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34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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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功海戴着金冠,上面还挂着一颗红绒球,表明自己的衙内身份,他对这三个人已经无语了,去个青楼,用不着这么夸张,弄得人尽皆知。
  “老海,今天我们先去酔风楼大吃一顿,天色晚了之后,我们再去燕来楼品一品风月,说好了,今日我做东,进书院的时候我爹给我塞的银子再不用就要发霉了,谁跟我抢,我跟谁急。”朱宗得意地摸着鼓鼓囊囊的胸口,旁若无人的对其他弟兄说。
  “没问题,我是穷鬼,有饭局怎能少了我,昨日出门的时候我娘子就给我装了一贯钱,说是去燕来楼的时候不能小气,让我打赏的时候不能小气,这钱需要留着打赏,所以啊,吃饭,玩乐的钱都要算你的。”
  “您娘子准许你去嫖妓?”三个人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样大。
  “哈哈哈。”元嘉大笑起来,掏出扇子忽扇两下,意气风发的说:“我娘子说了,有学问的人上青楼,那叫诗赋风流,她以前就喜欢看那些文人墨客和楼里最有学问的姑娘诗酬唱和,认为那是人世间最美的场景,我夫君文采非凡,就是在书院都是数得着的才子,为何不能去,就是家里清贫,拿不出许多钱财,否则,可以经常去。”
  朱宗叹口气说:“他娘的,俺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人长得也就一般,就是家里有钱,听说买卖做的比我家大了好几倍,我今后想要出来厮混,恐怕不容易。”
  姚四拍着朱宗同情地说:“娶老婆还是小门小户的好些,老子眼睛一瞪,立刻就乖乖地不吱声,所以,我以后娶妻,娶一个农户家的女子就好,这些年那些富家小姐不是没见过,提亲的条件听起来像是老子要入赘,这等羞辱岂是我等能忍受的。”
  沈功海的脸垮了下来,没意思的摇着手说:“说这些作甚,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我要娶的女子,只听说过,没见过,我老娘每夸一次那位如何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我就浑身哆嗦一回,房夫人家的远房侄女,今后哥哥我的日子不会比房相强到哪里去。休管她,我们今日有酒今日醉,春风得意之下,自去寻乐子去也。”
  说罢,吩咐仆役一声,马车顿时加快了速度,朝着西市狂奔而去。
  同时欢庆的还有其他的学生,四年的苦修,今日总算功德圆满,入不入士无关紧要,总会有自己报效家国的机会,书院出来的没听说有谁没人要,混的最差的也是府学里的先生,这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人尖子了。
  考试考到了头,兄弟们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天各一方,山水迢迢,也不知有没有再见的一日,且把握好今日,免得将来心生遗憾。
  学生中年纪大,稳重一些的,就来到那些等候的人面前拱手说道:“劳诸位守候,晚生心中不安,无奈今日乃是诸位学友欢庆之日,慢待诸位先生了,在陛下未曾发话之前,由不得我等自作主张,诸位请回,十日后,书院就正式给我等颁发毕业证书,到时候,欢迎诸位莅临书院,我等如果没有为陛下所招,必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公子客气,客气,鄙人乃是东福号的大掌柜,赵公子如果想与友人欢宴,东福楼一定扫榻以待……”
  “赵公子吾乃是颍川矿洞主人,祖传的家业,如今就缺少公子这样的有才之士加入,如蒙不弃,定会待公子为上宾……”
  “老夫观赵公子年少倜傥,文采风流,如今家中尚有小女未曾许配人家,赵公子只需去老夫家中走一遭,定是一桩好姻缘……”
  李纲和元章,玉山从宫门里走出来,看着宫门外面的热闹场面笑的嘴都合不拢,自己的弟子如今成了抢手货,如何不欢喜。
  “陛下如果再犹豫,这些人就会把人全部抢走,到时候陛下可就悔之晚矣,你看看,那家为了抢人,你看看,那一车铜钱,看样子足足有五百贯吧?”玉山指着一辆没有盖子的箱车砸着舌头让李纲,元章看。
  “铜钱算的了什么,你没有看见那家出动了小女子,姿容倒也算得上等。”
  李纲听着两位老友打趣,自己把手拢在袖子里,笑呵呵的看书院弟子狼奔豕突,那些铁了心的商贾四处堵截。
  杜如晦黑着脸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很不高兴,这些人六部都不够分,如何会轮得到这些低贱之徒,吩咐乐呵呵看热闹的守卫,把这些人全部轰走,一个不留。
  在皇宫里面,李二的面前堆积着厚厚的一摞考卷,李承乾正在给卷子编号,李二不想这些卷子经他人之手,皇后都不行。
  李泰撇着嘴帮老爹看卷子,拿起一份卷子眼睛扫过前面的算学部分,仔细看了一眼经义,又看了策论,把卷子放到一边,不满地说:“算学错了一道,物理实验是在胡说八道,经义含含糊糊,策论除了对于敌国有点见识之外,就是在富民一项上算得上合格,这家伙在书院是在混日子么?”
