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2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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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闈畢」：鑄本作「後生場事畢」。
[9]
附驥尾：〖何註〗《後漢書·隗囂傳》：「而蒼蠅之飛，不過數步，即託驥尾，得以絶羣。」〖吕註〗《史記·伯夷傳》：「顔淵雖篤學，附驥尾而行益顯。」
[10]
「何苦」：青本、黄本作「何必」。
[11]
金谷之罰：〖何註〗金谷數，三杯也。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吕註〗石崇《金谷詩序》：「余以元康六年，從太僕卿出爲使，持節監青、徐州諸軍事。有别廬在河陽界金谷澗中。時征西大將軍王詡當還長安，余與衆賢共送往澗中，遂各賦詩以叙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斗。受罰者三十三人。」
[12]
軍法從事：〖何註〗《漢書·高五王傳》：「高皇立諸吕爲三王，擅權用事。章嘗入待燕飲，高后令章爲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也，請得以軍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曰：『請爲太后言耕田。』太后曰：『試爲我言田意。』章曰：『深根穊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鋤而去之。』太后默然。頃之，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劍斬之。」
[13]
「其罪不至於此」：鑄本作「罪不至此」。
[14]
絶巘：〖何註〗巘，言上聲，出峰也。
[15]
「而續之」：鑄本作「續」。
[16]
唾壺擊缺：〖吕註〗《世説》：「王敦酒後輒咏魏武樂府：『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如意擊唾壺爲節，壺口盡缺。」
[17]
「客弗之」：鑄本作「衆弗」。「效作」：青本、黄本爲「作」。
[18]
獅子舞：〖吕註〗唐景龍《文館記》：「三年，宴吐蕃使於承慶殿，太常引樂人奏五方獅子、六裔等舞，殿中奏蹀馬之戲。」
[19]
「爲獅」：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爲「作獅」。
[20]
「詩思」：康熙本作「思」。今據五參校本補。鑄本「半醉」作「半酣」，「客互」作「客又互」。
[21]
鑄本無「二人」二字。
[22]
鑄本「又更」作「更」。黄本「遂益」作「益以」。
[23]
咆哮：〖何註〗咆者庖，哮音嗃，熊虎聲。又嗥也。
[24]
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靳是」作「是」。「忽見」：康熙本作「忽」，今據諸參校本補。
[25]
「苗氏」：青本、黄本作「苗生」。
[26]
「三日後」：青本、黄本作「三日」。
[27]
「寓所」：鑄本作「寓」。
[28]
「鬼責」：青本、黄本作「鬼耳」。
[29]
「邑尤」：康熙本作「尤」。鑄本無「是日」二字，並異史本、二十四卷本「其右」作「其上」。
[30]
此上二十一字：青本「蔣在」作「在」，並黄本「臻至」作「備至」，鑄本無「守故」二字。
[31]
「冠服」：康熙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冕服」，今據青本、黄本、鑄本改。「未竟」：鑄本作「未完」。
[32]
肘之躡之：〖何註〗肘肱躡足動之，使其悟也。
[33]
「在也」：青本、黄本作「也」，「忌者」作「忌」。二十四卷本「嫉忌」作「忌嫉」，「易服」作「易服冕」。
蝎客[1]
南商販蝎者[2]，歲至臨朐，收買甚多。土人持木鉗入山，探穴發石搜捉之。一歲復至，寓於客肆[3]，忽覺心動，毛發森悚，急告主人曰：「傷生既多，今見怒於蠆鬼，將殺我矣，急垂拯救。」主人顧室中有巨甕，乃使蹲伏，而以甕覆之。無何[4]，一人奔入，黄髮獰醜，便問主人：「南客何在？」答以「他出」[5]。其人入室四顧，鼻作嗅聲者三，遂出門去。主人曰：「可幸無恙矣。」往啟甕，則客已化血水[6]。
〔雪亭評〕「傷生既多」一語，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天地之大德曰「生」。殺人以生人，猶遲飛升；况殺物以取利乎？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二十四卷本、遺稿本）
[1]
青系無此篇。
[2]
「蝎者」：遺稿本作「蝎」。
[3]
「復至，寓於客肆」：鑄本作「商復來，寓客肆」，遺稿本作「復至，至於客肆」。
