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190部分在线阅读

[1]
青本、黄本題下有「二則」二字。
[2]
「西崖荘」：黄本、青本「西」下有「有」字，黄本‘崖’作「涯」。「賈某」：青本、黄本作「賈者」。
[3]
二十四卷本「錢餘」作「錢」，並鑄本、異史本「者也」作「也者」。
[4]
二十四卷本「釋散」作「釋放」。
[5]
「屢聒」：青本、二十四卷本、黄本作「屢噪」。「歸農」：青本作「歸」。
[6]
「逋賦」：二十四卷本作「賦役」。
[7]
「公驗」：鑄本作「驗」。
[8]
此上二十三字：「又問」：青本、黄本作「又云」。二十四卷本「答」作「答云」，「去」上有「問」字。「何物」二十四卷本作「何親」，青本、黄本、鑄本作「何人」。青本「去」上有「公云」二字。
[9]
「妻自」：二十四卷本作「自」。
[10]
「懊惱」：青本、黄本作「惱」。
[11]
「所以」：黄本作「其所以」。「難辨」：青本作「難辦」，今據諸參校本改。
[12]
「卍」：此用異史本，别本作「萬」。「其情」：鑄本作「其真凶」。
[13]
狼藉之：〖何註〗言磨折之至於憊也。
[14]
肉鼓吹：〖吕註〗《十國春秋》：「後蜀李匡遠性卞急，一日不斷刑則慘然不樂。嘗聞捶楚之聲，曰：『此一部肉鼓吹也。』」
[15]
旁午：〖吕註〗《前漢書·霍光傳》：「使者旁午。」註：「旁午，分布也。」按謂一縱一横也。
[16]
雲板：〖吕註〗未詳。○《宋史·輿服志》：「登封輦制簡素，止施雲板而已。」〖何註〗《續事始》：「南齊置鐵磬，即今雲板也。」
[17]
「置諸念慮」：鑄本作「置念」。
[18]
禍桑樹以烹老龜：〖吕註〗《異苑》：「孫權時，永康有人入山，遇一大龜，即束之舟。龜言曰：『遊不量時，爲君所得。』人甚怪之。載出，泊越里，纜舟於大桑樹。宵中，聞樹呼龜曰：『勞乎元緒？奚事爾耶？』龜曰：『我被拘系，方見烹臛；雖盡南山之樵，不能潰我。』樹曰：『諸葛元遜博識，必致相苦，令求如我之徒，計從安出？』龜曰：“子明無多辭，禍將及爾。』樹寂而止。既至吴，權命煮之，焚柴萬車，龜猶如故。諸葛恪曰：『燃以老桑方熟。』獻者乃述龜樹共言。權使伐樹，煮龜立爛。今烹龜猶多用桑薪，野人故呼龜爲元緒。」
[19]
「每謂」：鑄本作「每曰」。
[20]
此上十四字：二十四卷本「致」作「置」，「其」作「胡」。「不難」：青本、黄本作「無難」。
[21]
「大商」：鑄本、異史本作「大高」；「矣」：異史本作「焉」，二處均據參校本改。
[22]
「公拘」：二十四卷本作「令拘」，「皆不訛」：青本、黄本無「皆」字。
[23]
「禁制」：二十四卷本作「械制」。
[24]
「出作」：異史本、鑄本作「作」。今據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改。「乃命」：二十四卷本作「又命」。
[25]
「押去」：青本、黄本作「役押」。二十四卷本作「役押去」。
[26]
「即又」：鑄本作「卻又」。「墜」：青本、黄本作「墮」。
[27]
「哀」：二十四卷本作「哀免」，青本、黄本作「哀冤」。「問甲」：青本、黄本作「甲」，青本「但」上有「云」字。「但有」：二十四卷本作「但言」。「慨」：青本作「公慨」。
[28]
「叩求」：青本、黄本作「即求」。
[29]
「即消，消案」：鑄本作「既結，結案」。
[30]
「公門」：二十四卷本作「此門」。
[31]
「成結」：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作「得結」。
[32]
「應聲」：青本、黄本作「應身」。「謝公」：二十四卷本作「公謝」。
[33]
「婦上」：青本作「婦去」。「答以」：鑄本作「答曰」。
[34]
「冤誣」：鑄本作「冤枉」。「我久」：青本、黄本作「乃久」。
