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2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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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鸿机自为军机以来,推行的政策主要是整顿吏治,这一来本就站在了百僚的对立面上。况且他为人太过端正,不给人留余地,这一点,就算是张香涛也受不了他。张香涛到京里任军机,翟鸿机上本,要在湖广查账,这正合太后心意,派了铁梁铁宝臣到湖广查积年账目,整顿亏空,这不是要张香涛的命?”
  赵冠侯说道:“岳父请想,香帅在湖广是有名的使钱如泥沙,这些年使费银两以千万计,哪里算的清楚。若是填补亏空,就算他倾家荡产,也万难弥补万一。翟大军机是为了朝廷好,想为国库里增加收入,可却是不知不觉间,将香帅往死路上逼。所以倒翟,香帅绝对不会出来捣乱,反倒会帮忙。现在内阁里,为翟鸿机说话的基本没有,内廷也是咱的人,要除他,也不为难。但是岑三不倒,他就倒不了。光倒一个岑三也不足以出气,铁路、邮政那几块肥肉,咱们也得拿过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陷害忠良(下)
  庆王点头道:“你是说?盛杏荪?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不好对付才要早除,这次行新政,改官制,若是让盛杏荪进入内阁,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再想动他就难了。且等到寿诞之后,小婿自有办法。”
  慈喜寿诞将至,各方督抚疆臣,照例入京拜寿。岑春宣乘火车自松江赶来,等到了车站,直接奔了翟鸿机的府邸。他指着那份京报,颇有些焦急
  “相国,这份文字实在是……太过于流俗,本来咱们是占理的,可是这京报一出,松江的仕林才俊对咱们颇多微词,认为咱们这京报太也下作,格调有限,这不是弄巧成拙了。”
  “这些内容,我也是发出之后才看到,梁卿(汪康年字)也是所信非人。他的报馆里,有一个年轻人,名叫白斯文,说是在泰西进学,学的就是新闻专业,手中有泰西几所大学的文凭。梁卿认定其为大才,不但以重金礼聘,且放手使用,对他的稿子不加审核,直接发出。谁知道,他炮制了这么一篇文字出来,这一点,梁卿是不赞成的。他向来认为,报纸就该秉持正义,不搞虚假新闻。这份报道与他的主张有严重偏差,根本不是他的手笔,也不是他的授意。”
  岑春宣摇头道:“是不是他的手笔或授意,如今已无意义,舆论已成,咱们反倒是成了小人。这个白斯文,若是见到他,我绝饶不了他。久翁,朝廷里,动向如何?”
  翟鸿机摇摇头“大寿将至,慈驾不提新政之事,我也不敢动问。只好等寿诞之后,再向慈圣动本。只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将慈圣不满庆邸之事刊于洋人报纸,那份报纸,又不知道怎么,落到了太后手里。她老人家大为恼火,本来去庆之事,十已有七,这下反倒是把他保住了。”
  岑春宣一笑“相国不必担忧,庆王颟顸无能,不过一禄蠹而已。其在枢位不能长久,也不会长久。悬秤卖官这些事在那里,太后相护他,也护不住。其所倚仗的,无非是袁慰亭为爪牙,新军为屏障。这次我们改革官制之时,不妨用一个拖刀计。先将兵权集中于练兵处,再将练兵处之权收回,袁慰亭之权,须臾可夺,到时候庆王没了奥援,如同无爪螃蟹,也就随咱们处置。”
  翟鸿机不住点头“云阶,你这法子不错,新军是一定要办的,但是谁来办,这却可以想个办法腾挪。本初既然想抓天下兵权,我们就先让他过一过瘾,等到将各地督抚兵权集中到一处之后,再由朝廷收回。不但本初无做手脚处,朝廷里再有狼子野心之徒,也休想窃兵柄而觊觎神器。这一回保国之功,你当居首位。”
  “只求报国,不求得功。我大金吏治败坏,不能治吏,就谈不到变法。惟有去了这些祸国殃民之徒,接下来,国家才有富强之望。只要能报的了国家,岑某一人之荣辱,又算的了什么。广西的土匪,广东的葛明党。庆王、袁慰亭,他们所想的都是如何用兵去剿,却不曾想过,这天下若是脏官尽去,吏治清明。朝内实行宪政,以立宪取代帝制,又哪有活不下去的饥民去当土匪,葛明党又如何能够获得民众支持?”
