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208部分在线阅读

[1]
檢幅：〖何註〗檢，式也。《淮南子·主術訓》：「人主立法，先自爲檢式儀表，故令行於天下。」幅，布之兩邊也。又，幅，逼也，所以自逼束也。《左傳·襄二十八年》：「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爲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主厚而用利，於是乎正德以幅之。」
[2]
鑄本無「自他」二字，「亦忘」作「竟忘」。
[3]
「答云」：鑄本作「答曰」。
[4]
此上三十二字：二十四卷本「必知」作「知」，「此僕」作「吾」，「煩」作「繁」，「稽册」作「閲册」；鑄本、異史本「非」作「不」；青本、黄本「不能」作「不」。
[5]
二十四卷本「相欺」作「欺」。鑄本「非所」作「非僕所」。青本「非」作「亦」。
[6]
惡籍盈指：〖何註〗猶言惡事記載已滿，不勝指也。
[7]
鑄本「獄中」作「獄」。「及仰」：二十四卷本作「乃仰」。
[8]
「聞知」：異史本、鑄本作「之」。
[9]
「夜甦」：九二三九號青本、但本、圖本作「夜甦醒」，青本、黄本作「夜醒甦」。
[10]
「移閉」：鑄本、二十四卷本作「移避」。
[11]
鑄本「無少異者」作「無異」，並異史本、二十四卷本「空洞」作「况空洞」。
[12]
「滿洞」：黄本作「滿水」。「祝之」：鑄本作「祝之曰」。
[13]
青本、黄本「漸浮」作「悉浮」。鑄本、異史本「皆有」作「有」。
[14]
「我等皆其鬼」：異史本無「等」字，並鑄本無「其」字。
[15]
「我」：鑄本、異史本作「我等」。
[16]
「要我」：鑄本、異史本作「思我」，二十四卷本作「但我」。
[17]
鑄本「此即」作「此更」，並異史本、二十四卷本「萬分一」作「萬分之一」。「深在」：二十四卷本、青本、黄本作「身在」。「九地」：異史本作「九泉」，二十四卷本作「重泉」。「代珠」：二十四卷本作「作珠」。
[18]
「扶曳」：鑄本作「曳扶」。「飄若」：青本、黄本作「飄然」。「履虚」：二十四卷本作「履空」。
[19]
「睹之」：鑄本作「睹見」。
[20]
「耳孫」：鑄本、異史本作「子孫」。
[21]
「曩因」：鑄本、異史本作「向因」。
[22]
「没之」：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投之」。「如何」：黄本作「何如」。
[23]
「烏得」：鑄本作「焉得」。
[24]
「成洪」：青本作「成宏」，二十四卷本、黄本作「成弘」。
[25]
「授徒」：鑄本作「教徒」。
[26]
「覺有」：青本作「若有」。
[27]
青本「曰子」作「曰汝」，並黄本「翁一」作「公一」。
[28]
「當遷」：青本、黄本作「遷」。
[29]
「並少踪緒」：鑄本作「杳無踪緒」。
[30]
「復治」：異史本作「復至」。
[31]
「底裏」：二十四卷本作「端末」，異史本作「底歷」。「其婦」：鑄本「婦」作「妻」。（下同）
[32]
「宗人」：異史本作「族人」。
[33]
冥中之譴：〖何註〗冥，幽冥也；譴，責也。
[34]
「買人」：鑄本作「賣人」，異史本作「覓人」。
[35]
「其冢」：鑄本作「冢」。
[36]
「營」：異史本作「瑩」。「東原」：鑄本作「東」。「歲歲」：異史本作「且歲歲」。
[37]
「攻煤」：二十四卷本作「攻煤井」。
[38]
「烏復有生人哉」：鑄本作「豈復有生理哉」，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烏復」作「烏得」。
