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重工(精校)第1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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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士宽哈哈笑着扯开了话头。他说的二姐,自然就是指于蕊了,按照岁数来算,于蕊正好是班上的老二,大家叫她二姐是很合适的。
  “是啊是啊,虽然说研究生的工资待遇比照机关单位发放,可这一个月40多块钱,真是不够花啊,现在的物价涨得多快啊。老王,二姐,你们都在部委里,给大家找点赚外快的机会,应当不难吧?”谢克力也附和道。
  在原来的单位里,他已经谈了一个对象,估计在他读研究生期间就该结婚了。时下年轻人结婚的标准越来越高,做家具、买电器,起码需要五六千块钱,办一个婚礼也是奔着一千块钱以上的花费去算的。研究生的身份说起来很风光,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说什么都白搭。
  王振斌沉吟着说道:“赚钱的机会嘛,在部委里倒是能够找到一些。有时候我们需要翻译一些国外的资料,还有时候需要请人帮着写点资料啥的,也是能够付劳务费的。一次性的费用也不会太多,十几二十块钱,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过去我当处长的时候,自己处里的事情,我就能够说了算,那个时候要给大家安排点机会很容易。现在我脱产出来读书,工作已经交给其他同志了,要找这样的机会,还得去问一问才行。不过,小丁、小谢,你们既然提出来了,我肯定会记在心上。事先可得说明,机会不一定会太好,这一点你们要有些心理准备的。”
  于蕊也说道:“我们体改委的情况比较复杂,有些工作比较敏感,不太方便请外面的人来帮忙。不过,我在体改委的时候也和其他一些单位有工作联系,到时候我留心一下,有能够让班上同学帮忙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揽过来。想靠这些事情赚大钱不容易,吃吃饭、喝喝酒的钱,应当还是能够赚到的。”
  “那可太感谢老王和二姐了。”丁士宽欢喜地说道。他倒还没有结婚的压力,但他家是农村的,家里的父母和兄弟都需要他补贴,能够赚点外快是最好的。他端起酒杯来,正准备敬一下王振斌和于蕊,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冯啸辰,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破绽。冯啸辰也是从部委过来的,而且也有一个副处长的头衔,自己光顾着请王振斌和于蕊帮忙,却忽略了冯啸辰,未免有些不妥,于是赶紧改口道:
  “呃,对了,还有小冯,你也是在部委工作的,想必也有一些这样的机会吧?来了,我们三个外来的敬你们三位部委领导,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多给我们找点活干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关门弟子
  丁士宽改口改得很生硬,冯啸辰自然能够猜出他的想法。在大家的心目中,王振斌和于蕊都是正儿八经的部委官员,虽然脱产出来学习,但人脉、门路等等还是有的。他冯啸辰则不同,这么年轻,学历又这么低,虽然名义上是个副处长,但实质是怎么回事,大家就有些弄不清楚了。没准这个副处长只是一个什么虚衔,甚至可能像是某些企业里那样,随便叫个处长、科长啥的,其实只是个股级干部而已。
  冯啸辰也无意去解释这个问题,大家小看他,他还正乐得清闲呢。他的能耐如何,并不需要靠这些同学来承认。他就是因为做事不够低调,才被罗翔飞从重装办送出来避风头的,有过这样的教训,他还不应当老实一点吗?
