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4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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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古代传下来的文本现如今都经不起细细的推敲,想要做学问,现在到处都是禁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玉山书院的学生拿着实据上门请教,多少名士被诘问的灰头土脸,导致现在的书非常的难写,自己的《五经正义》已经三易其稿依然在推敲,免得贻笑大方。
  李象和云寿进了花园,他就想把手伸进云烨的怀里看看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却被云寿一转身闪开了,就听云烨委屈地说:“不行,我上回拿来的梨子王,你说只吃一口的,结果跑到亭子上吃的就剩了一个梨核才给我,害的烟容说我骗人,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大的梨子,这回是我娘派人从岭南给我捎的荔枝,不能全给你,给你两颗。”
  李象说了声小气,就接过两颗荔枝就要往嘴里塞,云寿连忙拦住,帮他把荔枝的外壳剥掉才递给李象,当了回土包子的李象红着脸吃了一口荔枝,这才带着云烨去找烟容。
  进了烟容的院子,云寿立刻气得哇哇大叫,烟容正坐在地上大哭,哭一下就爬起来想要出去,总是被两个老宫女挡回来,不管烟容怎么说,就是不放她出去。
  李象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样的遭遇自己也有过,这就是禁足,自己母亲被关到冷宫里的时候自己想要出去,总是被人家挡回来,现在烟容的母亲也被关了起来,烟容自然也不能出去,虽然不喜欢管太子妃叫母亲,他对烟容却是极好的,禁足这是规矩自己想帮都没办法,李象从小学的第一篇文章不是《三字经》而是皇家的家法,家法上就是这么规定的。
  他不敢,可是云寿敢,从旁边搬了一块石头走到老宫女跟前就把石头砸在老宫女的脚上,见到那个老宫女杀猪一样的嚎叫,云寿就指着另外一个老宫女说:“赶紧滚,小爷的性子惹发了,会叫你好看!”老宫女见是云寿连忙作揖说:“小侯爷,郡主不能出去啊,这是祖宗的规矩,郡主一旦出去了,老婆子性命难保,您就可怜可怜我们。”
  云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就说:“她不能出来,我进去总行吧!”见两个老宫女不作声,就走进去把烟容扶起来,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土,刚刚四岁的烟容看到云寿哭的更加大声,抽噎着要寿哥哥带自己去找母亲,李象看到烟容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那时候的惨状,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云寿把荔枝装到烟容的小口袋里,又剥了一颗荔枝塞到烟容的嘴里,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口袋只能装两三颗,烟容捂得紧紧地要把荔枝送给母亲吃,不能被象哥哥看见,他总是偷吃,自己家的好吃的从来都没寿哥哥家的多,从糕饼到冰棍他家从来不缺。
  李象对云寿说:“不能把烟容领出去,要不然她会受到惩罚的,这是祖宗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的,院子外面就是宗人府的人,他们很凶,我们上回偷跑出去,如果不是我爹爹求情,咱们两个都要受罚,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忍人所不能忍之事。”
  “我爹爹可没有这样教过我,他总是说不管多么坚固的堡垒,总有打开的法子,我们攻不破是因为方法不对,只要找对法子,总有办法。你小时候的衫子还在不在?如果在,就拿来,烟容穿上你的衫子,不就成男娃了,你带着她去找她娘亲。”
  “衣服倒是有,我带她去你干什么?”李象很不解,去皇宫的话云寿比自己熟悉,为什么要自己带着妹妹去找那个坏女人,帮自己妹妹没问题,但是去见那个女人他不愿意。
  “你傻啊,我出去了,不就告诉人家这三个人里头有一个是烟容吗?烟容的绣楼里没人,那些老女人还不得发疯啊。”
  “你才傻,你比烟容胖,还比她高,傻子都会认出来,这是个臭主意。”李象从来不愿意认为自己傻,不管不顾的和云寿争论起来。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你不会找个毯子把烟容包起来,给别人就说我偷喝了酒,醉倒了,你再把烟容背上,我在绣楼里装烟容不就完了,告诉你,我爹说了,云家不出产傻子。只有寒辙叔叔家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傻子出现。”
  李烟容崇拜地看着挺胸腆肚的云寿,寿哥哥真是太聪明了,李象只好回转去自己住的地方找小衣服,云寿的法子好像能行得通。
