一张虎形签时,这个问题便非常顺利地被解决了。因此很显然,攻击的时间应该是1842年3月10日凌晨3时至5时,即壬寅年的寅月寅日寅时;而且也碰巧是春天雨季最盛的时期。于是在战斗前夕,大多数部队拖着沉重艰难的步伐,越过泥泞的道路和沟渠而进入了阵地;又因道路泥泞,运粮困难,军队曾多日断粮。士兵体力消耗殆尽,又受雨淋又挨饥饿,他们就是这样准备进攻的。
进攻分作三路。原来的战斗计划(包括某些新增援的兵力)是要求3.6万人打进宁波的西门和南门,1.5万人夺取镇海,还有1万水兵乘战船和渔船渡海收复舟山。实际上,全部兵力的60%被派作总部的护卫兵,奕经就留下他自己部下的3000名后备军保卫他在绍兴(著名的酿酒之城)的指挥部。其余的后备军处于宁波与镇海之间一座桥上由奕经的参谋长掌握。这样,实际上真正用于进攻每个城市的人数约只4000人,而且当时甚至没有一个人想去打头阵。由于这种畏葸胆怯,对宁波进行主攻的任务就落到700名四川兵身上了。他们奉命直到最后一刻才开枪,以保证攻其无备,但是他们的带兵官刚学会讲一点官话,使他们以为他们根本不应带枪。因此,这些金川土著只带着长刀溜溜达达地走进了英国工兵的布雷区和皇家爱尔兰兵的榴弹炮射程之内。当英军开火时,其他没有经验的中国部队被推向四川兵的后面,致使数千人拥挤在西门,死伤枕藉,那里的几条大街上血流成河。英国人把一排排惊慌失措的清军步兵扫射倒地。这是自从围攻巴达霍斯以来他们所见到的最恐怖的大屠杀,为此,英国人也感到恶心。
与此同时,在镇海的中国军队的作战就好得多。如果奕经把他的后备军也投进去,他们甚至可以夺回这个城市。但是,由于无须指出的那种带讽刺意味的癖好,他的指挥那些后备军的参谋长躺在驼峰桥上的轿子中大吸其鸦片,而且正当需要他的兵力的时候,他已陷入一种麻醉状态。他的军官和士兵刚听到炮声就逃跑了。这样只剩下攻舟山一路的水兵了,他们之中许多人生来就没有乘过海船。他们刚一离开港口,大部分人就晕船,而带兵官因害怕遇到英军,后来20多天里就在沿海来回行驶,定期呈交假战报。就这样结束了中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最后进攻,从而也葬送了缔结一项体面和约的任何实际的希望。此后尽管有过一些英勇的战斗,但清朝对璞鼎查所长期规划的长江战役将只能完全处于防御地位了。
长江战役从1842年5月7日持续到8月20日,它以一面倒的形势在全中国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那里的数百万人以其肥沃的土地供养着这个帝国最富裕的学术精华阶层)展开。5月18日,乍浦和在那里的满洲旗军驻防地被攻占。未设防的上海在6月19日发现已经被放弃。7月20日,长江的险要重地和满洲防军驻地镇江也被攻占。运河因此被封锁,帝国被切成两半,曾经做过明朝的都城和统治象征的南京也暴露于英军的面前。
外国人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惊慌和混乱。郭富将军极力试图制止他的士兵任意奸淫掳掠。据中文史料记载,有些印度掠夺者被他们的将官枪毙了。英国人确曾搞过一种征集粮秣的制度,它给捐献粮秣者奖一块小牌子钉在门上,作为此户免受掠夺的保证。但这措施又往往不起作用。[57]军队不断为所欲为,掠夺城市住宅,征召船夫苦力,酒后污辱当地妇女。更为恶劣的是随营的中国侍从和长江三角洲上的无赖,他们尾随英军进入被征服的城市,把住户抢掠一空,然后继之以放火焚烧。很多城市居民预料到这种情况而事先逃往乡下,使守军在城里阗寂无人的市场上无法弄到给养。士兵们既没有食物,又被洋鬼子有魔法的传言弄得士气低落,于是开始猜测在他们中间有“汉奸”。
