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22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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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冥搜,搒掠姦淫」:鑄本作「入水搜淫」。
[6]
鑄本「婦獨不」作「婦不」,「家中」作「家」。「一所」:黄本作「一橺」。
[7]
「應給之」:二十四卷本作「應之」,黄本作「應給」。
[8]
「對人可行」:鑄本作「可對人行」。
[9]
「此矣」:鑄本作「此處」。
[10]
鑄本「或問」作「人問」,「兩豕」作「兩猪」。黄本「婦乃」作「乃」,「豕」作「家」。
[11]
「於大道」:黄本、二十四卷本作「相大道」。
[12]
「啁啾」:鑄本作「啁嗻」。
[13]
「而去」:鑄本作「然去」。
[14]
「無患」:黄本、二十四卷本作「無恙」。鑄本「殊無少恥」作「甚無恥」,「欲就婦烈日中」作「就烈日中欲淫婦」,「而隱」作「隱」。
[15]
「縶」:二十四卷本作「繫」。「駭奔」:鑄本作「奔駭」。
[16]
「同伍始」:黄本作「遇同伍」。「儼然」:黄本作「宛然」。「何處」:鑄本作「處」。
于子游[1]
海濱人言:「一日,海中忽有高山出,居人大駭[2]。一秀才寄宿漁舟,沽酒獨酌。夜既深[3],一少年入,儒服儒冠,自稱『于子游』,言詞風雅。秀才悦,便與歡飲,飲至中夜[4],離席言别,秀才曰:『君家何許?元夜茫茫,亦太自苦。』答云:『僕非土著,以序近清明[5],將隨大王上墓。眷口先行,大王姑留憩息,明日辰刻發矣。宜歸,早治任也。』秀才亦不知大王何人。送至艗首,躍身入水,撥剌而去,乃知爲魚之妖也。次日[6],見山峰浮動,頃刻已没。始知山爲大魚,即所云大王也。」俗傳清明前,海中大魚携兒女往拜其墓,信有之乎?
康熙初年,萊郡潮出大魚,鳴號數日,其聲如牛。既死,荷擔割肉者,一道相屬。魚大盈畝,翅尾皆備[7],獨無目珠;眶深如井,水滿之,割肉者誤墮其中,輒溺死。或云:「海中貶大魚,則去其目,以目即夜光珠」云[8]。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黄本、二十四卷本、拾遺本)
[1]
青系無此篇。
[2]
此上十六字,鑄本「人言」作「人説」,「出」:黄本、拾遺本、二十四卷本作「聳出」。「大駭」:黄本、拾遺本、二十四卷本作「駭異」。
[3]
「夜既深」:鑄本作「夜闌」。
[4]
「悦」:拾遺本作「悦之」。「飮至中夜」:黄本、拾遺本作「至中夜」,二十四卷本作「飮中夜」。
[5]
鑄本「何許」作「何處」。「土著以序」:二十四卷本作「不欲盤桓,但以序」。「序」:拾遺本作「時」。
[6]
「身入水」:拾遺本作「入水中」。鑄本作「乃知爲魚妖也,次日」。「次日」:黄本、拾遺本、二十四卷本作「次日辰刻」。
[7]
「初年」:黄本、二十四卷本作「初」。「皆備」:鑄本作「皆具」。
[8]
拾遺本無此則。「即」:二十四卷本作「則」。
男妾
