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1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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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途中」：黄本、青本作「在途」。
[11]
「此何」：鑄本作「何」。
[12]
南陽三葛：〖吕註〗《世説》：「諸葛瑾與弟亮、從弟誕，並有盛名，各在一國。人謂蜀得其龍，吴得其虎，魏得其狗。」○按《萬姓統譜》：「諸葛，殷時侯國葛伯之後，舊居琅琊，徙陽都，先有葛在，時人謂之諸葛。」《吴書》亦云：「諸葛瑾字子瑜。其先葛氏，琅琊諸縣人；後徙陽都，陽都先有姓葛者，時人謂諸葛，因爲氏。」是瑾、亮、誕者葛姓也。
[13]
僚婿：〖吕註〗《嬾真子》：「《爾雅》曰兩婿相謂爲亞，今江東呼爲僚婿。」
[14]
青本、黄本「以省」作「一省」。「亂」：青本、黄本作「難」。
[15]
「翁嫗」：青本、黄本作「翁媪」。
[16]
「即坐」：鑄本作「就坐」。「紛綸」：二十四卷本作「紛紜」。
[17]
嘲弄：〖何註〗嘲笑玩弄也。
[18]
「温克」：二十四卷本作「温文」。
[19]
「指屈」：青本、黄本作「屈指」。
[20]
串響：〖何註〗：所謂絡繹不絶也。△按：串，演奏。串響，演奏器樂。本書《彭海秋》：「出玉笛，隨聲便串。」
[21]
「盡」：青本、黄本作「進」。
[22]
「兩人」：鑄本作「二人」。
[23]
田婆羅：〖吕註〗《北史》：「真臘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屬國也，其王姓刹氏，名質多斯那。國多奇樹。婆田羅樹葉、花、實並似棗而小異。」○按：此作田婆羅，疑誤。
[24]
「未言」：鑄本作「不言」。
[25]
破窰：〖吕註〗按《避暑録話》云：「吕文穆蒙正爲父龜圖所逐。龍門寺僧識其爲貴人，延致寺中，鑿山巖爲龕以居之，凡九年。後諸子即龕爲祠堂，名曰肄業，富文忠爲之記。今人以傳奇中有《破窰》之説，志書亦沿俗論，但言窰而不知有龕，並龍門寺僧亦湮没不傳，可惜也。」
[26]
「逕出」：鑄本、二十四卷本作「逕去」。
[27]
喬性：〖何註〗嬌性也。〖吕註〗按：喬與驕通。《禮·樂記》：「齊音敖闢喬志。」○又音矯，見《莊子·在宥篇》。△按：「喬」係方言，同古怪。
[28]
「途」：但本、圖本作「路」。
[29]
吐氣：〖何註〗李白《上韓荆州書》：「不使白揚眉吐氣，激昂青雲耶？」
[30]
青本「大無賴」作「無賴」，並黄本「懷藏」作「護藏」。
[31]
「出一」：鑄本作「旋出一」，二十四卷本作「遂出一」。
[32]
「怊」：二十四卷本作「惆」。「自歸」：鑄本作「而歸」。
[33]
「愛重」：鑄本作「重愛」。「輒以」：二十四卷本作「輒一」。
[34]
「於」：青本、黄本作「如」。
[35]
「宛」青本、黄本作「宛然」。
[36]
影里情郎，畫中愛寵：〖吕註〗《西厢記》：「他做會影里情郎，我做會畫中愛寵。」
[37]
「座後」：鑄本作「座右」。
[38]
「女言」：黄本、青本作「言」。
[39]
「洒掃」：青本、黄本作「汜掃」。
[40]
「街巷」：鑄本、異史本作「階巷」，今據二十四卷本、青本、黄本改。
[41]
「珍重」：鑄本作「暫重」。
[42]
太瘦生：〖吕註〗歐陽修《六一詩話》：「李白詩『太瘦生』，唐人語也。至今猶以生爲語助，如『作麽生』、『何似生』之類是也。」
[43]
「撥灰」：鑄本作「撥火」。
[44]
「墮」：二十四卷本作「墜」。「其跡」：青本、黄本作「其踪」。
[45]
「一矢」：鑄本、異史本作「一尺」。今據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改。
[46]
「輿行」：鑄本、異史本作「輿」，今據二十四卷本、青本、黄本補。
[47]
吼咤：〖何註〗吼，牛鳴也。咤音姹，叱怒也。
[48]
「吼咤」：黄本作「吼叱」。
[49]
「凝視」：二十四卷本作「凝眸視」。
