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1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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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黄本作「上坐」。「列筵」：康熙本作「則筵」。
[5]
「王大悦，曰奇哉」：青本、黄本作「王曰」。
[6]
君子愛蓮花：〖吕註〗周敦頤《愛蓮説》：「予獨愛蓮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亭亭净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花之君子者也。」
[7]
鑄本無「勸」字。
[8]
「未見」：青本、黄本作「未見耶」。
[9]
「能垂宥」：青本、黄本作「能寬宥」，二十四卷本、黄本作「王垂宥」。
[10]
懡：〖何註〗懡，母果切；，來可切。慚也。〖吕註〗音麽呵，慚也。見《類篇》。△按：音裸。
[11]
「謂」：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作「爲」。「可匹敵」：康熙本作「匹敵」。
[12]
日旰君勤：〖何註〗旰音骭，晚也。《左傳》：「日旰君勤。」
[13]
「已至家」：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至己家」。
[14]
上九字：「偶」：青本、鑄本、二十四卷本作「隅」。青本、黄本「别後」作「别來」；康熙本、鑄本「思眷」作「恩眷」。
[15]
「酒闌」：康熙本作「酒蘭」。「前白」：青本、黄本作「前曰」。
[16]
「宫女」：鑄本、異史本作「宫人」。「紅錦」：康熙本作「紅巾錦」。「凊」：此用黄本，他本作「清」。
[17]
「布指」：康熙本作「布使」。
[18]
鉛黄：〖何註〗皆白面飾。《孔氏雜説》：「周宣帝禁天下施粉黛，自此宫人皆黄眉墨妝。周静帝又令宫人黄眉墨妝。」盧照鄰詩：「鴉黄粉白車中出。」又黄山谷《荼縻》詩：「漢宫嬌額半塗黄。」
[19]
鑄本「笑問」作「笑問曰」，「志之」作「志」。
[20]
「一宫女」：康熙本無「一」字，二十四卷本「一」上有「忽」字。
[21]
「趨」：康熙本作「急趨」。
[22]
「章云」：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章曰」。
[23]
祚：〖何註〗祚，靖故切，運祚也。《晉書·王沉傳》：「彈琴咏典，以保年祚。」
[24]
「妖異」：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作「怪異」。康熙本作「效異」。「黄」：鑄本作「皇」。
[25]
「真千古」：異史本作「直行古」。
[26]
二十四卷本「先生」下有「速回避難」四字。
[27]
康熙本「方與」作「方于」，「置」作「棄」。「衿」：二十四卷本作「袂」。
[28]
「三數」：二十四卷本作「三四」。
[29]
金屋：〖吕註〗《漢武故事》：「武帝幼時，長公主抱置膝上，問曰：『兒欲得婦否？』曰：『欲得。』指女阿嬌曰：『好否？』帝笑對曰：『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30]
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無「號啕」二字。
[31]
「啼」：二十四卷本作「泣」。
[32]
「繩」：鑄本、異史本作「蠅」，青本作「如織」。
[33]
「所由來」：二十四卷本作「其所自」。
[34]
「蜂入」：康熙本作「蜂如」。
[35]
