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校对)第159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59/657

  说了一大堆的话,他话里面的意思依旧离不开军械和战马,如果云峥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答案,或者一个可以让他看到希望的场面,他依旧会遵循自己原来的想法,将云峥带走,空口说白话不是一个能说服他的方式。
  云峥回头对爬起来的周同道:“全军集合,取出床弩,火药,破甲锥,以及从西夏弄来的铠甲,将那些铠甲裹在木人身上,再牵来几十只羊拴在火药试验场,我们请两位上官看看大宋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最后将我们复原的神臂弩取出来一并展示吧,到了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周同敲响了军营里的大钟,他如今身为云峥的副将安排各种军务活动就是他的职责。
  张方平看着那些布履依旧蹒跚的军士全身披挂着走出营房,各自去准备,就对云峥的统御能力不作半点的怀疑,因为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有怨言,所有的准备都是在军官一道道的命令下无声的完成的。
  他和包拯亲自查看过军卒脚上的伤势,脚上的血泡证明,他们真的走了很远的路,再翻看吴杰他们亲笔书写的行军日志,他们不愿意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在作伪,也不该怀疑这一千余人的意志和忠诚。
  云峥邀请张方平和包拯去了军营最深处,那里有一座小山,临江的一面有一片空地,是甲子营试验火药的地方,从不轻易示人,张方平也只是知晓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而不清楚火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曾经想让云峥演示一下,在听到云峥说火药现在依旧在摸索之中,就打算等他研制成功再看,既然今天云峥拿出来了,就说明离大成之期不远了。
  《武经总要》里的突火枪和一窝蜂已经算得上是火药的终极应用了,而这两样东西又同时以不可靠著称,突火枪因为铸铁不合格或被炸断,一窝蜂飞不出来最后伤不到别人反而伤到自己人的事例也数不胜数。
  所以在看到新式火药石破天惊的威力之后,他果断的闭上了嘴,不等硝烟散尽就进入爆炸场和张方平一起查看火药爆炸后造成的伤害。
  “床弩巨矢挟火药,盖以纸为之,辅以糟铁……自空而下,……其声如雷,纸裂而石灰散为烟雾,眯其人马之目,人物不相见。糟铁飞迸,杀羊无数,时有木人穿西夏铁甲,强弩不能破之的铁甲,其上布满孔洞,除甲观之,有糟铁入木三分,状如蜂窝,此非人力所能敌也……大败敌军当如探囊取物一般……
  其守城之具有名:震天雷者,铁礶盛药,以火点之,砲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笼罩范围半亩之上,火点着甲铁皆透,臣虽立于壕沟亦能感觉热风扑面不能呼吸,云峥名为试验场的所在猪羊惨状不忍卒睹,肠破肚烂惨绝人寰,微臣不敢想象此物在人群中爆响之后会是何等场景,最让臣心惊肉颤者乃是距离爆炸点三十步外的猪羊,全身无损伤,唯口鼻血如泉涌,令军士破开外皮检视内脏,心肺皆碎矣。
  云峥言道,此物燃之,声如雷霆,其音也可杀人,用之破城无往而不利,即使敌人拥有坚城,只需将此物用大车堆积于城下,也无不破者,一旦大量火药点燃,大地震动而城土皆崩,烟气涨天外,兵多惊死者,火熄入视之,当灰烬无遗矣。
  张方平命云峥构造石城,而后攻之,此次火药堆积如山,点燃之后可谓之天变,威力尤酷。……变化之际,光焰倏起,即而延燎,火抢奋起,迅如惊蛇。……未几透入火药堆,诸砲并发,大声如山崩海啸,成都倾城骇恐,……远至百里外,屋瓦皆震……。事定按视,则木制守兵百人皆糜碎无余,楹栋悉寸裂,或为砲风扇至十余里外。平地皆成坑谷,至深丈余。所筑石城不见踪影,四比居民二十余家,悉罹奇祸,房倒屋塌,多有损伤,云峥奇曰:药多矣!……
  微臣之奏本为绝密,云峥言之,官家知晓,老臣知晓,张方平知晓,密谍司知晓就足够了,其余人等知晓恐事有不谐。
  所谓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老臣深以为然,火药秘方老臣不知,张方平不问,密谍司遣使专门护送入京,陛下观之后当记在胸中,而后焚毁秘方,则此物将为我大宋独有,只要有此物,老臣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第一次有了坚实的信心。
  老臣命云峥入京督造火药,他言说此事当遣一陛下心腹完成,何必要他,火药督造不是难事,只需要忠诚即可,再辅以周密的心思,谨慎的性格就足以担当大任。
  还戏言道,吃鸡蛋的时候没必要把母鸡放在眼前,他这只母鸡打算下更多的蛋,至于已经下出来的蛋,自然就需要陛下找其它母鸡孵卵,一旦小鸡成群,他这只母鸡的性命就稳如泰山,杀鸡取卵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云峥此人聪慧绝伦,幼年时就放言说自己当在东华门唱名,乡野老叟言说狂妄,老臣在考校了此子的学问之后以为,东华门唱名对他似乎并无难度,只是如今学问还未到精熟的地步,但是每每有新论令人耳目一新。
  此子在算学一途恐怕真如坊间传言的那样,可以与先贤比肩,他家中的幼弟,以及弟子苏轼,苏辙对算学的认知都非老臣所能企及。
  云家中堂之上悬挂着一副字,为云氏家训,其言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臣初观之,怒火盈胸,此言狂妄嚣张到了极点,如此之言置我大宋人物为何地!