[35]
「且甲」：青本、黄本作「且賈」。
[36]
「婦」：異史本作「婦人」，今據參校本刪，「釋胡」：二十四卷本作「釋胡罪」。
[37]
「事既結」：黄本作「案既結」，鑄本作「事結」。
[38]
駑鈍：〖吕註〗諸葛亮《出師表》：「庶竭駑鈍，攘除姦凶。」
[39]
不舞之鶴：〖吕註〗《世説》：「劉遵祖少爲殷中軍所知，稱之於庾公。庾公甚忻然，便取爲佐。既見，坐之獨榻上與語。劉爾日殊不稱。庾大失望，因名之爲羊公鶴。昔羊叔子有鶴善舞，嘗向客稱之；客試使驅來，氃氋而不能舞，故稱比之。」
[40]
「異史氏曰……悲夫」：鑄本無此段。「則某」：青本作「則松」。
義犬
周村有賈某貿易蕪湖，獲重貲。賃舟將歸，見堤上有屠人縛犬，倍價贖之，豢養舟上[1]。舟人固積寇也，窺客裝豐，蕩舟入莽，操刀欲殺。賈哀賜以全尸[2]，盗乃以氈裹置江中。犬見之，哀鳴投水，口銜裹具，與共沉浮；流蕩不知幾里，逹淺擱乃止[3]。犬泅出，至有人處，狺狺哀吠。或以爲異，從之而往，見氈束水中，引出，斷其繩。客固未死，始言其情，復哀舟人，載還蕪湖，將以伺盗船之歸。登舟失犬，心甚悼焉。抵關三四日，估楫[4]如林，而盗船不見。適有同鄉賈，將攜俱歸，忽犬自來，望客鳴嗥[5]。唤之，卻走；客下舟趁之，犬奔上一舟，嚙人脛股，撻之不解。客近呵之，則所嚙即前盗也，衣服與舟皆易，故不得而認之矣。縛而搜之，則曩金猶在[6]。嗚呼！一犬也，而報恩如是。世無心肝者，其亦愧此犬也夫！〔但評〕一念之仁，遂全生命，人亦何憚而不爲仁？犬不特有心肝，且有智慮。然則犬之性固猶人之性，人之性或有不如犬之性者矣。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青本、二十四卷本）
[1]
「豢養」：鑄本作「養豢」。
[2]
「裝豐」：鑄本、異史本作「裝」，今據青本、二十四卷本補。「賜以」：二十四卷本作「賜」。
[3]
鑄本「哀鳴」作「哀嗥」、「沉浮」作「浮沉」。「幾里」：青本、二十四卷本作「幾遠」。「達淺擱」：異史本作「達淺瀾」，今據參校本改。青本、二十四卷本無「達」字。
[4]
估楫：〖何註〗估音古。估楫，載貨之舟楫也。
[5]
鑄本「賈將」作「估客將」。「鳴嗥」作「大嗥」。
[6]
「曩」：鑄本作「裹」。
楊大洪
大洪楊先生漣[1]微時，爲楚名儒，自命不凡。科試後，聞報優等者，時方食，含哺出問：「有楊某否？」答以「無」[2]。不覺嗒然自喪，〔何評〕賢者亦奮於功名者□。咽食入鬲，遂成病塊，噎阻甚苦。衆勸駕令赴遺才録[3]，公患無貲；衆醵十金送之行，乃强就道。夜夢一人告之云：「前途有人能愈君疾[4]，宜苦求之。」臨去，贈以詩，有「江邊柳下三弄笛，抛向江心莫嘆息」之句[5]。明日途次，果見道士坐柳下，因便叩請，道士笑曰：「子誤甚矣，我何能療病乎？請爲三弄可也[6]。」因出笛吹之。公觸所夢，拜求益切，且傾囊獻之。道士接金，擲諸江流。公以所來不易，啞然驚惜，道士曰：「君未能恝然耶？金在江邊，請自取之。」公詣視，果然；又益奇之，呼爲仙。道士漫指曰：「我非仙，彼處仙人來矣。」賺公回顧，力拍其項曰[7]：「俗哉！」公受拍，張吻作聲，喉中嘔出一物，墮地堛然[8]，俯而破之，赤絲中裹飯猶存，病若失。〔王芑孫評〕公之忠良垂名不朽，宜有仙人以愈其疾也。回視，道士已杳。
異史氏曰：「公生爲河嶽，没爲日星[9]，何必長生乃爲不死哉！或以未能免俗，不作天仙，因而爲公悼惜；余謂天上多一仙人，不如世上多一聖賢，解者必不議予説之傎也[10]。」〔但評〕以先生之事觀之，天上可以少此神仙，世上斷不可少此忠良。
〔何評〕楊公忠義，足維持名教綱常，縱復成仙，究亦何益人世？世上多一神仙，不如多一聖賢，我亦云然。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青本、二十四卷本）
[1]
