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3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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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酒仰头而下,随手将酒碗摔的粉碎。一名老人立刻举起碗来一饮而尽,随后一擦嘴“没我这个大掌柜的,你下去之后指啥活。到了下头,我开店,你当当家的,咱依旧是吃绿林饭。”
  “吃你娘的绿林饭,好不容易当官了,谁还吃绿林饭。老爷子,这回死了,能给家里换几百亩地吧?我那儿子不成器,我挣的钱,都让他败了。就指望这笔抚恤金,能让他吃后半辈子了。您可别笑话俺。”
  那名喝茶撒了一身的老人犹豫着,身边的人目光集中过来,有人道:“咋?怂了?怂了就滚,别脏了这块地!”
  那老人一跺脚“怂个球!不就是掉脑袋么,俺不怕!”一碗酒喝下去,却有大半碗撒在了衣服上。
  掌班的女人,不知几时又返回来,看着这群老人摔碎酒碗,整顿军装,排成纵队走下楼梯时,她只觉得脸上发凉,伸手摸去,才发现竟是眼泪。自己,居然流泪了?没想到行里有名的蛇娘子,今天破功了。看着这些老人来到楼下,费力的上马,她猛的扑到楼边大喊道
  “老孙头!我说跟你过日子是真的,我真看上你了,到下头等着老娘!要是敢娶别人当老伴,留神我不挠死你!”
  烟台城内,这几日横行霸道,狂票乱赌的三百余人,纷纷自赌馆或是纪院内走出,自发的组成队型。年纪略小一些,或是因为残疾而退伍的人居后,年老者居前。孙桂良一马当先,抽出佩刀问道:“掌旗何在?”
  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高举着五色旗骑在马上,立于孙桂良之后。孙桂良颇有些愧疚地说道:“你在我们这些人里年纪最小,如果不是给我掌旗,本用不着……”
  “老爷子,要不是你,俺家五条人命的仇,永远报不了。跟着你,不亏!到下头,俺还给您掌旗!”
  “孙家子弟,骑兵旅老卒,今日为大帅效死!我已经给大帅留了遗书,请求大帅,只要在山东一日,就保孙家子弟一日富贵,就保骑兵旅永远是山东第一旅。大家心愿已了,下面,就该是送死的时候了。”
  这些老兵骑着是自己家中所备的马匹,并非骑兵旅装备的良马。身体或以老朽,或有残缺,此战并非冲阵,只为求死。是役,山东老卒三百余人,尽数捐躯。所有死者,伤口皆在身前,无一背后中弹着刃者。
  连绵阴雨,如同苍天落泪,赵冠侯拿着电报以及老者的遗书,站在孙美瑶面前,第一次有了一种不敢与对方对视的负罪感。最后只道:“这是我对不起你,要打要骂随你。”
  孙美瑶反倒比他更冷静,甚至连眼泪都没有,“猎犬总须山上丧,将军难免阵前亡。江湖人,早晚都是这个收场,我早该想到了。你只要别忘了桂良叔托付你的事,就算你有良心。”
  “龙口我安排了两个营,我现在就下令让他们撤下来。”
  “不必了,撤一个营就好。如果光死一群老头,不死几个年轻的,我们骑兵旅今后就没脸见人了。至于哪个营撤下来,让他们自己选。我们骑兵旅,从我开始,人人带孝。另外答应我一件事,在谈判之前,多杀一些人,给桂良叔祭灵!”