因为在传统的中国军事历史中,要攻陷一座设防的城市的标准方法之一就是向“内应”行贿或进行说服,使他们从城内打开城门。由于很多官员已上奏清帝,把许多失败(像宁波的失陷)完全归咎于“奸细”,因此满洲的将军们就倾向于相信英军主要依靠的是第五纵队。这种把外国人与汉奸联系起来的做法可以追溯到中西贸易的最初日子里,而流传下来的军事传说只是加强了这种信念:欧洲人有笼络中国同伙的特殊有效办法,其中包括使人吸食鸦片上瘾。确实有足够的证据使满洲官员们相信,汉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潜在的反抗者。贱民,即清代社会的下层人民,一般都要依附于清政权以外的任何有政治权威或军事权威的人或组织。另外,通过沿海贸易和鸦片交易,港口城市的种种罪犯、小商人和秘密会社成员都成了与西方人士有密切关系的人。这种情况在19世纪50年代中叶广州附近的红巾起义中表现得相当明显。[58]所以当璞鼎查派波美拉尼亚的传教士郭施拉作被占领的舟山的地方官时,这个城内的每个不法之徒都抓住这个机会来利用与这个地区的任何权势集团(如绅士社团、衙门吏役和现有的各种股匪)[59]毫无联系的这位新保护者。举例来说,郭施拉的捕快头目便是一个劣迹昭彰的操淫业的人,他利用他的新职务向富户勒索保护费。
这类消息被夸张成为不胫而走的谣言。在整个长江流域,各方面都有奸细,如船夫、私盐贩子、土匪、市场恶棍等三教九流中的人物。由于带兵官们开始分了一半力量来清查潜在的背叛者,这就对清朝的防务造成了灾难性的影响。最糟糕的是镇江的一位鞑靼族将军,他确信,在英国人从前面进攻时,该城的汉奸一定会从后面袭击满洲人。于是他命令一看见形迹可疑的人就抓起来,此后它的居民一看到满洲士兵走近时就惊恐地逃走。显然,有些士兵一见有逃跑者就把他们杀死,用他们的尸体去领赏。这样的恐怖统治笼罩各地。如在上海,英国人的炮声就被一些居民误认为是中国当局在下令屠城。
尽管满洲人惊慌失措,可是在实际战斗中他们的抵抗是很顽强的。在乍浦,英军对1700名满洲守军的士气感到惊讶,对他们面对失败所表现出的拉其普特武士式的反应感到震惊。在乍浦和镇江(那里有1600名旗人),满洲士兵杀死自己的子女和妻子,以免他们遭受蹂躏,而他们自己宁可在营房自缢也不愿投降。郭富将军在放出恶臭的死尸堆中写道:“我从内心深处厌恶战争。”[60]
中国战败:南京条约
春季反攻的失败引起了清廷内部一场重大的政策辩论。辩论的结果,反对过林则徐政策的官员或者从贬黜中被召回,或者被任命担任与外交事务有直接关系的高级职务。年迈的宗人伊里布曾与琦善一起被贬黜,这时又被派往浙江。有影响的穆彰阿这时实际上是宰相,被派往天津。而在反对派方面,在朝廷中曾经是林则徐主要支持者的王鼎,于6月份身故,而且据说他是自尽而死的。但清帝还不能使自己完全改变态度。自幼由师傅们灌输给他的一切教诲,他对列祖列宗的政策的全部理解,朝廷中“忠义”之士对他的一切忠告——所有这些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原则:“明”君不会屈服于武力。姑息政策就是对帝国和皇室放弃了道德上的责任。历朝历代的历史证明,与反叛者调和最后总是导致如下的结果:不是被征服,就是使民间对统治家族掌握王位的权力失去信任。明朝就是这样覆灭的,因此这也正是道光帝所害怕的:如果他失职,他的王朝也会灭亡。帝国政策的这个原则虽然并未因鸦片战争而有所改变,但是它已掺杂了其他成分;因为当时已到了这样的时刻,即只要有可能,就应解除顾虑,出于权宜之计而与西方搞一些临时的妥协。因此当时所强调的,就是屈服或者是不屈服的立刻抉择。由于花费了许多精力反复争论这个问题,关于讲和的条件几乎没有受到注意。
虽然如此,失败是难以承认的。例如,在局势的变化中找希望,或者甚至在绝望中找出解决办法,这总是有可能的。在乍浦失陷后,一位好战的年轻御史苏廷魁奏报说,英军刚在印度被尼泊尔人打败。[61]因此,清帝一度想利用这个机会收复香港。后来随着长江战役的发展,他逐渐感到,即使战死也比向这种赤裸裸的军事力量屈膝好。此后他虽然让穆彰阿和伊里布等宗人担任了更重要的职务,但仍然梦想按照他自己的要求获得军事上的胜利。
