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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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然」:鑄本作「適人」。
[19]
苗條:〖何註〗草初生曰苗,木生細枝曰條,婥約敷榮之意。〖吕註〗《晉書·皇后傳》贊:「芬實窈窕,芬菲婉嬺。」註:「窈窕」:一作「苗條」。
[20]
「如」:青本作「若」。
[21]
不幸爲文君:〖吕註〗謂新寡也。詳見《阿寶》「相如之貧」註。
[22]
「依」:青本作「倚」。
[23]
手稿本「君」下原有「耳」字,塗去。但本「故」下有「勉」字,並康熙本無「見」字。
[24]
「適」: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始」。
[25]
肌粟:〖何註〗肌膚如粟起也。〖吕註〗《飛燕外傳》:「體温舒亡軫粟。」蘇軾詩:「凍合玉樓寒起粟。」
[26]
「冰」:異史本作「水」。「粟」:鑄本作「栗」。
[27]
支離:〖何註〗形神失常也。出《莊子》。
[28]
青本「驗」下無「矣」字。
[29]
灸:〖何註〗從久,從火。
[30]
要之:〖何註〗《左傳·哀十四年》:「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
[31]
「怫」:青本作「拂」。
[32]
「火」:鑄本作「夾」。「嘔」:康熙本、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作「吐」。
[33]
渠:〖何註〗音蕖,俗謂他人爲「渠」。
[34]
「日」:手稿本原作「日」,被後人塗改,青本同改後,作「輩」;康熙本、異史本、鑄本仍作「日」;二十四卷本作「地」。
[35]
「數日」:康熙本作「數」。
[36]
迷罔:〖何註〗猶糊塗也。
[37]
委:〖何註〗棄也。
[38]
鑄本「委」上無「將」字。
[39]
「勿室」:青本作「不室」。
[40]
「炷之」:鑄本作「炷香室外」。
[41]
「香耶」:鑄本作「香也」。
[42]
「信巫家作厭禳」:二十四卷本、鑄本、異史本作「聽巫家壓禳」。
[43]
徬徨:〖何註〗猶徘徊也。
齕石
新城王欽文太翁[1]家,有圉人王姓,幼入勞山學道[2]。久之,不火食,惟啖松子及白石。〔馮評〕古有煮白石法,以白江石和藥煮之彌爛,可食。惜忘其藥名。徧體生毛。既數年,念母老歸里,漸復火食,猶啖石如故。向日視之,即知石之甘苦酸鹹,如啖芋然。母死,復入山,今又十七八年矣。
〔何評〕不如勿啖更佳。
附録
《池北偶談》一則:仙人煮石,世但傳其語矣。予家庸人王嘉禄者,少居勞山中。獨坐數年,遂絶煙火,惟啖石爲飯,渴即飲溪澗中水。徧身毛生寸許。後以母歸家,漸火食,毛遂脱落。然時時以石爲飯。每取一石,映日視之,即知其味甘鹹辛苦。後母終老,不知所往。
(原載吕湛恩《〈聊齋志異〉註》)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二十四卷本、青本、異史本、鑄本、康熙本)
[1]
新城王欽文:〖吕註〗名與敕,順治甲申拔貢,封國子監祭酒,贈刑部尚書。西樵、漁洋兩先生之父也。
[2]
「幼入」:鑄本作「初入」。
廟鬼