  翟鸿机赞许的点点头“云阶,你这份见识才是真正的金玉良言,朝廷里虽然现在有奸臣当道。但我看他们气数将尽。只要将之劾去,何愁国家不富强,百姓不能安居乐业。”
  两人相视一笑,心内皆有万丈豪情,只待这次寿宴之后一展拳脚,尽施长材。翟鸿机门生子弟众多,岑春宣勇于任事,这两人坚信,只要两人合作的好,大金的混乱很快就能过去,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寿宴持续了九天,这些外地督抚疆臣,大多感觉的出来,老佛爷的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一来是行动上,过去可以行走自如的老妇人,现在必须得宫女太监搀扶,才能走上御座。二来,就是中间总要离席,后来才知,是要去大解。即使台上是谭贝勒的四郎探母带回令,也留不住老太后。
  太后身体渐衰,众臣的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皇上身上。但是天佑帝的情形,却比太后更糟糕。不但身形越发消瘦,近臣发现,皇帝的脸色,也很难看。
  这种日子里,皇帝是要打扮一番出来的,可是不管如何打扮,那明显精神不振的模样,怎么也瞒不了人,让众臣心里,都惴惴不安。
  去年刚打完败仗,今年则有东三省收复的大喜事,寿宴的使费排场上,都比去岁为大。但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背后,却是群臣们,越来越沉重的心情。大家同时也注意到,醇王府的大福晋,一直陪在太后身边,与十格格一左一右,比起荣寿公主陪太后的时间更长,这个信号,也让嗅觉灵敏的百官,闻到了一些味道。
  一连九天过去,寿宴结束,趁着慈喜高兴,一些折子这个时候就递了上来,大多是请功,请赏,以及请求将旧有的惩罚抹消,重新起用。一如大赦天下,每年太后的寿宴之后,总是有些倒霉蛋可以得到太后的原谅。
  今年第一份折子,就是军机大臣翟鸿机的,保举岑春宣为河南巡抚练兵大臣,在河南参与督练新军。慈喜眉头微皱“岑春宣?我不是让他去做广西巡抚么,怎么子久又保他做河南巡抚。他若是去了河南,广西的差事谁来办,莫非是广西的土匪,已经剿平了?”
  李连英此时就在身边伺候,听到发问,他咳嗽一声“老佛爷,前几天您做寿,奴才有话也不敢回。广西的土匪并没有平息,反倒是闹腾的更凶,已经陷了好几座县城。下面的人,因为巡抚未到,群龙无首,不知该如何行事,仗打的很不顺。”
  “岑春宣说他有病,在松江养病不动,可是我看他来拜寿的时候,分明什么病都没有。他这是成心跟我蘑菇,就是不想到广西去啊。这人的心,真是没处看去,嘴里说着尽忠,可是真要到苦地方,又开始想办法混赖。算了,给子久一个面子,就当我忘了,把他安排到河南去。”
  慈喜刚想在奏折上做出掐痕标记,小德张却从外面进来“老佛爷,醇王大福晋带着仁哥进宫来拜见老佛爷。”
  “仁哥儿来了?那还不赶紧让他们进来,把这些奏折先挪一边去,回头再说,连英,告诉后面预备一些上好的点心,给孩子吃。”
  溥仁还包在襁褓里,实际是吃不了东西的,但是慈喜看着这个孩子,就爱不释手,抱在怀里逗弄着,一如祖母看待新出生的孙子。又对福子道:“你这孩子不好,过去啊总来,自从成了亲,生了孩子,来的少了。你又知道我稀罕濮仁,怎么不把他多带来,让我看看?”
