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4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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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击、枪弹,衔尾追杀。这些都比不上求生的吸引力强,士兵们甚至丢弃了武器,只求速度可以快一点。比起两侧的敌人,挡在身前的袍泽反倒更为可恶。叫骂、推搡,甚至于杀戮,都开始上演。一向以纪律性成名亚洲的强兵,这时,却也成了散兵游勇。
  追亡逐北!战役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没有悬念。追击部队开始衔尾追杀,这个时代,胜利方主要的杀伤并不是在战场的排枪与白刃,而是胜利后的扫荡与追逐。失去指挥的部队,很难组织起像样的反击,何况在鲁军优势兵力面前,抵抗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猎兵在山野、林地里,搜捕残存的扶桑士兵。鲁军的大部队,如同一张铺开的大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处于这张网中的,扶桑军人除了死与降之外,再没有其他出路。
  赵冠侯并没有参与追击,而是带着一支人马,返回了指挥部。最先迎出来的,却是满脸焦急的杨玉竹。她身上换了一身军装,手里提着两把左轮,见赵冠侯回来,连忙跑过去问道:“怎么样,我们赢了?”
  “当然是赢了!扶桑人已经撤退,我们的部队开始追击。敢打我山东的主意,不让他吃点大苦头,他也不知道厉害。这一棍子下去,就得让他知道疼字怎么写,将来就不敢总惦记我这一亩三分地!”
  杨玉竹的心里,再次将这个男人与郭剑进行比较。她私心里怎么拉偏架,也得承认一个基本事实,郭剑是不可能打赢扶桑人的。
  不管他有多好的武功,或是多大的志气,打不赢总归是打不赢。再看看自己陕军的兄弟,到了山东之后,他们才真的像是一支军队。与陕西的时候比一比,就能得出结论,在陕西的陕军,只能算是伙成气候的强盗。不管当时日子过的多逍遥,只有在山东,才真正有前途。
  她的心里转过不知多少念头,但是赵冠侯这时已经不顾她,向指挥部里走去,程月、凤芝都已经跑了出来。两人的身份尊贵,被女兵拦着,死活不许她们出指挥部。否则以两人的心情,怕是都要提着刀杀到阵地上,与赵冠侯并肩作战才放心。
  姜凤芝拉着赵冠侯看来看去,满脸焦急“师弟,你伤着没有?扶桑人的枪法厉害,你怎么非往前边跑,你是大帅啊,应该在指挥部里当诸葛亮,你怎么跑到前面唱大武生去了。回头我非跟寒芝姐那告状,让姐收拾你不可。”
  “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扶桑人的大部队逃了,但是小股部队还在流窜,零星的战斗还得持续一段,你们还是得注意安全。”
  姜凤芝摇头道:“安全?我们安全不了。你不在身边,我心里就不踏实,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跑前线去找你了。你要想要我安全,除非你也在这不动。”
  “好好好,说不动就不动,我就在这陪你了。说实话,我想动也动不了。打完仗不代表我没事了。发奖金,发抚恤金,计算伤亡,铨叙战功,其实打完仗我的差事更多。就算是想出去杀个来回,下面的弟兄也不干。”
  程月性子腼腆,不像凤芝没心没肺,自一见面,就只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一声不吭。从黑太太变成了红太太,她可是经历过辛酸的,自然不想因为失口,就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宠幸弄没了。这时才说道:“老爷,铨叙的事,我也可以帮忙。还有……玉竹姑娘。”
  她的眼睛不瞎,自然看的出一些端倪,与其做恶人,不如顺水推舟。能拉一个帮手在身边,总能在抗衡十格格的时候多份助力。自从有了宝慈,十格格在内宅的威风越来越大,自己可是招惹不起,必须找个盟友才行。
  杨玉竹道:“大帅,你要说叙功,那我这功你叙不叙。你可答应过我,只要我们陕军这次好好打,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这回,你敢说我们陕军弟兄打的不好?”