  李象走了之后,云寿就把怀里的荔枝全部掏出来,因为是报信的快马送来的,加上一路上损坏的,其实也就不剩多少了,一个个的数清楚之后,分成了三个小堆,指着最大的一堆对烟容说这是给皇后奶奶的,其余两堆一份是杨妃奶奶的,一份是阴妃奶奶的,皇宫里的奶奶太多,他也没法子都给,只好给最亲近的三个人。
  “唉,多不多的就是一个心意,等你不禁足了,我带你去岭南,我们抱着树吃。”云寿学着大人的口气无奈的对李烟容说。
  说起荔枝,云寿就不断地埋怨远在天边的爹娘……
第四十四节 都是在造孽
  小男孩和小女孩哪来的身材上的区别,李烟容穿上李象小时候衣衫,头上的两个包包也被李象打散,胡乱挽了一个发髻,把云寿带着红绒球的金冠松松垮垮的别在李烟容的脑袋上,李烟容的贴身小宫女在知道三位祖宗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快被吓死了,坐在地上接受云寿的教育。
  “你最好起来把我打扮的像烟容,要不然你就惨了,他们不发现则万事大吉,要是发现了,嘿嘿,不用我说,你会有什么下场。”
  战战兢兢地宫女努力把烟容的衫子往云寿肥墩墩的身子上套,好不容易穿上了,整个人被勒的和蚕一样,梳好了包包头,又在上面插了一根带着铃铛的金簪,云寿走了两步很满意,对已经准备好的李象兄妹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自己则扯开嗓子开始嚎哭,每回自己走的时候烟容都会大哭的。
  两个老宫女守在小楼边上见李象吃力的背着一个用毯子包起来的人,刚要阻拦,就见楼上传出哭声,一个带着铃铛金簪的脑袋好像要钻出来,又被贴身宫女拽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闻到毯子上传来的果子露的味道相视一笑,那位麻烦的小侯爷喝醉了,只要郡主不离开小楼就好。
  李象走到大树浓密处,放下烟容,又帮她理了理头发小声说:“我们现在要去后宫,你娘一定在那,我偷偷带你去,一路上不要说话,穿帮了咱们三个都会倒霉,见了你娘不许哭,不许大声叫嚷。”
  见烟容坚决地点点头,这才一马当先的穿过西墙上的月亮门,烟容紧紧地跟随……
  于良殿就是专门关犯错的宫人的,东宫也在管辖范围,谁能想到小小的于良殿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居然能同时将两位太子妃关在这里。
  这里很清静,甚至可以说幽静,苏氏好像从来都不会因为外面的环境变化而改变自己,如今身上华丽的衣裙变成了麻布衣裙,依然改变不了她恬淡的性格,坐在花木疏影里一针一针的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自己的小象儿将来成亲的时候,总该有一件自己母亲亲自绣的袍服吧,每天幻想小象儿的将来,是她这一年多里最幸福的事。
  隔壁的侯氏又开始大声地叫嚷,她谁都骂,从老天到皇帝,再到自己无能的夫君,甚至还有云烨,自己劝了两回她骂的反而更凶了,甚至迁怒与自己。
  劝说不管用,那些满脸横肉的管事婆子的鞭子倒是很有用处,消停了两天,现在又开始了,苏氏倒是很满足,她的小象儿只要有机会,就会跑来看自己,有时候还会从云家给自己带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如果这是老天的安排,苏氏并不认为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
  自己的贴身宫女从水井里拎上来一桶水,拿着瓢浇花,这些花都不是什么名种,有一些不过是因为叶子好看,就被苏氏问别人要过来,小心的栽培,一年的功夫就积攒了半个院子,因为性子恬淡的原因,加上太子有时候会来看她,冷宫的人并不敢过于煎迫。
  “母亲!”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苏氏惊喜的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小象儿满头大汗的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门口,放下手里的刺绣,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
  “母亲,您在这里留不了多久了,听说侯君集已经获罪,正在来京的路上,等我父王回来,一定会把您接回去的。”
  听着儿子幼稚的语言,苏氏把下巴搁在儿子的头顶上说:“尽说傻话,世上的事没那么简单,侯家错了并不代表为娘是对的,你父王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偏偏要忍受无边的煎熬,象儿,不要怪你父王,他没有办法。”
  “母亲,那也不要紧,孩儿今日跟云寿学了一样本事,他假装烟容,让烟容假装他,还装着喝醉,被孩儿把烟容背了出来,自己在楼上学烟容哭泣,骗过了所有人,母亲,您再忍忍,等我再大些就能用这个法子把您接出宫去。”
  苏氏大惊连忙问:“烟容去了哪里,莫非在她母亲那里?”见儿子点头,苏氏急忙推开门,要到侯氏的院子,那个女人如今在发狂,万一伤到烟容,象儿和云寿的罪过就大了。
  才进院子就看见侯氏把烟容提了起来摇晃着问:“是不是你父王要来接娘亲,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你说话,是不是啊!”