一官紳在揚州買妾[1],連相數家,悉不當意;惟一媪寄居賣女,女十四五,丰姿姣好,又善諸藝。大悦,以重金購得之[2]。至夜,入衾,膚膩如脂;喜捫私處,則男子也。駭極,方致窮詰。蓋買好僮,加意修飾,設局以欺人耳。黎旦,遣家人奔赴媪所[3],則已遯去無踪。中心懊喪,進退莫决。適浙中同年某來,因與告訴[4]。某便索觀,一見大悦,以原金贖之而去[5]。
異史氏曰:「苟遇知音[6],即予以南威[7]不易也。何事無知婆子,多作一偽境哉[8]!」
〔何評〕駭之者直駭其爲男耳,贖之者而乃以爲妾乎?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黄本、鑄本、青本、二十四卷本)
[1]
「官紳」:黄本作「搢紳」。
[2]
「金購得」:鑄本作「價購」。
[3]
「以欺人耳,黎旦,遣家人奔赴媪所」:鑄本作「以騙人耳,黎明,遣家人尋媪」。
[4]
鑄本「某來」作「某來訪」,「因與」作「因爲」。
[5]
「原金」:鑄本作「原價」。
[6]
知音:〖吕註〗《南史·王筠傳》:「知音者希,真賞殆絶。」
[7]
南威:〖吕註〗《戰國策·魏策》:「晉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聽朝。」○南威,美婦名。
[8]
鑄本「不易也」作「不易」,「作一」爲「作一番」。異史本「不易也」作「不易」。
汪可受
湖廣黄梅縣汪可受,能記三生:一世爲秀才,讀書僧寺。僧有牝馬産騾駒,愛而奪之。後死,冥王稽籍,怒其貪暴,罰使爲騾償寺僧。既生,僧愛護之[1],欲死無間。稍長,輒思投身澗谷,又恐負豢養之恩,冥罰益甚[2],遂安之。數年,孽滿自斃。生一農人家,墮蓐能言,父母以爲不祥[3],殺之,乃生汪秀才家。秀才近五旬,得男甚喜。汪生而了了,但憶前生以早言死,遂不敢言;至三四歲,人皆以爲瘂。一日,父方爲文,適有友人過訪,投筆出應客[4]。汪入見父作,不覺技癢,代成之。〔但評〕隔三世矣,而能以爲秀才時之文,出之於三四歲之日,具有夙根,是以大貴。〔馮評〕秀才夙根,再世不昧,今之考滿秀才不記「詩云」、「子曰」爲何物,斗大一字且不能認。父返,見之,因問:「何人來?」家人答曰[5]:「無之。」父大疑,次日,敬書一題置几上[6],旋出;少間即返,翳行竊步而入[7]。則見兒伏案間,稿已數行,忽睹父至,不覺出聲,跪求免死[8]。父喜,握手曰:「吾家止汝一人,既能文,家門之幸也,何自匿爲?」由是益教之讀。少年成進士,後官至大同巡撫[9]。
〔何評〕不敢言而敢作,是欲掩之而益揚之也。跪求免死,一何愚!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青本、鑄本、二十四卷本)
[1]
「既生,僧愛護之」:青本作「愛護之」。
[2]
「益甚」:青本作「尤甚」。
[3]
「不祥」:鑄本作「怪」。
[4]
「出應客」:青本無「客」。
[5]
「因問」:二十四卷本、鑄本作「問」。「答曰」:青本作「啟白」,鑄本作「曰」。
[6]
「敬書」:鑄本作「故書」。
[7]
「竊步」:鑄本作「悄步」。
[8]
「免死」:青本作「免究」。
[9]
「後官至」:異史本作「後至」,鑄本作「官至」,今據青本改。
牛犢[1]