珊瑚
安生大成，重慶人。父孝廉，早卒，弟二成幼。〔馮評〕伏下臧姑。生娶陳氏，小字珊瑚，性嫻淑。而生母沈，悍謬不仁[1]，遇之虐。珊瑚無怨色，〔馮評〕有此孝子孝婦，可爲地方生色。每早旦靚妝往朝。值生疾，母謂其誨淫[2]，詬責之；珊瑚退，毁妝以進，母益怒，投顙自撾[3]。〔何評〕如見。生素孝，鞭婦，母始少解[4]，自此益憎婦；婦雖奉事惟謹，終不與交一語[5]。〔馮評〕世之順妻逆母者皆安生罪人。生知母怒，亦寄宿他所，示與婦絶。久之，母終不快，觸物類而駡之，意皆在珊瑚[6]。〔何評〕如見。生曰：「娶妻以奉姑嫜，今若此，何以妻爲！」〔何評〕孝子。遂出珊瑚，〔馮評〕古人「七出」，頗於情理不近，如孔門三出，曾子蒸梨，皆不足信。友人曰：「必如是而後夫婦之道正，後世不然，而夫婦之道微矣。」○天下無不是底父母，亂臣賊子皆坐與君父論理耳。聊齋於「孝友」二字何其認得極真，至且周密毫無可議也。此與《曾友于》篇同爲有關名教之文，當作聖經賢傳讀之。使老嫗送諸其家[7]。方出里門，珊瑚泣曰：「爲女子不能作婦，歸何以見雙親？不如死！」〔王芑孫評〕冤哉！袖中出剪刀刺喉，急救之，血溢沾衿，扶歸生族嬸家。嬸王，寡居無耦，遂止焉。嫗歸[8]，生囑隱其情，而心竊恐母知。過數日，探知珊瑚創漸平，登王氏門，使勿留珊瑚。王召之入，不入，但盛氣逐珊瑚。無何，王率珊瑚出，見生便問[9]：「珊瑚何罪？」生責其不能事母。珊瑚脈脈不作一言[10]，惟俯首嗚泣，淚皆赤，素衫盡染。〔王芑孫評〕可憐。生慘惻，不能盡詞而退。又數日，母已聞之，怒詣王，惡言誚讓。王傲不相下，反數其惡，且言[11]：「婦已出，尚屬安家何人？我自留陳氏女，非留安氏婦也，何煩强與他家事！」〔何評〕快甚。母怒甚而窮於詞，〔何評〕如見。又見其意氣匈匈[12][13]，慚沮大哭而返。〔何評〕如見。珊瑚意不自安，思他適。先是，生有母姨于媪——即沈姊也，年六十餘，子死，止一幼孫及寡媳，又嘗善視珊瑚。遂辭王往投媪。媪詰得故，極道妹子昏暴，即欲送之還。珊瑚力言其不可，〔何評〕成竹。兼囑勿言，於是與于媪居，類姑婦焉[14]。珊瑚有兩兄，聞而憐之，欲移之歸而嫁之[15]。珊瑚執不肯，惟從于媪紡績以自度。生自出婦，母多方爲子謀婚[16]，〔馮評〕换筆，另作轉關。而悍聲流播，遠近無與爲耦。〔何評〕可幸在此。積三四年，二成漸長，遂先爲畢姻。二成妻臧姑，驕悍戾沓[17]，尤倍於母：〔馮評〕特筆提。母或怒以色，則臧姑怒以聲；〔王芑孫評〕此悍虐之報。〔何評〕可知。二成又懦，不敢爲左右袒。於是母威頓减，莫敢攖[18]，反望色笑而承迎之，猶不能得臧姑歡。〔何評〕可知。〔馮評〕何其甚也。〔王芑孫評〕何前倨而後卑也？臧姑役母若婢，生不敢言，惟身代母操作，滌器、汎掃之事皆與焉[19]。母子恒於無人處，相對飲泣。〔何評〕可知。無何，母以鬱積病[20]，委頓在牀，便溺轉側皆須生；生晝夜不得寐，兩目盡赤。呼弟代役，甫入門，臧姑輒唤去之[21]。生於是奔告于媪，〔馮評〕逼出此句。冀媪臨存；入門，泣且訴。訴未畢，珊瑚自幃中出。生大慚，禁聲欲出，珊瑚以兩手叉扉。〔馮評〕《古樂府》中有《孔雀東南飛》一篇爲焦仲卿妻作，然不如此婦遠矣。〔何評〕活現。生窘急[22]，自肘下冲出而歸，亦不敢以告母。無何，于媪至，母喜止之。由此媪家無日不以人來，來輒以甘旨餉媪[23]。媪寄語寡媳：「此處不餓，後勿復爾。」而家中饋遺，卒無少間。〔何評〕作用妙。媪不肯少嘗食，緘留以進病者[24]。母病亦漸瘥。媪幼孫又以母命，將佳餌來問疾[25]。沈嘆曰：「賢哉婦乎！姊何修者！」〔王芑孫評〕始有悔意耶？