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2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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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系無此篇。
[2]
「張靖逆侯」:鑄本作「靖逆侯張」。
[3]
鑄本「故一」作「一」,遺稿本「能化」作「化」。
[4]
異史本「理之」作「理」,今據遺稿本、鑄本改。
鳥使[1]
苑城史烏程家居[2],忽有鳥集屋上:香色類鴉。史見之,告家人曰:「夫人遣鳥使告我矣[3]。急備後事,某日當死。」至日果卒。殯日,鴉復至,隨槥緩飛,由苑之新。至殯宫,始不復見[4]。長山吴木欣目睹之。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二十四卷本、鑄本、遺稿本)
[1]
青系無此篇。
[2]
「烏程」:遺稿本作「烏成」,異史本作「鳥程」,今據鑄本、二十四卷本改。
[3]
「夫人」:遺稿本作「天上」,「使告」:鑄本作「使召」。
[4]
上七字:鑄本作「及殯,鴉始不見」。
姬生
南陽鄂氏患狐,金錢什物輒被竊去;迕之祟益甚。鄂有甥姬生,名士,素不羈,焚香代爲禱免,卒弗應[1];又祝舍外祖,使臨己家,亦不應。衆笑之,生曰:「彼能幻變,必有人心。〔何評〕亦是。我固將引之,俾入正果[2]。」三數日輒一往祝之。雖固不驗[3],然生所至狐遂不擾。以故鄂常止生宿。生夜望空請見,邀益堅。一日,生歸,獨坐齋中,忽房門緩緩自閉[4]。生起致敬曰:「狐兄來耶?」殊寂無聲。又一夜[5],門自開。生曰:「倘是狐兄降臨,固小生所禱祝而求者,何妨即賜光霽?」即又寂然。而案頭錢二百[6],及明失之。生至夜增以數百。中宵,聞布幄鏗然,生曰:「來耶?敬具時銅數百,以備取用[7]。僕雖不充裕,然非鄙吝者。若緩急有需用度[8],無妨質言,何必盗竊!」少間視錢,脱去二百。生仍置故處,數夜不復失。有熟鷄,欲供客而亡之[9]。生至夕又益以酒,而狐從此絶跡矣。鄂家祟如故,生又往祝曰:「僕設錢而子不取,設酒而子不飲;我外祖衰邁,無爲久祟之。僕備有不腆之物,夜當憑汝自取[10]。」乃以錢十千、酒一尊,兩鷄皆聶切,陳几上[11]。生卧其傍,終夜無聲,錢物亦如故。自此狐怪以絶[12]。生一日晚歸,啟齋門,見案上酒一壺,燂雛盈盤[13],錢四百,以赤繩貫之,即前所失物也[14],知狐之報。嗅酒而香,酌之色碧緑,飲之甚醇。壺盡半酣,覺心中貪念頓生,〔何評〕奇甚。驀然欲作賊,便啟户出。思村中一富室,遂往越其牆,牆雖高,一躍上下,如有翅翎;入其齋,竊取貂裘、金鼎而出。歸置牀頭,始就枕眠。天明,携入内室。妻驚問之,生囁嚅而告,有喜色。妻初以爲戲,既知其真,駭曰:「君素剛正,何忽作此[15]?」生恬然不爲怪,因述狐之有情。妻恍然自悟:「是必中狐之酒毒也。」因念丹砂可以却邪,〔何評〕妻聰明甚。遂覓研入酒,使飲之。少頃,忽失聲曰[16]:「我奈何做賊!」妻代解其故,爽然自失;又聞富室被盗,譟傳里黨。生終日不食,莫知所處。妻爲之謀,使乘夜抛其牆内。生從之。富室復得故物,其事遂寢。生歲試冠軍,又舉行優[17],應受倍賞。及發落之期,道署梁上粘一帖云:「姬某作賊,偷某家鼎、裘[18],何爲行優?」梁最高,非跂足可粘。文宗疑之,執帖問生。生愕然,念此事除妻外無知者[19];况署中深密,何由而至?因悟曰:「此必狐爲之也[20]。」遂緬述無諱,文宗賞禮有加焉。生每自念:無所取罪於狐,所以屢陷之者[21],亦小人之恥獨爲小人耳。〔但評〕生亦自信過深,狐因得而戲弄之耳。我不小人,即不以小人待人。知小人之恥獨爲小人,所以遠小人不惡而嚴。
異史氏曰:「生欲引邪入正,而反爲邪惑。〔馮評〕邪不勝正,然還不足。有轉爲所誘而入之者。事業、人品、心術、文章,有始正而終趨於邪,古來不少。狐意未必大惡,或生以諧引之,狐亦以戲弄之耳[22]。然非身有夙根,室有賢助,幾何不如原涉所云,『家人寡婦,一爲盗污遂行淫[23]』哉[24]?吁!可懼也!」
吴木欣云:「康熙甲戌,一鄉科令浙中,點稽囚犯。有竊盗,已刺字訖,例應逐釋。令嫌『竊』字减筆從俗[25],非官板正字,使刮去之。候創平,依字彙中點畫形象另刺之。盗口占一絶云:『手把菱花[26]仔細看,淋漓鮮血舊痕斑。早知面上重爲苦,竊物先防識字官。』〔何評〕詩好。禁卒笑之曰:『詩人不求功名,而乃爲盗!』〔馮評〕詩人爲盗,似調笑今之詩人。盗又口占答之云:『少年學道志功名,衹爲家貧誤一生。冀得貲財權子母,囊遊燕市博恩榮。』」即此觀之,秀才爲盗,亦仕進之志也。狐授姬生以進取之資[27],〔何評〕□世。而返悔爲所誤,迂哉[28]!