  李二狐疑的拿起李泰黜落的卷子,算学他看不懂,但是经义他很熟悉,这个学生的经义虽然算不得出彩,却也中规中矩,一篇《强敌赋》几乎道尽了周边一十七国的现状,算得上很有见地,富民篇却是在拿淮南道的扬州为例,从那里的水利说起,而后重点说起了海盐,并且对国家的《盐铁令》做出了自己的见解,确实不错,他看看自己的儿子,忽然明白了,李泰这是在拿自己作比较,看不上自己的学弟。
  “青雀,你把算学部分批注出来就好,其他的不要过问,承乾啊你要记住,何为人才?只要他身上有一点可取之处,我们皇家就要善于利用,发现人才和使用人才是我们的天职,古人说得好,先有伯乐,而后才有千里马。”
  “这些人都是书院四年来的教育成果,你看看,他们的眼界之宽广,心域之雄浑可谓一时之选,瑕不掩瑜,刚才青雀黜落的卷子主人,就是一个不错的县令,想要完美的人才,这个世间没有那样的人。”
  “帝王最重要的就是眼界和心胸,有了长远的目光,和宽阔的胸怀,政事自然有宰相帮你打理,战事自然会有猛将替你拓疆,只要你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就好。”
  李承乾躬身受教,李泰好奇之下又拿起州府学子的卷子翻看,文章果然做的花团锦簇,用语考究,字字有跟脚,句句有出处,读起来上口,听起来平仄押韵甚是动听,只是,他说了些什么?到处是先哲的语言,他的思想在那里?
  “父皇,这篇《四海赋》到底说些什么?”李泰把卷子拿给李二看。
  李二接过卷子,摇头晃脑了好一阵子,叹口气说:“这也是人才,是进秘书监的好苗子,这次州府送上的学生,他们的学问也大有长进。”
  “这也是学问?”李泰奇怪的问父亲,所谓人无欲则刚,他和父亲说话明显的要比李承乾随便的多。
  “是学问,你看看书院的卷子,有几个人在遣词造句方面能胜得过此人,青雀,恐怕你也就是这个水准吧,朝廷的诏令,文书,旨意都需要通过书面形式来告知天下,这样的人很有用,虽然做不了正印官,但是作为幕僚,还是不错的,这张卷子另外放起来,父皇要仔细对比一下,两种教育体系之下,到底孰优孰劣。”
  当长孙命宫女给父子三人送来饭食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卷子只看了很少的一部分,每看一张书院学子的卷子,李二脑子就立刻知道该把这家伙送到哪里去磨练。
  “此人应当去鸿胪寺,一篇《关系论》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阴损的害人手段,盐里面放铅粉?老天爷,书院把这小子祸害成什么人了?杀人于无形,十一抽杀令?这是军法,什么时候可以用在羁縻州了?把我大唐的学问传播到周边的邦国,增加凝聚力,还能让那些土著天然的对我大唐心生好感,百十年后,慢慢就会成为成为大唐的属民?妙哉,只是为何一定要州府的士子去完成这项任务?算学不给?物理不给,就是四书五经?混账东西,怎么现在就对自己的同僚下毒手了?”
  “青雀,这家伙一定是云烨的得意弟子吧?”