媪曰：「妹以去婦何如人？」〔何評〕漸入。曰：「嘻！誠不至夫己氏之甚也[26]！〔何評〕如見。然烏如甥婦賢！」媪曰：「婦在，汝不知勞；汝怒，婦不知怨：〔馮評〕二語將孝婦説盡，簡妙。惡乎弗如？」沈乃泣下，且告之悔，曰：「珊瑚嫁也未者？」答云：「不知，然訪之。」又數日，病良已[27]。媪欲别，沈泣曰：「恐姊去，我仍死耳！」媪乃與生謀，析二成居。二成告臧姑。臧姑不樂，語侵兄，兼及媪。生願以良田悉歸二成，臧姑乃喜。立析産書已，媪始去。明日，以車來迎沈[28]。沈至其家，先求見甥婦，極道甥婦德。媪曰：「小女子百善，何遂無一疵？余固能容之。〔何評〕如聞其聲。子即有婦如吾婦，恐亦不能享也。」〔王芑孫評〕冷語。〔何評〕漸逼。沈曰：「嗚乎冤哉[29]！謂我木石鹿豕耶？具有口鼻，豈有觸香臭而不知者！」媪曰：「被出如珊瑚，不知念子作何語？」〔何評〕入實緩受。曰：「駡之耳。」媪曰：「誠反躬無可駡，亦惡乎而駡之？」〔何評〕如聞其聲。曰：「瑕疵人所時有，惟其不能賢，是以知其駡也。」媪曰：「當怨者不怨，則德焉者可知；當去者不去，則撫焉者可知。〔王芑孫評〕此數語是責語，責之誠是也。〔馮評〕都用句法。向之所饋遺而奉事者，固非予婦也，而婦也。」〔馮評〕「而婦也」三字聲淚俱下。〔何評〕百川赴海，一瀉如注。沈驚曰：「如何[30]？」曰：「珊瑚寄此久矣。向之所供，皆渠夜績之所貽也。」〔王芑孫評〕始告其由，愈見珊瑚之孝。沈聞之，泣數行下，曰：「我何以見吾婦矣[31]！」〔但評〕媪與沈問答一段，文字吞吐挑剔，俱臻絶妙，是從《左傳》、《戰國策》中得来。愈委婉，愈真切，一字一珠，一字一淚。我讀至此，忽不知何以亦泣數行下也。媪乃呼珊瑚。珊瑚含涕而出，伏地下。母慚痛自撾[32]，〔馮評〕伏地痛哭，寫孝婦真是孝；慚痛自撾，寫姑悔真是悔。媪力勸始止，遂爲姑媳如初。十餘日偕歸，家中薄田數畝，不足自給，惟恃生以筆耕，婦以針耨[33]。二成稱饒足，然兄不之求，弟亦不之顧也。〔馮評〕左句。臧姑以嫂之出也鄙之，〔馮評〕以上寫珊瑚畢，以下極寫臧姑。嫂亦惡其悍，置不齒。兄弟隔院居[34]，臧姑時有陵虐，一家盡掩其耳。臧姑無所用虐，虐夫及婢。婢一日自經死，婢父訟臧姑，二成代婦質理，大受扑責，仍坐拘臧姑。生上下爲之營脱，卒不免。臧姑械十指，肉盡脱。〔王芑孫評〕此惡婦之報。官貪暴，索望良奢。二成質田貸貲，如數納入，始釋歸[35]。而債家責負日亟，不得已，悉以良田鬻於村中任翁。翁以田半屬大成所讓，要生署券。生往，翁忽自言：「我安孝廉也。任某何人，敢市吾業！」又顧生曰：「冥間感汝夫妻孝，故使我暫歸一面[36]。」〔王芑孫評〕此孝感所致。生出涕曰：「父有靈，急救吾弟！」〔馮評〕真孝子無不友愛，此句又令人感泣。曰：「逆子悍婦，不足惜也！歸家速辦金，贖吾血産。」生曰：「母子僅自存活，安得多金？」曰：「紫薇樹下有藏金，可以取用。」欲再問之，翁已不語，少時而醒，茫不自知。生歸告母，亦未深信。臧姑已率數人往發窖，坎地四五尺，止見磚石，並無所謂金者[37]，失意而去。生聞其掘藏，戒母及妻勿往視。〔王芑孫評〕大度。後知其無所獲，母竊往窺之[38]，見磚石雜土中，遂返。珊瑚繼至，則見土内悉白鏹；呼生往驗之，果然。〔但評〕天之報施孝子，豈偶然哉！磚石白鏹，僞金真金，誰則主之，而倉猝變幻若此！生以先人所遺，不忍私，召二成均分之。〔馮評〕世安得有人，可敬可愛。數適得揭取之二[39]，各囊之而歸。二成與臧姑共驗之，啟囊則瓦礫滿中，大駭；疑二成爲兄所愚，使二成往窺兄。兄方陳金几上，與母相慶，因實告兄。生亦駭[40]，而心甚憐之，舉金而並賜之。二成乃喜，往酬債訖，甚德兄。臧姑曰：「即此益知兄詐。