  “老佛爷看您说的,您国事繁忙,奴才哪敢没事就来扰老佛爷。就是今个进宫,也是有事。”
  慈喜看看她,微笑道:“有事?那你就说,是为谁说话,还是替谁讨前程?看在小仁那么爱人的份上,我都应了你。”
  “老佛爷,奴才今个进宫,可不是为这个。而是奴才在六国饭店那里,拿到两张照片,思来想去,还是得给您看一看。还请老佛爷您大发慈悲,先饶恕了福子多事的罪过。”
  慈喜摇摇头“你这孩子,心眼真多,我几时怪过你似的。什么照片拿来我看看,你啊,没事少往六国饭店去,你婆婆知道,可是饶不了你。”
  边说慈喜边接过了照片,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变的铁青,额头上的青筋跳起,怀里的濮仁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位老人的愤怒,手脚蹬踹着,哇哇大哭起来。
  照片是两张合影,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唯一的一点问题,就是上面的人。
  第一张照片,是岑春宣与翟鸿机的合影,这倒没什么,但是两人的情形,并非是正常的拍照留念,而是握手告别,似乎刚刚决定在某一事项上进行合作。
  第二张照片,则是岑春宣与梁任公的合影,两人头凑在一起,不知在会商什么事情。只是一看到梁任公那张脸,慈喜就已经出离了愤怒。
  孩子被重新交回福子手上,慈喜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严厉起来。
  “福子,你是从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一家三代没于王事,乃是我大金一等一的忠良。你阿玛在日,对于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没有二话,你若是对我有二心,说瞎话骗我,第一个就对不住你阿玛!平时你怎么胡闹,我都宠着你,护着你,既是因为你阿玛,也是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今天这事,我要问你几句话,你要是有一句谎言,我绝对不饶你!”
  福子平日里无法无天,太后对她则宠爱有加,从未见责,是以有她连太后都不怕的话。这还是她第一遭,见到太后动怒,心内着实惊慌。但是她的胆量终究比一般人为大,又想着报恩,将心一横,抱着儿子濮仁跪倒在地
  “老佛爷,奴才从小到大,有什么话,即使不跟家里说,也会跟老佛爷说,在您面前,奴才不敢有一个字的假话。您只管问,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问问你,这照片你是怎么来的,是什么人把照片放到了你手里?”
  “这是洋人的泰晤士报记者那拿到的照片,他们洋人的记者,专门喜欢偷偷拍大人物的事,然后刊登到报纸上,算做什么独家新闻。这个记者叫罗德礼,与赵冠侯和奴才都很熟,他是花了大价钱,从下面包打听那里,买到的两张照片,准备刊登到报纸上。说是朝廷已经准备全面宽恕维新党,梁任公不日将能返回朝廷任官,岑春宣就是代表朝廷去与他接触的。他是将这当了件好事,还在恭喜奴才,说是大金国终于走上了宪政之路。奴才一见照片,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这岑大人奴才是认识的,梁任公也认识,他是个朝廷的官员,怎么会和乱党走到一起了奴才寻思,老佛爷在宫里,外面的事不知道,万一有人糊弄佛爷,不就让佛爷上了当?特为着进宫,就是要佛爷您,看看这照片,心里有个数。所以跟洋人要了两张,特来给佛爷看。”
  “那我问你,这岑梁合影照片拍摄于何处?”
