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校对)第15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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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比较,且不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单单是因为那一丝自得的心理,楚质就觉得自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谁都有不为物喜,不以已悲的宠辱不惊的心境。
  楚质在自我安慰之时,范仲淹已轻手搁下茶杯,微笑道:“有何办法?楚知县不妨道来。”
  “杭州干旱缺粮,但是附近的常州、秀州、苏州、湖州数地,环绕太湖,水源充足,乃是天下有名的鱼米之乡,膏腴之地,我们大可派人前去购买米粮。”
  南方地区,自从东晋南渡之后,就已经得到开发,经过数百年的发展,特别是唐代“安史之乱”,经济重心慢慢向南边转移,而原五代十国之一的吴越钱氏,版图就是宋朝现在的两逝路,准确的说是以太湖为中心的逝东地区。
  宋灭吴越之后,其实也不是灭,吴越算是主动献图臣服的,所以相对其他国君,钱王一脉在宋代过得很滋润,这个可以从开封知府钱明逸身上看得出来,所以吴越兴修的水利得以完好保存,而宋朝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以利用,经过数十年的恢复和发展,以及对土地的拓垦,太湖一带地区沃野千里、盛产粮食之名早已传遍天下。
  “再不然到邻近的越州、明州也成,筹粮之事不必局限于杭州一地……”楚质侃侃而谈,有几分眉飞色舞的意味,心里感慨万端,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招,真是当局者迷啊,上学的时候没少听老师讲什么反向思考、逆向思维,可真的事到临头,怎么就想不到,如果不是刚才在城外河道见到有货船驶进,才恍然醒悟过来,恐怕自己还在苦恼着应该怎么从杭州城那帮奸商士绅手里筹借米粮呢。
  本来楚质也没想过这么积极出谋献策的,况且这种天灾,非人力不可抗拒,上官没有发话,自己按令完成任务就行,得过且过也没人说上半句闲话,毕竟其他官员也是这样做的,楚质不是圣人,也不是见不得别人受难,只不过实在是还保留有恻隐之心,说白些就是还有责任心,觉得自己既然有能力,那当然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只是下官微薄浅见,却不知太守觉得如何?”说了片刻,依然没见范仲淹有任何动静,楚质音量不由变小了,感觉有些许的心虚,暗暗的思索着自己的建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符合时下的禁忌规矩,毕竟古代不比现代,某些大户人家心地善良,施粥赈济灾民也要通报官衙,不然为朝廷所忌,看你不顺眼,直接判你个收买人心,意图不轨的罪名也没地方喊冤。
  半个小时之后,楚质从州衙内走了出来,脸上表情淡然,几个等候多时的衙役连忙抬桥迎了上去,楚质不说,也没人敢多嘴询问他返回州衙有什么事情,一个衙役躬身将楚质扶入了轿内,询问式的轻声唤了句大人,随后恭敬肃立在旁等候指示。
  “回县衙。”楚质的声音从轿内飘了出来,似乎有股轻微的欢快的意味。
  ……
  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鬼节,本来就是民间百姓较为重视的传统节日,最先或许是源于道家地官赦罪日,后来佛教传入中国,可能是为了抢信徒,也开始横插一脚,弄了个盂兰盆会出来,两教自然就掐上了。
  而佛教与道教对这个节日的意义也各有不同的解释,佛教强调孝道,道教则着重于为那些从阴间放出来的无主孤魂做法事,不过普通百姓也搞不清楚谁先谁后,反正不管是地官赦罪,还是中元普渡,都无非是供奉食品给先人,或者焚烧冥纸以安抚那些无主孤魂。
  可能是百姓都喜欢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丰厚的利益,反正分不清楚,那干脆就一起办,再后来又有所延伸,制法船、放荷灯、莲花灯、祭祖、祈福、道场、法会都搅在一起了,十分的喜欢热闹。
  而如今又逢旱灾来袭,私底下百姓早就自发到各地龙王庙宇寺观求雨不止,现在听说太守大人准备举办一个盛大的法会,带领全城百姓向上苍求雨祈福,纷纷积极响应,真正做到了有力出力,有钱出钱。
