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50部分在线阅读

異史氏曰：「余聽此事至終，涕凡數墮：〔馮評〕柳泉善墮，柳泉至性爲之也。人孰無情，予讀《曾友于》、《珊瑚》等篇，不勝嗚咽，誠足以教天下後世之爲子爲弟者矣。十餘歲童子，斧薪助兄，慨然曰：『王覽[95]固再見乎！』於是一墮；至虎銜誠去，不禁狂呼曰：『天道憒憒如此！』於是一墮；及兄弟猝遇，則喜而亦墮；轉增一兄，又益一悲[96]，則爲别駕墮；一門團圞[97]，驚出不意，喜出不意，無從之涕，則爲翁墮也。不知後世亦有善涕如某者否[98]。」
阮亭云：「一本絶妙傳奇，叙次文筆亦工[99]。」
〔但評〕一篇孝友傳，事奇文奇。三復之，可以感人性情；揣摩之，可以化人文筆。
〔何評〕一門孝友，出于惇誠。訥既攀祥，誠亦提覽，如斯天性，雖欲不化屯塞爲祥和慶洽而不得也。
〔王芑孫評〕一門團聚，孝友之報也。
〔方評〕諺云：「悍婦能絶嗣。」豈不痛哉！牛氏始不過黑心符出，蹈蘆花故技耳。卒因訥而死誠，死誠而復死訥，何其慘也！幸天鑒其兄弟之死而致生之，又增一母一兄，而牛氏亡矣。報施何如哉？
【校記】（底本：康熙本
參校本：異史本、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鑄本）
[1]
明末：△按：青本作「靖難兵起」。〖何註〗靖音阱，治理也。《左傳·僖九年》：「君務靖亂。」〖吕註〗明建文二年七月，燕王靖難兵起。
[2]
青本無「北」字。黄本「北」作「我」。
[3]
掠：〖何註〗音略，奪取也。
[4]
「娶繼室」：二十四卷本作「娶繼室牛氏」。
[5]
「繼室牛氏悍」：二十四卷本作「牛氏悍甚」。
[6]
悍：〖何註〗音翰，强梁也。
[7]
二十四卷本「草」作「食」，「樵」上有「之」字。「且」：青本、黄本作「具」。「詛」：二十四卷本作「諄」。
[8]
嫉：〖何註〗妬忌也。
[9]
啖以惡草：〖何註〗啖音淡。如淳曰：「食無菜茹爲啖。惡草，不堪食之蔬菜也。」〖吕註〗《史記·陳丞相世家》：「陳平既多以金縱反間於楚軍。項王既疑之，使使至漢。漢王爲太牢具，舉進，見楚使，即佯驚曰：『吾以爲亞父使，乃項王使。』復持去，更以惡草具進楚使。」註：「惡草具，謂以粗惡之食物具饌也。」
[10]
詬詛：〖何註〗詬，許侯切；詛，阻去聲，駡也。
[11]
青本「隱」作「忍」。「弗」：異史本作「勿」。
[12]
脆：〖何註〗俗脃字，音毳，不堅也，物易碎者。
[13]
餌：〖何註〗餌，食之也。
[14]
青本、黄本「問」下無「其」字。「爲之」：二十四卷本作「爲者」。
[15]
「洩」：二十四卷本作「發」。
[16]
「作」：二十四卷本作「往」。「答」：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答曰」，青本、黄本作「答云」。
[17]
「遣」：二十四卷本作「使」。
[18]
「兄曰」：二十四卷本作「訥曰」。
[19]
「近」：黄本、青本作「急」。
[20]
「復回」：二十四卷本作「回復」。
[21]
剄：〖何註〗音景，割頭也。
[22]
異史本、鑄本「閑」作「閉」，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幼」上有「年」字。
[23]
鑄本「惡」作「多」，並異史本「師言」作「師曰」。青本、黄本「何」下有「所」字。
[24]
青本、黄本「楚之」作「楚」，「笑曰」作「笑云」。
[25]
夏楚：〖何註〗《禮·學記》：「夏、楚二物，收其威也。」註：「夏，榎也；楚，荆也。」
[26]
「不」：二十四卷本作「弗」。
[27]
「不少休」：青本、黄本無「少」字。
[28]
「告之」：二十四卷本作「告焉」。
[29]
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力」上無「訥」字。
[30]
「痛」：二十四卷本作「負痛」。「生爲」：鑄本作「生焉」。「刎」：二十四卷本作「剄」。
[31]
「殞絶」：黄本無「殞」字，青本作「濱絶」。