  “在松江。他们会面的地方,是松江的十里洋场,也就是租界里面。”
  “梁任公到了松江……你先回府里,这几天哪也别去,我随时叫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慈喜赶走了福子,拿着两张照片在手里摆弄,一时间却也吃不准,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她对于翟鸿机虽有不满,但是却是相信翟鸿机的为人,认定他不会背叛自己。对于岑春宣,虽然没有这种信任,但也不觉得他会勾结梁任公。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当,忽然见到小德张走过去,心内一动,将其喊了进来。原本,慈喜的耳目是李连英,但是随着李连英年纪日大,腰腿不如年轻时灵活,一些外出探风的事,也就交给了小德张做。
  她吩咐道:“你这两天去六国饭店那边,给我找一份洋人的报纸,叫做泰晤士报,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的全要,明白了么?”
  “老佛爷放心,奴才立刻去办。”
  打发走了小德张,慈喜犹不放心,又让人请来荣寿公主,依旧是做如下的安排,要这三天的报纸。又看似无意地问道:“荣寿,这几天听戏的时候,你和一帮命妇在一起,可曾听到什么话么?”
第三百七十章
鸿机开缺
  “回老佛爷的话,妇道们在一起,说不了什么正事,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没什么正经话。您这个万寿办的多好,可是啊,下面还是有人说着闲话,觉得不够阔气,指责内务府戴的帽子太大了。”
  慈喜听这话一笑“要是不给他们点好处,谁肯替咱干活啊,这帮人不懂,水至清则无鱼,这鱼都没了,不就成了死水了?该给的好处,还是得给。再说,这次我心里有数,内务府那些人,还是很讲良心的,戴的帽子并不大。”
  “是这样,命妇们觉得,今天不像去年的银根那么紧张,又得了东三省,应该可以舒服一点了,但是觉得陈设酒席,跟去年差不多,就以为是钱都被内务府拿了。女儿也跟她们说了,并不是内务府从中贪墨,实在是今年拨的款也不多。福子还说呢,说庆叔白白当个大辈,也就是在自己家里横,到外头就不行。胆子太小,被翟鸿机按着,连给老佛爷做寿,都不肯多给钱。说是取之用民,用之于民,民脂民膏不能滥用。”
  慈喜对荣寿的话,向来是不怀疑的,再者翟鸿机平日上本,要求裁撤宫中使费,切勿大兴土木时,确实有类似言语,也不足为怪。她摇摇头“翟鸿机,就是这么个脾气。倒未必一定是恶意,就是把我这个老婆子的事看的太轻,他也不想想,我还有几个生日还过,多花几个又算的了什么。除了这个,命妇们就没提起他点什么?”
  “话赶话说到翟大军机身上,就听几个命妇随便扯了几句什么,但也没什么正经。他是军机大臣,谁敢乱嚼他的舌头,她们也不知道什么。”
  “不,有时候这些夫人们知道的事,我却未必知道,你跟我说一说,说的对不对,我都不怪你。”
  “那些妇人们说,大军机和汪康年办京报,师徒两个一条心,专门嚼同僚的舌头,这不像老爷们做的事情。再者,就是他们两个一条心,与老佛爷却未必是一条心。大军机与洋人的交情很好,几个使馆里如履平地,各国洋人都说可以保他的军机职位。又说,阿尔比昂,卡佩,扶桑等几个国家,都在京报报馆里派有访员,这些访员说是在京报处打探新闻的。可是想一想,京报的新闻能登不能登的都有,若是有洋访员在,岂不是把能登不能登的,都掌握了去,我国对于洋人,不就没有机密可言了?女儿觉得,这事绝对不会有,准是几个人瞎说。”
  “我知道了,有没有的别靠猜,得去看。连英!”
