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之狐(校对)第1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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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巴克说。
  “因为他们展示过自己的力量。”费金说,“在法国的革命战争中,大多数的士兵都来自农村,都是农民。他们在军队中形成了集体,即使复原了,他们依旧相互之间有密切的联系。这些复员军人将法国的农民组织起来了。所以法国政府如果想要做出任何有损于他们的利益的事情,这些人可都是打过仗,造过反的。天知道他们干得出什么事情。所以,法国政府不但不敢欺压他们,甚至还要想办法讨好他们。
  另外,你们知道我还在爱尔兰呆了好长一阵子时间,那里的情况也印证了这一点。”
  “费金老大,给我们讲讲爱尔兰的事情吧。”屠夫说。
  “嗯,也好,我就和你们讲讲,你们知道,自从英国和法国实现和平之后,英国政府也和爱尔兰的抵抗军也签了一个停火协议,但是这个协议其实……”
  英国驻爱尔兰总督府和叛匪们达成了一个临时性的停火协议。双方的大规模冲突就此停止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双方就真的实现了和平。小规模的摩擦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在“非治安区”,也就是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的根据地,备战的行动几乎从未松懈。在此之前,爱尔兰独立军的武器装备一部分来自于法国的援助,另一部分来自于对英军作战的缴获。但是现在,爱尔兰独立军的武器来源又多了一样——自制。
  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认识到,目前的和平是未必可靠的。只要有可能,英国人就会卷土重来。而在签订了停战协议之后,来自法国的援助却渐渐地减少了,这也正常,因为援助什么的是要花不少的钱的,而现在并没有急迫的危险,所以援助自然就会渐渐地减少。
  “‘革命、独立归根到底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法国人。法国人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和法国人的友谊比山还高,比海还深。但是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朋友。如果一个人什么事情都指望朋友,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做。那我们叫这种人什么?我们是不是要称这种人为废物呢?我们联合会的同志可不能成为这样的废物。’这是联合会的拉塞尔会长对他们的战士说的话。所以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坚持自力更生,甚至建立起了自己的兵工厂。”费金介绍道。
  “他们的兵工厂?一群农民,也建起了兵工厂?”铁牙惊异地道,“他们能生产什么?”
  “一些简单而有效的武器,比如地雷什么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储备了大量的物资,并且他们在不断的强化他们的组织。加强组织性,才是最根本的秘诀。
  屠夫、巴克、铁牙,你们知道吗,我在法国,在爱尔兰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有组织,一定要建立一个广泛的组织,才能将力量凝聚起来,才能为我们的人争取利益。我决定,我们要改组我们的组织,将组织扩大,首先将附近的工人们都拉进来。”
  “然后呢?”屠夫问道。
  “然后就由我们组织的工会出面,代表工人向那些开工厂的家伙提出利益诉求,然后呢自然是斗争,明面上的非暴力的斗争和暗面上,我们更熟悉一些的斗争。首先我们的目标不要太大,要从小处,但是却是工人们能够感到的地方入手……”
  “嗯,你是老大,你说的算。”巴克说,“那咱么这个新帮会叫啥名字呢?”
  “我们的确需要一个新的名字。”费金说,“嗯,我们传播真正的上帝的福音,关于获救,关于解放的福音。就叫做‘基督徒底层聚会’吧。这些日子里,我在法国,还和一些教士们一起探讨过教义的问题。我感觉自己距离理解上帝的意志又近了一步。”
