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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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云烨见过最贴近现代服装的唐朝衣衫了,舞娘在脑后系一条彩纱,颜色不同,长短不一,上身只穿着一件短小的衣服,只能堪堪护住饱满的胸脯,露出一大片雪一样白的皮肤,下身的那条裤子,极度肥大,装进两三个舞娘没问题,却在脚踝处迅速收紧,在纤细雪白的小脚衬托下,居然有了一丝顽皮的意味。
  许敬宗坐卧不安,见识了云烨和夜陀的谈话方式后,他深深的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云烨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好和夜陀谈话的意思,他似乎一直想要激怒面前的雄壮男子,一个对自己都狠毒无比的人,许敬宗早就不奢望他会有佛陀一样的善心。自己随云烨前来就是一个重大的错误,云烨把这个魔王害成如此模样,现在依然不放在眼里,没有道歉,没有内疚,只有一种让许敬宗从心底里发寒的嘲弄。
  云烨现在都还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觉悟吗?自己何苦趟这趟浑水,和云烨在一起太危险,他就是一个疯子,他面前的夜陀也是一个疯子,疯子之间或许有些惺惺相惜,只可怜自己这个夹在疯子间的正常人,如果这次得脱大难,一定要远离云烨,自己是对付正常人没问题,对付疯子,还是没信心,离远些没坏处。
  鼓停舞止,云烨轻拍双手,为艺术家的表演献上最热烈的掌声,不献不行,这么美丽的一群女子,如果被夜陀蒸熟了端上来,就不好了。一个整天想着长生不老的变态,普通人在他的眼里和牛羊区别不大,自己还是小心些好,至少不要害人,有杜预那么一个混蛋就够了,自己可不敢不他后尘。
  夜陀一直在看云烨,越看越是迷惑,无论自己如何施压,在他面前,这些压力似乎都不存在,一直表现出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态度。身后画师画的那几幅《求仙图》是他们根据自己亲口所诉,画出自己求仙的经历,暗黑色的天池水,如镜子一般平静,他们是如此的神秘,十七个人在天池边上欢呼雀跃,庆祝自己到达神仙地,还没有见到美丽的仙女,就招来恐怖的神罚,天地间的白雪一起向他们涌来,顷刻间,六个人就被白雪吞噬,自己仗着身体强壮连滚带爬的逃离山谷,才免遭劫难。
  回首再望,天池已被雪峰遮掩,再也无法一窥真容。
  “云侯,你是如何得知在昆仑山上有这样一池神水的?那里不要说人迹,就是鸟兽也不轻易踏足,我去过那里,知道一路上是如何的艰辛,你和你师傅是如何到达的?”夜陀终于忍不住向云烨发问。
  许敬宗这才注意到墙上的那几幅画,听到夜陀的问话竖起耳朵听,他原来以为云烨说的神仙地是在瞎扯,通过夜陀的嘴,他终于晓得云烨不是在胡说,而是真的去过。
  “你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为了求证我的话?都告诉你们了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神仙,没有长生果树,没有仙兽,狼倒是有一群,你们都没有往心里去是吧?一个小破湖,水还冷得要死,夏天到了草也长不长,对了,你们去了天池有没有逮到一两只雪蛆?师傅说那是难得的美味。”
  云烨忽然想起导游说的雪蛆,既然清朝人见过,那唐朝人没理由会见不着,只要想想每只重达几十斤的红色虫子,在雪地上乱爬,云烨就有些兴奋,太神奇了。
  夜陀的脸憋得通红,不是肺的原因,而是出于愤怒,他指着画上的红色虫子大声咆哮:“云侯说的美味就是这种虫子吗?美味不美味的我夜陀不知,我只知道我的三个兄弟被虫子当成了美味吞食了。”
  云烨起身好奇地看这图画上红色虫子,丑陋,非常丑陋,居然还有牙齿,图画上一只长达一丈的虫子张开满是牙齿的大嘴正咬着一个人的头颅,那可怜的家伙身上还缠着两只,大嘴都咬在那个人的身上,只要看一下那只虫子的尖牙,就知道被咬了,一定非常,非常的疼。
  “喂,夜陀,你知道你见到的那座最高的雪山叫什么山吗?它叫神山,奇妙无比,你遇到了雪崩,遇到了雪蛆,大概也遇到了狒狒,就是一种大猴子,很凶残,我当年就被猴子缠住,把我的背包都扔到悬崖下面去了。”
  看着愤怒的夜陀,云烨知道,这时候再不加把劲忽悠这家伙,等他清醒过来,就没机会了,当年在新疆天池,没机会见着那些传说中的动物,导游说有狒狒,还是那种很大只的,清朝人见过,云烨跑遍了一大两小三个湖泊都没见着,只好拿峨眉山上猴子的劣迹来充数。
  夜陀似乎有些悲哀,从箱子里又取出一幅画,当着云烨和许敬宗的面打开,对云烨说:“你见到的猴子只扔包裹,我见到的猴子他们吃人,我弟弟和桑就是被云侯所说的猴子生生地撕开,被它们分着吃了。”
  说完这些,他的气似乎有些不够用,用力地在胸口捶几下,发出咚咚的巨响,捶完胸口,他提起一个黑陶的罐子,就着罐口,大口地喝酒,还是一种说不上来名字的烈酒,浑浊的酒液顺着胸口倾泻而下,非常的豪迈,只是不知道喝下去了多少,太浪费了,给你弟弟敬酒,也不用敬的满地都是吧?