  特别是有些富户士绅,官员上门借钱粮时总是有诸多推辞,如今根本没人动员,却自发的带领着家仆去帮忙搭建水陆法会,为了能使会场进度更快一些,居然舍得将大把钱粮做为奖励以刺激匠役,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的讽刺,有些人宁愿相信上天神明的佑护,把毕生血汗钱供奉给这虚无飘渺的存在,也不愿意从指缝间漏出丝丝点点给予急需的百姓。
  而一些普通百姓是如此,自己还要官衙的救济度日,听说要搭造水陆法会场所,也急忙起来帮忙,以至于错过官衙发放粮食的时辰,而督促会场工程进度的官吏支付给他们钱粮时,这些人纷纷推辞不要,以示心诚。
  这或许是愚昧无知的表现,但在古代却是无可厚非的,当遇到自己无力抗拒的灾难时,无数的事例证明不可能将希望全部寄望于朝廷官府,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向上天寻求安慰,百姓还能怎么办?如果连这点安慰都没有的话,那才真的是难以承受的悲哀。
  七月十五日这天,杭州城外湖畔旁,阳光依然那么的毒辣,天空呈蔚蓝色的,一朵云彩也没有,太阳化做一团灼热的烈火,似乎想将人们烤熟,湖畔附近有几株稀稀疏疏的树木,枝叶还算繁茂,树荫底下自然挤满了前来纳凉了人群。
  然而无风吹拂,几株树木繁茂枝不要说随风摇曳,连晃都没晃一下,底下的人群不要说乘凉了,因为挤来的人过多,反而更加闷热,汗流浃背,身上的衣裳刚被汗水浸湿一层,立即又被炎热的阳光烘干,如此来回循环,令人十分难受,心情浮躁之极。
  人多噪声自然庞杂,树枝上的蝉虫好像也被感染,不要命的嘶鸣起来,连喧嚣的杂音也摭掩不住这嘶哑的知了声,两者相互交缠,形成一个气场,让人更加的烦闷,仿佛连呼吸的空气也带着火焰。
  尽管骄阳似火,闷热难敖,但也抵挡不住百姓求雨的热情,在士绅及百姓的齐心协力下,法会的祭台已经搭建完成,高三丈,方长十五丈,祭台前面的诸天神佛塑像、牌位就占据了一半地方,什么三清、玉皇、佛祖、菩萨、雨师、风伯应有尽有,连附近的山神都牌位在上面,自然不会忘记形态各异的龙王,这已经是尽量删减了,毕竟司职雨事的神灵可不少,所以说不要怪某些单位机构分工不明,毕竟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习俗,不仅要加以传承,还要发扬光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值得予以表扬肯定。
  台中央摆放着一个镏金大鼎,在阳光的反射下灿烂闪耀,让人不敢直视,木制品,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听说有人愿意独自捐铜铸造一个真品出来,要知道宋代的铜可是紧俏货,缺乏之极,不然也不会有纸币交子的发明,况且铸造这样一个大鼎,起码要万贯以上的铜钱才行,由此可知古代的信徒是多么的虔诚,宗教人士能有幸生活在这个时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毕竟历史上除了偶有的几次灭佛毁道行动外,历代帝王对佛道人士可谓是关爱有加,愿意出家为僧、修道的帝王屡见不鲜,而北宋自然也遵循这个优良作风,对待宗教人士犹如春天般的温暖,赐田封赏那是常有的事情,而民间百姓也舍得花钱供奉他们,所以当这些个吃得白白嫩嫩的神佛在人间的代理人们出场时,祭台附近熙熙攘攘、浮躁喧嚣的百姓立即变得心平气和起来,毕恭毕敬的让出一条宽大的通道。
  吴越杭州素有佛国之称,率率先出场的自然是城中名寺的主持方丈,只见他们披着金光闪闪的黄红袈裟,手里紧攥由紫檀香木精心雕琢而成的佛珠串琏,身后紧跟着一群沙弥,手里捧着各种泽光闪浮的金银法器,各色经幢招幡无风自动,这些大和尚们时而诵上几句佛号,时而朝围观百姓拈花微笑,自有一派有道高僧大德的风范,自然引得百姓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喝彩。
  见到僧人们风头大盛,那些道士真人们当然不甘示弱,轻捋长须,暗暗脚踏禹步,一身七星八封紫金袍衬映着无边的出尘意境,飘然犹如仙人,手中招魂铃不摇自响,清脆的哀乐声掠过,勾起一丝对先人缅怀、黯然,让人肃然不已。
  这边佛、道人士在暗自较劲,另一边祭台旁,不时何时搭起了几个彩棚,棚内桌案上摆放着时令果鲜,一群衣着华丽的士绅们享用着由深井水冻过的莲子羹,不时笑谈几句,旁边自有仆丛拂动团扇,引来阵阵轻风,十分的惬意。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退意萌生