「亦無他異」：青本無。
[36]
「于生名璟」：鑄本作「于璟」。
緑衣女
于生名璟[1]，字小宋，益都人，讀書醴泉寺。夜方披誦[2]，忽一女子在窗外贊曰：「于相公勤讀哉！」因念深山何處得女子？方疑思間，女已推扉笑入曰：「勤讀哉[3]！」于驚起視之，绿衣長裙，婉妙無比。〔但評〕映襯。于知非人，固詰里居[4]，女曰：「君視妾當非能咋噬[5]者，〔但評〕映襯。何勞窮問！」于心好之，遂與寢處。羅襦既解，腰細殆不盈掬[6]。〔但評〕映襯。更籌方盡，翩然遂去[7]。由此無夕不至。一夕共酌，談吐間妙解音律。于曰：「卿聲嬌細，〔但評〕映襯。倘度一曲，必能消魂。」女笑曰：「不敢度曲，恐消君魂耳。」于固請之。曰：「妾非吝惜[8]，恐他人所聞。君必欲之，請便獻醜，但衹微聲示意可耳。」遂以蓮鈎輕點足牀[9]，歌云：「樹上烏臼鳥，賺[10]奴中夜散。不怨綉鞋濕，衹恐郎無伴。」〖何註〗詩好。聲細如蠅[11]，裁可辨認，而静聽之，宛轉滑烈，動耳摇心。〔但評〕映襯。歌已，啟門窺曰：「防窗外有人。」繞屋周視乃入，生曰：「卿何疑懼之深？」笑曰：「諺云：『偷生鬼子常畏人。』妾之謂矣。」既而就寢，惕然不喜，曰：「生平之分，殆止此乎？」于急問之，女曰：「妾心動[12]，妾禄盡矣[13][14]。」于慰之曰：「心動眼瞤[15]，蓋是常也，何遽此云？」女稍懌[16]，復相綢繆。更漏既歇，披衣下榻，方將啟關，徘徊復返，曰：「不知何故，惿心怯[17]。乞送我出門。」于果起，送諸門外。女曰：「君竚望我；我逾垣去，君方歸。」于曰：「諾。」視女轉過房廊，寂不復見。方欲歸寢[18]，聞女號救甚急。于奔往，四顧無跡，聲在檐間[19]。舉首細視，則一蛛大如彈，摶捉一物，哀鳴聲嘶。于破網挑下[20]，去其縛纏，則一緑蜂，奄然將斃矣。捉歸室中，置案頭。停蘇移時，始能行步。徐登硯池，自以身投墨汁，出伏几上，走作「謝」字。頻展雙翼，已乃穿窗而去。〔但評〕婉妙無比，寫蜂形入微。聲細如絲，宛轉滑烈，寫緑衣長裙、蜂音入微。至繞屋周視，自謂鬼子偷生，則蜂之致畢露矣。身蘸墨走作「謝」字，婉妙之態依然。展翼穿窗，不作偷生鬼子，自不受人縛纏矣。自此遂絶。
〔但評〕寫色寫聲，寫形寫神，俱從蜂曲曲繪出。結處一筆點明，復以投墨作字，振翼穿窗，作不盡之語。短篇中具賦物之妙。
〔方評〕觀此與蓮主，悉温柔可喜。覺「莫予荓蜂，自求辛螫」。詩人翻爲過慮。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康熙本、異史本、青本、鑄本、二十四卷本、黄本）
[1]
「夜方」：青本、黄本作「方夜」。
[2]
「因念深山何處得女子，方疑思間，女已推扉笑入，曰：『勤讀哉』」：青本、黄本無，二十四卷本「因」作「生」，鑄本「女已」作「女子已」、「笑入」作「入笑」。
[3]
「固詰里居」：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固」作「因」，黄本「里居」作「居里」。
[4]
「殆不」：黄本作「不」。
[5]
咋噬：〖何註〗咋音窄，啖也。噬，時制切，啖也，《易》曰：「頤中有物曰噬嗑。」
[6]
「遂去」：鑄本、異史本作「遂出」。
[7]
「曰妾」：二十四卷本作「女曰妾」。
[8]
「足牀」：康熙本、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牀足」，青本、黄本作「倚牀」。
[9]
「如蠅」：手稿本作「如營」，青本、黄本作「如絲」，今用康熙本、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
[10]
賺：〖何註〗音詀，賣也。△按：賺音攥，騙也。
[11]
「妾心動，妾禄盡矣」：青本、黄本作「妾心動。心動，妾禄盡矣」。
[12]
心動：〖吕註〗《世説》：「魏武帝言：『人欲危己，己輒心動。』」
[13]
禄盡：〖吕註〗《左傳·莊四年》：「王禄盡矣。」
[14]
