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3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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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老兵的话,年轻士兵点点头,发誓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这股保密的暗流悄悄地传遍了全营。
  长孙老头坐在船舱里笑眯眯的验看着手里的丝麻,扯出来一股子,捻成麻绳,找来勾码,挂在上面,直到挂了三个勾码,才在面前的账簿上记录下了丝麻的成色等级和数量,看到老掌柜在捶腰,年轻的活计就说:“老太爷,您都有十几年没碰这些事了,还是我们来吧,您老多歇会您看啊,手都秃噜掉皮了。”
  长孙老头哈哈一笑,看看自己的手对心腹伙计说:“我这是高兴的,离哥儿,煌哥儿,燕哥儿他们的出身有了着落,你说我不该高兴一下,三房的节哥儿,不是补了一个九品小吏么?他父亲可没少在我面前显摆,弄得夫人总是埋怨说我不懂得去本家走动,现在好了,三个孩子这回都在我身边,赶上了这场泼天的富贵,咱家斩首一百六十五级,三个孩子最少都会是车架检校官,离着皇族最近,三房的那个文部小吏,实在是不够看。”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大笑。
  “老掌柜,这也就是娘娘下了严令,不许咱们走她老人家的路子,要不然,以咱家三个哥儿的品性人才,早就出仕了,还用得着我们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帮着干活。”活计这些年也早成大伙计了,对这些粗活也好些年没干了,猛然间干起来,很不高兴。
  “你懂个屁啊,就是娘娘发话了,三个哥儿就能有军功了?云侯这事办的很漂亮,不同于别人克扣将士军功,自己捞钱,在这里都是我们面对面的和那些有功的将士说好了的,一手钱,一手军功,两不相欠,由将士自己去监军司马那里改过来的,没有人有怨气,所以不存在手尾,就算是有一两个被人家收买想要把事情捅出来,估计还没怎样呢,就会被别的将士弄死,这就叫犯了众怒,更何况咱家燕哥儿的确亲手砍死了两个高丽人,所以这个军功咱家要定了,现在干点活怕什么,回到家里,有你占便宜的时候。”
  主仆二人哈哈一笑,接着忙起手里的活来。
  无舌翻着手里的书,看几眼,就拿起钵子里的豆子往嘴里填几颗,嚼得嘎嘣嘎嘣的,对面的刘方不厌其烦,好几次想要说说无舌,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拿起自己手里的书,翻得哗哗的响。
  “刘老弟,你心不静啊,往日老夫嚼豆子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不耐烦吧,还在为云侯的事情操心?”
  刘方重重地放下手里的书对无舌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也是在皇宫里混了一辈子的人,你说说,你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人么?”
  “见过!”无舌回答的斩钉截铁。
  一句话把刘方噎的没法往下说话了,喘了口气又问:“谁啊?”
  “外面那位,老刘,你在河北,不知道长安的事情,云侯这回出征,那可是有缘由的,他是被满长安的勋贵硬是给逼出来的,这回运气好打了胜仗,完成了任务,这趟回去,你看着吧,他不会让所有人好过,知道他为什么要立那个碑么?你以为他是在彰显军功,错!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这点军功放在眼里,他是在给满朝文武添堵,让他们去给高丽人解释,你看他刚开始还知道藏头露尾,后来他的手下死了一千多,心里就立马不舒服,他不舒服,凭什么别人就要舒服?大家一起难受才是正理。”
第四十六节 我的金子!
  融化的雪水汇成小溪,沿着发青的草梗汇入了辽水,清澈的河水变得有些浑浊,云烨趴在船边,呆呆地看着翻滚的河水发愣,什么都不做,这个动作也只保持一会,就翻过身子,胸口被挤压的很痛。
  不算不知道,一算就会吓一大跳,这一路上,自己的部下战死了一千五百六十三人,伤残了两千四百零六人,云烨挨个看过了,战后能自理生活的只有不到两千人,剩下的五百多人,不是少条胳膊,就是断了腿的,还有十几个双目失明的人,少了腿的,自己到时候搜集材料给他们安上假肢就是了,剩下的人今后该如何生活啊?