  夜陀的眼睛都红了,别看他杀人无数,没有把人命当成一回事,自己弟弟死了,一样会心疼,一样会流泪。
  喝完酒,马上就有侍女端上来一个精巧的木盘,上面有一个白瓷碟子,碟子里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红色药丸,清香扑鼻,这味道云烨有些熟悉,想不起是什么东西。只见夜陀拈起药丸,放在鼻子下面陶醉的闻一闻,再一口吞下,噎的面红耳赤,赶紧喝了一口酒才把药丸子顺利的送了下去。
  这主人当的,一点也不知道敬客,有好东西先紧着自己吃,小气鬼啊!
  正在感慨,发现对面的许敬宗一脸的羡慕,还拱手相问:“贤主人好福气,能得到上等的仙家丹药,看其色,闻其味,辨其形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我辈闲人,却是无缘得到,真是羡煞旁人。”
  喝完药丸子,或许是精神作用,夜陀满面红光,神清气足,刚才还在为自己弟弟被猴子分着吃了伤心,一瞬间就似乎忘记有这回事了,哈哈大笑,貌似极度愉快。
  “夜陀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由高人赐下这凝神丹,数量稀少举世难求,所以没有分赠两位,还请不要见怪。”
  “这种仙家宝物为有缘者得之,我辈无缘,倒也强求不得,能得一见已是莫大的机缘,贤主人无需挂怀。”许敬宗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才能讨主人欢心。
  云烨抹了一把冷汗,自己还打算骗夜陀服下李淳风炼制的化骨丹,看来不用了,还有更狠的,化骨丹只有黄豆大小,云烨就觉得已是剧毒,这鸽子蛋大小的药丸子,不知夜陀能消受到几时?为了保险起见,云烨决定要一颗看看。
  “夜陀,我也算是有几分见识的人,却没见过如此异香扑鼻的仙家宝物,不知可否拿一颗让本侯一观,长长见识?”
  夜陀听到这话,笑得更是豪迈,他今日受了云烨一天的鄙视,现在终于可以扳回一城,如何不乐?
  侍女又捧着盘子上来,夜陀一摆手,侍女小心的放在云烨面前,防贼一样的盯着云烨看。
  丹药一入手,云烨立刻放心了,沉甸甸的压手,和铁蛋一个份量,丹药在天光下光华流转,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手指稍一用力,发现有些软,太好了,是铅,李淳风的化骨丹弱爆了,就他的丹药,十颗也赶不上人家一颗,不知道什么药材可以中和铅的毒性,以前在劳研所住院时,没少见整天抱着牛奶瓶子排铅的铅锌厂工人,病歪歪的在走廊里挪步,形状凄惨,何况夜陀的丹药外面还裹着一层红汞,双保险啊。
  敬畏的把丹药放回盘子,云烨立刻对夜陀充满了尊敬,在剧毒下能坚持这么多天的人,有资格获得他的尊敬。
  “神仙一途,艰难险涩,夜陀兄,能不畏艰险,探索仙道,实在是大智大勇之人,小弟钦佩万分,适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我兄不要见怪,小弟在这里赔礼了。”云烨站起身来,整整衣冠,恭恭敬敬的向夜陀施了一礼。
  许敬宗非常惊喜,云烨终于肯低下头颅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小命就有了保证,他其实看出来了,夜陀对云烨更多的是尊敬而非敌意,只要谈话愉快,说不定云烨会从夜陀这里捞到不少好处。
  见到云烨施礼,他也没有再坐着的道理,在一旁垂手含笑见礼。
  在酒宴上总是需要有强势的,前半场云烨过于强势,夜陀就算有再好的心性,也会被自尊心挑起傲气,现在,云烨在绝世丹药的震慑下服输,大大的满足了夜陀那颗高傲的心,他本就是纵横荒漠草原的马贼王,平日里高高在上,唯我独尊,对云烨保持克制,也是心底的最后一丝长生的希望在作怪,如果换一个人,早就被剥皮抽筋了。
第二十九节 再见玄奘
  牧羊女已经吃饱了,躺在温暖的阁楼里睡着了,伸出的手臂紧紧牵着云烨的衣角。这些日子她受尽了苦楚,被绑在木板上,她一直幻想着那个好看的汉家子会来就自己,就像天神腾格里救女神乌弥一样,斩开大蛇的头颅,把自己从大蛇的肚子里救出来,然后就会有九十九只像白云一样洁白的羊羔围着自己,还有九十九只黑得像乌云一样的羊羔围着自己的爱人。他跳着刀舞,每一次都用战刀斩下最美的花朵,向自己抛过来,自己不喜欢白色的喇叭花,只喜欢嫣红的毛拉,他每跳一段舞蹈,自己就用鞭子轻轻的抽打他一下……