新城諸生王啟後者,方伯中宇公象坤[1]曾孫。見一婦人入室[2],貌肥黑不揚[3],笑近坐榻,意甚褻。王拒之,不去。由此坐卧輒見之,而意堅定,終不摇。婦怒,批其頰[4]有聲,而亦不甚痛[5]。婦以帶懸梁上,捽與並縊。王不覺自投梁下,引頸作縊狀。人見其足不履地,挺然立空中[6],即亦不能死。自是病顛,忽曰:「彼將與我投河矣。」望河狂奔,曳之乃止。如此百端,日常數作,術藥罔效。一日,忽見有武士綰鎖而入,怒叱曰:「樸誠者汝何敢擾!」〔但評〕惑之以狎邪,怒之以批摘,捽之以並縊,脅之以奔河:樸誠者偏多致其擾,偏不能禁其擾。而冥冥中乃有使之不敢擾者。幾見樸誠者爲惡人擾害到底?即縶婦項,自欞中出。才至窗外,婦不復人形,目電[7]熌[8],口血赤如盆。憶城隍廟門中有泥鬼四,絶類其一焉。於是病若失。
〔何評〕樸誠爲鬼神呵護如此,世多以智巧自矜,何哉?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康熙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青本、鑄本)
[1]
方伯中宇公象坤:〖吕註〗明嘉靖甲子解元,乙丑進士,歷任山西左布政使。漁洋先生之從伯祖也。
[2]
「婦」:鑄本作「美」。
[3]
不揚:〖吕註〗《左傳·昭二十八年》:「今子少不颺。」註:「颺與揚同,謂顔貌少不顯揚也。」〖何註〗裴晉公小照自贊:「爾才不長,爾貌不揚。」
[4]
批其頰:〖吕註〗《左傳·莊十二年》:「宋萬遇仇牧於門,批而殺之。」註:「批,手擊也。」《唐書·李正己傳》:「與大酋角逐,約曰:『後者批之。』既逐而先,正己批其頰。」
[5]
「而意」:二十四卷本作「而王意」。鑄本「甚」上無「不」字。
[6]
上九字:鑄本、異史本作「離地,挺然立當中」。
[7]
熌:〖何註〗音閃。
[8]
二十四卷本「縶」作「繫」,「目」下有「光」字。
陸判
陵陽朱爾旦,字小明,性豪放;〔手稿本某甲評〕伏前半。然素鈍[1],〔手稿本某甲評〕伏後半。學雖篤,尚未知名。〔但評〕唯其素鈍,故必易心;亦唯其篤學,乃可易心。於此須着眼,勿徒取其豪放也。一日,文社衆飲,或戲之云:「君有豪名,能深夜赴十王殿,負得左廊判官來,衆當醵作筵[2]。」蓋陵陽有十王殿,神鬼皆以木雕[3],妝飾如生。東廡[4]有立判,緑面赤鬚[5],貌尤獰惡。或夜聞兩廊拷訊聲,入者毛皆森豎[6][7]。故衆以此難朱。朱笑起,徑去。居無何,門外大呼曰:「我請髯宗師至矣[8]!」〔手稿本某甲評〕名號便奇。衆皆起[9]。俄負判入,置几上,奉觴酹之三[10]。衆睹之,瑟縮不安於座,仍請負去。朱又把酒灌地[11],祝曰:「門生狂率不文,〔手稿本某甲評〕惟其狂率不文,故納交于陸。〔但評〕狂而守禮,不流于妄。〔何評〕豪狂,鈍。大宗師諒不爲怪。荒舍匪遥,合乘興來覓飲,幸勿爲畛畦[12]。」〔手稿本某甲評〕二語通篇之骨,特爲提明。〔但評〕事雖豪放,然亦恭而有禮,不是徒爲遊戲博飲者,此判之所以稱爲達人而惠然肯來也。乃負之去。次日,衆果招飲[13]。抵暮,半醉而歸,興未闌,挑燈獨酌[14]。忽有人搴簾入,視之,則判官也,〔但評〕陸亦達人,所以乘興而來,不爲畛畦。朱起曰:「意!吾殆將死矣。前夕冒瀆[15],今來加斧鑕[16]耶?」判啟濃髯〔手稿本某甲評〕如畫。微笑,曰:「非也。昨蒙高義相訂,夜偶暇,敬踐達人之約。」〔何評〕稱其豪放。朱大悦,牽衣促坐,自起滌器爇火。判曰:「天道温和,可以冷飲。」朱如命,置瓶案上,奔告家人治肴果。妻聞,大駭,戒勿出,朱不聽,立俟治具以出。易琖交酬,始詢姓氏。曰:「我陸姓,無名字。」〔手稿本某甲評〕無可名乎?是宜名經。與談古典[17],應答如響。