楊先生漣：〖吕註〗字文孺，一字大洪，湖北應山人。明萬曆丁未進士，除常熟知縣，應廉吏第一，擢户科給事中。天啟時官御史，參逆璫魏忠賢二十四罪。後以北鎮撫許顯純勘問汪文言，獄詞連先生，及趙南星、左光斗、魏大中、繆昌期、袁化中、惠世揚、鄭維璉、王之寀等，逆璫俱矯旨下獄追贜，已而俱斃於獄。
[2]
「答以無」：鑄本作「答云無」，二十四卷本作「答以無有」。
[3]
「衆勸駕，令赴遺才録」：鑄本作「衆勸令録遺才。」。
[4]
鑄本「一人」作「人」，青本「告之云」作「告之曰」，「君疾」作「君病」。
[5]
「江心」：青本作「江中」。
[6]
鑄本「誤甚」作「誤」，「病乎」作「病」。「可也」：青本作「可耳」。
[7]
「其項」：二十四卷本作「其頂」。
[8]
「堛然」：二十四卷本作「培然」。
[9]
生爲河岳，没爲日星：〖吕註〗文天祥《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岳，上則爲日星。」
[10]
「慎也」：青本作「偏也」。
查牙山洞
章丘查牙山，有石窟如井，深數尺許，北壁有洞門，伏而引領望見之。會近村數輩，九日登臨，飲其處，共謀入探之。三人受燈，縋而下。洞高廠與夏屋等，入數武，稍狹，即忽見底。底際一竇，蛇行可入[1]。燭之漆漆然，暗深不測。兩人餒而卻退；一人奪其火而嗤之[2]，鋭身塞而進。幸隘處僅厚於堵，即又頓高頓闊[3]，乃立乃行。頂上石參差危聳，將墮不墮[4]。兩壁嶙嶙峋峋[5]然，類寺廟山塑，都成鳥獸人鬼形：鳥若飛，獸若走，人若坐若立，鬼罔兩示現忿怒。奇奇怪怪，類多醜少妍。心凛然作怖畏[6]。喜徑夷[7]，無少陂。逡巡幾百步，西壁開石室，門左一怪石：鬼面，人而立[8]；目努，口箕張，齒舌獰惡；左手作拳，觸腰際；右手叉五指，欲撲人。心大恐，毛森森以立[9]；遥望門中有爇灰，知有人曾至焉者，膽乃稍壯[10]；强入之。見地上列碗盞，泥垢其中，然皆近今物，非古窑也。旁置錫壺四，心利之，解帶縛項繫腰間，即又旁矚[11]，一尸卧西隅，兩肱及股四布以横，駭極；漸審之，足躡鋭屣[12]，梅花刻底猶存，知是少婦。人不知何里，斃不知何年，衣色黯敗[13]，莫辨青紅；髮蓬蓬似筐許，亂絲粘着，髑髏上目、鼻孔各二；瓠犀兩行，白巉巉，意是口也；存想首顛當有金珠飾[14]，以火近腦，似有口氣嘘燈，燈摇摇無定，焰纁[15]黄[16]，衣動掀掀。大懼，手摇顫，燈即頓滅[17]；憶路急奔，不敢手索壁，恐觸鬼者物也[18]。頭觸石，仆，即復起，冷濕浸頷頰，知是血，不覺痛，抑不敢呻；坌息奔至竇，方將伏，似有人捉髮住[19]，暈然遂絶。〔但評〕燈滅後，洞之景物不能寫，無從寫矣，乃於無可寫之中，從對面寫到十二分境地，真是字字出力也。衆坐井上俟久，疑之，又縋二人下。探身入竇，見髮罥石上，血淫淫，已僵。二人失色，不敢入，坐愁嘆[20]。俄井上又使二人下。中有勇者，始健進，曳之以出；置山上，半日方甦[21]，言之縷縷。所恨未窮其底，極窮之，必更有佳境也。後章令聞之，以丸泥[22]封竇[23]，不可復入矣。
〔但評〕洞之幽深奇險，即身入其中，亦不過逐處稱怪，張目吐舌而已。妙手寫來，遂覺高低上下，前後左右，紛紛，怪怪奇奇。不敢望，不能不望；不敢入，不能不入。而心爲之惴惴，毛爲之森森，手爲之顫顫，汗爲之淫淫；定睛移時，復言爲之縷縷。轉恨其未窮此佳境也。
〔何評〕凶險怕人。
康熙二十六、七年間，養母峪之南石崖崩，現洞口。望之，鍾乳[24]林林如密笋，然深險，無敢入者[25]。忽有道士至，自稱鍾離[26]弟子，言：「師遣先至，糞除洞府。」居人供以膏火[27]，道士攜之而下，墜石笋上[28]，貫腹而死。〔何評〕此道士疑冒險以詐財者。報令，令封其洞。其中必有奇境，惜道士尸解[29]，無回音矣[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