[4]
「無何」：鑄本作「移時」。
[5]
鑄本「便問」作「問」，「何在」作「安在」，「答以」作「答曰」。
[6]
此上二十二字：遺稿本「出門」作「出」。二十四卷本「可幸」作「幸可」；鑄本「往啟甕，則客已化」作「及啟甕視客，客已化爲」。
杜小雷
杜小雷，益都之西山人。母雙盲，杜事之孝，家雖貧，無日不甘旨奉之[1]。一日，將他適，市肉付妻，令作餺飥。妻最忤逆，切肉時，雜蜣螂[2]其中。母覺臭惡不可食，藏以待子。杜歸，問：「餺飥美乎？」母摇首，出以示之[3]。杜裂視，見蜣螂，怒甚。入室，欲撻妻，又恐母聞[4]，上榻籌思；妻問之，亦不語。妻自氣餒[5]，徬徨榻下久之，喘息有聲。杜叱曰：「不睡，待敲扑耶？」亦竟寂然[6]。起而燭之，妻不知何往[7]。但見一豕，細視，則兩足猶人，始知爲妻所化。邑宰聞之，縶去，使遊四門，以戒來者[8]，談薇臣曾親見之。
〔但評〕肉雜蜣螂，即與他人食之，已有豕心；况以進雙盲之姑，非豕而何？人之所欲，天必從之。彼既甘心爲豕，則豕之而已。立地化形，留其兩足以示衆，其嚴乎！
〔何評〕逆婦化豕，恐此類繁矣。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青本、二十四卷本）
[1]
此上七字：鑄本作「甘旨無缺」。
[2]
蜣螂：〖何註〗蜣音羌，糞虫也。《埤雅》：「蜣螂無鼻而聞香。黑甲，五六月，經營糞穢之下，車走糞丸，一前挽之，一後推之。」又《抱朴子》：「玄蟬潔飢，不羡蜣螂穢飽。」
[3]
「出以示之」：鑄本作「出示子」。
[4]
「聞」：青本作「聞之」。
[5]
鑄本「亦不」作「不」，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鑄本「氣餒」作「餒」，今據青本改。
[6]
「竟」：二十四卷本、鑄本作「覺」。
[7]
「妻不知何往」：鑄本無此五字。異史本、二十四卷本「往」作「在」。今用青本。
[8]
鑄本「邑宰」作「邑令」，「來者」作「衆人」。
毛大福
太行毛大福，瘍醫[1]也。一日[2]，行術歸，道遇一狼，吐裹物，退蹲道左[3]。毛拾視，則布裹金飾數事，方怪異間，狼前歡躍，略曳袍服，即復去[4]；毛行，又曳之。察其意不惡，因從之去，未幾至穴，見一狼病卧，視頂上有巨瘡，潰腐生蛆。毛悟其意，撥剔净盡，敷藥如法，乃行。日既晚，狼遥送之。行三四里，又遇數狼，咆哮相侵，懼甚。前狼急入其羣，若相告語，衆狼悉散去。毛乃歸。先是，邑有銀商甯[5]泰，被盗殺於途，莫可追詰。會毛貨金飾，爲甯氏所認[6]，執赴公庭。毛訴所從來，官不之信，將械之[7]。毛冤極不能自伸，唯求寬釋，請問諸狼。〔但評〕「請問諸狼」，言似妄誕，先釋其縛，而卒昭雪之。諺曰「狼子野心」，未必盡然。官遣兩隸押入山[8]，直抵狼穴，值狼未歸。既暮不至[9]。三人遂反，至半途，遇二狼。其一瘡痕猶在，毛識之，因揖而祝曰[10]：「前蒙饋贈，今遂以此被屈。君不爲我昭雪，回去搒掠死矣！」狼見毛被縶，怒奔隸；隸拔刀相向，狼以喙拄地大嗥，嗥兩三聲，山中百狼羣集，圍旋之。隸大窘，狼競前齧縶索[11]，隸悟其意，解毛縛，狼乃俱去。〔馮評〕康德涵作《中山狼》一齣，駡李崆峒。以天地最殘毒者莫若狼也。聊齋説狼，都有人心，爲對山一雪此言，並爲官理斯獄。歸述其狀，官異之，而猶未遽釋毛。後數日，官出行在道，一狼銜敝履，委路間；未以爲異，過之，狼又銜履奔前途而置之[12]。官命收履，狼乃去。既歸[13]，陰遣人訪履主。或傳某村有叢薪者，被二狼迫逐，銜履而去[14]。拘來認之，果其履也，遂疑殺甯者即薪，鞫之果然。蓋薪殺甯[15]，取其巨金，衣底藏飾，未遑搜括[16]，被狼銜去也。
〔但評〕世之目惡人者必曰狼，狼固無不惡於人也。若此狼也者，銜金聘醫則禮，解其侵陵則忠，圍隸嚙索則義，銜履雪冤則智，且勇而仁在焉。匪特新也，人之不愧此狼者與有幾？
〔何評〕狼能獲盗，孰謂狼也而不可爲政乎？但無猛於狼可耳。
昔一收生嫗自他歸[17]，遇一狼阻道牽衣，若欲召之，乃從去。見雌狼方娩不下。嫗爲之用力，既産始放之歸。明日，銜鹿肉置庭中。乃知此事自古有之也[18]。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青本、二十四卷本）
[1]
瘍醫：〖吕註〗《周禮·天官》「瘍醫」註：「瘍，創癰也。」
[2]
「一日」：青本作「一夜」。
[3]
「退蹲」：鑄本作「蹲」。
[4]
「復去」：鑄本作「去」。
[5]
甯：〖何註〗甯，下從心從用。
[6]
「甯氏」：鑄本作「甯」。
[7]
鑄本「不之信」作「不信」，「將械」作「械」。
[8]
「兩隸」：鑄本作「兩役」。
[9]
「既」：鑄本作「及」。
[10]
「因揖」：鑄本作「向揖」。
[11]
鑄本「旋之」作「旋隸」。二十四卷本、鑄本、異史本「狼競」作「競」，今據青本補。
[12]
此上三十八字：鑄本無「而猶」、「在道」四字，「路間」作「道上」，無「未以爲異」四字，「過之」作「官過之」，「途而置之」作「置於道」；二十四卷本「路間」作「於路側」。
[13]
「既婦」：鑄本作「官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