[50]
「中人」：鑄本、二十四卷本、黄本作「中」。
[51]
鑄本、二十四卷本「亦斷」作「亦被斷」。「縶之，門丁」：青本、黄本作「縶之門，李」。
[52]
「以」：青本、黄本作「亦恐」。
[53]
少不努力，老大徒傷：〖吕註〗顔延年《長歌行》：「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按：《長歌行》見《樂府詩集》卷三十相和歌辭，爲古詞。
[54]
恒河沙數：〖何註〗見波斯匿王語。〖吕註〗《彌陀經疏鈔》：「恒河在西域無熱河側，沙至微細，佛近彼河説法，故凡言多，常取爲喻。」○《大智度論》：「問恒河中沙有幾許？答云：『一切算術所不能知，惟有佛及法身菩薩能知其數。一切閻浮提中微塵生滅多少，皆能知數，何况恒河沙。』」
佟客
董生，徐州人，好擊劍，每慷慨自負。偶在途中遇一客，跨蹇同行，與之語，談吐豪邁[1]，詰其姓字，云：「遼陽佟姓。」問：「何往？」曰：「余出門二十年，適自海外歸耳。」董曰：「君遨遊四海，閲人綦多，曾見異人否？」佟問[2]：「異人何等？」董乃自述所好，恨不得異人之傳[3]。佟曰：「異人何地無之，要必忠臣孝子，始得傳其術也。」〔馮評〕《劍俠傳》以「忠孝」二字作骨子，一語破的。董又奮然自許[4]，〔但評〕必忠臣孝子而後可以傳異術，非必得異術而後可以爲忠臣孝子也。奮然自許，又恨不得異人所傳，主見已錯。○讀完一部《廿二史》，所謂平居慷慨自負者，我知之矣。忠臣孝子皆從至性熱血中出來，不是口頭舌邊上做得的。奮然自許，便已看得太容易了；胸中全無些子血性，如何有力量擔當得起。即出佩劍，彈之而歌；又斬路側小樹，以矜其利。佟掀髯微笑，〔但評〕對門外漢衹有微笑而已。因便借觀。董授之，展玩一過，曰：「此甲鐵所鑄[5]，爲汗臭所蒸，最爲下品。〔馮評〕荆卿之劍，想亦如是。僕雖未聞劍術，然有一劍，頗可用。」遂於衣底出短刃尺許，以削董劍，脆如瓜瓠，應手斜斷如馬蹄[6]。董駭極，亦請過手，再三拂拭而後返之。〔馮評〕望猶河漢。邀佟過諸其家[7]，堅留信宿。叩以劍法，謝不知；董按膝雄談，惟敬聽而已。〔但評〕對井底蛙衹有敬聽而已。〔馮評〕大方。更既深，忽聞隔院紛拏。隔院爲生父居，心驚疑。近壁凝聽，但聞人作怒聲曰[8]：「教汝子速出即刑，便赦汝！」少頃，似加搒掠，呻吟不絶者，真其父也。生提戈欲往[9]，〔馮評〕畫出膽怯。佟止之曰：「此去恐無生理，宜審萬全。」〔但評〕止之妙，保全孝子不少。〔馮評〕挂住脚。生皇然請教，佟曰：「盗坐名相索，必將甘心焉。君無他骨肉，宜囑後事於妻子；〔但評〕使之囑妻子，孝子作不成矣。我啟户，爲君警厮僕[10]。」生諾，入告其妻，妻牽衣泣。〔馮評〕挂住脚。生壯念頓消，遂共登樓上，尋弓覓矢，以備盗攻。倉皇未已，聞佟在樓簷上笑曰：「賊幸去矣。」〔但評〕葫廬得妙。〔馮評〕仙乎雲中看濁世，長嘯一聲歸去來。我亦大笑。燭之已杳。逡巡出，則見翁赴鄰飲，籠燭始歸[11]；惟庭前多編菅遺灰焉。〔但評〕恐無生理，宜審萬全，是對忠臣孝子議論。皇然請教，是忠臣孝子主見。妻子牽泣，壯念頓消，是忠臣孝子轉關。挈眷登樓，弓矢備盗，置其親於不顧，是忠臣孝子作爲。賊幸去矣，逡巡出矣，而翁歸矣，異人杳矣，是忠臣孝子實跡。慷慨自負者如是如是。乃知佟異人也。〔但評〕乃知已空自負也。
異史氏曰：「忠孝，人之血性。古來臣子而不能死君父者，其初豈遂無提戈壯往時哉？要皆一轉念誤之耳。〔馮評〕理明分定性堅，故能於刀鋸鼎鑊從容赴之而無難。畏葸者固不足言，即以客氣乘之，亦略牽動之而不振矣。趙甌北詩云：「平時每作千秋想，臨事方知一死難。名義重應甘白刃，頭顱痛義顗黄冠。」無事談忠義，臨危喪廉恥。名人如牧齋不足道，即草間偷活如梅村，幾人爲之原諒哉！昔解大紳與方孝孺相約以死[12]，而卒食其言[13]；安知矢約歸家後，不聽牀頭人嗚泣哉[14]！’
邑有快役某，每數日不歸，妻遂與里中無賴通。一日歸，適值少年自房中出，大疑。苦詰其妻，妻堅不服[15]。既於牀頭得少年遺物，妻窘無詞，惟長跪哀乞[16]。某怒甚，擲以繩，逼令自經[17]。妻請妝服而死，許之。妻乃入室理妝，某自酌以待之，呵叱頻催。俄妻炫服出，含涕拜曰：‘君果忍令奴死耶？’某盛氣咄之[18]。妻返走入房，方將結帶，某擲盞鏘然，呼曰[19]：‘咍[20]！〔但評〕此一字誤了多少講忠孝、講氣節人。○緑頭巾不能壓人死，其精神全在一「咍」字。返矣！一頂緑頭巾[21]，或不能壓人死耳。’遂爲夫婦如初。此亦大紳者類也，一笑。