若非自愧於心，誰肯以瓜分者復讓人乎？」〔王芑孫評〕所謂長舌婦，即此類耶？〔馮評〕天下喪心人出語往往如此。二成疑信半之。次日，債主遣僕來，言所償皆偽金，將執以首官。夫妻皆失色。臧姑曰：「如何哉[41]！〔何評〕如聞其聲。我固謂兄賢不至於此，是將以殺汝也！」〔但評〕「婦有長舌，維厲之階。」極無情理之言，出諸如簧之口，偏覺有憑有證，所以動聽。雖然，平日果有至性至情，又能以綱常自立，則婦女亦將化爲和順，無有間言；即有言者，亦能以理折之，而不得逞其技矣。〔馮評〕如聞其聲，如見其人。二成懼，往哀債主，主怒不釋。二成乃券田於主，聽其自售，始得原金而歸。細視之，見斷金二鋌，僅裹真金一韮葉許，中盡銅耳[42]。臧姑因與二成謀：留其斷者，餘仍返諸兄以覘之[43]，且教之言曰：「屢承讓德，實所不忍。薄留二鋌，以見推施之義。所存物産，尚與兄等。余無庸多田也，業已棄之，贖否在兄。」〔何評〕數語甚巧。生不知其意，固讓之。二成辭甚决，生乃受。秤之，少五兩餘，命珊瑚質奩妝以滿其數[44]，攜付債主。〔但評〕瑣瑣寫出，總以見夫婦之全德，亦以見天下無不可忍之事，無不可化之人。主疑似舊金，以翦刀斷驗之[45]，紋色俱足，無少差謬，遂收金，與生易券。二成還金後，意其必有參差；既聞舊業已贖，大奇之。臧姑疑發掘時，兄先隱其真金[46]，忿詣兄所，責數詬厲。生乃悟返金之故。珊瑚逆而笑曰：〔但評〕一笑之間，能忍事，能解事，能省事，是性分内事，非世情中事。「産固在耳，何怒爲[47]！」使生出券付之。〔馮評〕仁至義盡，世真有此人，不謂之賢哲得乎！二成一夜夢父責之曰：「汝不孝不弟，冥限已迫，寸土皆非己有，占賴將以奚爲？’醒告臧姑，欲以田歸兄。臧姑嗤其愚[48]。是時二成有兩男：長七歲，次三歲。無何，長男病痘死，臧姑始懼，〔馮評〕臧姑之悔與其母之悔各是一樣轉頭法。使二成退券於兄。言之再三，生不受。未幾[49]，次男又死。〔但評〕兩男之死，是冥譴，即是慈悲。臧姑益懼，自以券置嫂所。春將盡，田蕪穢[50]不耕，生不得已種治之。臧姑自此改行，定省如孝子，敬嫂亦至。〔但評〕改行實感於嫂，其敬也出於至誠。未半年而母病卒。臧姑哭之慟，至勺飲不入口[51]，向人曰：「姑早死，使我不得事，是天不許我自贖也！」〔但評〕天不許我自贖，自知其罪深矣，安能不慟？然其慟亦有出於至誠，而非專畏罪者，蓋珊瑚之至孝，感之最深矣。産十胎皆不育[52]，遂以兄子爲子。夫妻皆壽終。生三子，舉兩進士[53]。人以爲孝友之報云。
異史氏曰：「不遭跋扈之惡，不知靖獻[54]之忠，家與國有同情哉！逆婦化而母死，蓋一堂孝順，無德以戡之也[55]。〔馮評〕層層都到。臧姑自克，謂天不許其自贖，非悟道者何能爲此言乎[56]？然應迫死，而以壽終，天固已恕之矣。生於憂患，有以矣夫[57]！」
〔但評〕非沈之繆，不足見珊瑚之賢；非珊瑚之賢，不足見安生之孝。珊瑚不得於親，動輒得咎，非彼之罪，生豈不知，而生止知有母，不知有妻；母既不歡，妻即應出。珊瑚之泣而自刺，亦衹謂不能作婦，不可謂人；至血染素衫，含情脉脉，生固自行其是，珊瑚亦負罪引匿已耳。臧姑既相反於嫂，二成又遠遜乎兄。頓减母威；反承色笑，入門泣訴，實羞對我珊瑚。而珊瑚自幃中出時，想已聞之泣數行下矣。不然，兩手叉扉，將謂其欲作快心語乎？抑將借此較短長乎？不有夫己氏之甚，惡足以知冢婦之賢？而甘旨之供，假道以進，此可想孤燈夜績時，飲泣不知幾許也。語之故告之悔，羞見吾婦，痛至自撾，《書》所稱于田號泣，至誠感神，珊瑚有焉。從古未有孝親而不友弟者，臧姑戾沓，瞀亂黑白，顛倒是非，真金偽金，天亦如其瞀亂顛倒，殆亦巧矣。詬厲頻加，兄固能忍；而珊瑚之笑迎付券，何其善調停骨肉間也？悍婦痛自改行，雖由兩男之死；而兩男之死，自知不孝所致，則其感化於珊瑚者可知。姑死而謂天不許其自贖，願天下之爲子婦者早鑒斯言。