  云烨的座舟已经变成伤兵船,两个辅兵,悄悄地抬着一个担架想从后面溜过去,担架上用白布蒙着一个人,很明显,又是一个伤重死去的军卒。
  “等一下,我看看。”他站起来,来到死去的部下面前,掀开麻布瞅了一眼,这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胸口有一大片糜烂的伤口,是被高丽人的投石机投掷的热油烫伤的,看了一阵子,他又把麻布轻轻地盖上,挥手让辅兵们抬走。
  再一次来到船头,看着河水继续发呆,旺财撂着蹶子,来到他的身边,每回云烨感到孤单或者无助的时候,旺财都会过来,不说话,也不会说话,就是拿它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以前的时候,云烨会絮絮叨叨的对旺财说话,旺财偶尔也会打个响鼻回答,可是今天,云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船上还有十几个人会死,没办法,伤的太重了,筏子上还有成堆成堆得尸骨,一到晚上,磷火会透过布袋子明灭不定,面前的一切早就超越了他的承受范围,这一次售卖军功,与其说是为了将士们找点福利,不如说这是他在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
  关中人喜欢战斗,陆战的主力就是他们,水军相比之下,就损失的很少,战死对于关中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父战死于前,子斗伤于后,女子乘亭鄣,孤儿号于道,老母、寡妻饮泣巷哭,遥设虚祭,想魂乎万里之外”这是蓝田县志上记载的一段话,云烨记得很清楚,当年看的时候就觉得很蠢,现在看起来,好像更加的蠢。
  尸骨的味道不好闻,哪怕经过了这么些年,还是有臭味飘过来,时间还没有把这人从人们的印记里消磨干净。
  从怀里掏出荷包翻检出那枚指骨,这几天不停地揉捏,指骨上居然带着一丝油光,对着太阳想看看小孔里到底有些什么,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骨头如此的润泽,一定是一个年轻人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相爱的女子在盼着他回去。
  “可怜辽水河边骨,尤是深闺梦里人。”云烨篡改了陈淘的那首诗,只觉得现在这种环境里,只有它最贴切了。
  “好诗啊,好诗,不过作为将军吟这首诗,就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你杀的人很多,这两句由心而发的诗句,用来抽你的脸最贴切不过了。”
  “刘师,我这会心情很不好,很想骂人,但是在船上找不到一个应该被骂的人,已经憋得要死了,您就不要撩拨我了。”
  “老夫没有找骂的瘾,只是来告诉你,咱们已经入海了,船队却没过来,只派了两艘战舰前来接你,听说其他的战舰在和什么人对峙。这是你的活,老夫无权过问。”
  “大海上还有什么人敢拦截我们?”云烨蹭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就来到船舷边上,果然,两艘巨舰已经在不远处等着,船上有人不停地挥旗子,看不懂,抓过刘仁愿问到底怎么回事。
  “统领,前面的船送来的消息说,冬鱼他们正带着船队堵截一支倭国战船,剩下的,就不是旗语能说得清楚的了。”
  “百骑司干什么吃的,都是些蠢人,简化信号已经交给他们多少年了,居然连一套能说清楚话的旗语都没弄出来,一群饭桶,回长安之后堵到他们的门上去骂。倭国,怎么,这片海域经常有倭国的船经过吗?”
  “回禀统领,商船常见,唯独战船很少见,敢和我们对峙的战船就更少见了。”刘仁愿也很纳闷,因为统领的缘故,岭南水师上下对于倭国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平日里在海面上戏弄一下倭国人那是常事,遇到的倭国人也很知趣,从来都是陪着笑脸,小心应对,如果是商船,还总有些孝敬送上,冬鱼他们今天怎么搞的,有这样跋扈的倭国人直接送到海里就是了,干嘛还困住不动手?
  坐着小船上了木兰舟,命令另外的一艘巨舰看护着筏子,先把伤员都给弄到大船上,自己带着刘仁愿,还有无舌,狗子,单鹰扯起风帆,直奔大海深处。
  船行了三个时辰,在快要落日的时候看到了其余的大船,在密密麻麻的战舰中间,有五十几艘高桅樯的日本船在左突右奔,无奈他们的船没有岭南水师的大,被困在中间一时脱身不得。
  “升我将旗,不对,还是把海盗旗升起来,就是那个黑色的骷髅旗,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倭国人居然让我们的大军不敢下手。”
  海面上顿时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水师战舰看到木兰舟上高高飘扬的黑骷髅旗,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自己的主帅到了,既然是主帅到了,不用说,高丽战事已经结束,自己舰队的任务也一定是完成了。
  其他船只立刻鸣号表示欢迎,海面上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被困在中间的倭国船也停下不动了,他们也知道对面来了大人物。
  大人物总有大人物的派头,云烨戴上了眼罩,老方搬来一把椅子请侯爷坐下,大船越过其他船只,来到倭国战船前面不足五十丈的地方才下了锚,对面的那艘最大的倭国船也跟着下了锚,一顶黄幢被升到了船顶。
  “那是什么东西?”云烨好奇的问无舌,无舌看了好久才说:“这是皇家的东西,但是咱们陛下现在不太用这东西,如果老夫猜得没错,对面的该是一位皇族。”
  “倭国皇族?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云烨又把目光投向了刚刚爬上船的冬鱼,冬鱼手舞足蹈的说不清楚,他身后的一个年轻校尉施礼说:“回禀统领,您走的时候安排末将等人,攻占赤峰镇,给水师弄些钱财,谁知道等末将等人去了之后,发现这些倭国人正在烧杀抢掠,末将等人就商议,等他们把金子抢到之后,我们再去抢他们就好。”
  “谁料想末将等人好不容易在海上拦住他们之后,准备攻击的时候,他们居然说自己是倭国派往大唐的使节,您知道的,我大唐从来不伤害使节,末将等人又不甘心他们抢走咱们的金子,就把他们困住,等统领回来定夺。”
  “这些人抢了咱们的金子,还不交还给我们,是这么回事么?”