楚中一農人赴市歸,暫休于途。有術人後至,止與傾談,忽瞻農人曰[2]:「子氣色不祥,三日内當退財,受官刑。」農人曰:「某官税已完,生平不解争鬥,刑何自至[3]?」術人曰:「僕亦不知。但氣象如此,不可不慎之也。」農人頗不深信,拱别而歸[4]。次日,牧犢于野,有驛馬過。犢望見,誤以爲虎,直前觸之,馬竟斃[5]。役執[6]農人至官。官薄懲之,使償馬焉。蓋水牛見虎必鬥,故販牛者露宿,輒以牛自衛;遥見馬過,急驅避之,恐其誤也[7]。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拾遺本)
[1]
青系、二十四卷本無此篇。
[2]
「農人」:拾遺本作「農」。(下同)
[3]
「退」:拾遺本作「耗」。「自至」:鑄本作「從至」。
[4]
「氣象」:鑄本作「氣色」。拾遺本「深信」作「信」。
[5]
拾遺本無「直前」。「馬竟斃」:鑄本作「馬斃」。
[6]
「役執」:鑄本作「役報」,拾遺本作「後執」。「使償馬焉」:鑄本作「使償其馬」。異史本無「使」,今據拾遺本補。
[7]
拾遺本「遥見」作「見」,「誤」作「誤觸」。
王大
李信,邑之博徒也。晝卧假寐[1],忽見昔年博友王大、馮九來,邀與敖戲。李亦忘其爲鬼,欣然從之。既出,王大往約村中周子明[2]。馮乃導李先行,入村東廟中。少頃,周果同王至。馮出葉子[3],約與撩零[4]。李曰:「倉卒無博貲,辜負盛約,奈何?」周亦云然。王云:「燕子谷黄八官人放利債,同往貸之,宜必諾允。」於是四人相將俱去。飄忽間至一大村。村中甲第連亘[5]。王指一門,曰:「此黄公子家。」内一老僕出,王告以意,僕即入白。旋出,奉公子命,請王、李相會。入見公子,年十八九已來[6],笑語藹然。便以大錢一提付李,曰:「固知君慤直,無妨假貸。周子明我不能信之也。」〔但評〕李與周猶生人也,而鬼已有相信不相信之分。可見人可欺,鬼不可欺也。夫生人而至使鬼不能信,則其人可知矣。王委曲代爲之請[7]。公子要李署保,李不肯,王從旁慫惥之,李乃諾。亦授一千而出。便以付周,且述公子之意,以激其必償。出谷口[8],見一婦人來,則村中趙氏妻,素喜争善駡。馮曰:「此處無人,悍婦宜小祟之。」遂與王捉返入谷。婦大號。馮掬土塞其口。周贊曰:「此等婦,衹宜椓杙[9]陰中!」〔但評〕一羣賭鬼,而處置此等婦人却當。馮乃捋褲[10],以長石强納之。婦若死。衆乃散去。復入廟,相與博賭,自午至夜分,李大勝,馮、周貲盡空。李因以原貲增息付王[11],使代償黄公子;王又分給周、馮,局復合。居無何,聞人聲紛拏,一人奔入,曰:「城隍老爺親捉博者[12],今至矣!」衆失色。李捨錢窬垣而逃。衆顧貲,皆被縛。既出,果見一神人坐馬上,馬後縶博徒二十餘人[13]。天未明已至邑城,門啟而入。至衙署,城隍南面坐,唤人犯上,執籍呼名。呼已,並令以利斧斫去將指[14][15],乃以墨硃各塗兩目,〔但評〕利斧斫將指,法斯善矣。然何不並其四指而去之,且並其左手五指而去之?至以墨硃塗兩目,鬼眼熒熒,真是好看,却又是怕看。遊市三周訖,〔馮評〕此法治博者最妙,今之官吏何不仿而行之?押者索賄而後去其墨硃。衆皆賂之,獨周不肯[16],辭以囊空;押者約送至家而後酬之,亦不許。押者指之曰:「汝真鐵豆,炒之不能爆也!」遂拱手去。周出城,以涶濕袖,且行且拭。及河自照,墨硃未去;掬水盥之,堅不可下,悔恨而歸。先是,趙氏婦以故至母家,日暮不歸。夫往逆之[17],至谷口,見婦卧道周,睹狀,知其遇鬼,去其泥塞,負之而歸。漸甦能言[18],始知陰中有物。宛轉抽拔而出,乃述所遭[19]。趙怒,遽赴邑宰,訟李及周。牒下,李初醒,周尚沉睡,狀類死[20]。