第六百三十四章
老少爷们(下)
  龙口虽然不是正规码头,但是一样有鲁军修筑的工事要塞群,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防御工事,自然不会是无用之物。当扶桑军舰抵进龙口时,守军就已经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是死守炮台,基本就是等着舰炮轰,鲁军的工事,是位于舰炮射程之外。固然可以躲开海上火力覆盖,但是也因此,拦不住扶桑军登陆。
  三个师团的步兵进行登陆作战,一个营的兵力,根本组织不起反突击。所有的士兵只能在堡垒里握紧枪,紧紧瞪着前方。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到了杀身报大帅的时候了。
  吃粮当兵,一死报恩。鲁军没有主义,就只靠这个思想教育部队带兵。作为赵冠侯嫡系部队,骑兵旅吃好喝好,到时候卖命,这没什么话说。所有当兵的,也有这个觉悟。可是生死临头,面色发青,身体颤抖,这些都是免不了的。全靠主官连打带骂,维持着部队的纪律。
  扶桑军队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工事不理。前军上岸,构筑滩头阵地之后,立刻派出工兵排雷。有了旅顺要塞的教训,扶桑军对于排雷作业训练格外重视,每到一地,先要排除地雷威胁。这一工作注定是缓慢而又充满危险,面对鲁造地雷时,尤其如此。这也是要塞内守军,最后的宁静。
  三百老卒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传来,送信的,是烟台四海班的掌班娘。她只说了一句,自己是孙桂良的女人,来这里报丧,随后就骑上马,奔了平度。天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也没人在意。没用上级命令,这里的守军,已经自发的在身上带了孝,即使不是孙家子弟,也是骑兵旅的士兵,给老前辈挂孝,是应有之义。
  步兵营的营长孙旺祖,也是孙家子弟,身上还带着副团长的官衔。论才干本事,旅内公认,孙旺祖不如副营长孙旺乡。可是孙旺祖会做人,见到孙美瑶,就喊妹子,有的没的,回忆起无数兄妹往事,连孙美瑶自己都吃不准,这些事是否发生过。但也就靠着这些回忆加上嘴甜,他就压孙旺乡一级。
  在鲁军里,这一级往往可以决定很多事。比如军饷,比如提拔速度,比如谁进军校培训,再比如谁能娶到更好的媳妇。
  两人真正结仇,是因为同时看上了一个大车店老板的闺女。那女娃上过洋学堂,打扮的又时髦,一看就是城里的洋派姑娘。最终,孙旺祖就是靠着这副团级营长身份,硬把人娶到手,也从此跟这个本家兄弟成了死对头。
  即使在阵地里,孙旺乡也对这个堂哥没有好脸色,脸上阴沉的,比天气还差劲。孙旺祖倒是毫不在乎,虽然头上系着孝带,可是脸上并无戚容,哼哼着小调,没个正经样子,四下看看,啧啧有声
  “这堡垒修的还凑合,估计有个十炮八炮的也轰不趴下。还有通道,一会撤退的时候也方便。可是要撤得趁早,等小鬼子排完雷,要是让骑兵把咱围上,再想跑可不容易了。”
  “鲁军军规,临阵脱逃杀无赦!”孙旺乡盯着孙旺祖,对方只要再提一句逃跑,他很乐意一刀把对方的头砍下来。
  孙旺祖一笑“你个傻货,就你还把军纪当金科玉律。天大地大,人命最大。今天这一个营弟兄,都是咱骑兵旅的,都死绝了,你就高兴了?不说别的,光是姓孙的就占了多少?二十六个,整整二十六个!这么多本家死了,你不心疼?就算你不心疼,堂妹不心疼?三百多老人为啥死,还不是为了给咱求个活路不是?再说,不提那帮老头,不是还有大妹子了么?有她在大帅面前撒个娇,拿她那乃子,在大帅胳膊上一蹭,还真能把咱枪毙了?你看你嫂子跟我撒个娇,拿她那比雪还白的乃子一蹭我,多贵的东西,我也给她买了。”
  孙旺乡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没让自己的拳头落在对方脸上,吐了口唾沫,站在了射孔附近。“咱孙家的老人,不能白死,我得报仇!你要走,我不拦,我得留下。”
  “倔驴!”孙旺祖骂了一句,随手朝自己本家兄弟肩膀上拍下去,可是手即将落到对方身上时,却猛的加速,改变了方向,重重的落在他的脖子上。
  看着被自己打晕的兄弟,孙旺祖哼了一声“蠢材!我让着你,就真当哥打不过你啊?就你这缺心眼的劲,加上这倔脾气,真娶了你嫂子,最后两人都不痛快。过日子,不能光找你爱看,得找跟自己合适的,等到你什么时候把这个琢磨透了,就算活明白了。我是你哥,能让你死在我头里么?来人,把他架走。阵地里所有姓孙的,跟着他撤,其他人留下!”