  “正是如此,统领,他们还说自己是受了什么舒明天皇的旨意,要去长安朝拜陛下,同行的还有一位皇女,也是去给陛下朝贺的,所以末将等才不敢造次。”
  云烨点点头,不知道对面的倭国人到底是谁,自己就知道一个高山羊子,这还是从盖苏文那里知道的,回头对那个校尉吩咐一声,让他去把后面筏子上的荣华女找过来,说不定她见过这些倭国人。
  “统领,有小船过来了,船上是几个带着兵刃的倭国人,似乎还有一位女子。”刘进宝见云烨在发愣,连忙提醒一声。
  “带他们上来吧,我就在甲板见见这些倭国人,拿了我的金子不交出来可不行,我们千里迢迢的跑到海上吹海风,弟兄们出生入死的打仗,如今,功劳有了,金子却没了,倭国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以为我们都是泥捏的不成?”
  两边的将校一起大声地应诺,云烨背对着太阳坐下,眼看着木兰舟放下舷梯,八个浑身捆着布带子的人上了船,从身手上看,都很矫健,包括前面那个带着大唐妇人常戴的锥帽的女人,他们走路很奇怪,那个女人动,其他的人才动,似乎他们要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从那个女人那里得到的启发,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步调,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一模一样。
  “云侯小心,后面的七个人都是宦官,他们戴的高帽里有武器,木屐里面好像也有问题,不过没有动手的先兆。”听到无舌这么说,不用云烨吩咐,刘进宝立刻就让家将挡在那些倭国人前面,手里的强弩已经挂上弦,只要那些倭国人有半点不对劲,就立刻先下手为强。
  “日出处皇女高山羊子见过上国侯爵,我此番前来,没有恶意,只想分解我们两方的误会,请侯爵阁下撤去刀兵,我们详谈如何?”
  云烨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的长安官话说的比自己还顺畅,不知道跟谁学的,想起上回和自己一起回长安的鸿胪寺官员,难道说是跟他们学的?
  这种娇媚的青楼腔难道是因为要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才教给这个女人的?
第四十七节 你的也是我的
  贵人不落贱地,这句话很适合眼前的这位皇女,不用想了,这个一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云烨见多了这种人,比如李承乾,比如李泰,比如高阳他们。
  那股子高贵的味道是渗进骨子里去的,李承乾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把一件衣服穿上两天,衣服可以破,可以旧,就是不能脏,最讨厌的是这个家伙即使穿上最破烂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像个太子,站在人堆里,你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才是最高贵者。
  说话的腔调也是这种德行,听起来像是在和你很有礼貌的商量,可是骨子里那种命令式感觉让你不由自主的想去遵从,古往今来的大人物都有这种特质,绝对不是云烨安排几个全副武装的家将就能弥补上这种差阶的。
  越是有教养的人,越能感受到这种威压,当然,还有一种人也会无视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那就是没有教养,很粗鲁的那种人,比如云烨现在就很粗鲁,眼睛上扣着眼罩,身边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无论从哪一点看,他都不像是个斯文人。
  “高山羊子,把我的金子交出来,你就可以继续你的旅程。”云烨开门见山的说。
  “侯爵阁下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讲道理,那些是我的武士们的战利品,为何要交个阁下,难道说您还能半路抢劫不成?”
  “我在为那些高丽人不值,他们本来应该受到我的抢劫的,谁知道被一些还没有开化的野人抢劫,我想他们的心中一定充满了怨愤,为了平息他们的怨愤,我准备把原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要回来,如果不能,我们就抢回来,高山羊子,你认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么?”