  “没错,父皇,看文章就知道是王玄策写的,云烨对他寄予了厚望,这家伙一直想去吐蕃,认为那里的人傻,好骗,经常对别人说,他的第一桩功劳,就该从吐蕃人身上获得,神叨叨的一个书院败类。”
第九节 聪明的朋友
  酒足饭饱的沈功海带着三位兄弟踩着落日的鼓点大摇大摆的向燕来楼走去,刚才的这顿饭吃的痛快无比,醉仙楼的招牌菜手抓羊肉确实不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且没有一星半点的羊檀气,听说这家的厨子是从云家花了大价钱学的手艺。
  “算不得好,有一回为兄我有幸与魏王殿下,希帕蒂亚先生还有云侯一起在图书馆读书读得晚了,云侯家人送来了一大锅羊肉,为兄受邀一起进食,那一锅羊肉的滋味实在是让人难忘,只是云侯先从锅里捞出一根松木棒,不知何意,刚才看店家起锅捞肉的时候没有这道工序,就知道,他们只学会了皮毛,没有学到精髓,将来想吃好羊肉,还是去云府为好。”沈功海剔着牙得意的显摆。
  朱宗大笑着说:“云府的饭食为天下第一,小弟当年因为力救了两个落水幼儿,书院给了小弟一贯钱,可以请元章先生题词,也可以请玉山先生做跋,甚至可以请离石先生作画,赵延陵先生烹茶,小弟难以决断,见家父为了小弟这些年操劳不休,食不甘味,心中不忍,就拿这一贯钱请云侯做了四凉,四热,一道汤品,请家父品尝。”
  谁知道家父,家母两个人居然把这些菜一扫而空,小弟坐在一旁就吃了两碗白饭,吃完之后家父就说,这是人间绝品美味,就是现在立马死了也不亏。
  “哈哈,你们谁有小弟的这份荣耀,要知道,当年魏王殿下拼死拼活的拿了书院的第一,得了钱,请皇后娘娘吃饭,也不过就比这多了四道菜而已。哈哈哈。”
  “猪鬃,你当时应该请元章先生题词,玉山先生做跋,或者请离石先生作一幅祖宗画像才对,这才是荣耀的事,一顿吃完,就没了,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认为猪鬃做的对,光宗耀祖是我辈的事情,能请云侯下厨做菜,我看这的确是首选,要是我选,也选大吃一顿。”
  听了元嘉的话,沈功海扬天长笑一声说:“这天,自然是要我们自由飞翔的,休要说往事,我们应当往前看才好,今日燕来楼狂欢,十年后我们兄弟再聚燕来楼,看看到底谁是英雄。”
  四个穿着书院袍服的青年男子站在青楼门口说着自己的豪情壮志,引得路人侧目,有好事者大怒曰:“青楼里论好汉只有一种,谁敢与老娘我大战一场?”
  沈功海瞅瞅那位肥硕的身材,长叹一声,率先迈步进楼,再也不提英雄二字,走进楼里却没有发现窈娘的踪影,没有炫耀的对象难免有些失落。
  正要大喊一声,却见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过来,未语先笑,手帕摇的花一样乱抖。笑容比窈娘明艳了许多,却远远不及窈娘让人感觉舒坦,皱着眉头问:“窈娘哪去了,难道说从良嫁人了?”
  红衣女子笑着说:“窈娘遭了难,被官家遣走了。那不是么,就在墙根底下蹲着呐,犯不着搭理她,如果不是官家看她可怜,说不定会被充军。”
  笑容从元嘉的脸上消失了,皱着眉头问:“你知道她犯了什么案子吗?”
  “哎哟,公子爷,窈娘就是一个老妇,难道您还是她的恩客不成,您看看,院子里姑娘哪一个不是花枝招展的讨人喜欢,为何要问一个罪妇?”
  元嘉听完这个妇人的话,知道问不出来,直接走出燕来楼,来到对面那个屋檐底下,只见窈娘浑身污秽,全身裹在一条破被子里抖抖索索的看着元嘉,眼中全是惊恐之色,不待元嘉问话,就不断地磕头,急声说:“元公子,老婆子有眼无珠,逼着元宝儿接客,亵渎了官家奶奶,您就饶了老婆子吧。”
  沈功海厌恶的捂着鼻子说:“元嘉,算了,嫂夫人当年落难,也是时事所迫,燕来楼是什么地方,嫂夫人卖身的时候就清楚,怨不得窈娘,我等再与这样一个落魄老婆子计较,有失身份。”
  元嘉摇着头说:“怨已了,但是恩情没还,大丈夫仰不愧天,恩怨分明,她得意的时候我自然不会理睬她,如今她落难了,不帮一把,有违师训。”
  猪鬃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镊子丢在窈娘面前,然后就要元嘉早点进去,窈娘这种人的恩情很好报答,给银子就成。
  看到窈娘抱着银子不撒手,元嘉也就放心了,二十贯钱怎么都够窈娘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了,燕来楼的小点心可都是出自窈娘之手,开一家小店铺,还不成问题。
  不想从街边窜出两个大汉,劈手夺过窈娘手里的银子,还将大声叫嚷的窈娘踹翻在地,准备离开,元嘉顿时大怒,一闪身拦住壮汉道:“做人怎可如此无耻,银子是我朋友赏赐给窈娘的,你如此巧取豪夺是何道理?”
  大汉并不害怕,其中一个拱手说:“这位公子,看您也是一位士子,此事您还是少管为妙,我们做事自然有我们的道理,这个婆娘为恶一生,理应由此报应,我等就是在替天行道。她注定了只能乞讨食物,想要银钱,断无可能。”
  沈功海瞟了一眼壮汉有意无意间露出来的腰牌,心头寒意大作,一把搂过元嘉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百骑司。”
  元嘉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壮汉,拱手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小子敢问窈娘犯了《大唐疏律》中的哪一条哪一例,小子也曾熟读律法,为何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惩罚?难道是你在执行私刑不成?”