  苏氏连忙从她手里夺过已经吓得不会哭泣的烟容,不断地帮着烟容叫魂,这孩子已经被吓坏了,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癫狂的母亲一句话都不说。
  “烟容,乖孩子,如果害怕就哭出来,不要紧,大娘在这里,害怕就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不管苏氏如何给孩子宽心,这孩子就是不哭,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说:“象哥哥告诉我,见到娘亲不能哭。”
  苏氏才要抱着烟容离开,刚才在院子里到处乱转的侯氏又冲了过来盯着烟容说:“你为什么不是男孩,你为什么不是男孩,知不知道,女人有多没用?你如果是男孩,就能继承你父亲的一切,你如果是男孩,一定比你那个窝囊废的父亲强一百倍。”
  苏氏用尽力气一巴掌抽在侯氏的脸上,打的侯氏栽了一个趔趄,癫狂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大概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上浮起了绝望的神色,这是一种最彻底的绝望,眼睛里的生机仿佛都在逐渐消退,女儿这时候才是她最后的希望。
  烟容挣扎着从苏氏怀里溜下来,跑到侯氏的身边说拽着她的衣襟说:“娘亲,你看,我穿的是象哥哥的衣服,我现在是男孩子了,你喜不喜欢?”
  苏氏泪如泉涌,侯氏软软的瘫在地上,发疯一样的抽自己的耳光,烟容的小脸上又开始浮现出恐惧。
  “侯氏,你干什么?你这样做会吓坏孩子的。”苏氏厉声喝止了侯氏的疯狂举动。
  侯氏抬起糊满鼻血的脸颊,哀求着对烟容说:“囡囡,不要怪娘,娘不是故意的,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说,囡囡,别离开娘!”
  烟容剥了一颗荔枝填进侯氏的嘴里说:“这是寿哥哥给我的,刚才我哭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对我的,很好吃,吃了以后就我不哭了,娘亲也不哭。”
  侯氏小狗一样的吃着荔枝,眼泪哗哗的流,拿袖子胡乱的擦擦脸颊,那样子更加的见不得人,但是烟容却咯咯的笑了起来,以为母亲在和自己逗乐。
  “侯氏,孩子不能久留,她是偷着跑出来的,云寿还在烟容的绣楼里假扮她呢,百日禁足之后她才能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外面的事情与我们妇人无关,被关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孩子才是我们最后的期望,千万不要连这点期望都毁了。”
  “其实被关在这里的女人,我们姐妹是最幸运的,因为我们都有孩儿,烟容被皇后许给了云家,云烨护短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烟容的,只要有了他的保护,烟容此生一定会平安喜乐,其实这才是你最大的福分。”
  说到规矩,侯氏又惊恐起来,连忙推着烟容往外走,边走边说:“囡囡,看到你娘亲就好了,以后再也不发疯了,心里就想着我的囡囡,你快走,云寿是个笨蛋,他长得又胖又难看,怎么假扮囡囡,聪明点,不要被人家抓住,现在,娘帮不了你,你外公也帮不了你。”
  苏氏推了侯氏一把说:“你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不知道才是福,象儿,象儿,快带你妹妹离开,管事的马上就要来了。”
  缩在墙角的李象这才过来,拖着一步三回头的烟容离开了于良殿。
  云寿在烟容的绣楼里等了好久都不见他们两个回来,百无聊赖的躺在软软的床上数帐子顶上的兔子,没想到数着数着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等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烟容的小婢女跪在地板上瑟瑟发抖,李象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只有烟容偷偷地向云寿使眼色。长孙坐在椅子上喝茶,见云寿醒了,就没好气地问:“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丑死了。可一点不像烟容啊,你说说,我怎么处置你这个心上长了八个窟窿的小坏蛋?”
  云寿一个蹦子从床上窜下来,拉着长孙的胳膊要着说:“皇后奶奶,寿儿过于顽皮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遭。”
  “你爹就是这么死乞白赖的,好么,把这本事又传给了你是不是,当年皇后奶奶我没教好你爹,弄得他像一个猴子一样跑的不见人影,现在你也打算跳腾了是不是,我看你们都是皮痒痒了。”
  训斥完云寿,又转过头对门外面跪着的十几个宫人说:“都是一群废物,被三个孩子耍的团团转,要你们何用,来人,拖出去,每人重责十板以儆效尤,看看能不能长点智慧。”
  “皇后奶奶真是英明,赏罚有度,寿儿佩服万分!”
  “小猴子,只要板子不落在你的屁股上,你是不是就觉得皇后奶奶英明无比?活生生的和你老子一个德行,好了不要卖乖了,去和象儿,烟容一起去玩吧!”