  念及此,对于丁士宽的话,他只是呵呵一笑,说了几句自己人微言轻之类的客气话,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王振斌和于蕊那里。
  冯啸辰与祁瑞仓的辩论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研究生们的首次聚会总体来说还是非常和谐愉快的。大家约定在未来的三年时间里要互相帮助,王振斌和于蕊这两位家在京城的都向大家发出了邀请,让大家在合适的时候去他们家里作客。与此同时,王振斌也代表他自己以及于蕊、冯啸辰,向另外三位科班出身的同学提出请求,请他们在学业上给自己这些人更多的指点。
  大家还颇为八卦地关心了一下丁士宽和冯啸辰二人有没有对象的问题。丁士宽声称自己目前还没有对象,请大家帮他当当月老红娘啥的。冯啸辰则说了杜晓迪的事情,听说冯啸辰的女友只是一位工厂里的电焊工,大家嘴里说着祝福的话,心里则带上了几分不屑或者是惋惜。对于众人的这种心态,冯啸辰能够感觉得出来,却也没兴趣去计较什么。
  第二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新生们在教务秘书的带领下,先到院部去参加了全院统一的开学典礼,然后便各自返回自己的研究所,接受新生入学教育。领导致辞、专家讲话之类的繁文缛节自不必细说了。新生教育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学生和导师见面,冯啸辰在这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导师沈荣儒。
  “你就是冯啸辰?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
  沈荣儒把冯啸辰带进自己办公室,让他在椅子上坐下,一边亲自给冯啸辰倒着水,一边略带着几分调侃地对他说道。
  后世的冯啸辰是见过沈荣儒的,不过那时候沈荣儒已经是年过九旬的老人了,虽说是精神还可以,但远没有现在这样精力充沛。冯啸辰一向知道沈荣儒颇有一些儒雅气质,对等年轻人非常和蔼,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沈老师,您这样说可就折煞我了,我就是一个初中生而已,怎么敢在您面前说什么大名呢?”冯啸辰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回答道。
  “你这个初中生可不得了。”沈荣儒把一杯水放在冯啸辰的面前,又端了自己的杯子坐在冯啸辰的对面,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本来都已经不打算再招硕士生了,你们张主任却亲自打电话过来,向我隆重推荐你,说是人才难得,非要我收下当个关门弟子。你说说看,你的面子得有多大,这是普通的初中生能有的面子吗?”
  冯啸辰这回是真的有些惶恐了,他早就知道张主任和罗翔飞安排他来社科院学习是用心良苦,却没想到会对他重视到这个程度。张主任在经济界的声望很高,亲自出面向沈荣儒推荐一个学生,沈荣儒当然是难以拒绝的。张主任非要让沈荣儒要做冯啸辰的导师,用意当然是很清楚的,除了因为沈荣儒学识渊博,冯啸辰能够向他学到许多知识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想让冯啸辰有一个学术大牛作为靠山,未来再碰上诸如屈寿林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落了下风了。
  自己只是一个来自于南江省的普通干部,却能够得到张主任、罗翔飞等人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心,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们的提携之恩了。
  “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张主任这样看重你。”沈荣儒端着茶杯呷了一口茶,看似轻描淡写地问道。
  “特别之处?”冯啸辰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或许是因为我做事比较勤谨吧。”冯啸辰试探着说道。
  沈荣儒摇了摇头:“勤谨的人很多,不是谁都能够得到推荐的。”
  “我的外语水平还可以,懂五国外语。”
  “这个的确很难得,不过我想张主任不是因为这一点才器重你的。”
  “那就是因为我在重装办期间,处理过几个项目,有一些创新之处。”
  “那他应当是提拔你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而不是让你来读研究生,读研究生还是需要一些学术功底的。你说说看,是什么能够让张主任觉得你这个初中生具有跟我读研究生的学术功底?”
  “……”
  冯啸辰这才发现自己过去的确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到社科院来读研究生,而且是拜在沈荣儒的门下,这不仅仅是懂得一些外语以及能够在实践中想出几个好点就够资格的。虽说部委里推荐干部读研究生多少都带着一些镀金的意思,但前提也得你是个好坯子,否则怎么能镀得上金呢?
  “你对咱们国家目前的经济体制是怎么看的?”