  “和我们讲讲吧,老大。”屠夫说。
  “好吧,在土伦,我遇到了一位参加过大革命的叫做托雷斯的教士。他和我交谈,其中提到了他在大革命中的经历。我问他:‘您怎么看法国的大革命?’他回答我说:‘大革命是上帝的意志,是上帝对脱离了救赎之道的教会的纠正。’于是他对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四十岁的妇女——可看起来像七十岁一样老——在弥撒结束之后来到他的跟前,伤心地说:“神父,我在领圣体之前没有先忏悔。”
  “你是怎么来的,我的孩子?”他问她。
  “神父,”她回答说,“我来晚了,在您已经开始分发圣体的时候才到。因为三天来,除了水,我没有任何吃的;我快要饿死了。当我看见您分发圣体,分发那一小片一小片白面包的时候,我去领圣体只是为了要吃那一点点面包。”
  他热泪盈眶,想起了耶稣的话:‘我的肉(面包),是真实的食品……那吃我的人,也要因我而生活。’
  当天晚上,在祈祷中,他得到了一个全新的启示。他说:
  ‘人乃是依天主的肖像和模样创造的,穷人要活着的声音即是天主的声音,天主不是死亡的天主,而是能够听到天主之民呼声的生命的主。历史的审判就是最后的审判,对穷人和卑微者所做的就是对耶稣所做的,基督徒所信奉的救主,就临在于这些因贫穷而扭曲的面孔里。基督徒无法在这样的历史面前漠然无动。在平静的学院里沉思天上奥秘的神学必须死去,神学必须双脚着地,背起历史的十字架,为穷人的生命和解放而战斗。这也就是弥赛亚的救赎。救赎就是解放。’
  在他看来,教会犯下了一系列的错误,以至于越来越偏离了耶稣的道路。所以上帝要用大革命,用血与火来纠正它。
  他告诉我:‘这样的历史不容错过,错过这样的历史意味着错过天主的启示,错过成为不折不扣的基督徒的机会。’
  我觉得这样的思想,这样的对圣经的解读非常的好,非常的有用。托雷斯神父送了一本读《圣经》的笔记给我。那当中,有很多他对《圣经》的思考。今后我们就要用这样的神学思想,将工人们鼓动起来,组织起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革命的福音
  费金一边说,一边从身边的一个皮包里摸出了一本厚得像是一本大字典一样的笔记本。这是一本有着白色的封皮的很朴素的笔记本,封皮上用红笔写着一行文字:“《圣经》笔记。”
  几个人便围了过来。费金翻开扉页,一行字便映入了大家的眼睛:“我来不是让地上太平,乃是让地上起刀兵……”
  几个人都知道,这是《圣经·马太福音》中的一段。这位托雷斯神父将这一句放在这里,显然大有深意。
  接着往后翻,便是一段序言一样的文字,字迹很潦草,看得出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托雷斯神父非常的激动。
  “刚才在祷告的时候,一个思想的火花突然出现了,它似乎只是一闪,却一下子照亮了我。不,这不是火花,而是黑沉沉的深夜中的,一道足以将天地分开的闪电,甚至于,是一个神迹,就像当初,天主说:‘要有光’。
  许多年来,我在修道院中研习《圣经》以及那些神学家们的著作,一点点地远离了上帝创造的这个美丽的世界。我和这个世界渐渐地隔膜起来了,而我不但不以为意,甚至还以为自己越是远离了人群,远离了世界,便越是接近了上帝。现在回想起来,完全是发晕!满满地都是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的傲慢的臭气。
  在刚才的那道光的启发下,我突然想到了《圣经》和世界其实并无隔阂。《圣经》是上帝说的话,而世界呢,它不也是上帝的创造吗?就像我们要了解一位作家,看他的自传固然是一个快捷的途径,但岂能因为看过了他的自传,便认为已经不再需要看他的其他创作了?如果一个读者,仅仅看了某个作家的自传,就自称了解了这位作家的一切,那这是何等的傲慢呀。而我们怎么可以说,我们因为看了《圣经》,便可以将整个的世界——上帝最重要的创造全然弃之不顾呢?所以,那些自以为手里捧了一本《圣经》便可以对着整个世界闭上眼睛的人,全都犯下了傲慢的罪行。
  我们不但要看《圣经》,更要看世界。
  于是我将自己的想法和修道院的院长说了一下。但他却告诉我:‘年轻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呀,你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异端的境界。撒旦进了你的心,蛊惑了你,赶快抛弃你的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回到正统中来吧!’