  然而细细思之,此人到目前尚无空言被人笑话,不论是元山剿匪,还是用二桃杀杀三士之策毁灭吐蕃雄鹰部,都属谋定而后动,青塘,西夏万里之行也所向披靡,能成人所不能成之事。
  火药一出,天下将无天险可言,也无坚城可守,霹雳声中天险坚城都将化为灰烬,据云峥言说,火药的声响对战马有非常大的威慑力,即可与天威比肩,请陛下慎之,慎之,再慎之。
  临表涕零,老臣不知所言,唯有胸中如同碧海翻波,有如此利器,又有如此贤才,我大宋多年以来的固守之态将会完全翻转,云峥言说:以攻代守并非不可行,我们今年拔一城,明年再下一城,十数年后,燕云之地将会尽归我手,太祖所立的封桩钱库终于到了可用之时。
  破燕云者封王!有如此大功业,不愁天下雄才不蜂至沓来,老臣与云峥笑言此事之时,他竟然说还是不要封王的好,一旦封王,人的野心就会立刻像野草一样的疯长,而人心这东西最经不得试探,多试探两次,不造反都要造反了,老臣深以为然。
  乘烟观的事情,老臣私下里问过云峥到底是不是他所为,结果此子表情承认,话语里却斩钉截铁的否认,坚持认为那些老道是被天谴所杀,而非遭受了火药的轰击……
  老臣在蜀中所见所闻者,无不令人耳目一新,张方平施政得当,铁钱之祸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交子’。此物被成都府牢牢地控制在一十二家最大的商家之间,在官府的严格管束下,‘交子’已经可以代替铜钱在商贾间运行……”
第三十二章
沧桑的正道
  老包明天就要离开甲子营,云峥准备了极其丰盛的宴席招待他,最主要的菜肴就是一头牛,真宗时期杀牛是要被流放的,不过到了仁宗朝,已经不太管这些事了,肉牛可以食用,但是宰杀耕牛依旧是一件让正人君子忌讳的事情。
  耕牛劳苦了一生,最后不得善终,反而会被人剥皮抽筋,啃食骨肉,这样的行为让正人君子不齿,不过包拯不在此列,天生万物以养人,事事当以人为先,所以他不指责吃牛肉,但是自己却是不吃牛肉的。
  他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道理存在,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样朴素的辩证主义法则老包不知道,不过他很清楚宰杀耕牛这件事屡禁不绝的原因。
  在大宋一头耕牛价值八贯钱,这是大宋律法规定的,朝廷的本意就是要低廉的牛价,只有这样耕牛这样的好劳力才会在民间普及。
  不过大宋人将牛肉列为上味,一斤牛肉的价格超过了百钱,而且有价无市,所以造就了牛肉价格和活牛之间不相称的价格,私自屠宰的事情屡禁不绝,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司勋员外郎孔宗闵进言:“浙民以牛肉为上味,不逞之辈,竞于屠杀,事发即逮捕滋广,请释不问罪。”于是宋真宗下诏书曰:“两浙诸州,有屠牛充膳,自非通议烹宰,其因缘买者,悉不问罪。”
  老包对这些典故自然是知道的,在他手下就判过无数的屠宰耕牛的案例,也都是按照这一原则进行审判的,所以他原谅百姓这样做,却不原谅官员也这样做。
  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就忘记了牛的善行和功劳,这从道德层面来说是有瑕疵的,所以他看到挂在架子上的被剔骨分肉的耕牛,对云峥就有些不满。
  张方平倒是乐呵呵的,看着军士宰杀牛,抱着手站在一边看,还指导屠夫小心牛血,千万不敢浪费了,这东西只要活进取面粉,调料,仔细搅匀之后,摊成博饼,放在石板上烤熟就是绝世美味。他少年时期吃过一次,那样的美味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见走过来的老包面色不愉知道他在想什么,呵呵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耕牛,这是牧牛,是商贾从吐蕃人那里换来的,下不得田地,做不得农活,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食肉,这些年名扬京师的蜀地牛肉干,就是以这种肉牛为原料制作成的,希仁兄今日有口福了,云峥还有一门本事就是庖厨的手艺,简单的食物到了他的手里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改变。”
  老包阴着脸说:“既然能换来肉牛,为何不将这些无用之物换成战马?”