〔但評〕士君子欲以正化邪,而和光同塵,自謂不磷不緇,可以使之潛移默易;未幾而身受其惑,信之感之,不覺改行易轍,牢不可破,恬不知羞。如姬生者,何可勝道!小人恥獨爲小人,或以利啖,或以勢熏,或以色迷,或以官餌,鬼嚇狐蠱,其術不窮。慎勿懷兹鴆毒,飲若醇醪;移我脚根,納諸陷阱。即使坐失機會,窮困以終,不猶愈於蔡中郎之感恩董卓,揚子雲之受知新莽哉。此特就出處之大節言之耳;至於交遊徵逐之間,亦名節品行之所關者,不惡而嚴,義取諸遯;以同而異,象叶乎暌。故嘗謂不能造乎可磨可涅之境,不如謹守乎不善不入之言。
〔何評〕姬生飲狐酒,頓易剛正而貪,此與飲貪泉何異?但不知吴隱之飲,當復何如。
【校記】(底本:康熙本
參校本:青本、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
[1]
鑄本「素不」作「不」,並異史本、二十四卷本「弗」作「不」。
[2]
正果:〖吕註〗《唐書·經籍志》:「釋迦教弟子多有正果。」
[3]
鑄本「三數」作「數」,「固不」作「不見」。
[4]
康熙本誤「益」爲「亦」。「自閉」:鑄本、二十四卷本作「自開」。
[5]
「又一」:青本作「一」。
[6]
鑄本「即又」作「却又」,「而案頭」作「案頭有」。
[7]
「以備取用」:鑄本作「備用」。
[8]
鑄本無「用度」二字。
[9]
「亡之」: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失之」。
[10]
「自取」:青本作「自取之」。
[11]
「乃以」句:〖何註〗此陳太丘化偷鷄賊法也。
[12]
上十一字:鑄本作「錢物如故,狐怪從此亦絶」。
[13]
「生一日」:異史本作「一日生」。鑄本「燂雛」作「燂鷄」。康熙本「雛」誤爲「鄒」。
[14]
「前所」:鑄本作「前日所」。
[15]
此上十九字:鑄本作「妻駭曰君素剛直,何忽作賊」。
[16]
此上三十五字:鑄本「自悟」作「悟曰」,「覓研」作「研」,「使飲之」作「飲生」,「忽失」作「生忽失」,並其他參校本「是必中狐之酒毒」作「是必酒中之狐毒」。「因念」:二十四卷本作「隱念」。
[17]
「其事」:鑄本作「事亦」。「舉行」:青本作「舉」。
[18]
「鼎裘」:諸參校本作「裘鼎」。
[19]
鑄本「念此」作「思此」。
[20]
「爲之」:鑄本作「之爲」。
[21]
鑄本「所取」作「取」,並二十四卷本、異史本「屢陷」作「屢啗」。
[22]
「狐亦」:青本作「狐」。
[23]
「一爲」句:〖吕註〗《前漢書·遊俠傳》:「原涉字巨先,父哀帝時爲南陽太守。及涉父死,大司徒史丹舉能治劇,爲谷口令,時年二十餘歲。或譏涉曰:『子本吏二千石之世,結髮自修,以行喪推財禮讓爲名,何故遂自放縱爲輕俠之徒乎?』涉應曰:“子獨不見家人寡婦耶?始自約敕之時,意乃慕宋伯姬及陳孝婦;不幸一爲盗賊所污,遂行淫失,知其非禮,然不能自還,吾猶此矣。』人嘗置酒請涉,涉入里門,客有道涉所知母病避疾在里宅者。涉即往侯,叩門,家哭,涉因入弔,問以喪事,家無所有。涉乃側席而坐,削牘爲疏,具記衣、被、棺木,下至飯含之物,分付諸客奔走市買,至日昳皆會。其周急待人如此。」
[24]
「一爲」;青本作「以」。「行淫」:康熙本作「爲淫」,今據諸參校本,並參照《漢書·遊俠傳》改。
[25]
青本「令嫌」作「嫌」,「俗」作「呙」。「囚」:但本、圖本作「凶」。
[26]