  赵冠侯看杨玉竹那要吃人的样子,连忙摆着手“这我可不敢。关中冷娃名不虚传,能挺的住死,也能杀的了人。这次咱们能够获胜,陕军兄弟的功劳,绝对不容抹杀。玉竹姑娘想要什么奖赏,只管说,我说到办到。”
  凤芝的眼睛里,升起警惕的光芒,一只手抓着赵冠侯的手,另一只手悄悄握成拳头,紧盯着这个漂亮寡妇,看她会提出什么要求。
  杨玉竹早已经想好了,不慌不忙道:“我要一个名额,一个上学读书的名额。不是你那女校,我读师范没什么用。我要读军校!山东不是有武备学堂么,孙美瑶不是女骑兵指挥官么?我要读步兵科,以后当步兵指挥官。咋?你们山东只许女人掌骑兵,不许女人掌步兵?”
  赵冠侯一笑“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不是我们山东,是咱们山东。这里是我的地盘,也是你的家,这可别搞错了。其次,山东男女平等,女人当然可以当军官。不过武备学堂里都是男人,你个女人进学堂,会不会不方便?再说将来随营锻炼实习,不比你偶尔走票,那是真要进营的。”
  “怕啥?你不是有女兵营么?给俺们陕西女人也设个女兵营不就完了?别以为只有山东的女子能当兵,关中的婆娘发起泼来,就是汉子也要让她们三分。乡下有力气的女人有的是,你只要肯给军饷,就有人愿意把命卖给你!怎么样,就这个要求,你点头不点?”
  赵冠侯道:“这个头,我当然要点,如果不答应,不是成了重男轻女,只用陕西的冷娃,不肯用关中的婆姨?只要能招来兵,我就成立女兵营。还有,你可以到关中,去招些米脂婆姨来。我手下的弟兄,还有不少打着光棍,米脂婆姨绥德汉,这样的越多越好。不光是你……程月,你也去读军校吧,也好和玉竹姑娘做个伴。”
  “我?”程月一愣,随即连忙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军校里都是男人……妾身不敢。”
  杨玉竹噗嗤一笑“我难道不是女人?大帅让月太太读军校,就是为了咱们做伴,免得有不知死活的汉子来撩我。再说,这也是一片好心,月太太,你可不要辜负大帅的期望。”
  凤芝见杨玉竹的要求只是当军官,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暗地寻思着:怎么还有这么笨的人?当警查多好,不用受那么多的罪,大兵的日子可比警查苦多了,何必自己找罪受?倒是程月,早点进营才好,眼不见为净。
  开始有通讯员向指挥部赶来,无一例外,都是前来报捷。潍坊城里,也有消息送过来,乃是转发来自济南的电报。八里洼大捷,扶桑的骑兵,全军覆没。
  侥幸逃出战场的部队,却在随后的逃亡中,被各地武装截击,非死即俘。另一份电报的内容,则来自京城,外交部对于潍坊会战给予了相当关注,最新一封密电内容为:邦交为上,大局为重。
  另一份电报,却来自某个县城的电报房,发报人的名字用的也是化名,这样的电报,按说是不会放到赵冠侯手里的。可是电文的内容,引起了十格格的兴趣,特意下令转发。上面的内容并不长:
  浩然正气冲霄汉,惊醒了星斗闪闪寒。骇浪奔涛增婉转,风叱云咤也缠绵。
  凤芝看的莫名其妙“这不是戏台上,周公谨的词么?这人花这么多电报费,拍个这个给你什么意思?”