  一个身材有几分富态的华服乡绅,一脸乐呵呵的神情,摘了料葡萄放进口中,接过仆役殷勤呈上的丝帕,随手拂拭了下,侧身与旁边的人说道:“何兄,几位大师、真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过去迎接下啊。”
  旁边姓何的人是个浑身圆肉的胖子,脸上的肥肉如同发酵的馒头,若从远处看就像一座肉山,虽有仆从在旁引风摇扇,但也耐不住这炎热的天气,满脸尽是油腻的汗水,身前胸后的衣襟有几处已经湿透。
  用半湿的丝帕抹了下脸上的油汗,一身华贵绫罗,体型宠大的胖子轻微扭动了下身体,宽大加厚的椅子似乎也承受不住这个重量,散发出吱吱的声响,让旁人一阵心惊胆战,担心椅子会突然散架,伤及无辜。
  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姓何的胖子满不在乎的再次挪腾起来,片刻之后,终于找到个舒适的姿势安坐,舒服的叹了口气,摆手道:“不急,待几位父母官来了再去也迎接也不迟,一举两得,划算。”
  提议之人好像也明白何胖子的言下之意,轻微一笑表示同意,毕竟以胖子的体型,平时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出门基本靠仆从抬着,况且现在的天气比火还要烈上几分,还是在棚子里比较凉快,能不出去受罪自然尽量避免。
  棚内其他几人显然也是这个心思,有气无力似的应声表示赞同,只是朝着远处的和尚道士点头示意了下,权当是打过招呼,寻思着以后有空再向几位大师、真人告罪,随之纷纷拿胖子打趣起来。
  “何兄好算计,怪不得生意越做越红火。”
  “那是自然,诸位不妨回忆一下几年前何兄的模样,再与现在对比,就知道何兄是怎样‘发’了。”
  体胖的人心性似乎也比较宽宏大度,毕竟肚子比常人大嘛,何胖子显然也是如此,丝毫没有在意他人或笑谈或暗讽的话,接过仆役呈递的干巾帕,将身上的汗渍抹去,长长吁了口气,肉脸透着一团和气说道:“没想都到这个时候了,诸位兄台不寻思着待会如何应对,还有心情拿小弟说笑,想来大伙心中都有数了吧。”
  什么意思?知道何胖子不是故弄玄虚的人,棚内的士绅暗暗思索起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日能坐在一起的,不敢说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但绝对没有笨蛋,一经提醒,眼珠子溜溜转动片刻,立即若有所悟。
  “何兄之意,莫非那范……,把大伙召来,不是为了求雨,而是有什么算计。”
  “算计不算计小弟不知道,只不过在座的诸位心理也清楚。”何胖子轻笑,被满面肉团挤得差得看不到的眼睛掠过一道精明之色,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想想诸位这几日表现,范……心里肯定不怎么痛快。”
  凉棚内诸人暗自点头,这几日官衙中人没少上门借钱、买粮,可是都被他们或借口或敷衍过去,丝毫不配合,易地而处,恐怕他们心里也满肚子的气。
  “见招拆招就是,难得他还能将我们……强行买卖不成,要是真有什么,再不济我们可以先应承下来,到私底下么……,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仗着自己后台深厚,有人满不意说道,只不过这话似乎不怎么强硬,透着一股心虚的意味。
  粮食作为人维持生命的必需品,是流通最广泛的商品,影响到社会各个方面,尤其是在灾荒年间,粮食不仅对百姓而言关乎生死,对统治者而言,如果百姓缺乏粮食而挨饿,就会引发变乱,毕竟不只是历代,本朝就有无数揭竿而起的事例,所以历朝法律法令明确规定,禁止商人囤积居奇,轻者收监,重者抄家予以极刑。
  这些人不是不清楚囤积居奇的后果,不过虽然他们不知道资本论,也不清楚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甚至犯罪,不怕绞首的危险的言论,但他们确实将这个至理名言贯彻执行到底。
  况且,法令规定的是禁止商人囤积居奇,然而他们却不是身份卑贱的商人,而是杭州乃至两逝路里赫赫有名大乡绅,大地主,抛开本身的名望不说,身后的背景势力在地方可谓是盘根错节,有的人甚至可以在朝廷里说得上话的,所以明知道这些人在玩什么把戏,官员们也只能客客气气的上门求借购买粮食,不敢强行征纳。
  虽然底气很足,背景深厚,一般人可不敢招惹,不过在场的诸人心里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毕竟范仲淹可不是一般人,名满天下不说,就算如今被谪落,但是人家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威望还在,谁敢小觑。