〔馮評〕蠅能倒棲，蠅之異也；鳥能騰空，鳥之異也。夫子言之：十室必有忠信。十室之異人，童子亦知敬讓，童子中之異人也。即飛仙劍客世不常見，而不知得遇異人者即異人也。天下之大，何所不有。己爲妄人，將以善人爲惡人；己爲俗人，將以聖人爲凡人。先哲诗云：「英雄見慣衹常人。」家有賢而不知，鄉有賢而不知，心有佛而不知，家有佛而不知。張眉露目，海底撈月，更何處求異人哉？
〔何評〕忠臣孝子，出于血性，是乃仁術也。乃人自有之，而自棄之，更何處求異術哉？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青本、鑄本、二十四卷本）
[1]
「在途」：鑄本作「於途」。「語，談」：青本作「談，語」。
[2]
「佟問」：鑄本作「佟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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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傳」：青本、黄本作「所傳」。
[4]
「奮然」：鑄本作「毅然」。
[5]
「甲鐵」：二十四卷本作「鐵甲」。
[6]
「馬蹄」：異史本、鑄本作「鳥蹄」，今據二十四卷本、青本、黄本改。
[7]
「過諸其家」：鑄本作「至家」。
[8]
「怒聲」：二十四卷本作「惡聲」。
[9]
「真」：青本作「直」。「提戈」：鑄本作「捉戈」。
[10]
「警」：青本作「驚」。
[11]
「始歸」：鑄本作「方歸」。
[12]
「大紳」：鑄本作「縉。」
[13]
食言：〖吕註〗按：大紳名縉，江西吉水人。洪武中，舉庶吉士。文皇渡江時，與方孝孺、周是修、王艮、吴溥、胡廣、胡靖約同死難。既而解使人覘胡廣動静，見廣方問家人飼猪否。解聞而笑曰：「一猪尚不肯舍，况肯舍性命乎？」蓋皆無意於死也。後孝孺磔諸市，是修死之，艮閉門涕泣不已，服毒死，餘皆食其言。詳見《明史》。
[14]
鑄本「歸家後」作「歸後」，「嗚泣」作「鳴泣」。「泣哉」：二十四卷本作「泣而止哉」。
[15]
此上十八字：鑄本作「值少年自房中出，大疑，苦詰妻，妻不服」。
[16]
「長跪」：二十四卷本作「長跽」。
[17]
「自經」：鑄本作「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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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二十四卷本作「摧」。「某盛」青本作「某以盛」。
[19]
鑄本無「鏘然」二字。「呼曰」：二十四卷本作「曰」。青本「擲」作「執」。
[20]
咍：〖吕註〗左思《吴都賦》：「東吴王孫囅然而咍。」註：「楚人謂相笑曰咍。」△按：咍，據文義爲感嘆詞。王實甫《西廂記》：「咍！怎不肯回過臉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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緑頭巾：〖吕註〗《國憲家猷》：「春秋時有貨妻女求食者，謂之倡。夫以緑巾裹頭，以别貴賤。」
遼陽軍[1]
沂水某，明季充遼陽軍，會遼城陷，爲亂兵所殺；頭雖斷，猶不甚死。至夜，一人執簿來按點諸鬼。至某，謂其不宜死，使左右續其頭而送之，遂共取頭安項上。羣扶之[2]，風聲簌簌，行移時置之而去[3]。視其地，則故里也。沂令聞之，疑其竊逃，拘訊而得其情，頗不信；又審其頸無少斷痕，將刑之。某曰：「言無可憑信，但請寄獄中[4]。斷頭可假，陷城不可假。設遼城無恙，然後即刑未晚也。」令然之[5]。數日，遼信至，時日一如所言，遂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