  赵冠侯看着电报笑道:“因为,发报的人,就是周公谨。看日子,这是五天前发的,这美周郎倒是我的知音人。谁敢说我共合没有将才?只可惜,这将才虽是共合之幸,却非大总统之福,看看发报的地址,这是鱼儿撞破了千层网,大总统有的头疼了。传我命令,各追击部队注意控制己方伤亡,以保留实力为上。扶桑人是外鬼,闹腾不起来,真正该防范的,还是自己身边的人,这美周郎一出,天下怕是又要乱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逐北
  以控制伤亡为前提的追击,力度上自然有所减弱,但这不意味着扶桑部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对于处于逃亡状态的扶桑军人来说,他们的地狱之旅刚刚开始。
  扶桑战史对这一部分的记载讳莫如深,只有在共合占领期间,才流出一鳞半爪的文字记载,让后世研究者,得以由侧面了解,当时扶桑军人所面临的绝望境地。
  几十名扶桑士兵,互相搀扶着,在小路上飞奔,边跑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所在的队伍被打散,这些士兵成了无主孤魂,狼狈的不知所措。曾经的骄傲与狂妄,现在被惶恐不安所取代,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把他们吓的狼狈而逃。
  不在于一次战斗的胜负,而在于支持扶桑军人的胆魄,已经被打掉,这些亚洲强兵,现在成了惊弓之鸟,失去了赖以支撑自己的勇气。远方,袅袅炊烟升起,有食物的香气,向这边飘过来。扶桑士兵下意识的勒了几下皮带,试图扼杀掉饥饿感。
  身上根本就没配发干粮的扶桑军人,在高烈度的战斗之后,早已经饥肠辘辘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几个老兵对视一眼,无言的达成默契,向着冒烟的地方前进。
  在战场上,敢点火做饭的,自然也是军人。五色军旗与赵字旗,都斜靠在一边,步枪也都放到一起。担任后卫部队的他们,身上大多有伤,但还没到需要后方治疗的地步。现在仗打的顺手,也就不需要轻伤员上阵。他们在后方只负责清理战场,也乐得偷点懒,享受一下忙里偷闲的乐趣。
  由于疏忽,连警戒哨兵都没放。饥饿的扶桑军人冲进来,这些士兵再想抓枪,已经来不及。
  扶桑军人也没想到,遇到的居然是一支鲁军,两下里先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扶桑军人举起枪,用扶桑语大喊着“不要动!”
  “干他娘!”鲁军的反应与扶桑军想象中不同,并没有被枪震住,相反,抄起随身携带的关山刀子,朝着他们猛扑上去。因大捷带来的兴奋情绪,让这些来自关中的亡命之徒,恢复了自己嗜血好斗的本性。不管是枪,还是其他武器,都吓不住他们。
  刀锋凛冽,刺刀铿锵。手中持有长兵的扶桑军人,在搏斗环节中,实际也是占优势。自纸面数据看,不管是兵器还是人数上,都拥有绝对的扶桑军人,应该毫无悬念的赢得这次遭遇战的胜利。可是事实的发展,却与数据推演背道而驰。
  陕军自身悍勇不要命的特点,结合了鲁军的荣誉感建设,二者合而为一,缔造出了一支堪称怪胎的队伍。即使身上有伤,即使手中无枪,即使对方的人比自己多又怎么样?那么多东洋人都被打败了,害怕这一下股敌人?哪怕自己死光,弟兄也会为我们报仇!
  报着这种信念的鲁军,爆发出超人的斗志。一刀刺入小腹却不后退,只抓着步枪不放,同时将手中的刀子奋力刺入对手的前胸。被撂倒在地,却依旧举着刀,向着眼前晃来晃去的腿上猛砍。两支军队的军靴不同,不会认错。甚至一个人拉开手留弹,朝着几个敌人扑上去。
  原本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鲁军士兵惊讶地发现,扶桑人居然开始逃跑了。这不是诱敌,而是真正的溃散,有些军人甚至丢弃了武器,四散奔逃,彼此之间失去照应。甚至有扶桑士兵脱掉军装,向山林里跑去,或许想要找机会,以中国人的身份生存下去。
  死里得活的一方,不敢相信是自己赢了,对视一眼,随即就抄起刀子呐喊着衔尾而杀。很快,听到爆炸声赶来的一个连,将这支扶桑武装彻底解决。连长面沉似水,指着鼻子训道:
  “你们这帮人能的,升火做饭不做警戒,等回去以后,看瑞洋人怎么收拾你们!打跑这几个东洋人,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们连炊事班就抓了三十几个俘虏,比你们强到不知哪里去,你们啊,给自己的长官丢人!”