  壮汉嘿嘿笑道:“你之所以能在我面前大声咆哮,就是因为你身上穿着玉山书院的袍服,如今你已着冠,那就是已经毕业,刚刚参加完大考,只等皇榜下,就会有绿袍加身,前程远大,想去青楼,就去,想找乐子就去找,这个婆娘的事情少管为妙。”
  沈功海想要去把元嘉拖走,猪鬃,姚四也有此意,百骑司在大唐人的心中,那就是恶鬼一般的存在,窈娘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一定是得罪了皇家,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额外开恩了,元嘉惹到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书院没教会我怎么当缩头乌龟,窈娘如果犯法,自然有堂堂国法处置,杀剐存留按照律条治罪就是,如此藏头露尾的将一个人至于如此境地,是何道理?”
  “云先生常说,人生最大的惩罚莫过于剥夺一个人谋生的手段,你们硬硬的将一个可以自食其力的人压制成为一个乞丐,莫非视我大唐律法如无物吗?”
  “百骑司?就算是陛下面前,我元嘉也要问一问,大唐何时有了不许他人自食其力的律条了。”
  为首的壮汉被元嘉问得哑口无言,但是眼中却闪露凶光,似乎只要元嘉依然不退,就会动手,元嘉又对大汉说:“我不管这条命令是谁给你的,你听着,我决定聘请窈娘成为我家的厨娘,朗朗乾坤之下,我就不信你能奈我何。十日之后,陛下会亲自为我等颁发毕业证书,到时候我会亲自问陛下大唐律是否已经修改过。”
  沈功海眼中忽然露出狂喜之色,往前一步说:“我刚才又把唐律思忖了一遍,确实没有这一条,元嘉兄倡义举,明是非,小弟深为钦佩,如此盛事,怎可没有我沈功海的身影。”他把话说得字字铿锵,清清楚楚的传进所有看热闹的人群耳中。
  窈娘感激的嘤嘤哭泣,燕来楼里的姑娘们也珠泪涟涟,看着衣冠风流的沈功海全是极度渴慕的眼神,至于刚刚义正词严的元嘉自动成为了路人甲。
  壮汉指着沈功海说到:“但愿你在百骑司大牢里依然有这份骨气,”说完就要锁拿沈功海,元嘉更为恼怒,大声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你要锁拿,拿我就是,关我朋友何事。我倒要看看百骑司大牢到底还执不执行大唐律法了。”
  沈功海连忙把壮汉手里的锁链套在自己脖子上,指着元嘉说:“别妨碍我扬名立万,虽然你是我的挚友,但是如果挡我晋身之途,一样对你不客气,当今陛下乃是万世明君,岂会让我冤死于百骑司大牢,我这是直言上谏,没有错,陛下知道以后之后夸赞我,收拾这两个家奴,如此好事我不争先,谁争先?”
  元嘉恼怒地甩袖子,猪鬃想要上前,却犹豫再三,姚四已经窜到了人群里,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伸着脖子往里看,脸上不关我事的表情是如此的明显,自己朋友慷慨义烈的和强权作斗争,自己吃喝的时候当朋友,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好多围观的人都鄙视地看着这家伙,但是姚四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壮汉指着姚四对沈功海说:“你看看你的朋友,他多么的明智,如果你也学他,我一定会忘记刚才的事情,我们权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何?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放屁,姚四不把自己摘出去,怎么帮我们脱罪,怎么把你们的龌龊事告知天下,老子只不过慢了一步,随你们去大牢算个屁啊,书院的黑房子以为哥几个没住过?最辛苦的是在外面奔走呼救的人,别把书院的人想的和你们一样龌龊。”
  姚四大骂一声:“猪鬃你个王八蛋,闭上你的臭嘴会死啊,弄得老子现在要跑路。”说完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第十节 有恃无恐啊
  姚四跑了,壮汉顿时愣在当地,百骑司虽然神通广大,但是律法却也森严,稍有犯错,就会丢命,身为李二的鹰犬,赏赐的时候是厚赏,但是惩罚起来也是要命的事,书院对于百骑司并不陌生,上上一任的大统领就是靠着书院躲过一劫,这在百骑司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如果说在大唐,有一个地方对百骑司毫无神秘感,也无畏惧感,那就一定是书院。
  沈功海感觉得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细铁链有轻微的颤抖,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八成,一副无所谓的痞子样把铁链子从脖子上取下来,塞回壮汉的腰间,笑着说:“我们刚从书院毕业,身无寸功,正是想立功劳想的发疯的时候,但是从自己人身上取功劳我们不为,也不肖为,所以你放心,我们没那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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