問:「知制藝[18]否?」曰:「妍媸[19]亦頗辨之。陰司誦讀,與陽世略同[20]。」陸豪飲,一舉十觥。朱因竟日飲,遂不覺玉山傾頹[21],伏几醺睡。比醒,則殘燭昏黄[22],鬼客已去。〔手稿本某甲評〕煞句勁。自是三兩日輒一來[23],情益洽[24],〔手稿本某甲評〕再提。時抵足卧[25]。朱獻窗稿,陸輒紅勒之[26],都言不佳。〔何評〕鈍。一夜,朱醉[27],先寢,陸猶自酌。忽醉夢中,覺臓腑微痛[28];〔手稿本某甲評〕想前此並不痛。醒而視之,則陸危坐牀前,破腔出腸胃,條條整理,〔手稿本某甲評〕舊腔不破,心亦無慧矣。愕曰[29]:「夙無仇怨,何以見殺?」陸笑云[30]:「勿懼,我爲君易慧心耳[31]。」〔馮評〕慧心易得,所難得者亦心耳,安得髯宗師取天下無義男子黑心,一一更换之。〔方評〕爾旦易心,雖鈍亦慧,安得陸公至今,易天下殘者爲仁,貪者爲廉,斜曲者爲正直乎!噫!從容納腸已,復合之,末以裹足布束朱腰[32]。作用畢,視榻上亦無血跡,腹間覺少麻木。見陸置肉塊〔手稿本某甲評〕直曰肉塊,想亦一竅不通矣。几上,問之。曰:「此君心也[33]。作文不快,知君之毛竅塞耳。適在冥間,於千萬心中,揀得佳者一枚,〔但評〕衹慧心耳,乃千萬中揀得其一;更不知忠孝節義之心,可於恒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百千萬億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中揀得幾許?○出腸易心,肉塊竅塞者幸矣。但未卜此佳者從何處揀得來?爲君易之,留此以補闕數。」乃起,掩扉去。天明解視,則創縫已合[34],有綖而赤者存焉[35]。自是文思大進,過眼不忘。〔但評〕可見文思不進,過眼輒忘者,非其人之罪也。或教之曰:「胡不央陸判易之?」曰:「是即其取置几上留以補闕之肉塊也,烏得而再易之?」數日,又出文示陸[36],陸曰:「可矣。但君福薄,不能大顯貴,〔何評〕鈍。鄉科而已。」〔但評〕可見心無定而福有定,心可易而福不可易。今之不自揣其心而妄希厚福者,想肉塊上别有一毛竅。問:「何時?」曰:「今歲必魁。」未幾,科試冠軍,秋闈果中經元。同社生素揶揄之[37],及見闈墨,相視而驚,細詢始知其異。共求朱先容[38],願納交陸,〔手稿本某甲評〕不見得志者,納交亦非所願。陸諾之。衆大設以待之。更初,陸至,赤髯生動,目炯炯[39]如電。衆茫乎無色,齒欲相擊,漸引去。〔但評〕社友之心未必盡是肉塊,然亦未必盡是光明磊落者,見此電光炯炯,能不失色引去?〔手稿本某甲評〕方交即去,陸豈能爲靈乎?朱乃携陸歸飲。既醺,朱曰:「湔腸伐胃[40],受賜已多。尚有一事欲相煩[41],不知可否。」〔手稿本某甲評〕先易慧心,然後可易面目,煞有次第。陸便請命。朱曰:「心腸可易,面目想亦可更。〔手稿本某甲評〕數語一篇關鍵。山荆,予結髮[42]人[43],下體頗亦不惡,但頭面不甚佳麗。尚欲煩君刀斧,如何[44]?」陸笑曰:「諾,容徐圖之[45]。」過數日,半夜來叩關[46],朱急起延入。燭之,見襟裹一物,詰之,曰:「君曩所囑,向艱物色。適得一美人首[47],敬報君命。」〔但評〕有心腸佳而面目惡者,有面目佳而心腸惡者。换面目易,换心腸難。乃夫既已伐胃湔腸,夫人自然改頭换面。朱撥視,頸血猶濕。陸立促急入,勿驚禽犬[48]。朱慮門户夜扃,陸至,一手推扉,扉自闢[49]。引至卧室,見夫人側身眠。陸以頭授朱抱之,自於靴中出白刃如匕首[50],按夫人項,着力如切腐狀[51],迎刃而解[52],首落枕畔;急於生懷取美人頭合項上[53],詳審端正,而後按捺。