  见冯啸辰一脸懵懂的样子,沈荣儒微微一笑,换了一个问题。事实上,张主任在向他推荐冯啸辰的时候,除了介绍过冯啸辰在重装办的一些工作成绩之外,特别强调的就是冯啸辰对于国家经济政策颇有一些独到见解,显示出了很强的理论敏感。张主任认为,像冯啸辰这样对经济政策有着深入思考的年轻人,如果能够得到名师指点,不难成为有见地的理论家,今后无论是从事理论研究工作,还是回到实践部门去从事管理工作,都能够做出重大的贡献。
  沈荣儒向冯啸辰提示了半天,冯啸辰也没有领悟到自己真正的优势所在,看来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些理论见解是如何惊世骇俗,而这又足以说明他的见解是发自内心的,并无造作之意。
  冯啸辰的确没觉得自己在理论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在此前与罗翔飞、孟凡泽这些人交流的时候,的确提出过许多让人惊艳的见解,但这些见解不过是后世的一些经济常识而已,也就是在80年代初的这个时间节点上显得标新立异罢了。听到沈荣儒问他对经济体制的看法,他想了想,说道:
  “目前的体制,应当还是一种过渡体制吧。企业和地方政府自主权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乡镇企业和民营经济的地位也还没有得到认可,这与市场经济的要求是格格不入的,不解决这些问题,中国经济很难有长足的发展。”
  “市场经济?”沈荣儒皱了皱眉头,“你觉得中国应当搞市场经济吗?”
  “是的,中国最终肯定会走向市场经济。”冯啸辰答道。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了,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看来是千真万确的。时下国内无论是决策层还是理论界,都还没有提出市场经济的概念,这个时候说中国必然要走向市场经济,往轻里说是立场不够坚定,受到资本主义思想的诱惑,往重里说,那就是大逆不道,因言获罪也是可能的。
  不过,冯啸辰觉得在沈荣儒面前说这番话并不要紧,因为沈荣儒是一位思想非常开放的学者,即便在今天他还不曾提出市场经济的概念,在几年后他将会变成一名市场经济理论的坚定推行者。冯啸辰对于市场经济的认识,很多就是出自于沈荣儒在后世的著述。
  果然,听到冯啸辰的回答,沈荣儒并没有如一些思想僵化的老学者那样暴跳如雷,而是用一种探究的口吻说道:“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搞市场经济呢?目前国家的政策取向是建设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核心还是计划经济,只是引入一些商品经济的机制而已。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是水火不容的,难道你认为我们应当放弃计划经济吗?”
  “我们国家实行计划经济的条件并不成熟,强行地采取计划经济模式,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在过去30年中,我们的计划体制不断地重复着‘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循环,就是这个原因。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计划经济,实行市场经济,国家只是作为市场经济中的一个重要主体参与经济活动,让市场成为调配资源的最主要手段。”
  冯啸辰索性把自己所了解的经济理论都说出来了,或许这些思想能够给沈荣儒一些启示,让他更早地转向市场经济的理论研究,进而促进中国的经济体制更快地实现转变,这也算是冯啸辰为这个平行时空所做的贡献吧?
第三百九十章
关于计划经济
  “你说咱们国家搞计划经济的条件并不成熟,理由是什么呢?”
  沈荣儒很认真地问道。对于这个由张主任推荐给自己的关门弟子,他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关于计划经济和商品经济的争论,在时下颇为时髦,冯啸辰能够说出几句来,也并不奇怪。但冯啸辰一张嘴就认为计划经济的条件不成熟,这可算是一个新观点了,新到让沈荣儒都觉得需要好好地听一听。
  关于这个问题,冯啸辰在前一世是曾经与一些学者讨论过的,因此此时并不紧张,从容不迫地说道:
  “计划经济的思想,源于马克思。他提出这种思想的目的,在于希望能够避免资本主义经济中存在的两大部类发展不相协调的矛盾,进而彻底消除周而复始的经济危机。这种思想,经过列宁的实践成为一种现实的国民经济管理制度,并在苏联和我国等社会主义国家得到了应用。然而,无论是马克思的设想,还是列宁的设想,计划经济都必须建立在纯粹的公有制基础上,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各个经济主体完全服从于计划当局的调度,不会因为追求私利而干扰计划的执行。从这个意义上说,公有制,而且是纯而又纯的公有制,是计划经济制度的基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允许多种经济形式并存,破坏了这种基础?”沈荣儒问道。
  冯啸辰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即使是在改革开放之前,我们也不曾存在过纯粹的公有制。我们的整个国民经济,是被分割成不同的层次,由数以万计的地方和企业各自占有的。”
  沈荣儒琢磨了一下,笑道:“这个提法有点意思,莫非你认为只有让国家把所有的权力都收到中央去,才能算是纯粹的公有制吗?”