菱花:〖吕註〗《埤雅》:「鏡謂之菱花。」○《飛燕外傳》:「飛燕始加大號,婕妤奏上二十六物以賀,有七出菱花鏡一奩。」
[27]
「以進」:康熙本作「一進」,今據諸參校本改。「之資」:青本作「之資耳」。
[28]
此上十字:青本無;鑄本、二十四卷本、異史本「迂哉」下有「一笑」二字。
果報[1]
安丘某生,通卜筮之術,而其爲人邪蕩不檢[2],每有鑽穴逾隙之行則卜之[3]。〔何評〕易不爲小人謀。一日忽病,藥之不愈。曰:「我實有所見[4]。冥中怒我狎褻天數,將重譴矣,藥何能爲!」亡何,目暴瞽,兩手無故自折。
某甲者,伯無嗣。甲利其有,願爲之後。伯既死,田産悉爲所有,遂背前盟。又有一叔[5],家頗裕,亦無子,甲又父之。叔卒[6],又背之。於是併三家之産稱富一鄉。忽暴病若狂[7],自言曰:「汝欲享富厚而生耶?」遂以利刃自割肉,片片擲地。又曰:「汝絶人後,尚欲有後耶?」剖腹流腸,遂斃。未幾,其子亦死,産業歸他人矣[8]。果報如此,可畏也夫!〔但評〕求富有者爲養其生,而適以戕生;絶人後者,自私其後,而因以無後。自作之孽,使自割之,自剖之,而又自言之,真是痛快!
【校記】(底本:異史本
參校本:鑄本、青本、二十四卷本)
[1]
青本此題下有「二則」二字。
[2]
邪蕩不檢:〖何註〗恣意邪蕩而不知檢制也。
[3]
鑄本「則卜之」原作「則之」,後删去。「逾隙」:青本、二十四卷本作「逾墻」。
[4]
「不愈」:青本、二十四卷本作「不藥」。「吾實」:青本作「我實」。
[5]
「甲利」:二十四卷本作「利」。「一叔」:鑄本作「叔」。
[6]
「叔卒」:鑄本作「死」。
[7]
鑄本「稱富」作「富甲」,「忽暴」作「一日暴」。
[8]
鑄本「其子」作「子」,「他人」作「人」。
公孫夏[1]
保定有國學生某,將入都納貲,謀得縣尹;方趣裝而病,月餘不起。忽有僮入白:「客至。」某亦自忘其疾,趨出迎客[2]。客華服,類貴者。三揖入舍,叩所自來,客曰:「僕,公孫夏,十一皇子坐客也。聞治裝將圖縣秩[3],既有是志,太守不更佳耶?」某遜謝,但言:「貲薄,不敢有奢願。」客請效力,俾出半貲,約於任所取盈。某喜,求策。曰:「督、撫皆某昆季之交,暫得五千緡,其事濟矣。目前真定缺員[4],便可急圖。」某訝其本省。客笑曰:「君迂矣!但有孔方[5]在,何問吴、越桑梓耶。」某終躊躇,疑其不經,客曰:「無須疑惑。實相告:此冥中城隍缺也。君壽盡,已註死籍。乘此營辦,尚可以致冥貴。」〔馮評〕冥中詮政亦復如此,剔清者想衹有天上仙班。即起告别,曰:「君且自謀,三日當復會。」遂出門跨馬去。某忽開眸,與妻子永訣[6];命出藏鏹,市楮錠萬提——郡中是物爲空。堆積庭中,雜芻靈鬼馬,日夜焚之,灰高如山。三日,客果至。某出貲交兑,客即導至部署,見貴官坐殿上,某便伏拜。貴官略審姓名,便勉以「清廉謹慎」等語。乃取憑文,唤至案前與之。〔但評〕傀儡登場,形容絶倒。某稽首出署,自念監生卑賤,非車服炫耀,不足震懾[7]曹屬,〔馮評〕今之震懾曹屬者,車服外無他道也。於是益市輿馬;又遣鬼役以彩輿迓其美妾。區畫方已,真定鹵簿已至。途中里餘,一道相屬,意得甚。忽前導者鉦息旗靡。驚疑間,見騎者盡下,悉伏道周;人小徑尺,馬大如狸。車前者駭曰:「關帝至矣!」某懼,下車亦伏。遥見帝君從四五騎,緩轡而至。鬚多繞頰,不似世所模肖者;而神采威猛,目長幾近耳際,馬上問:「此何官?」從者答:「真定守。」帝君曰:「區區一郡,何直得如此張皇!」某聞之,灑然[8]毛悚,身暴縮,自顧如六七歲兒。帝君命起,使隨馬蹄行。