  “这难说,人家可是太守,吩咐下来,谁敢不遵令行事啊。”有人说道,语气倒表现出讽十足的刺意味,可骨子里却透出一阵怯意。
  “……兄言之有理,俗语有云,民不与官斗,就算我们可以阳奉阴违一时,最后官人们生起气来,吃亏的还是我们啊。”
  如果是换成其他官员,众人也不会如此在意,可是范仲淹的名声实在是太望,而且有两任杭州知州的经历,在场的诸人早就深深领会范仲淹的手段,既然有前车之鉴,没人蠢到再明知故犯。
  一时之间,棚内不少人心里在打鼓,寻思着是不是该主动配合官府的工作,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利润,那可是灿光闪闪的钱啊,心中一阵肉痛,立刻犹豫不决起来。
  “其实诸位也不必惊慌,这不过是在下猜测之言,事实未必就会如此。”何胖子乐呵呵说道,心里一点也不紧张,似乎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而事情确实也是这样,谁都知道何胖子固然是杭州富户豪绅,但人家经营的是茶、瓷生意,囤积粮食的事与他根本就不沾边。
  或许换个角度来说,胖子也都是小心眼,人家不过是取笑他几句,转眼就报复回来,随意抛出个不知真假的议论,顿时让不少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坐立不安,琢磨着是不是趁着范仲淹没来,赶紧鞋底抹油,免得待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应对。
  也不怪他们偏听偏信,主要是时下的形势却不容他们不多想,城中缺粮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而这几日官员尽住城中富户家跑,但是收获甚微,人聪明,想的也越多,想像一下,如果在万千人面前,借机提出某些过分要求,自己能厚着面皮拒绝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树要皮,人要脸,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特别还有不少人是知根知底的近邻,谁好意思不答应?就算有人真撕破面皮,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以后恐怕就要过着千夫所指的生活了。
  这些人心里不安,不过都是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表情依然十分淡然,自然没人看得出来,在其他人眼中,他们仍然是舒服的享受着,而想到自己在毒辣的阳光底下暴晒,皮肤灼热不已,汗如雨下,感觉连身体内的血液也将被蒸发了,愤慨的心情油犹然而生。
  “……架子还真大,大人来到,居然连起身恭迎的意思都没有,分明没把大人放在眼里,真是目中无人之极。”这并不是挑拨,而是一个老好人的感慨,却见钱塘刘仁之刘主簿晃脑微叹,侧身朝楚质说道,话里冒出一股无边的怨气。
  能让平日素重风度的刘仁之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显然他心里怨气冲天,不怨不成啊,换成是你,连续跑腿几日,嘴皮子都快磨破,一点成效都没有,当然憋着一肚子火气,总得让人发泄下吧。
  而当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入场之后,过了片刻,紧跟而来的是钱塘县的几位主官及一帮前呼后拥的衙差,不过这时凉棚内的官绅们心神恍惚,也没有留意,或者留意了也不过来照面,这等失礼的行为,立即激起本来就心有不满的刘主簿的反弹。
  轻瞥了眼凉棚,楚质轻笑,心情好像不错,也没有搭腔,径直朝祭台附近走去,几个州属官吏连忙迎上来见礼,有外人在场,还想埋怨几句的刘仁之这才闭口不言。
  作为一县之长,楚质还是有些特权的,当然不可能像周围普通百姓一样站挤,在官吏的引领下,来到一个有帐幔摭盖的席位坐下,桌案上摆放有几种冰凉甜点、果瓜,而且由竹子草藤编成的椅子不易受热,坐下之后,感觉有几分清凉。
  “这几日刘主簿着实是辛苦了,不值得为些许……人动气。”某个言辞含糊了下,分了块甘甜瓜到刘仁之面前,楚质微笑道:“怒火伤身,品尝下这甜瓜,听说是从海外运来,可败火清心。”
  宋代时候并不禁海,而且可以说得上是海外贸易最为兴盛的时代,而杭州就设有市舶司负责管理,虽然古代交通不畅,果瓜之类的东西也保存不易,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些新鲜的果蔬出现在杭州也不出奇,毕竟这种事情也有先例,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告诉世人,只要你心里有我,天涯海角也不是距离。