[32]
涌：〖何註〗音勇，騰也。
[33]
眩瞀：〖何註〗音炫茂，目動亂不定也。
[34]
以上十字：二十四卷本「之」作「其」、「約」作「束」，鑄本「以」作「而」。
[35]
「耶」：青本、黄本作「耳」。
[36]
劙：〖何註〗音離，分割也。俗謂游其刃以緩割也。
[37]
「依」：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作「倚」。「坐」：二十四卷本作「而」。
[38]
「有巫」：黄本無「巫」。「詢」：青本、黄本作「問」。「不」：二十四卷本作「未」。
[39]
巫：〖何註〗《説文》：「能齋肅事神明也。男曰覡，女曰巫。」
[40]
走無常：〖吕註〗祝允明《語怪》：「酆都走無常事，彼中以此爲常。人行道路間，忽躑跳數四，便仆於地，冥然如死。途人家屬，但聚觀以伺之。或六時，或竟日，甚或越宿，必自蘇，不復驚異救治也。比其蘇，叩之，則多以勾攝。蓋冥府追逮繁冗時，鬼吏不足，則取諸人間，令攝鬼卒，承牒行事；或有搬運負載之役亦然。皆名走無常。」
[41]
緬訴：〖何註〗緬音湎。緬訴，遠述也。
[42]
青本「人曰」作「曰」，無「内」字。
[43]
要遮：〖何註〗遮音，亦要也。一作邀遮，阻以留之也。李白詩：「關吏相邀遮。」又「親戚讓邀遮」，皆留之之意也。
[44]
撿牒：〖何註〗撿，查檢也；牒音叠，公文也。
[45]
「雲」：青本、黄本作「空」。
[46]
新鬼故鬼：〖吕註〗《左傳·文二年》：「吾見新鬼大，故鬼小。」
[47]
憧憧：〖何註〗憧音冲，意不定也。《易·咸卦》。△按：《易·咸》「憧憧往來」。王肅註：「憧憧爲往來不絶貌。」
[48]
偉人：〖何註〗偉音韙，偉人，大人也。
[49]
「千」：鑄本、二十四卷本作「十」。
[50]
「囚」：青本、黄本作「因」。
[51]
拔諸苦惱：〖吕註〗《法華經》「十二因緣：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憂、悲、苦、惱。」
[52]
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楊」下有「柳」字。
[53]
「仍」：二十四卷本作「乃」，康熙本「導」作「遵」。
[54]
「二日」：康熙本作「三日」。
[55]
「留之」：二十四卷本作「留也」。
[56]
撰造：〖何註〗撰音饌，亦造也。謂疑其捏造也。
[57]
「路」：鑄本、異史本作「道」。
[58]
衝衢：〖何註〗通道也。
[59]
懸鶉百結：〖何註〗鶉音淳。懸鶉，蔽衣也。子夏之衣，懸結爲鶉，又董威隱居白社，以殘絮縷帛爲衣，號百結衣，所謂懸鶉也。〖吕註〗《荀子》：「子夏貧，常懸鶉衣於壁。」《晉書·董威傳》：「威輦於市，得殘碎繒，輒結以爲衣，號曰百結衣。」
[60]
傴僂：〖何註〗曲背也，卑遜之形於外也。《左傳·昭七年》：「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牆而走。」〖吕註〗《左傳·昭七年》：「一命而僂，再命而傴。」按：僂，力主切；傴，舒羽切。△按：傴，羽武切。
[61]
二十四卷本「四十以來」作「約四十」，「怒」作「駿」。
[62]
「一」：二十四卷本作「内一」。「顧」：鑄本、異史本作「視」。
[63]
踔：〖何註〗踶也。
[64]
「下馬」：二十四卷本作「下騎」。
[65]
駐：〖何註〗音註，馬立也。
[66]
「一至」：鑄本、二十四卷本作「以至」。
[67]
「官命脱騎載訥」：青本「官」作「官長」，二十四卷本無「官」字、「騎」作「驂」，黄本無「訥」字。
[68]
「竟」：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經」。「别駕」：青本作「千户」。（下同）
[69]
别駕：〖吕註〗杜佑《通典》：「别駕從事史一人，從刺史行部，别乘傳車，故爲之别駕。」漢制也，歷代皆有，隋及唐並爲郡官。
[70]
「君」：二十四卷本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