这种既想战又想和的矛盾心理,表现在那个低沉的春天他所作的两件反其道而行之的任命上。一方面,奕经仍坐镇浙江,继续沿海的作战,而耆英则于4月7日被任命为钦差大臣,也在同一地区进行和谈。耆英系出皇族,是皇帝的亲信,在北京曾担任过很多高级职务,轻易地增加了他原已巨大的家私。耆英是个老于世故而风度娴雅的人物,所以人们期待他会在这样棘手的外交任务上取得成功。然而,他面临两种障碍。首先,朝廷上还存在一种要求全胜的强烈意见。他必须避免琦善的悲惨下场,不能离北京的意见走得太远。其次,他必须设法与璞鼎查接触,后者当时正在迅速地溯江而上。当耆英听到上海陷落的消息就立即奔向那里;但是远征军部队已经向前迅猛推进。最后,在6月28日,他的一个代表想安排与英国翻译官马礼逊对话。马礼逊再一次向他说明,璞鼎查不愿会见耆英和伊里布,因为他不相信他们有真正的全权。除非有明确的诏旨证明他们有充分的权力谈判和约,否则他是不会满意的。
耆英奏称这名外夷倨傲不恭,这使清帝勃然大怒。清帝有好几天好像要确实不顾长江地带毫无希望的形势而决定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最后使权宜之策似乎比较成为入耳之言的是耆英下的保证:即使南京即将失守,征服者也并不想在政治上进行统治。仅仅为了贸易权而冒着丢失大清帝国的危险,究竟是否值得?姑息政策在道义上是令人讨厌的,但是如后来耆英所说的:“伏思臣等此次酌办夷务,势出万难,策居最下。但计事之利害,不复顾理之是非。”[62]
这个论点起了作用。到7月15日,道光帝的思想已有所变化;到7月26日,当镇江守军溃散的消息在北京被证实后,他授予耆英商谈和约的全权。耆英有了这个保证,急忙赶去防止英军当时就要向南京发动的进攻。英军尚等在南京城外,听到清帝国正在集结增援部队准备和他们作战,于是对这位使节恳请英军少安毋躁的要求失去了信任。8月11日黎明攻击快要开始时,一批喘息未定的使节来到河岸的远征军营房。他们宣布,耆英马上就来进行谈判。要英军先不要开火,中国会同意他们的条款的。
1842年夏末在南京举行的谈判中,清朝的谈判者耆英、伊里布和当地总督牛鉴实质上是英国侵略者和北京朝廷之间的调停人。他们的任务是减轻双方的恐惧和维护双方的自尊心以促进和谐。耆英必须首先和他的两个各有其幕僚和利害关系的同僚保持协调。他的主要问题是寻找能够与英国翻译官小马礼逊(第一个来华的新教传教士的儿子)和郭施拉对话的使节。他派遣过三次使节:第一次派去的仅仅是几个送信人,这些中国军方人员在以前曾送过信,是英军认识的人。为了开始谈判,第二次派遣出的使节是伊里布的侍从名叫张喜。此人是伊里布的私人代表,在1840—1841年早些时候的几次谈判中已经为英国人所熟悉,而且实质上是一个能想方设法引英方人士讲话和揣测他们意图的谈判者。在这一点上他是做到了的,他先与小马礼逊互致寒暄,然后在谈话中也以威胁对付威吓。据张喜日记所记,小马礼逊威吓说,如有必要,英军将长驱直入,溯江而上;张喜则针锋相对地说,如有必要,清帝将武装民众并号召农村起来反对他们,使之感到“草木皆兵”。[63]当然,哪一方对这些行动也都没打算认真去做。
英方要求中方派出的谈判者是能够认真作出诺言的人。这个要求最后得到了满足:中方派出了能够拟订细节问题的高级官员,这就使双方的主要谈判者最后能够会面和达成协议。为了使谈判顺利进行,清朝的谈判者觉得穿戴比他们实际品级更高的顶戴要更好一些。英方很容易识别出他们顶戴的品级,但无法核对他们顶戴的合法性。在南京的清朝使者们不得不也同样弄虚作假欺骗他们在北京的上司。他们为逾越敌对双方之间文化上的鸿沟,确实绞尽了脑汁。