  “的确如此。”冯啸辰道,“沈老师,我给您举个例子。去年这个时候,我到明州省去处理过一个案子。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乐城市政府在暗地里纵容,甚至是指使当地农民阻挠大乙烯项目的施工,以此要挟国家经委批准他们上马一家电视机厂。按照公有制经济的假设,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应该发生的,因为乐城乙烯是国家的项目,乐城市政府则是国家的一级政府,哪有自己拆自己台的道理?可这样的事情恰恰就发生了,而且类似的事情在各地区、各行业都并不新鲜。我们平常总说生产资料是全民所有的,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乐城乙烯是国家经委的,乐城电视机厂则是乐城市政府的,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利益主体,它们之间不可能做到利益一致,而只能采取利益交换的方式来实现合作。最终,国家经委不得不批准了乐城电视机厂的建设,这并不是计划经济的管理模式,而是一种典型的市场经济模式,因为双方是通过利益交换来实现交易的。”
  沈荣儒把冯啸辰说的情况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总结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计划经济要求各个经济主体是利益一致的,不存在讨价还价的过程。而我们国家,当然,对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也是如此,各个地方或者各个企业都是有自己的利益要求的,他们在执行国家计划的过程中,要和国家讨价还价。这样一来,这种经济模式就不能算是计划经济了,而是具有了市场经济的特点。”
  “就是这个意思。”冯啸辰道,“市场经济是用钱作为交易的一般等价物,而我们体制内的讨价还价,却是用投资、原材料供应、领导的职务、职工的生产积极性等等作为一般等价物。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好好干活,让你的计划得以实现。你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用各种方法磨洋工,让你的计划完成不了。用钱作为一般等价物,好歹价值是明确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明码标价。而用职务、生产积极性等等东西作为一般等价物,价值是模糊的。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还可以继续磨洋工,以便提出更多的条件。这样一来,计划经济已经谈不上了,市场经济的优势也无法发挥出来,这就是一种最糟糕的模式。”
  “说得不错啊!”沈荣儒面有喜色。冯啸辰说的这些观点,其实也是沈荣儒曾经思考过的。或许是因为受到旧思维的限制,也可能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还觉得计划经济是一个不可能划掉的选项,他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想得如此透彻。冯啸辰从一开始就认定计划经济是不可持续的,因此思路更为开放和大胆,倒是让沈荣儒深受启发。
  “既然一个地区就是一个利益主体,一家企业也是一个利益主体,那么就应当明确各个主体的责、权、利,想要获得利益,就要承担义务。一切交易都用货币来衡量,用你的话说,就叫做明码标价。这个思路的确是有些新意啊。”沈荣儒道。
  冯啸辰道:“明码标价的好处在于,一个项目可以由不同的主体来竞标,谁开出的价钱最低、质量最好,就交给谁去做。无论是国企,还是乡镇企业,甚至于私营企业,有条件就可以承接国家的项目。这样一来,国企的官僚作风也就必须要改变了,否则就会在竞争中落后于乡镇企业、私营企业。对于那些不思进取,在竞争中失败的企业,哪怕是国企,也要允许他们破产、倒闭,退出市场……”
  “打住,打住!”沈荣儒不得不拦住了冯啸辰,他摇着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小冯啊,你的思想的确是够活跃的。不过,步子还是要缓一点,不能太急躁了。国有企业能不能破产的问题,还是比较敏感的。你作为一名研究生,现在就涉足这种敏感的理论问题,不太妥当。”
  “呃……”冯啸辰无语了。如果不是沈荣儒拦着,他差点就想说国企不但可以破产,还可以被其他经济形式兼并,这在这个年代里可就算是大逆不道的观点了。沈荣儒及时地拦住他,当然不是因为怕他们之间的谈话会泄露出去,而是提醒他在其他场合不要这样说,更不要把这一类的想法当成研究方向。