  这时候,《圣经》中的一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你们这假冒为善的文士和法利赛人有祸了!因为你们好像粉饰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装满了死人的骨头和一切的污秽。你们也是如此,在人前,外面显出公义来,里面却装满了假善和不法的事。’
  ‘法利赛’这个词出自旧希伯来语,我们知道,它的意思就是‘分离’,指一些为保持所谓的纯洁而与俗世分离的人。他们严格的依照摩西的律法来生活,自以为虔诚,但是却被耶稣这样斥责。这是为什么呢?有人跟我说,法利赛教派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严守上帝的律法,保持心灵的纯洁,只是后来他们偏离了正确的道路,变得自满、傲慢而伪善。
  但是,‘法利赛人’真的只是后来才偏离了正道吗?不,在这个教派出现的时候,从他们打算和上帝创造的世界分离的时候,傲慢和伪善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因为如果仅仅是分离,就能符合上帝的意志的话,耶稣为什么要来人间,他难道不能走进沙漠便不再回来了吗?他又为什么要去为那些罪人们背起十字架?这不就正表明了,神的意志并不愿意与世界分离吗?所以,法利赛人这支箭在射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偏了,一开始只偏了一点,但箭越是往前飞,偏离得就越多也越明显。
  于是我告诉院长,我要离开修道院,到世界上走一走。院长见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劝诫,便大发雷霆,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离开修道院……
  在法兰西各地的漫游中,我注意到,法兰西正在日益分离为两个世界。一个是穷人的世界,他们饥寒疲惫,几乎生活在地狱中,毫无快乐和幸福可言。不,不是几乎生活在地狱中,而是地狱就在人间。据说但丁曾经亲眼看到过地狱的大门,那上面有一段可怕的铭文:“你们进来的人,将一切希望都捐弃了吧。”饥寒,痛苦其实还不是穷人们最大的灾难,他们最大的灾难就是,他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是的,地狱并不远,并不在地底下,它就在人间。
  耶稣的第一个神迹是什么?是在加利利的迦拿娶亲的筵席上。当时主人的酒用尽了。在娶亲的时候都没有酒喝,自然是穷人了,历史家说格尼萨莱斯湖旁和附近地方,当时居住着极贫穷的人民,穷得无法想象的人民。
  然后耶稣对佣人说,把缸倒满了水,他们就倒满了,直到缸口。耶稣又说:现在可以舀出来,送给管筵席的。他们就送去了。管筵席的尝了那水变的酒,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只有舀水的佣人知道。管筵席的便叫新郎来。对他说:人都是先摆上好酒!等客喝足了,才摆上次的。你倒把好酒留到如今。
  那时候,耶稣的时候还没有到。但是他却提前行了这个神迹,这是为什么?岂不是因为,上帝的爱。凡爱人的,必定爱人们的欢乐。这就是耶稣来到这世间行的第一个神迹的意义,也是耶稣的救赎的真正意义——给更多人的带去欢乐。这就是真正的救赎。
  另一个世界则是贵族和高等教士们的世界。奢侈、荒淫,他们靠着敲剥穷人,过着一如索多玛与蛾摩拉的罪恶的日子。
  接着我便看到了上帝的救赎和惩罚——那就是革命。
  革命就是救赎,是对那些身陷地狱的人的救赎。就像当年耶稣总是和最穷苦的人在一起一样。我认识到,穷人的历史有其神秘的、灵性的内涵。穷人在我们时代的呼声就是摩西在燃烧的荆棘中听到的天主的声音。穷人突入历史的舞台,宣布贫穷不是天意,而是人意,是应当改变、可以改变而且穷人自己正在着手改变的压迫性社会结构的后果。而这就是解放,或者说,就是救赎。
  革命也是惩罚,那些背弃了大众,那些将原本应该是兄弟姐妹的人踩在脚下,杀死他们,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的恶人,便在这革命中,受到了上帝的惩罚,一如当年,上帝伸出祂的手来打击索多玛与蛾摩拉一样。
  我渐渐的明白了革命的意义。于是又想到了《圣经》中的这个句子:
  ‘我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和先前的地都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存在了。’这是《启示录》中描绘世界末日之后的新世界的句子。以前我根本就没有看懂过。但在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上帝的意思。革命充满了痛苦,就像《启示录》中描绘的末日,但这只是旧的世界的末日。旧的世界——那个罪恶的世界,必将被革命的铁锤砸个粉碎,而在革命之后,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将展现在我们面前。
  在这个世界中,天和地都是新的,将人们分隔开的,让人和人分隔的阶级之海必将不复存在。
  ‘我也看见圣城度新耶路撒冷,从神那里、从天上降下来,已经被预备好了,就像为自己的丈夫装饰整齐的新娘那样。’‘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
  是的,天堂,真正的天堂,并不在虚无缥缈的天空中,它就在人间。不要在耗费力气在天空中寻找上帝的帷幕了,上帝的帷幕不在天上,就在人间。只要我们在革命中,摧毁了那个旧天地,天堂就会在人间显现,上帝就会与我们同住。到那时候‘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的朋友,天堂就在人间。革命,就是让天堂降临的唯一途径,革命就是救赎!”
  “难怪耶稣说:‘有钱人要进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难。’难怪最早的时候,耶稣还在的时候,那些跟从他的圣徒们,都放弃了所有的个人财产。难怪那些罗马人,那些犹太人,他们都要杀死耶稣。”屠夫道。
  “但是耶稣是杀不死的。三天之后,祂就复活了。因为革命也是杀不死的,只要世间还有需要救赎的人,革命就会不断的复活。这才是耶稣复活的意义,这才是真正的福音。”费金道,“我想,如果今天,在这个新世纪刚刚来临的时候,耶稣还活着,他一定是一位革命战士。一位在新世纪中传播革命的福音,并且为之战斗的战士!”