  没能跟随大部队逃跑的零星扶桑武装,此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与勇气。大部分人没有弹药,还有一部分人连武器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斗志。
  曾经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强兵,被打的四分五裂,比武器更为重要的精气神,在这样的战斗中被彻底摧毁。即使遭遇比自己弱的部队,他们也没有能力吃掉对方,只要鲁军打几排枪,这些东洋兵就攻不进去,进入白刃战环节,更是迅速崩溃,甚至整小队的投降。
  “为什么扶桑军人那么差劲了?在战场上,他们很厉害,怎么现在就变的这么糟糕?”杨玉竹听到一个个战报,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些战功,很大一部分是陕军弟兄立的,她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撒谎。可是为什么,同样一支部队,前后差距大到这种地步?
  赵冠侯笑道:“这没什么,扶桑军人确实厉害,从某种意义上说,说他们是当今天下第一流的部队也不算过分。但是现在我们遇到的,不是军队,只是残兵。他们失去了长官的指挥,失去了战友的支持,孤立无援。这种情况下敢于死斗的部队,终究是少数。有这种勇气的军人,大多在殿后大战中战死了,剩下的,就是些普通人。你不能对普通军人要求这么多,他们的表现,很正常。”
  姜凤芝兴奋地说道:“那要是这样,咱们就接着打下去,把扶桑人都宰了。”
  “都宰了也轮不到你动刀。扶桑人这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兜住的这部分,已经是盘子里的菜。逃走的那批,也好不到哪去。瑞恩斯坦参谋长不是吃素的,第五师更是我鲁军之精华所在,神尾这回,别想有好日子过!”
  “敌袭!”一声凄厉的尖叫只喊出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森林内响起嘹亮的战鼓声,一声声军鼓,仿佛敲在了扶桑军人心头,震的人心胆皆碎。悠扬的军号、风笛声,伴随的是密如雨点的枪弹,担任警戒的扶桑士兵,被弹雨扫的七零八落。
  勉强组成队型的扶桑军人以排枪回敬,但是随着森林内大批鲁军呼喝杀出,雪亮的刺刀组成刀墙,扶桑军人的抵抗便显得软弱无力。刺刀搏击,白刃相向,对于眼下这支疲兵加上败军来说,实在有些勉强。刚刚集结不久的部队再次崩溃,在鲁军刺刀阵面前,化做一盘散沙。
  鲁军开始了追杀,带队的团长手举军刀,冲锋在前,将一名又一名扶桑军人砍翻在地。在青岛积攒了一身气力的鲁军,终于有了发谢的对象。
  当孙美瑶的骑兵在扶桑军队后方横冲直撞时,神尾光造的指挥部,由一个紧急动员起来的步兵连保护,第一时间逃离战场。扶桑军人输掉的不是一场单纯的野战,而是整个潍坊战役。现在能做的,就是收拢手上现有部队,进行整编,为二阶段反击作战做准备。
  当战局注定无望逆转时,尽可能多的保存实力,就是指挥官的首要任务。这个时代没有无线电台,所处的位置又没有电报房子,联络全靠通信兵。大批的士兵被派出去联系收容部队,直到此时,神尾手上掌握的部队,也不超过五千人。可是刚刚逃出战场不久,就遭遇了鲁军生力军的伏击,又被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这就是败仗啊。本以为可以作为职业生涯华丽谢幕的战斗,变成了终身洗刷不去的耻辱。明明遭遇的部队并不太多,战局却并不能按预想那样发展。其所遭遇的鲁军前锋,实际只有一个团的兵力且不包含特种兵,可就是这么一支部队,竟是差点打崩了这好不容易收容起来的几千扶桑军。
  不过,名将总归是名将,神尾光造及其麾下高级将领,并非无能之辈。以高层指挥水平而论,扶桑指挥层较之鲁军大多数指挥官更为出色。鲁军虽然拥有当世一流的作战素质,但是指挥官的大意与贪功,差点葬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
  凭借几名师团长的出色发挥,扶桑残兵成功的打出了一个反包围,把鲁军这个步兵团,围困在一处小高地上。四下军势齐集,竟是想要一口吞掉这个团。