  她想的太投入,几乎忘记了寒冷,也忘记了危险,直到那两个恐怖的男子要凿开自己的头颅,她才从幻想里醒过来,草原的女儿不害怕死亡,只担心见不到最爱的人,她努力的挣扎,希望能给自己的爱人多一点救援的时间,她从不绝望,她的爱人就在外面战斗,下一刻就会来救自己,只是力量越来越小,她想大叫:“爱人啊,你快来,你就要见不到美丽的那日暮了。”
  那日暮有些得意,天神听见了自己的呼唤,爱人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他非常愤怒,也是,自己的爱人被捆着,谁都会愤怒的。可怜的坏蛋,被爱人杀死了,坏蛋都是这种下场,谁叫他想凿开那日暮的头颅的。
  少女蜷伏在云烨身后,睡得无比香甜,虽然面容不美丽,少女天生的媚态却也让人怦然心动。
  云烨看看熟睡的少女,拿起身边被侍女折叠整齐的披风,盖在少女的身上。
  “云侯颇有怜香惜玉之心啊,只是不知云侯对自己的处境怎么看?你的兄弟已经在满草原找你了,居然只有十个人,我有些动心,想要派人去找找他,顺便把他也带回来。”
  夜陀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开始用猫戏耗子的心态来对付云烨。
  “夜陀兄看起来并不想要我的命,只是不知有何见教,爽快地说出来,小弟如果能做到,就会尽力而为,如果办不到,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小弟是个怕死的人,所以夜陀兄不必绕圈子,尽管直言,小弟洗耳恭听。”
  “不急,你先听夜陀把话说完再做决断不迟,无论如何云侯都是我的贵宾,夜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事实上我从接到军中文书就知道有人想见我,从伪造的文书上可以看到一些古老家族的影子,却不知夜陀兄代表哪一家?恕小弟直言,你出身昭武九姓,虽然勇武,却绝对没有这些细腻的手法,所以你没有必要替别人隐瞒什么,有话直说就是。”
  云烨不想给他思考的余地,只想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事情,程处默已经发狂了,再不解决,就会出变故。
  “听闻云侯给一位僧人画了一张地图,可有此事?”夜陀开始发问了。
  “确有其事,是玄奘和尚,他一心想前往天竺求取大乘佛经,想要弥补大唐佛法的短处和不足,难为他并不知晓如何前往天竺,所以小弟就给他画了一幅路线图,虽然粗糙,想必到达天竺还不成问题。”
  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玄奘,难道说自己想要《大唐西域记》的愿望要破灭?
  夜陀拍拍手喊了一声:“有请大唐高僧玄奘大师。”
  云烨悚然一惊,玄奘在这里?半年时间他居然才走到这里?
  有侍女掀开门帘,果然一个黑黑瘦瘦的和尚穿着破衲衣从门外进来,见到云烨也是一愣,顷刻间又恢复古井无波之态,单掌立于胸前宣称佛号:“无量寿佛,世事流转,不想在这荒原再次遇到云侯,贫僧不知是喜是悲。”
  “大师是和尚,哪来那么多的喜怒悲哀,他乡遇故人,只能是喜事,不知大师可饮一杯否?”
  云烨笑吟吟地站起来迎客,毫不在意许敬宗狂使得眼色,他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再陷入到玄奘事件当中去。
  夜陀也站了起来,只是发青的印堂预示着他命不久矣,这到底是他背后的世家故意如此,还是真心为他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玄奘大师是我在康国遇见的,他在打听天竺的路径,我有些好奇,恰逢我要来草原寻找云侯,所以就一起带过来,找他人问路,不如问云侯这个明白人为好。”
  没有理会夜陀的废话,云烨再对玄奘说:“不知大师在遭遇了如此困苦之后,求佛之心是否依然如故?”