  李连英连忙过来,慈喜吩咐道:“你去一趟京报的报馆,就说我要一份样刊看,别的什么也不要多说。就替我看看,他那里是不是有洋访员。”
  庆王府内,承振的脸色潮红,既紧张又兴奋,看着手里的报纸道:“这……行不行?万一老佛爷看出端倪来,杀头的罪过啊。”
  赵冠侯一笑“只要振兄不说,老佛爷就看不出端倪来。市面上的泰晤士报,都被我买光了。现在要么去租界里看,要么就是看我印的这份。老佛爷也真精细,一连要三天的,可是我一口气造他一个礼拜的,看看老佛爷怎么看出毛病。不管老佛爷派谁出来买报,最后买回去的,都是这份。再说我这报纸造的天衣无缝,就算是给泰晤士报社的人看,也只会认为他们印了一份中国版出来。”
  上一世,他跟一群诈骗犯有过合作,为了布局骗人,假报纸假杂志都印过。这一世用这个时代没多少人精通的照相拼接技术,伪造了岑春宣与梁任公的合影之后,又伪造了三日份的报纸,他相信,以慈喜的能力,还辨别不出真假。自己能做的,已经做齐,接下来,就是看自己的三十万两白银,能发挥多大作用了。
  三日之后,慈喜一早招来了福子,荣寿、小德张两人拿来的报纸,放到慈喜面前,两两对照,分毫不差。慈喜脸色异常难看,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的眼睛紧盯在中间那份报纸上,在第二版位置,果然看到了岑春宣和梁任公的合影,以及翟岑合影。
  慈喜将报纸递给福子“你买这照片花了多少钱,我从内帑拨给你。”
  “老佛爷,您说这话,奴才可是无地自容了。奴才为老佛爷办事是应当的,怎么敢要您的钱。您不怪奴才多事,奴才就感激不尽,可是不敢跟您提一个钱字。”
  “你这孩子,话里别跟我藏骨头。翟鸿机、岑春宣,一个是军机,一个是方面大员,我不能因为你一两句话,几张不知道哪来的照片,就随便定他们的罪。这事现在已经确定,你做的很好,今后再要听到点什么风声,记得告诉我,这对你和你儿子,都好。你先到一边歇着,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先让福子躲开,慈喜问荣寿道:“你说说,岑春宣和梁任公,他们是在密谋一些什么。”
  “皇额娘,这是国家大事,女儿不懂,也不敢乱说。”
  “我没说你懂,就是说,让你猜猜这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等我将来有个好歹这个国家是要指望你来帮着维持的。我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也该学着去管一点事。”
  荣寿连连摇头“刚过了寿诞,可不能乱说话,皇额娘赶快着吐口唾沫。女儿性子愚钝,国家大事一窍不通,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什么。岑大人和梁任公或许是老朋友,见面打个招呼,不凑巧被人拍到也是有的。他是国家重臣,为了一张照片就怀疑,也欠妥当,要不然招他来问一问,反正他人现在就在京里。”
  慈喜冷笑一声“荣寿,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这么老实的性子,将来,要吃亏的。你当面叫他来问,他能把这有的事给你说成没的,要是没这点本事,他又怎么在朝里当官?这事不用问,咱们心里有数就行。”
  荣寿这句恰倒好处的两人或许是老朋友,正戳中慈喜心病,她开赦部分维新党人,里面并不包括康梁二人。对这两个祸首,她是必欲得之而后快。岑春宣与这梁任公相交,甚至是老朋友,这就犯了她最大的忌讳。
  再看看翟鸿机那份奏折,保荐岑春宣为河南巡抚,并让其襄办练军事务。河南的新军,如果是由唯新党人嫌疑的岑春宣练出,那么其到底是朝廷的军队,还是维新党人的军队?再联想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大臣里怀有贰心者,已经想要改换门庭。
  她猛的拍着椅子扶手“我早就让岑春宣到广西去剿匪,他拖沓不办,赖在松江装病不行。贺寿之后,又恋栈京师不去,这是什么居心?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广西巡抚是做不成的,有人跟他通了气?还是他在京里等着见什么人,谈什么事?李连英!”
  李连英一路小跑的过来“伺候老佛爷。”
  “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回老佛爷的话,奴才亲自到报馆去查过了,翟大军机确实冤枉。报馆里并没有洋人,就是有几个教民。他们说是来抢新闻的,只要官报上漏掉的新闻,他们就要拿回去,给其他报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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