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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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芸」: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芸」。
[2]
「過」:二十四卷本作「來」。「納」:青本作「笑」。「笑曰」:青本作「曰」。
[3]
黄本「悦愛」作「愛悦」、「膚肌」作「肌膚」。「悦」:二十四卷本作「歡」。
[4]
「戲相詰」:二十四卷本「相戲詰」。
[5]
「即」:二十四卷本作「幸」。
[6]
鑄本無「馬索金」三字。
[7]
「勿」:二十四卷本作「未」。青本、黄本作「又」。
[8]
國色:〖何註〗《公羊傳》:「驪姬者,國色也。」
[9]
落雁沉魚:〖何註〗《莊子》:「毛嬙、驪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落雁沉魚意也。《麗情集》有「落雁沉魚之容,蔽月羞花之貌」。
[10]
「現化」:黄本作「變化」。「蠢陋」:鑄本作「陋質」。
[11]
二十四卷本「色」下有「也」字。
[12]
「聘婦」:圖本作「聘媒」。
[13]
二十四卷本「一二」作「二三」,「自當」作「當自」,「是國色」作「傾城」。「如何」:青本、異史本、鑄本作「何如」,黄本作「若何」。
[14]
月老:〖吕註〗《續幽怪録》:「韋固少未娶。旅次宋城,遇老人倚囊而坐,向月檢書。問之,曰:『此天下之婚牘耳。』問:『囊中何物?』曰:『赤繩耳,以此繫夫婦之足;雖仇家異域,此繩一繫,終不可易。』固問:『予妻何在?』曰:『君妻乃此店北賣菜陳嫗女。』固遂之菜市,見眇嫗抱三歲女,敝陋亦甚。怒,磨刀付奴,翌日,刺於稠人中,傷眉間,後固以父蔭參相州軍事。刺史王泰妻以女,容貌端麗,眉間常貼花鈿。問之,曰:『妾,郡守之猶子也。父卒於宋城,時方襁褓,乳媪鬻蔬以終朝夕。嘗抱於市,爲賊所傷。』固遂與言往事。宋城宰聞之,名其店曰:『定婚店』。」
[15]
二十四卷本「能買」作「足聘」,「註」作「配」。
[16]
使君自有婦:〖吕註〗古樂府《陌上桑行》:「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何註〗邯鄲美女姓秦名羅敷,爲王仁妻。採桑陌上,趙王欲奪之。羅敷善筝,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中有云:「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
[17]
二十四卷本「使君」作「君」,並鑄本「搪」作「唐」。
[18]
「而去」:青本作「而歸」,二十四卷本作「遂去」。「去」字下十五字,二十四卷本無。
[19]
二十四卷本無「親」字。
[20]
「因便」:鑄本、異史本作「便」,二十四卷本作「便行」。手稿本中「因」字不清,似欲寫成「圖」字。「既」:二十四卷本無此字。
[21]
二十四卷本「諸」作「於」,並鑄本、異史本「待」作「侯」。
[22]
二十四卷本「從之」作「從去」,並鑄本、異史本「堂」作「室」。「謁」:黄本作「請」。
[23]
「爬」:青本、黄本作「搔」。「趨」:二十四卷本作「急」。
[24]
「求得」:二十四卷本、異史本、鑄本作「求」。
[25]
書券:〖吕註〗《説文》:「券,契也,以木牘爲要約之書也。」
[26]
二十四卷本「金」作「聘」,「氏及」作「與」,「三兩」作「三金」。
[27]
蓮舡:〖吕註〗未詳。○李白詩:「太華峰頂玉井蓮,花開十丈藕如船。」當本此。
[28]
「乃悟」:二十四卷本作「始悟」。
[29]
解嘲:〖何註〗嘲,陟交切,調也,謔也。揚雄有《解嘲》文。
[30]
因果:〖吕註〗《南史》:「竟陵王子良謂范縝曰:『君不信因果,何得富貴貧賤?』縝曰:『貴賤雖復殊途,因果竟在何處?』」
[31]
河漢:〖吕註〗《莊子·逍遥游》:「肩吾問于連叔曰:『吾聞言于接輿,大而無當,往而不返。吾驚怖其言。猶河漢而無極也。』」〖何註〗謂迂遠也。《莊子》:「不以我言爲河漢。」
[32]
「爲河」:鑄本作「河」。