  云烨的话不但让高山羊子吃惊,就连船上的这些将领也吃惊的合不拢嘴,他们想不明白,被侯爷抢劫就一定比被倭国人抢劫来的幸福?
  “我见过很多的唐人,有英武的,有儒雅的,有和善的,也有憨厚的,就是没有见过侯爵阁下这样人,似乎在唐国,您也是特立独行的一位。”
  “鸿胪寺就是这个样子,总是把最好的人摆出来给你们看,像我这种,只能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唯恐被别人发现,今天没办法了,大海之上只有我一个算得上头面人物,只好出来献丑,你把我的金子还给我,等你到长安之后,你会发现更多的好人,每个人都文质彬彬,谦恭有礼,你这样的美人儿,他们一定会请你去燕来楼做客。”
  “放肆,你以为我不知道燕来楼是一个怎样的所在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平康坊是一个怎样龌龊的存在么?你一位帝国侯爵,难道对于客人就没有半分的礼遇?”
  云烨皱皱眉头,隔着人墙小声地说:“你一个女人怎么连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都知道,莫非你很了解长安城?带了这些人准备去攻打长安?”
  “让开道路,否则我会向唐国的陛下申诉,请他为我一个弱小的女子评理。”
  “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云烨见到高山羊子的气焰消退了下去,笑着让部下散开,自己笑眯眯的问高山羊子。
  见到云烨一副万事不在乎的模样,高山羊子忽然打了个冷战,猛地抬头对云烨说:“如今我现在的处境,是羊在虎口,你也许想着将我们全部斩尽杀绝,然后装出一副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模样,是也不是?”
  云烨摇摇头,挠着下巴小声地说:“没打算杀光,比如你就不会被杀,我在大唐见到的倭女让我呕吐了三天,难得见到一个顺眼的,你说我会如何?”
  “云烨,字不器,唐国难得一见的传命侯,统辖岭南水师,同时还是玉山书院的实际掌舵人,妻室云辛氏,育有一子名寿,妾乃是草原蛮族名曰那日暮,育有一女,当然,您与大唐公主那些小小的风流韵事就不是我一个外邦皇女所能言论的,我说的可对?”
  见到高山羊子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全家说个底掉,云烨笑得开心极了,他发现自己终于有大开杀戒的理由了,用不着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五天前在我还没有攻伐赤峰镇的时候,我就派出了一艘快船回国,将我的打算禀告了我的父亲,三天前,在我发现大唐水军的第一时间,我又派了一艘船去了登州,告诉你们的官府,我日出处皇女高山羊子将会前往长安拜见大唐皇帝陛下,云侯,现在想要杀我,是不是有些晚了?我相信,你们登州的官员现在已经派船出来迎接我了。”
  云烨把眼睛上眼罩去掉,对高山羊子说:“你既然知道我的底细,那你就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拿了我的金子,想要独吞这不可能。”
  高山羊子打了一个漂亮的旋坐在了云烨面前的甲板上,也把面纱撩起来,的确,盖苏文没胡说,这的确是一个妖精,不像其她倭国女人把自己画的像鬼,唇红齿白再配上一张狐狸的瓜子脸,真正是眉如远山,眉梢有一点风流痣,也不知道是故意点上去的,还是天生就有,老天爷,这样的狐狸精见了色鬼李二,如果小小的告一状,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云侯,这就对了,这样才是商量事情的语气,看在你空跑一趟的份上,我船上的黄金有你一半。”
  云烨拍着手大笑,这样就最好了,马上吩咐手下去倭国人的船上取金子,然后自己亲自给高山羊子倒了一杯茶,讲解了喝茶的好处,还有各种茶叶的特色,一时间两人并排坐在甲板上聊的很开心。
  在船队忙忙碌碌的拿金子的时候,从辽水过来的筏子队伍也慢慢的靠了过来,高山羊子指着筏子上堆满的麻布袋子说:“云侯难道已经取到了那些前隋将士的遗骸?那也就是说,大王城已经为你所破?”
  本来一男一女说话,最合适的距离是三尺,高山羊子和云烨不知不觉的就靠在了一起,云烨感受着肩臂处传来的温热大笑着说:“那是自然,高丽人既然不听劝,当然只有毁灭一途,高丽人都不知道的突袭,倒是皇女殿下知之甚详。”
  “这就是交流的好处,唐国如今百业兴旺,我等小国寡民自然需要处处向上国请益,听说云侯执掌的玉山书院乃是大唐第一书院,不知我能否入学院日夜向云侯请教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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