〔何評〕前序沈之悍，大成之孝，珊瑚之賢。王詰沈，于責沈，色色精工。後序二成之懦，臧姑之虐，並皆佳妙。
〔方評〕珊瑚性貞而量大，唯性貞，故被出也能擇地以自全；惟量大，故復入也能讓産而不較。人衹知天愛珊瑚，特生王之以庇之，生于媪以始終曲全之；不知無悍姑，則珊瑚雖賢不彰。無臧姑且依于媪以終，安能復歸而食孝友之報哉？故曰玉汝于成。
〔王芑孫評〕觀此篇，善惡之報固不爽也，人之孝友豈可不自盡哉！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青本、黄本、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
[1]
青本、黄本無「性嫻淑」三字。鑄本、異史本「悍謬」作「悍」。
[2]
誨淫：〖吕註〗《易·繫辭》：「冶容誨淫。」〔何評〕誨，曉教也。
[3]
投顙自撾：〖何註〗投，擲也；顙，額也。撾，張瓜切，擊也。《三國志·魏志·太祖紀》：「伯魚三娶孤女，謂之撾婦翁。」
[4]
「始少解」：鑄本、二十四卷本「少解」。
[5]
「交一語」：鑄本作「一語」。
[6]
「皆在」：鑄本作「總在」。
[7]
「諸其」：鑄本作「歸母」。
[8]
「嬸王」：青本、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嬸王氏」。「嫗歸」：此用二十四卷本，他本作「媪歸」。
[9]
鑄本「召之」作「召生」，無「無何」二字，「王率」作「王乃率」，「便問」作「問」。青本、黄本無「王率」二字。
[10]
鑄本「一言」作「一語」，並異史本「脈脈」作「默默」。
[11]
此上三十四字，異史本「盡」作「進」，「反數」作「反述」；鑄本「反數」作「返述」，「且言」作「且曰」。
[12]
匈匈：〖何註〗嚇也，喧戾也。《五代史·四夷傳》：「聚而謀者詾詾。」又《三國志·蜀志·趙雲傳》註：「天下詾詾，未知孰是。」△按：語出《新五代史·四夷傳》附録。
[13]
「見其」：鑄本作「見王」。「匈匈」：青本作「詾詾」，二十四卷本作「洶洶」。
[14]
鑄本「於是」作「乃」，「類姑」作「如姑」。
[15]
「之歸而嫁之」：鑄本作「歸另嫁」，異史本作「之歸而嫁」。
[16]
「爲子」：鑄本作「爲生」。
[17]
戾沓：〖何註〗乖戾多言也。沓，達合切。《説文》：「語多沓沓，若水之流。」
[18]
莫敢攖：〖何註〗攖音纓，觸犯也。《孟子》：「莫之敢攖。」
[19]
「汎掃」：鑄本作「洒掃」。
[20]
「鬱積」：鑄本作「鬱抑成」，異史本作「鬱疾成」。
[21]
「去之」：鑄本作「去」。
[22]
二十四卷本「叉扉」作「叉門」，並異史本、鑄本「急」作「極」。
[23]
二十四卷本「不敢」作「未敢」，「母喜」作「母」。鑄本「由此」作「從此」；「不以」作「不有」，「輒以」作「必以」。
[24]
青本、黄本「嘗食」作「嘗」，「緘留」作「輒留」。鑄本「進病者」作「待病者」。
[25]
「問疾」：鑄本、異史本作「問病」。
[26]
此上十八字：青本「曰嘻」作「沈曰噫」，並黄本「以」作「已」，「如人」作「如」；黄本「曰嘻」作「沈曰嘻」；二十四卷本「己氏」作「臧氏」。
[27]
「未者」：鑄本、但本、圖本作「未」。「答云」：但本、圖本作「媪答云」。「然訪之」：鑄本作「請訪之」，青本、黄本作「俟訪之」。「良已」：鑄本作「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