〔馮評〕今之市儈,充盈仕途,幸不遇我夫子耳,且可出面目以嚇人。道傍有殿宇,帝君入,南面坐[9],命以筆札授某,俾自書鄉貫姓名。某書已,呈進。帝君視之,怒曰:「字訛誤不成形象!此市儈耳,何足以任民社!」〔馮評〕字跡訛誤,德籍全無,此人必多虧損,買爵之罪,特其一耳。又命稽其德籍。傍一人跪奏,不知何詞。帝君厲聲曰:「干進罪小,賣爵罪重!」旋見金甲神綰鎖去。遂有二人捉某[10],褫去冠服,笞五十,臀肉幾脱,逐出門外。四顧車馬盡空,痛不能步,偃息草間。細認其處,離家尚不甚遠。幸身輕如葉,一晝夜始抵家,豁若夢醒,牀上呻吟。家人集問,但言股痛,蓋瞑然若死者已七日矣,至是始寤,便問:「阿憐何不來?」蓋妾小字也。〔但評〕半日榮華,里餘赫耀,笞來五十,緡去五千。悵耗散兮官貲,慘飛騰兮臀肉。其自言曰:此尚可忍,清夜所難堪者,阿憐不知被誰憐耳。先是,阿憐方坐談,忽曰:「彼爲真定太守,差役來接我矣。」乃入室嚴妝,妝竟而卒,才隔夜耳。家人述其異。某悔恨爬胸[11],命停尸勿葬,冀其復還。數日杳然,乃葬之。某病漸瘳,但股瘡大劇,半年始起。每曰[12]:「官貲盡耗,而横被冥刑,此尚可忍;但愛妾不知舁向何所,清夜所難堪耳。」
異史氏曰:「嗟乎!市儈固不足南面哉!冥中既有綫索,恐夫子馬跡所不及到,作威福者正不勝誅耳。吾鄉郭華野先生[13]傳有一事,與此頗類,亦人中之神也。先生以清鯁受主知,再起總制荆楚。〔何評〕此事亦見他書。行李蕭然,〔馮評〕如此考成,恐今之牧令罷斥盡矣。必以蕭然行李爲高,將飲一杯水者便爲循吏乎?子輿氏曰:「君子平其政行辟入可也。爲政自有體,君侯百里,士民聲望所關,不可過於炫耀。必以此定賢否,爲去留,則亦未爲平允矣。惟四五人從之,衣履皆敝陋。途中人竟不知爲貴官也[14]。適有新令赴任,道與相值:駝車二十餘乘,前驅數十騎,騶從以百計。先生亦不知其何官,時先之,時後之,時以數騎雜其伍。彼前馬者怒其擾,輒訶却之。先生亦不顧瞻。亡何,至一巨鎮,兩俱休止。乃使人潛訪之,則一國學生,加納赴任湖南者也。乃遣一价召之使來。令聞呼駭疑,及詰官閥,始知爲先生,悚懼無以爲地。冠帶匍伏而前。先生問:『汝即某縣縣尹耶[15]?』答曰:『然。』先生曰:『蕞爾[16]一邑,何能養如許騶從?履任,則一方塗炭矣!不可使殃民社,可即旋歸,勿前矣。』〔但評〕此即一家哭何如一路哭之意,特於途中行之,尤爲暢快耳。想如許騶從,紛紛作鳥獸散時,亦有可觀。令叩首曰:『下官尚有文憑。』先生即令取憑,審驗已,曰:『此亦細事,代若繳之可耳。』令伏拜而出。歸途不知何以爲情,而先生行矣。世有未莅任而已受考成者,實所創聞。先生奇人,故信其有此快事耳[17]。」
〔何評〕市儈而謀縣尹,不自知其非分也。以太守動之,不言德薄才薄,但言資薄。推其心,幾不知名器之重,衹要有錢皆可以惟我所欲而已。至僅出半資,居然五馬;倚孔方之力,遂破原籍之例,冥中有此,真銅臭世界,陰霾地獄矣。貴官出身何途,而殿上巍巍,能作「清廉謹慎」勉人之語?鬼臉欺人,是其長矣。特賣爵事發綰鎖後,罪不可逃,而任所取盈之約,亦歸烏有。應自悔當日未曾告白曰:「求現不賒。」
〔何評〕明陰洞陽。
〔王芑孫評〕所謂與其一邑哭,不如使之一人哭、一家哭矣。
【校記】(底本:康熙本
參校本:青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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