已而移枕塞肩際,命朱瘞首静所乃去。朱妻醒,覺頸間微麻,面頰甲錯[54];搓[55]之[56],得血片,〔何評〕湔腸伐胃無痕,改頭换面有跡,其故可思。甚駭,呼婢汲盥。婢見面血狼藉,驚絶;濯之,盆水盡赤,舉首則面目全非,又駭極。夫人引鏡自照,錯愕不能自解。朱入告之。因反復細視,則長眉掩鬢,笑靨[57]承顴,畫中人也;解領驗之,有紅綫一周,上下肉色,判然而異。先是,吴侍御有女甚美,〔手稿本某甲評〕補叙首所從來。未嫁而喪二夫,故十九猶未醮也。上元遊十王殿時,遊人甚雜,内有無賴賊窺而艷之,遂陰訪居里[58],乘夜梯入,穴寢門,殺一婢於牀下;逼女與淫,女力拒聲喊,賊怒,亦殺之。吴夫人微聞鬧聲,呼婢往視[59]。見尸駭絶,舉家盡起,停尸堂上[60],置首項側。一門啼號,紛騰終夜[61]。詰旦[62]啟衾,則身在而失其首。徧撻侍女,謂所守不恪[63],致葬犬腹。侍御告郡,郡嚴限捕賊。三月而罪人弗得[64]。漸有以朱家换頭之異聞吴公者,吴疑之,遣媪探諸其家[65]。入見夫人駭走,以告吴公。公視女尸故存,驚疑無以自决,猜朱以左道[66]殺女;往詰朱,朱曰:「室人夢易其首,實不解其何故。謂僕殺之,則冤也。」吴不信,訟之;收家人鞫之,一如朱言[67]。郡守不能决。朱歸,求計於陸,陸曰:「不難,當使伊女自言之。」〔但評〕使女自言之,女之冤已明,女之頭得所矣。吴夜夢女曰:「兒爲蘇溪楊大年所賊[68],無與朱孝廉。彼不艷於其妻,陸判官取兒頭與之易之[69],是兒身死而頭生也。〔但評〕吴女身死而頭生,朱妻頭死而身生,頭固新而身則依然故也。其新人耶?其故人耶?合而觀之,兩人凑成一人;分而觀之,兩人兩個半截人。〔馮評〕人有心死而身生者,身死頭生,固是奇語。願勿相仇。」醒告夫人,所夢同[70],乃言於官。問之,果有楊大年,執而械之,遂伏其罪[71]。吴乃詣朱,請見夫人,由此爲翁婿[72],乃以朱妻首合女尸而葬焉。朱三入禮闈[73],皆以場規被放,於是灰心仕進。積三十年,一夕,陸告曰:「君壽不永矣。」問其期,對以五日。「能相救否[74]?」曰:「惟天所命,人何能私?且自達人觀之,生死一耳,何必生之爲樂,死之爲悲[75]?」〔手稿本某甲評〕並示以順天安命,視前之易心易面,所得更進矣。〔但評〕生原足樂,死誠可悲。自達人觀之,生而有愧於生也者,生固無可樂,死亦不暇悲也。死而無憾於死也者,生固有可樂,死亦無可悲也。既有生,即有死;既知生,即知死;可以生,即可以死。又何必樂生,又何必悲死?朱以爲然,即治衣衾棺椁[76],既竟,盛服而没。翌日,夫人方扶柩哭,朱忽冉冉自外至。夫人懼,朱曰:「我誠鬼,不異生時。慮爾寡母孤兒,殊戀戀耳[77]。」夫人大慟,涕垂膺[78],朱依依慰解之。夫人曰:「古有還魂之説,君既有靈,何不再生[79]?」朱曰:「天數不可違也。」問:「在陰司作何務?」曰:「陸判薦我督案務,授有官爵,亦無所苦。」夫人欲再語,朱曰:「陸公與我同來[80],可設酒饌。」趨而出。夫人依言營備。但聞室中笑飲,亮氣高聲[81],宛若生前。半夜窺之,窅[82]然已逝[83]。自是三數日輒一來,時而留宿繾綣,家中事就便經紀。子瑋方五歲,來輒捉抱[84];至七八歲,則燈下教讀。子亦惠,九歲能文,十五入邑庠,竟不知無父也。從此來漸疏,日月至焉而已[85]。〔手稿本某甲評〕略作一束,筆至閑逸。又一夕,來謂夫人曰:「今與卿永訣[86]矣。」問:「何往?」曰:「承帝命爲太華卿,行將遠赴,事煩途隔,故不能來。」母子持之哭[87]。曰:「勿爾!