  耐不住楚质的热情,况且甜果肉散发的香气特别诱人,刘仁之半推半就下,自然不会拒了上官的好意,依言行事。甜瓜之所以叫甜瓜,不仅入口香脆,而且汁液带有丝丝清甜,轻微嚼动,立即化成清津融入喉中,令人回味无穷,连楚质也忍不住多吃了两片,然而却不知道这甜瓜的具体名称。
  相对而言,楚质算是见多识广,若是论起见识来,不敢自称天下第一,但起码不逊于任何人,怎么说也是长于新世纪,网络、电视、媒体遍布各个角落,每日被迫接受的有用或无用的信息可以用万来计算,虽没尝遍过世界的每种果瓜,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
  不过说实话,古代拿来主义盛行,说好听的就是拥有广阔的海纳百川之心,只要是好东西,都纷纷予以引进,加以改良,最后变成自己的,过几百年后,经过几度杂交,早已面目全非,楚质不认识也正常。
  掏出丝巾抹了下沾满果汁的手,楚质嘴角泛出笑容,自从旱灾来临之日起,心情很少像今天这样轻松自在了,若是知道科举那么容易中的话,当初就不应该那么早参加应试,饱尝为官一任之累,先逍遥几年也不迟。
  还好楚质这种欠扁的心思没有宣扬出来,不然肯定引起公愤,不过这种心理楚质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他也明白,如果不是运气和何涉的帮衬,不要说考中进士,恐怕连贡试那关也过不了。
  幸好忙过这几日,以后应该可以轻闲下来了,倒时候……白瑾瑜俏美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之中,楚质还没有来得及沉醉,却听附近传来阵阵哗然,不用旁人提醒,楚质自然侧目而视,却是范仲淹与州衙官员轿乘驾到。
  出场官员与上次西湖盛会差不多,不过也有细微的差异,如果有人细心留意的话,可以发现,这回不仅是城中路、州、县官吏到齐,还有杭州辖下的各县官员也露脸了,这种杭州官僚共聚一堂的场面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经人提醒,这顿时让某些心中忐忑的士绅更加不安起来,本来还想前去相迎的脚步立时迟缓了几分,有几人甚至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去意顿生,反正这里热闹杂乱之至,只要混入人群中悄悄遁走,肯定不会被人发现。
  中元节本就比西湖盛会更得民心,而且举行的地方在宽敞的城郊,前来的百姓如同云集,这时城中想来街巷已然空荡荡的,而这里呈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景象,还好有衙役在旁维持秩序,一些官吏不时加以引导,不然可不是乱字能形容的。
  “哐、哐、哐”几面铜锣震天而响,百姓渐渐静了下来,这时台上的司仪连忙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扯了几句耳熟能详的废话,代表百姓向父母官们致意,又东拉西扯的说起了中元节的传统、意义,待缅怀先人完毕之后,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百姓不耐烦的目光下宣布水院法会正式开始。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机会来了
  相对后世来说,这个时候的集会没有领导讲话之类的开幕仪式,程序全由司仪官主导,一声令下之后,鞭炮、锣鼓瞬时响起,早就已经准备妥当的和尚、道士立即行动起来,或招起经幢,或挥舞木剑,一时之间,各种法器、木鱼、铃铛、磐磬的声响交杂,连同诵经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众人耳中,场面确有几分庄严肃穆。
  台上和尚、道士认真施展所谓的通神求雨秘法,落入楚质眼中,自然腹诽鄙视不已,权当成是在看猴戏,不过这时百姓已经进入虔诚状态,楚质当然不会把心中所想表现出来自找没趣。
  楚质哲学还算合格,当然明白什么叫做历史局限性,在现在的环境下,向一群从来没有接触过物理知识的百姓讲解云雨形成的原因,古代不清楚什么是神经病,但也不妨碍人家把你当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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