因此,他们首先只向皇帝禀奏了英国人先前提出而由清帝已经表示某种同意或要进行考虑的要求,如赔款,建立平等的外交关系,在五口和香港通商。稍后,他们又上奏说英国人要求取消公行、订立关税条约和在各港口设立领事。1842年8月29日当他们在璞鼎查所乘的英舰康沃利斯号上签订南京条约时,他们仍然没有得到清帝对开放福州以及容许外国人在新开商埠长期居住的默许。正像我们将要看到的,结果有十年时间在福州确实没有对外贸易;而在广州,直到1858年才获得进城的权利,当然更谈不上居住权了。另外,英国人签字的条约是用中文写的,文中提到双方时都同样地抬头书写,以示英、中两国处于平等地位。但是这些表示平等的格式并未表现在送交北京的条约文本中。实际上,清帝曾命令他在南京的奴才们在英国全部舰队撤离之前不要会见英国人,但是他的谈判者们主要关切的是使条约得以签订,从而使英舰队真正撤走。在这点上他们最后是成功了的,但这要到在南京举行了关于条约体制未来形式的谈判之后一个月才能实现。在实际安排执行对外贸易和对外交往的新规章方面有许多事要做,所以双方谈判人员都同意要制定出关税和贸易章节的细则,以便在日后的补充条约中把它们肯定下来。
因此,南京条约仅仅是一个初步的文件,它只阐明了一些据以建立新贸易制度的原则。它的主要条款如下:(1)2100万元赔款分期付清;(2)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和上海五港为通商口岸;(3)在品级对等的官员之间平等往来;(4)在各通商口岸建立英国领事馆;(5)废除公行垄断;(6)对英商进出口货物一律秉公征税;(7)割让香港为英国领地。中国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但是谈判者们还必须商定一些英国人能够据以进入中国的条款。
(郝镇华 刘坤一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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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德昌:《清朝内务府的经济作用》,载美国《亚洲研究杂志》第31卷第2期(1972年2月),第258页;托伯特:《对清代内务府组织及其主要职能的研究》(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论文,1973年),第110—112页。
[2]小韦克曼:《1839—1861年中国南方的社会骚乱》,第23—24页;傅乐淑:《中西关系文件汇编(1644—1820年)》,第598页。
[3]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卷3,第155页。
[4]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卷2,第9页。
[5]布拉肯先生在下院特别委员会上的证词,1832年3月24日。引自辛哈《欧洲人在印度的初期银行业务》。又可参考克令《印度代办制度的起源》,载《亚洲研究杂志》卷26
第1期(1966年11月);特里帕西:《1793—1833年孟加拉管辖区的贸易和金融》;巴苏:《亚洲商人和西方贸易:对1800—1840年加尔各答和广州的比较研究》(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论文,1975年),第209—250页。
[6]参考罗斯基《华南的农业变化和农民经济》,第215—216页。
[7]马士:《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卷4,第257页。
[8]张荣洋:《对1784—1834年中国贸易和财政的再评价》,载《商业史》卷7第1期(1965年1月),第41页。
[9]格林堡:《鸦片战争前中英通商史》,第118页。
[10]格林堡:《鸦片战争前中英通商史》,第1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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