兒已成立,家計尚可存活[88],豈有百歲不拆之鸞鳳[89]耶[90]!」顧子曰:「好爲人,勿墮父業[91]。十年後一相見耳。」徑出門去,於是遂絶。〔手稿本某甲評〕再束,筆力斬然。後瑋二十五舉進士,官行人。奉命祭西岳,道經華陰,忽有輿從羽葆[92]馳衝鹵簿[93],訝之;審視車中人,其父也[94]。下馬哭伏道左,父停輿曰:「官聲好,我目瞑矣[95]。」〔但評〕官聲果好,先人瞑目,其榮多矣。龍章封錫,乃其餘事。瑋伏不起。朱促輿行,火馳不顧;去數步[96],回望,解佩刀遣人持贈,遥語曰:「佩之當貴[97]。」瑋欲追從,見輿馬人從[98],飄忽若風,瞬息不見。痛恨良久,抽刀視之,製極精工,鎸字一行,曰:「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99]。」〔手稿本某甲評〕朱生不徒膽大矣,此亦得之于陸耶?結得警鍊非常。〔但評〕「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功力全在四「欲」字,精神全在兩「而」字,心術、人品、學問、經濟,皆包括在内。〔馮評〕十四字一字一珠,齊家治國,不外乎是。瑋後官至司馬,生五子,曰沉,曰潛,曰沕[100],曰渾,曰深。一夕,夢父曰:「佩刀宜贈渾也。」從之。渾仕爲總憲,有政聲。
異史氏曰:「斷鶴續鳧[101],矯作者妄;移花接木[102],創始者奇;而况加鑿削於肝腸[103],施刀錐於頸項者哉!陸公者,可謂媸皮裹妍骨[104]矣。明季至今,爲歲不遠,陵陽陸公猶存乎?尚有靈焉否也?爲之執鞭,所欣慕焉。」
〔何評〕伐胃湔腸,則慧能破鈍;改頭换面,則媸可使妍。彼終紛擊齒引去者,皆有所畏而不肯爲者也。其亦異史氏之寓言也歟?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康熙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青本、鑄本)
[1]
鈍:〖何註〗音遯,魯鈍也,不利也。祖納謂梅陶、鍾雅曰:「君汝穎之士,利於錐;我燕冀之士,鈍於椎。持我鈍椎,捶君利錐。」
[2]
二十四卷本「筵」下有「以相款」三字,並鑄本、異史本「赴」作「負」,無「負得」二字,「廊」下有「下」字。康熙本「廊」作「郎」。
[3]
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無「以」字。
[4]
廡:〖何註〗無上聲,堂下周屋。
[5]
「赤」:二十四卷本作「紅」。
[6]
森豎:〖何註〗立也。
[7]
鑄本「廊」下有「下」字。「森豎」:康熙本作「豎森」。
[8]
髯:〖何註〗冉平聲,鬚也。
[9]
鑄本「起」上無「皆」字。
[10]
「酹」:異史本、青本作「酬」。
[11]
把酒灌地:〖何註〗灌地,以酒酹地降神也。
[12]
畛畦:〖何註〗音軫携。井田間陌曰畛,五十畝曰畦。畛畦,猶言彼此區别也。
[13]
二十四卷本「勿爲」作「勿」,「招」下有「朱」字。
[14]
「挑燈獨酌」:青本作「挑燭獨飲」。
[15]
二十四卷本「則」作「乃」,並異史本、鑄本「起」上無「朱」字。「夕」:青本作「日」。以上四本,「意」均作「噫」,「噫」,古作「意」。「曰意」:康熙本作「意曰」。
[16]
鑕:〖何註〗音質,亦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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