宰以其誣控,笞趙械婦,夫妻皆無理以自申。越日,周醒,目眶忽變一赤一黑;大呼指痛,視之筋骨已斷,惟皮連之,數日尋墮;目上墨硃,深入肌理[21],見者無不掩笑。一日,見王大來索負,周厲聲但言無錢,王忿而去。家人問之,始知其故。共以神鬼無情,勸償之。周齦齦不可,且曰:「今日官宰皆左袒賴債者,〔但評〕官宰皆左袒賴債者,亦自有説。或誤信其無力歸還之語,且謂不忍以小民之肌膚爲他人比債者,此亦仁人之心。然此中亦當有辨。余巡視南城時,甫任事,有孀婦控債,已經年矣。鞫之,見婦年十九,懷孤甫歲餘,顔色慘淡。驗其券,某於四年前假五百金,息僅六厘耳。命之追問。某對:「曾付一年息,因生理折本,無力償。」蓋給息之年,婦夫繼卒,遂欺婦弱嫠而立意騙之也。余曰:「子誠無力,可具一家産盡净,倘日後查出别有生理,以及别有隱寄,願全數罰出甘結,以塞婦口。」某聞言支吾。余怒曰:「笞之!汝有生理數處,而乃騙嫠孤之錢乎!」某曰:「願還,求免笞。」余曰:「遲矣。」乃杖之縶之。至次日,子母全繳。問之,曰:「小人果有生理三處。向不該起此欺騙心。若初到案時稍受責罰,則此項早還,不至今日受重杖矣。」陰陽應無二理,况賭債耶[22]!」次日,有二鬼來,謂黄公子具呈在邑,拘赴質審;李信亦見隸來,取作間證[23]。二人一時並死,至村外相見,王、馮俱在。李謂周曰:「君尚帶赤黑眼[24],敢見官耶?」周仍以前言告。李知其吝,乃曰:「汝既昧心,我請見黄八官人,爲汝還之。」遂共詣公子所。李入而告以故,公子不可,曰:「負欠者誰,而取償於子?」出以告周,因謀出貲,假周進之。周益忿,語侵公子。鬼乃拘與俱行。無何,至邑,入見城隍。城隍呵曰:「無賴賊!塗眼猶在[25],又賴債耶!」周曰:「黄公子出利債,誘某博賭,遂被懲創。」城隍唤黄家僕上,怒曰:「汝主人開場誘賭,尚討債耶?」僕白[26]:「取貲時,公子不知其賭。公子家燕子谷,捉獲博徒在觀音廟,相去十餘里。公子從無設局場之事[27]。」城隍顧周曰:「取貲悍不還,反被捏造!人之無良,至汝而極!」欲笞之,周又訴其息重。城隍曰:「償幾分矣?」答云:「實尚未有所償。」城隍怒曰:「本貲尚欠[28],而論息耶?」笞三十,立押償主。二鬼押至家,索賄,不令即活,縛諸厠内,令示夢家人。家人焚楮錠二十提,火既滅,化爲金二兩、錢二千。周乃以金酬債,以錢賂押者,遂釋令歸。既蘇,臀創墳起,膿血崩潰,數月始痊。後趙氏婦不敢復駡;而周以四指帶赤黑眼[29],賭如故。此以知博徒之非人矣[30]!
異史氏曰:「世事之不平[31],皆由爲官者矯枉之過正也。昔日富豪以倍稱之息[32]折奪良家子女,人無敢息者;不然,函刺一投,則官以三尺法[33]左袒之。故昔之民社官,皆爲勢家役耳[34]。迨後賢者鑒其弊,又悉舉而大反之。有舉人重貲作巨商者,衣錦,厭粱肉,家中起樓閣、買良沃,而竟忘所自來。一取償,則怒目相向;質諸官,官則曰:『我不爲人役也。』嗚呼[35]!是何異懶殘和尚,無工夫爲俗人拭涕[36]哉[37]!余嘗謂昔之官諂,今之官謬;諂者固可誅,謬者亦可恨也[38]。放貲而薄其息,何嘗專有益於富人乎?」〔馮評〕先生想放過貲來,然放貲而薄其息兩言原平允無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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