  大败之余,如果能吃掉鲁军一个团,对于振奋人心大有帮助。神尾也相信,自己有这个本钱拿下对方。毕竟扶桑军虽然战败,但是元气仍在,随着己方陆续有残兵被收容,手上可以控制的人马越来越多,吃掉一支孤军的能力总是有的。
  被困的鲁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这些鲁军士兵虽然处于包围之中,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混乱或是绝望。潍坊会战的胜利,给了这些山东军人前所未有的勇气。
  身为山东王牌部队的一员,这些士兵是很有一种骄傲情绪的,下意识认定,自己比所有部队都要优秀。连二线部队都能战胜扶桑人,自己又怎么会输?在这种情绪支撑下,即使战局变的对自己不利,这些士兵依旧抱着一定可以胜利的信念,利用现有地形与扶桑军人进行周旋。
  扶桑军的特种兵严重不足,大炮这类武器多半遗失在之前的溃败中,火力上不能占据绝对优势。眼看这些鲁军依托地形死守,竟是找不出太好的攻坚手段,只能敲起军鼓,几路一起冲锋,以人数的绝对优势直接压了上去。
  刺刀激烈碰撞,亡命搏杀随处可见。如同爆豆的枪声,在高地上回响着,被困鲁军的射击速度与准头,丝毫不逊色于泰西各国的精锐。从对射到互拼手留弹,一直到白刃战,鲁军的表现全都值得赞赏。
  围困与突围,消灭与抗争,预想中的碾压,变成了胶着。虽然鲁军的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点点消耗,但是扶桑军人也付出了对等的伤亡。
  几发炮弹自后方射来,在扶桑军人的头顶炸开。随即,就有一支挑着五色旗的队伍向这里冲来。这支部队的军容并不齐整,一看即知,与被困部队不是同一编制。但是其作战异常勇敢,与扶桑军打的难解难分,并不容易对付。
  密集的枪声,如同信号,将附近的部队,都朝这个方向引来。一支人数过百的扶桑军人,狼狈的跑过来,甚至来不及通报姓名,就被拉上前线作战。可是他们的脚步还没站稳,就有一群服色杂乱的中国士兵,举着步枪冲过来,边冲边道:“赶上了赶上了,这回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被中国商人雇佣来代替学生送死的雇勇,自潍坊前线追赶而来,来的正是时候。这些部队的战斗力普遍低下,在平时,对扶桑人构不成任何威胁。可是现在,扶桑军人已是强弩之末,每多一个敌人,都可能让战场发生变化。这些要钱不要命的雇勇,照样给扶桑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保安团、消防队、由村武装部发放武器武装起来的义勇军。各色地方武装,在之前最多在山里转,与扶桑的征粮队周旋。趁着前线胜利的东风,都冲出了自己的藏身地赶来战场。
  杂牌军的战斗力并不能与扶桑军人相比,弹雨交织,国人的伤亡远比扶桑人为大。可是战斗热情上,这些飞蛾投火的武装却远胜东洋战兵。即使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没死的人,依旧努力的装填、举枪、射击,直到中弹身亡。
  四面八方,赶来援助的鲁军渐渐增加,自战场赶来集合的扶桑军人,与鲁军地方部队在路上接火。战场被分割成无数小块,某个战场鲁军占有优势,但是在外圈却是扶桑人占据主动,可是在更外一层,又是鲁军控制了局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半个多钟头以后。一阵密集的鼓点,配上整齐的踏步声,代表着真正的强兵终于出场。虽然装束上,与之前遭遇的鲁军一样,都是蓝色军装,皮制武装带,配上军靴。但是当这支部队山林间杀出的一刹那,整个战场的局势,就彻底发生了逆转。
  “我是李纵云,打不死的李纵云!第五师,随我冲锋!把我们的袍泽救出来!”
  伴随着这样的口号,蓝色的铁流,如同洪水,轻松冲破了黑色的护堤。原本交战正酣的战场,被这蓝色洋流冲过,回归平静。苍茫大地,断枪残刀,漫山遍野,只剩溃散的逃亡者与锐气十足的追击者。
  最后的反击失败,入侵者变成了猎物,守护者化身猎人,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猎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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