  玄奘双手合十礼敬三宝:“贫僧曾经发下宏愿,不取到真经绝不回头,我心依然,我意如故。”
  “大师佛法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传说中唐僧取经遭遇了九九八十一难,那是传说,云烨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有些不信,如今看到衣衫褴褛的玄奘,这才相信他是用生命走的这一遭。一瞬间云烨心底的龌龊,尽然一扫而空,道德和意志有传染效果,云烨现在就感到自己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变化,心里安然了许多。
  自己从到大唐直到现在,顺风顺水的路走的太多,哪怕有一些弯路,也被自己用先知先觉的条件一一躲过去,这说不上是好事,人的本质就是越挫越强,如劲松,如腊梅,相比玄奘这样的劲松,腊梅,自己还需要经历更多的风雨,才能长成参天大树,书院才能历万世而不衰。
  扶着虚弱的玄奘坐下,云烨回头问夜陀:“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的时间不多,大师的时间也不多,相信你的时间更加的紧张,想要什么就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夜陀一时还不适应云烨的突然转变,刚才云烨就说过这话,以他的阅历当然看出云烨是言不由衷,没想到与玄奘一番交谈之后,他的气质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句话重新说出来,也有了不同的意味。
  他低头不语,管家把一张纸条交到他手里,他看过后把纸条塞进嘴里慢慢嚼烂,然后吞了下去。
  “白玉京在何方,告诉我,你我两清,从此各不相干。”
  “知道白玉京你只会死的更快,你确定你想知道?我在朝堂上没有讲出来,就是不想太多的人因此丧生,为什么你们不理解我的苦心,一意孤行,非要知道那个该死的地方?”
  云烨这时候真的很伤心,因为自己的一个玩笑,已经死了很多人,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殃,那些一心想要长生不老的混蛋都去死吧。那是些极度自私,极度自我的混球,死光了这世界就安静了。
  椎幕后面伸出一只苍老干枯的手,手上抓着一个玉佩,那枚玉佩在白天都散发出隐隐的毫光。
  夜陀亲自取过玉佩,双手递给云烨。
  “上面写的什么?”云烨问,玉佩上面全是曲里拐弯的线条,他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云侯可知,那上面写着三个上古文字,名曰:白玉京,云侯不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阁楼上回荡。
  “你居然认识商朝的文字?这种文字也叫甲骨文,远古时期就有白玉京这个名称,老先生,你不会认错?”
  云烨终于想起来那些古怪的线条,如斧砍,如刀凿,可不就是甲骨文?这老头在胡说八道,唐朝有人认识甲骨文?
  “哈哈哈,云侯果然家学渊源,你那恩师想必也是一位绝顶的学问大家,居然知道这是殷商的文字,老夫现在对你知道白玉京之事,确信不疑,别人知道白玉京可能如云侯所言,是在害他,唯有老夫知晓白玉京有利无害,我今年八十有三,多年以来一直困在仙道的门槛不得寸进,老夫实在是想去看看神仙地,请云侯成全,至于报酬,就这座驼城如何?”
  许敬宗愣愣地看着云烨,这座驼城价值不下十万贯,尤其是骆驼,在长安可是一个稀罕物,往来的胡人视若性命,等闲不肯出卖,若有这座驼城,联通西域就不是梦想。云烨只不过需要指出一条路而已,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前辈一定要问,晚辈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一相告便是,用不着拿驼城来换。”
  云烨要是相信他们的鬼话才是怪事,这样大的一座驼城,给谁都不会轻易撒手,如果贪心说不定小命就会丢在这里。
  “事实上晚辈对于白玉京的认识也是从一首诗里得来的,您因该知道,晚辈如果给您指一条明确无误的大路,才是在胡说八道,现在诸位就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吧,家师常言:我思白玉京,乃在碧海之东隅。海寒多天风,白波连山倒蓬壶。长鲸喷涌不可涉,抚心茫茫泪如珠。西来青鸟东飞去,愿寄一书谢麻姑,又说此地半载白昼,半载黑夜,不知却否。这便是家师对白玉京的认识,晚辈只知道这些,我自己对神仙,长生毫无兴致,若有哪位能登仙籍,在下乐见其成,不知老先生以为如何?”
  半晌无声,连许敬宗都在苦思,夜陀在一遍遍的抄写这几句话,椎幔后面的老者也不发一言,场面寂静的无聊,见牧羊女睡得香甜,云烨童心大起,用她的头发稍挠他的鼻孔,见她不停地揉鼻子,如同贪睡的小猫。玄奘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看着云烨戏弄牧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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