  张方平笑着摇摇头说:“希仁兄啊,商贾不是官员,他们还要追求利润,单独的换战马,吐蕃人也不干啊,战马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假如我们只要战马,不要牧牛,过不了多少时间,草原上的战马就会被我们换光,人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只交换战马的。
  更何况牛皮,牛角,牛筋都是制作皮甲和弓箭必不可少的材料,怎么换都不吃亏。”
  云峥和周同,吴杰一群人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张方平个包拯交涉,除云峥外,一个个都不太高兴,老包这次来蜀中,就是专门来挑刺的,不管是谁,对这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别不高兴,我们应该清醒才对,包龙图是出了名的方正之人,所以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在秦凤路的时候,明知道我在利用他,为了大局,依旧收拢了契家庄子的人当牧马的民户,也捏着鼻子承认了我划定的牧场,并且为这事和富弼争论而毫不退让。
  我们既然没有私心,又是为了大宋的繁荣昌盛,只要我们立身正,包拯这种人对我们只有帮助而没有坏处,所以他能来,其实是我最乐意见到的。
  我们发展的速度有些快,其实除了甲子营,别的军营你们没见过,所以你们对军营的认知全部来自甲子营,如果你们去了别的军营,我保证你们会做噩梦的,庆幸自己在一群这样的人保卫下还没有成为亡国奴实在是太走运了。
  尽量让包龙图把甲子营看的仔细些,通过他的嘴来告诉所有人,在大宋还有一支正在努力的军队,一个公正不阿,人品奇好的人帮我们去说一句话,要比我们说一万句都管用。
  既然要请老人家帮忙,将他伺候好些也是应该的,毕竟这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老人,不容我们怠慢,更不容我们质疑老人家的方正,咱们是后辈小子对前辈保持敬意还是必须的。
  老人家们都喜欢提携后辈,我们总要表现出值得老人家提携的一面啊,周同,你去拿琴,《三叠浪》的曲子你谈得还不错,等一会用琴音伺候老人家下饭,吴杰,你准备好笔墨准备作画,将老人家和府尊饮宴的场面画下来,侯大义,你的小词填的不错,负责在席间吟诵,郎坦,姜哲,负责置酒敲鼓,我他娘的下厨。”
  为人最是古板的侯大义小声地说:“将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很无耻?”
  云峥没好气的瞪了侯大义一眼道:“你忘了我们是文人这回事了?这非常的重要,前几天我们是用武人的法子招待包龙图,几乎让他忘记了我们还是士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们当兵是为了整军顿武,不是为了见了人家文官磕头的,将来和别的官员打交道的时候也是用士子礼仪,不是武将的做派,这很重要,吴杰把画作好之后请苏洵参军在上面题字,再请今晚来做客的成都府嘉宾在上面题字作为纪念,还要连夜裱糊好,明天送给包龙图让他拿到东京给别看,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一群很恭顺的小辈,不是一群志比天高的杀才!
  晚上过来的时候记得穿上文衫,一个个都必须表现出士子的气度来,谁要是大大咧咧的表现的像个粗人,老子会让他再从成都府走到峨眉山!”
  华灯初上的时候,都江堰边上来了无数的嘉宾,甲子营的军卒和家属们在江边用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个高台,今晚月明星稀,微风徐徐,耳边听着天籁,身边酒香扑鼻,先来的宾客尚未饮酒已经薰薰然。
  张方平坐在主位上,老包坐在客位上,彭蠡先生在下首作陪,陆翁黄翁,郑翁三人坐在对面,苏洵带着军营里挑选出来的十几个童子在席间奔走呼应,成都府的属官以及老包带来的从员都一一列座。一个个手把折扇,谈笑言欢,这分明是一场文人间的应酬答和,那里还有半点军人的影子。
  这样的变化张方平很喜欢,不断地催促童子给自己置酒,一面大笑着对老包说:“希仁兄此行当满载而归,高昙晟的人头,刘凝静等匪首束手就擒,正好被希仁兄拿去汴梁城杀一儆百,贝州王则的血不足以震慑天下,那就加上高昙晟等人的头颅,定能让天下匪类为之胆寒!”