  一名连长问道:“团副,您呢?”
  “废话,都走了,这工事谁守,我叔的仇谁报?还没杀扶桑人呢,我去哪?跟了我的,平时吃好喝好,带你们去窖子的次数也多,现在是到了该还账的时候了。全体都有,进入战斗位置,打出咱山东军人的骨气来。擅自撤退者,一律就地正法!”
  看着自己的宗族子弟,将堂弟架出去,孙旺祖朝他们行了个军礼,小声道:“不知道将来,你还记恨不记恨我。要知道你心眼那么小,我就把她让给你,又能咋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哪比的上咱们弟兄亲。那乃子,可是真他娘的白,你小子心眼活泛点,嘴甜着点,将来也能摸的上……兄弟,好好替我活着,哥先走一步了。”
  外面,间或有爆炸声响起,那是排雷的扶桑工兵,不慎被地雷炸翻的声音。赵冠侯对于地雷进行了秘密改造,在排除时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个爆炸装置,让排雷者受害。这种新制地雷,即使是陆军部也一无所知,自然不会被扶桑情报机构所了解,这些工兵,就成了新式地雷下的牺牲品。
  孙旺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们鲁造的东西就是好,你们哪比的了?好山好水好女人,容不得你们祸害。我这辈子就是一个字懒,今天勤快一回,你们都给我留下吧!”
  龙口地区连续几日的阴雨给扶桑人制造了足够多的麻烦,本来这里就不是码头,基础设施糟糕透顶。下雨之后,路面成了泥塘,登陆的部队,如同进了沼泽地。军靴好不容易从泥里拔出来,随即又陷进去。火炮等重装备,以及弹药辎重,乃至驮马,都陷在滩头,运转困难。
  自然成了最可怕的敌人,辎重兵费力的搬运弹药箱,驱赶牲口,军官大声咒骂,用皮鞭抽打怠惰的士兵。登陆阵地乱成一锅粥。
  几只弹药箱摞在一起,成为临时的指挥官专用坐位,神尾光造就坐在上面,让勤务兵为自己擦去皮靴上的泥水。崭新的靴子,已经满是污泥,他心里嘀咕着,一定是那些江田岛的倒霉鬼,把他们的霉运传染给了自己,导致自己也被连累。
  部队刚一登陆,就接连不断的遇到阻击。先是一群老兵莫名其妙的冲上来,与自己的烟台登陆的部队打的有声有色。接着,就是阿尔比昂人的强烈抗议,把烟台那边的部队骂的狗血淋头。天知道阿尔比昂居然在山东有这么多部队,哪里惹的起?
  在龙口的登陆,也不像想象中顺利,鲁军修建的简易堡垒群,加上一营士兵,像钉子一样,嵌在自己的进攻路线上。
  攻守双方不论是兵力还是火力,差距都只能用悬殊来形容,即使炮兵因为大炮陷在泥里拖不动,只靠步兵,也足以应付。根据神尾的经验,不计算排雷时间的话,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拔掉这些堡垒。
  可事实是,在工兵部队排雷完成,进攻堡垒开始,一直到所有的堡垒被夺取为止,战斗足足进行了四个小时。固然守军被全部歼灭,可是扶桑陆军死亡人数也超过了三百人。
  守军有堡垒的工事防御加成不假,可是中国陆军与扶桑军人打出将近一比一的交换比,这是近代两国战争以来,从没有过的情形。随军的战地记者,可不会手下留情,东京那帮军界大佬又该拿自己消遣了。
  为了泄愤,扶桑军将堡垒里的三十余名伤兵全部刺刀刺死,又炸毁了所有的堡垒。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出师不利。堂堂皇国陆军,面对弱国陆军,却打成这副样子,还有什么脸见家乡父老?