  “阿门!”大家一起说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上帝帐幕
  罗马异端裁判所。
  这是天主教世界级别最高的宗教裁判所,它是在1542年,由教皇保罗三世下令设立,是整个天主教世界中地位最高的宗教裁判所,对整个天主教世界的宗教审判所保有监督权。
  有别于1478年建立的,直属于伊莎贝拉女王的,主要用来人道处理沙漠异教徒的西班牙异端裁判所。罗马异端裁判所由教皇直接管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教廷和世俗王权争夺权力的一种表现。毕竟,确定谁是异端的权力,决不能落在国王的手里。哪怕这个国王无比的虔诚。
  保罗三世委任六名红衣主教构成一个中央法庭,称为神圣罗马公教异端裁判部,这个机构要求认罪的被告进行公开悔过的苦行,包括自我鞭打,到圣地朝圣,罚款还有穿着表示被判刑者身分的服装。此外严重者还会被没收财产以及监禁,甚至是火刑。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罗马异端裁判所虽然还存在,但是已经早就没有这样的威势了。不过它现在还是有着一个重要的权力的,那就是裁判一种教义是不是属于异端。
  “枢机主教大人,又有一种新的异端出现了。是在西班牙发现的。”一个穿着黑衣的教士,将一份文件递给负责罗马异端裁判所的工作的枢机主教多明哥。
  老实说,这些年来,出现异端什么的,已经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了。自打马丁路德开始宗教改革,开始“唯依《圣经》”之后,半个欧洲都变成异端的了。也因为“唯依《圣经》”,各种各样的可笑的异端层出不穷,再加上各种野心家呀,骗子呀参与其中,要是哪一天没有新的、有异端嫌疑的教派出现,那简直就是不正常了。
  “伦蒂尼,不要急于做判断。是不是异端,我们还需要加以研究。”枢机主教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这个时代,才需要对有异端嫌疑的家伙这样的温和,还需要细细的研究,看看有没有挽救的必要,然后再派人说服什么的。要是以前,直接抓起来,关进监狱里,讯问一番,若是那异端死不改悔,自然就有非常温暖,而且不需要流血的方式来解决他们。
  然而现在,烧烤大会什么的,自然是早就不能搞了,甚至就连这顶“异端”的帽子,也不是那么好轻易给人扣上的。因为,一旦往那上面一扣,万一人家就认了,咱们不是天主教了,是新教了,然后就带着一批原本属于天主教的羊群跑了,那……那你让教皇冕下到哪里去剪羊毛?
  所以你看看,法国教会,都弄得那个样子了,只要他们还愿意说自己是天主教,那教廷就还真不敢说他们是异端。老实说,当年绝大多数的异端,都远远不如法国教会异端呢。
  多明哥主教一边这样说,一边便翻开伦蒂尼牧师递上来的东西,只看到封皮上的几个字,多明哥主教便皱起了眉头,差点就直接把它摔在地上了。那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单词:“革命神学”。
  只是多明哥主教突地又想到,这个什么“革命神学”,该不是和法国的革命有关吧?该不是法国教会的那帮子谁都不敢说他们是异端的异端弄出来的吧?只是法国教会的家伙们当初可是同意了,绝不跨教区传教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这样不讲信用?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但是,万一真的法国的那帮子不能说是异端的异端弄出来的,人家就算不守信用,就算出尔反尔,你还能怎么办?难道还敢宣布说人家是异端?真敢这样不识相,信不信分分钟,罗马教廷就要变成异端了!
  于是多明哥主教便忍住心中的厌恶,继续往下翻,渐渐地,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了,以至于这份文件都哗哗哗地响了起来。这样可没法继续看,多明哥主教便将文件放在桌面上,双手合拢,向上帝祈祷:“天主呀,这可真是,真是可怕的亵渎……”
  这样过了一会儿,多明哥主教才回复了平静,继续翻阅起那份文件。他脸色铁青地将那份文件看完,放下文件,见伦蒂尼牧师在站在旁边,便眯起眼睛来道:“伦蒂尼,这份文件你看过?”
  “主教大人,我看过。”伦蒂尼低下头来回答道。
  “你觉得这上面说的那些话怎么样?”主教继续问道。
  “我觉得,这是异端,而且是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异端!”伦蒂尼牧师立刻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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