  长孙看着三个孩子去了花园哀叹一声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四十五节 李二的短歌行
  “你闺女嫁给我儿子算是走运了,我这辈子不求权势,不求财货,只求父慈子孝,家业兴顺,所以啊,孩子到了我家,就是我的孩子,疼都疼不过来呢,谁会给她罪受,你那个东宫现在乱七八糟的,管家的主妇不在,那些姬妾们现在闹翻天了吧?少把我儿媳妇放在你的那个烂泥坑里受罪,我为什么会这么气长?知不知道,无欲便能无求,无求于你李家,我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和你称兄道弟本来就是违制的,你是君,我是臣,你没有为君的架子,我也没有为人臣子的自觉,老家伙们把礼制看得比命都重,认为这是建立纲常体系的基础。”
  “刘弘基家的主楼建的比皇宫里的冷宫高了三寸,哈哈,于志宁居然搬来梯子亲自爬到刘弘基家的主楼上,硬是把房顶的辟邪兽头锯下来四寸,气的老刘差点端着铁枪找于志宁拼命,你现在去看,老刘家的屋顶上趴着的是一尊没脑袋的辟邪神兽。”
  “我和你称兄道弟的时候老刘对于志宁把嘴都快要努歪了,于老头装着看不见,气的老刘把筷子都扔了,认为这是老家伙们在专门欺负他。”
  李承乾在作画,夏日里不画荷花实在是一种遗憾,何邵的大宅子里就有一个巨大的池子,荷花开的正艳,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养的荷花,露出水面的荷花花苞足足有云烨的拳头大,李承乾特意选了一张大纸,一天时间什么都没干,就画了一幅《夏日傲荷图》不管从布局还是立意上都是绝佳,铁线勾勒的荷叶,少了一分妩媚,倒是多了几分刚强,最难得的是他在作画的时候,摒弃了云烨的语言轰炸,就更加的难得了。
  “弄首诗上去,写在别的纸上,一会我抄上去,这样这幅画就算圆满了,千万不要自己写,你的那笔字写上去就把画毁了。”
  李承乾阁下手里的线笔,在水盆里净了手,坐在椅子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什么叫弄首诗,你就不能说,请云兄一展大才,赋诗一首,你我诗画双绝,定会为这幅《夏日傲荷图》增色不少,请人做跋不就是这么说的么?还有,什么叫做我的字会把这幅画毁掉?我最近一直在苦练,已经有了王右军的六分神髓,不识货!”
  “你除了一手的《乌龟图》还能见得了人,还有什么?字就别说了,千万不要把自己和王右军相提并论,小心人家晚上从坟里爬出来找你,赶紧的,这幅图是要给我母后送去的,怠慢不得,她老人家的寿诞就要到了,你的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千万不敢是《乌龟图》,现在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乌龟是骂人老不死的话了,送去了我母后会气死。”
  “青雀准备的是凤凰,不是说凤凰鸣叫多少声,国朝就会有多少年的国运么?给我的信里说他正在训练那些凤凰鸣叫,十几只凤凰不鸣叫三天三夜不停止。我给娘娘的礼物是一条船,整艘船都是胭脂木所制,出海会被一个浪头打翻,但是在曲江池子里,绝对是比木兰舟还要稳当。”
  云烨说着话,手底下也不闲着,就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子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承乾看罢愣了一会,叹息着说,长短句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我画的是铁线荷花,自然寓意着我母后坚强的品性,你这一首长短句出来,放在这幅画上合适么?女子的温婉,哀怨,被你的这首长短句道尽了,这不是我母后喜欢看的。”
  “不喜欢才见鬼了,你们李家就没有懂得女人心的人,陛下也是如此,娘娘跟着陛下一辈子在尸山血海里趟,不刚强都变得刚强了,如今天下大定,才准备过几天女人该过的好日子,谁知道转眼间你们爷俩又掐上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中间最受伤的就是娘娘,让娘娘大哭一顿纾解胸怀可能不行,那就借文字遣怀吧,告诉你,刚强一辈子的人必然短寿,女人么,流眼泪是天性,伤怀是人家的权利,你这幅铁线荷花代表着娘娘刚强的一面,我的这首长短句,代表着女人柔弱的一面,我看这长短句和画一刚一柔正好相得益彰,最是合适不过了,虽然不太喜庆,你单独给娘娘就好。”
  一番话把李承乾说的伤感起来,闭目养了会神,等待心绪平静下来,就工工整整的把李清照的《一剪梅》抄写了上去,整幅画未留落款,只有满篇的铁线荷花和一首哀婉凄绝的新词。
  李二在山东停留了很久,多次宴请山东豪族,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付的,宴席间酬和问答中规中矩,既不亲热也不冷场,当四十二岁的李二居然执槊在大月亮底下高歌曹操的《短歌行》时,云烨才知道李二根本就不会妥协。
  唱的非常有意思,坐在座位上低声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唱完这几句,众武臣臣大声呼喊:“陛下勿忧,若有不臣,臣解君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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