  神尾光造在心里做了两个决定:一,修改战报,至少军中手册里,必须把鲁军的人数增加五倍。二,回国以后,一定要拿着军刀去砍死那帮军部里吃史的混蛋。
  军部对于鲁军的战斗力,严重估计不足。这也不奇怪,那些官僚,什么时候又能干好一件事?作为非陆大毕业的将官,他对于那些陆大出身的那些军部干部,素来没有什么好看法。打仗,还是要靠自己这些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军人。那帮办公室军人,可是指望不上的。
  “那些只会贪污的海军,这次被分配了硬骨头,海军的进攻目标是崂山,自正面攻击青岛。加藤那个混蛋,当时一直在喊着不公平,说是在进攻方案上明显照顾陆军,对海军不利。如果我们的进展速度落后于海军,那可是要被他笑死的。”
  神尾光造向身边的军官说道,几名军官都是一脸怒意“我们伟大的皇国陆军,怎么可能输给卑鄙无耻的海军?阁下放心,我们一定会率先将战旗插上青岛,不会让海军走在我们前面。”
  “说的不错,我们绝对不能输给海军,这可是我们陆军的最大敌人。铁勒人的旅顺要塞,号称铜墙铁壁,永攻不落,照样比伟大的乃木阁下夺取。与旅顺要塞相比,山东的所谓堡垒工事,只能算是孩子玩的积木。伟大的陆军将校,只要轻轻一步,就可以将这些玩具全部踢碎。诸君,这次山东之行,大概是我最后一战了打完这一仗,我大概就要转入军部,去和那些该死的官僚打交道。一想到每天要面对那些人的嘴脸,我就觉得人生前途黯淡无光。可是,身为军人,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情,只能希望最后一仗打的漂亮一些,至少以后在军部骂人的时候,可以有点底气。为了天皇陛下的伟业,为了陆军的荣誉,还有,就是为了我这个老头子的接下来的战事……拜托了。”
  几名扶桑军官同时向老人鞠躬“阁下放心,我等必发扬旅顺要塞决死精神,尽快完成山东作战。”
  一名名为铃木寿一的大佐笑道:“我们当然会好好干,好让你早点到军部去享福啊,老头。要知道,忍你这个老头子已经忍了很久了。明明酒品和酒量都很差,还要拉着我们陪你一起喝,每次都喝醉,靠这种手段来赖账真是卑鄙。有你这样的长官,我们也很困扰啊。既然给了你山东,你就离我们越远越好,那好吧,山东给你,然后你乖乖走开,大家一言为定。”
  “混蛋!你小子跟长官加导师说话什么态度?信不信今后你的晋升,我都拦住不批!”
  “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待在部队里,这算是奖励么?”
  另一名军官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阁下,我军作战的决心不成问题,可是后勤保障……我们的携行物资有限,所有的补给品,都依靠海军运输。我军的生命线,怎么能掌握在大敌手中……”
  神尾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把我们宝贵的物资,交给海军运输,这当然不能令人满意。不过你们放心,即使那些猪猡故意拖延,我们也不会陷入物资匮乏的境地。向你们透露一个秘密,出发之前,我把我珍藏的宝刀,送给了板西八郎。”
  “什么?那宝刀可是阁下您的祖传……”
  神尾摆手道:“如果我都要提刀肉搏,那还是干脆切腹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子嗣,宝刀传承不下去。比起最后一战的光荣,和你们这些混蛋的性命,一把名刀又算的了什么?虽然我对板西的人品缺乏信任,但是还是要承认,他在山东的经营还算成功。在山东境内,情报机关发展了不少可以用的棋子,也建立了一些秘密仓库。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山东之战服务的。当然,陆军、海军,都可以用。现在么……自然就都归我们调用。有这些棋子发挥作用,加上那些仓库,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向你们保证,莱阳城内,有超过一百万发弹药,在平度,我们将得到超过一万两千石的军粮,以及二十万发以上的弹药还有大批手留弹。沿途,像这样的补给点还有很多,你们只管放心打仗,补给的事,我这个老头子来想办法。”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铃木寿一道:“阁下,我现在倒是有点感觉你顺眼了。作为报答,平度就交给我的部队来攻取吧。”