  包拯对今晚的变化很不适应,从铁血军伍转瞬间就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君子,这让做事情向来一以贯之的包拯如在梦中,好在他的定力强大,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迅速的从迷茫中走出来,笑着举杯应和张方平的请酒。
  陆翁看了一眼天空和眼前的大江笑道:“当年曹孟德横槊赋诗何等的威风,发出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之感慨,不想转瞬间就兵败赤壁,败走华容道,今日同样月明星稀,诸位万万不可吟诵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句子,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陆翁一开头就拿武人打趣,这是文人宴席的常规,虽说云峥也是武将,不过陆翁以及成都府的文人士子从未将他和一干部下认为是武将,只是认为他们去军营就是为了给军营带去一股新风,是去改造军营的,而不是准备去上阵厮杀的。
  周同长相俊美,赤着脚走上高台,身后有两位童子抬着古筝放置香案,点燃熏香之后,他就朝四周一礼,证明自己就是今夜的主音,随手拂过古筝的琴弦,一阵七音袅娜不绝,坐定之后朝包拯拱手道:“前辈光临都江堰,晚辈只恨无长物可以献在龙图坐下,且以一曲《三叠浪》恭贺龙图秋水涌潮连绵无绝意。”
  包拯痛饮一杯酒,抛给周同一枚桃子笑道:“且奏来,待老夫品评。”
  周同笑着接过桃子,放在香案上,仙翁一声开始演奏。
  吴杰也同样走了上来,不过他的衣衫很是整齐,不像周同那样放荡不羁,身边放着两个巨大的气死风灯,稍一拱手,就开始执笔作画……
  云峥把肩膀靠在一根梁柱上,手里拿着一枚好大的桃子在吃,家里的晚桃熟了,这时候吃最是美味,郎坦走过来碰碰他小声地说:“彭九也就罢了,梁楫的锤子不适合在这里演武吧?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云峥叹口气道:“文武之道相辅相成,谁能分出个高低来,如今大宋整体的气氛不好,只能委屈一下彭九,梁楫他们,只有野蛮才能衬托出文人士子的高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做事只能顺应潮流啊,人间所谓的正道洪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不容人改变!”
第三十三章
云家的道理
  包拯走了,云峥说不上有什么离愁,自己对这位老人的印象来源于久远的未来,光明正大牌匾之下的那张带着月牙的黑脸,曾经让无数人膜拜不已,三口铡刀绞尽人间恩怨,该去鬼蜮的去鬼蜮,该去神界的去神界,一口铁嘴钢牙让混沌的世界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见了面才知道这位老人其实不擅言谈,但是他却善于聆听,传说中地狱里有一头神兽叫做谛听,它能分辨出谎言和真话的区别,云峥相信这位老人辨别真伪的能力不逊于谛听。
  张方平在大肆的庆祝,因为刘玉成的胜利,他奖励了整个成都府的人,今年的赋税也因此减免了两成,这件事做得极度放肆,恩出于上,减免赋税的事情应该是皇帝这个大宋唯一的一个主人的事情,他却越俎代庖先斩后奏的把事情做了,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
  包拯不是一个喜欢夺人功绩为己有的人,不管张方平如何的极力要求他带走弥勒教匪首,他依然空着袖子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成都,马车里没有带走财宝,却带走了云家的算学书籍。
  包拯走了,云峥就要回家,陆轻盈怀着孕自己不能长久的不在家,周同带着梁楫去了豆沙寨,同时离开的还有隗明,浪里格和孙七指,答应隗明给人家一个安逸平安的生活,就一定要做到,她已经受尽了罹难,不应该再被卷进阴谋之中,作为朋友,云峥从不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恶心事就该周同去做,这家伙早就希望把自己活的如同烟花一般的灿烂,当云峥告诉他如果赖八不足以信任就处理掉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在放光。
  看到周同这副德行,云峥就打算以后遇到危险,就让他去断个后,或者开个路,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对功业的渴望,文人不杀人,他们害人,只是单纯的害人根本就不能满足周同那颗阴暗的心,所以他想给自己身上弄些血,听说杀过人的人,老虎都会躲着走。
  苏洵是一个敏感的人,短短时间的历练,已经让这位大儒对官场的了解深得其中三昧,至少他说出来的话,就充满了哲理。
  “张方平打算抽身了,他在蜀中帮着百姓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又为蜀中蚕农开辟了一条商道,还将弥勒教的势力彻底的清剿一空,更不要说少年军的成立让他名满天下。
  只立功不犯错的官员不是一个好官员,如果鱼肉百姓到底和他的信念相违背,所以他就把错误犯在冒犯皇帝的尊严上,这一次减免蜀中赋税就是他做出来的错事。
  木已成舟,百姓会感念他的好处,皇帝也没有办法收回他发出去的命令,即使再气恼,也只能将他调回京师私下里训斥,这一点对张方平没有多少威慑力,他想要名声,皇帝处罚他越厉害,他的名声就越响亮。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一场历练,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前往宰执道路上的一块块的垫脚石,如今他已经来到了宰执的门边,该回去了。
  贾昌朝这种人注定只能得势于一时,一旦国家真正到了用人关头,皇帝就会迅速的抛弃他,一个只长着一张嘴的人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云峥笑道:“武胜军都监这个职位差不多该下来了吧?”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59/657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