「此云」：青本、黄本作「云此」。「懌」：康熙本、鑄本作「釋」。
[15]
眼瞤：〖吕註〗《説文》：「瞤音閏，目動也。」
[16]
「惿心怯」：青本、黄本作「衹是心怯」，鑄本、康熙本、異史本作「提撕心怯」，二十四卷本「惿」作「提」。
[17]
「歸寢」：但本、圖本作「歸」。
[18]
「在檐間」：手稿本無「在」字。
[19]
「如彈」：康熙本作「如蟬」。「摶」：青本作「捕」。「網」：手稿本作「綱」，今據諸參校本改。
[20]
「佻」：二十四卷本作「挑」。「無行」：康熙本作「無化」。
黎氏
龍門謝中條者，佻達[1]無行[2]。〔但評〕佻達無行，取禍必矣。然不及於其身，轉憐子女無辜。三十餘喪妻，遺二子一女，晨夕啼號。縈累甚苦，謀聘繼室，低昂未就，暫雇傭媪撫子女。一日，翔步山途，忽一婦人出其後。待以窺覘[3]：是好女子，年二十許[4]，心悦之，戲曰：「娘子獨行，不畏怖耶？」婦走，不對；又曰：「娘子纖步，山徑殊難。」婦仍不顧。謝四望無人，近身側，遽挲其腕，曳入幽谷[5]，將以强合。〔何評〕自取。婦怒呼曰：「何處强人，横來相侵！」謝牽挽而行，更不休止。婦步履跌蹶，困窘無計，乃曰：「燕婉之求，乃若此耶[6]？緩我，當相就耳。」謝從之，偕入静壑；野合既已，遂相欣愛[7]。婦問其里居姓氏，謝以實告。既亦問婦[8]，婦言：「妾黎氏，不幸早寡，姑又殞殁，塊然一身，無所依倚，故常至母家耳。」謝曰：「我亦鰥也，能相從乎？」婦問：「君有子女無也？」〔但評〕凡作繼室者，必問有無子女，蓋不願有子女也。此之問，則深願其有，惟恐其無。合而推之，衹是一樣心腸。謝曰：「實不相欺：若論枕席之事，交好者亦頗不乏。衹是兒啼女哭，令人不耐。」〔但評〕先有不耐之心，狼所以乘機而入也。婦躊蹰曰[9]：「此大難事。觀君衣服襪履，款樣亦衹平平，我自謂能辦。但繼母難作，恐不勝誚讓也[10]。」謝曰：「請毋疑阻。我自不言，人何干與[11]？」〔但評〕請狼入室，己何肯言。自殘子女，人何干預。婦亦微納，轉而慮曰：「肌膚已沾，有何不從？但有悍伯，每以我爲奇貨，恐不允諧，將復如何[12]？」謝亦憂皇，請與逃竄[13]，婦曰：「我亦思之爛熟。所慮家人一洩，兩非所便。」謝云：「此即細事。家中惟一孤媪[14]，立便遣去。」〔但評〕凡欲肆其狠毒者，必先翦其羽翼，除其腹心，未有不思之爛熟者。獨怪惑之者甘心從之而不惜。家國一轍，終古如茲，曷勝浩嘆！婦喜，遂與同歸。先匿外舍，即入遣媪訖[15]，掃榻迎婦，倍極歡好[16]。婦便操作，兼爲兒女補綴，辛勤甚至。謝得婦，嬖愛異常，日惟閉門相對，更不通客。月餘，適以公事出，反關乃去。及歸則中門嚴閉，扣之不應，排闔而入[17]，渺無人跡；方至寢室，一巨狼衝門躍出，幾驚絶；入視，子女皆無，鮮血殷地，惟三頭存焉。返身追狼，已不知所之矣。
異史氏曰：「士則無行，報亦慘矣[18]。再娶者，皆引狼入室耳；况將於野合逃竄中求賢婦哉[19]！」
〔何評〕謝實有以自取，求而得之，又何怪焉！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康熙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青本、黄本、鑄本）
[1]
「佻達」：〖何註〗佻，輕。儇達放恣也。
[2]
「待以」：二十四卷本作「斜以」。
[3]
「二十許」：康熙本作「二十餘許」。
[4]
「曳入」：二十四卷本作「遂曳入」。
[5]
「若」：鑄本作「如」。
[6]
「欣愛」：二十四卷本作「歡愛」。
[7]
「既亦」：青本、黄本作「亦」，二十四卷本作「繼以」。
[8]
「躊」：手稿本、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康熙本作「籌」，今據青本、黄本改。
[9]
「誚讓也」：二十四卷本「也」作「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