  “可以,拿出你的本事,给那些战地记者看看,我们陆军不是废物,我在莱阳等你的好消息。还有,自己小心一点,千万别丢了我的脸。”
  铃木回以军礼“阁下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到陆军部去享福了。”
  庞大的军队开始行动,伴随着军号声,一批陆军自泥泞中蹒跚前进,丢弃掉累赘的辎重,以四路纵队模式列阵。掌旗兵高举扶桑战旗,士兵在恶劣天气里,依旧保持着军容军姿。
  战鼓如雷,铁流南下,山东大地上,黑色的浊流奔腾。黑潮奔腾,山河变色,古老的城墙在黑潮的冲刷下摇摇欲坠,不知几时就会坍塌,城墙之后的居民,则惊恐的望着这一切,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第六百三十五章
虎狼
  负责平度县城城防的,原本是一个保安营,外加鲁军一个连。就在赵冠侯高调接收胶州租界之后,又有两连援兵抵达,鲁军正规军兵力也达到一个营。由于正规军编制比保安营为大,实际兵力也比保安营多。
  正规军一到,自然占据了主导地位。老百姓搞不清楚扶桑人实际有多少,只能看到正规军铺天盖地,威风凛凛,再加上平度县城新修了城墙。摸着条石城砖,看着雪亮的刺刀,就认定城池固若金汤,待在城里才最安全。移民的工作,随着正规军到来,反倒进展缓慢。
  援军营长罗光华,是商全的老部下,亦是津门人,算是赵冠侯老乡。有这个关系,在部队里晋升的速度,远比其他人为快。在军校里进修过两次,还得到过赵冠侯亲赠短剑。这种人,算是鲁军里的黄马褂,在营长的位置上过度一段时间,接下来就可以提拔为团级干部。
  鲁军里,团长算是一道龙门,跃过去,就有大好的前途在等。即使没有那么多的部队给你带,也可以享受相关待遇,赚上一笔极丰厚的津贴。所以对罗光华这次平度之行,大多数人的看法都是两个字:镀金。只要能在平度打出不错的成绩,他就可以一路提拔,未来说不定能到旅一级甚至是师一级。
  这两连鲁军装备精良,一律为鲁造线膛枪,加上大批的弹药物资,光是手留弹就带了几百箱。给他们的战斗任务也很简单,只是在平度守几天,保证老百姓转移就足够了,算是轻松的任务。得知任务之后,守军的士气也为之振奋起来。城里的士绅,凑钱购买了牛酒猪羊,送到军营里犒赏子弟兵。
  士兵们吃的满口流油,信心十足,但是指挥人员的心情,却不像下面那么放松。排以上指挥官,都被罗光华集中到营部,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烟雾缭绕,罗光华指着地图,脸上表情很严肃,语气也极为低沉
  “多余的话不说,现在的局势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我们面对的,是三个师团的扶桑部队。三个师团啊!就我们手里这两个营,战斗力参差不齐,最多只能当一个半营用。你们说,这仗有没有可能打赢?”
  “上面不是说,只要疏散平民么?打是打不过的,但是只要老百姓撤退,咱们就可以撤,这总可以吧?再说,又不可能三个师团都打过来,顶天就是一个联队下来,也不难。”
  罗光华冷笑一声“疏散老百姓很容易么?这些士绅为什么给咱们送犒赏,不就是不想走?你看看,自从咱们一来,多少老百姓死活不动了?连城外的老百姓,都往城里钻。好说好道不听,你动硬的,保安营第一个不答应,再者,百姓疏散之后呢?你们觉得,扶桑人是咱以前打的飞虎团或是葛明军?咱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这一营人,是第二混成旅的精兵,也是鲁军的本钱,就这么白白牺牲?这样必败必死的仗,打完了,又有什么价值?”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默,门外响起几声脚步声,还有刺刀的碰撞声。士兵大声的叫喊着“我们不能当炮灰,这是拿鸡蛋碰石头的事,我们不能干!谁敢让我们送死,我们先弄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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