  要让社会接受一种新观念,是没那么容易的。中国毕竟搞了30多年的计划经济,要一下子全盘否定,转向市场经济,难免会有许多人不理解,而且在这种转轨的过程中还涉及到一系列所有权、经营权之类的转变,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在时下,能够提出“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样的理论,就已经是非常大胆了,这样一个理论的出台需要克服多少障碍,简直无法想象。
  “小冯,看起来,你的确是一位思想活跃,而且勇于思考的年轻人,张主任没有看错你。有关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方法和步骤等问题,都是值得去探讨的,在未来的三年时间里,你还有的是时间来研究这些问题。不过,有一些问题目前还属于理论禁区,自己思考一下是可以的,但不要轻率地发言,你明白吗?”沈荣儒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冯啸辰点点头道:“我明白,沈老师,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对于沈荣儒说的理论禁区,冯啸辰其实并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些禁区都只是暂时的,随着改革的逐步深入,今天的禁区可能会成为明日的坦途。这些事情,他不便直接向沈荣儒说,所以还是先装出乖巧的样子答应下来再说。
  沈荣儒不知道冯啸辰所想,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不像有些年轻人那样偏执,心里颇为满意。他说道:“小冯不错,难怪你们张主任非要我收下你不可。你知道吗,在很多问题上,你已经看得比我更远了,当我的老师也绰绰有余呢。”
  冯啸辰汗了一个,赶紧说道:“沈老师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而已。”
  沈荣儒刚才那话,当然是带着几分浮夸的成分,目的只是为了激励冯啸辰的自信心,或许还为了显示自己的谦逊。就着冯啸辰的话头,他说道:
  “的确,你的学历是一个硬伤。你缺乏经济学的系统训练,一些理论概念还很模糊,这是你的缺陷。开学以后,你要认真地补上经济学的课程,我会给你开列一些书单,你也可以抽时间到经济所、哲学所去听听课,加强一下自己的理论素养。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带你去参加一些会议,到下面去做做调研,以便让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谢谢沈老师的栽培。”冯啸辰道。
  沈荣儒道:“我是你的导师,这些事情都是应当做的。对了,小冯,你在生活上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会努力帮你解决的。未来三年,咱们就是同一个团队的战友了,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冯啸辰道:“谢谢沈老师,我不会辜负沈老师的厚望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当学生
  从前一世到这一世,冯啸辰已经隔了快20年没有走进学校里学习了。
  社科院给研究生新生们安排的课程很多,包括政治经济学、唯物辩证法、马恩经典原著选读、中国经济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这些传统的科目,也包括庸俗经济学流派、世界经济概论、战后资本主义经济史等一些帮助学生开阔眼界的课程,此外,还有英语、数学、计算机等公共课。
  冯啸辰前一世是学工科的,对于经济学的理论接触不多,虽然在工作中经常要与经济学者打交道,也学了一些概念,但很多知识都不成体系。给他们讲课的老师都是国内经济学界的大牛人,理论功底扎实,而且聪明睿智,能够把一些非常深奥的概念用浅显的方式说出来,让人恍然大悟。
  冯啸辰以如饥似渴的态度投入了学习之中。他年纪轻,接受能力强,而且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后世的阅历可用于佐证书本上的理论,因此对于课程内容的领悟远在其他同学之上。入学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看待很多经济问题的视角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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