翩翩
羅子浮,邠人,父母俱世[1],八九歲,依叔大業。業爲國子左厢[2],富有金繒[3]而無子,愛子浮若己出[4]。十四歲,爲匪人誘去,作狹邪遊。〔但評〕生邪。會有金陵娼,僑寓郡中,生悦而惑之。〔但評〕入惑。娼返金陵,生竊從遯去。〔但評〕沉淪。居娼家半年[5],牀頭金盡[6],大爲姊妹行齒冷[7],然猶未遽絶之;無何,廣創潰臭,沾染牀席,〔但評〕業果。逐而出[8],丐於市。〔但評〕墮落。市人見輒遥避。自恐死異域,〔但評〕恐怖。乞食西行[9],日三四十里。〔但評〕苦惱。漸至邠界,又念敗絮膿穢[10],無顔入里門,〔但評〕愧悔。尚趑趄近邑間。日既暮[11],欲趨山寺宿,遇一女子,容貌若仙,〔但評〕生緣。近問:「何適?」生以實告。女曰:「我出家人,居有山洞,可以下榻[12],頗不畏虎狼。」生喜,從去[13]。〔馮評〕一拍即合,以文章波瀾在後半也。入深山中,〔但評〕入善。見一洞府。入則門横溪水,石梁駕之[14];又數武,有石室二,光明徹照,無須燈燭。〔但評〕善境。命生解懸鶉,浴於溪流,曰:「濯之,創當愈。」〔但評〕洗心。又開幛拂褥促寢,〔但評〕定念。曰:「請即眠[15],當爲郎作褲。」乃取大葉類芭蕉,剪綴作衣。〔馮評〕皇古之世,草衣卉服,仙人狡獪,幾欲過之。生卧視之。〔但評〕安處。製無幾時,摺叠牀頭,曰:「曉取著之。」乃與對榻寢。生浴後覺創瘍[16]無苦,既醒摸之[17],則痂厚結矣。詰旦將興,心疑蕉葉不可著,取而審視,則緑錦滑絶[18]。少間,具餐,女取山葉,呼作餅,食之果餅;又剪作鷄、魚,烹之皆如真者[19]。〔馮評〕吃著不盡。〔但評〕非實非虚。室隅一罌,貯佳醖,輒復取飲[20];少减,則以溪水灌益之。〔但評〕不增不减。數日,創痂盡脱,就女求宿,女曰:「輕薄兒!甫能安身,便生妄想!」〔但評〕借醒題意。生云:「聊以報德。」遂同卧處,大相歡愛。一日,有少婦笑入,曰:「翩翩小鬼頭快活死[21]!蘇姑子好夢,幾時做得[22]?」〔但評〕既能猛省,即歡喜地,豈夢夢者所得妄想。〔馮評〕飄然而來,語亦兀突,摹捉不定。女迎笑曰[23]:「花城娘子,貴趾久弗涉,今日西南風,緊吹送也[24]?〔但評〕「西南得朋」蹇、解皆利西南。○吐屬俱佳,脱去俗塵萬斛。小哥子抱得未?」曰:「又一小婢子[25]。」女笑曰:「花娘子瓦窰[26]哉[27]!〔但評〕再索三索,爲離爲兑,跟上「西南」二字。那弗將來?」曰:「方嗚之,睡却矣。」於是坐以款飲,又顧生曰:
「小郎君焚好香也!」生視之,年廿有三四[28],綽[29]有餘妍,心好之。剥果誤落案下,俯假拾果,陰捻翹鳳[30],花城他顧而笑,若不知者。生方怳然神奪,頓覺袍褲無温,自顧所服,悉成秋葉。〔但評〕安得秋葉衣被服天下薄幸郎,使其慚顔息慮,不敢妄想。幾駭絶。〔但評〕一有妄心,即生幻境,既不定静,如何能安。危坐移時,〔但評〕轉定。漸變如故,〔但評〕即復。竊幸二女之弗見也。〔但評〕不自慎獨,念慮終不能盡,所謂天人交戰,理欲關頭。少頃,酬酢間又以指搔纖掌,花城坦然笑謔,殊不覺知。突突怔忡間衣已化葉,移時始復變[31]。〔馮評〕鎖住心猿,賴此秋葉。由是慚顔息慮,不敢妄想。〔但評〕至此才是真定。花城笑曰[32]:「而家小郎子大不端好!〔但評〕人之視己。若弗是醋葫蘆娘子,恐跳跡入雲霄去[33]。」女亦哂曰:「薄倖兒,便直得寒凍殺[34]!」相與鼓掌。花城離席曰:「小婢醒,恐啼腸斷矣。」女亦起曰:「貪引他家男兒,不憶得小江城啼絶矣。」〔但評〕逞欲時,似欲來引我,窒欲者,以我去禁欲。花城既去,懼貽誚責,女卒晤對如平時[35]。〔但評〕能改即止。居無何,秋老風寒,霜零木脱,〔何評〕凄絶。女乃收落葉,蓄旨御冬。顧生肅縮[36],乃持襆掇拾洞口白雲,爲絮複衣;〔馮評〕雲想衣裳,明月聲花。〔但評〕拾雲爲絮,以葉寫書,於人何求,於己何歉。著之温暖如襦[37],且輕鬆常如新綿[38]。逾年,生一子,極惠美,日在洞中弄兒爲樂。〔但評〕心不外放,視一切如浮雲。未來不逆,過去不留,當前不泥。太虚之中,一任白雲之出與盡。無一毫拖纍,自然輕鬆;有十分生趣,自然快樂。然每念故里,乞與同歸,女曰:「妾不能從,不然君自去。」〔馮評〕温柔鄉,白雲鄉,老死是洞可也。因循二三年,兒漸長,遂與花城訂爲姻好[39]。生每以叔老爲念,女曰:「阿叔臘故大高,幸復强健,無勞懸耿[40]。待保兒婚後,去住由君。」女在洞中,輒取葉寫書教兒讀[41],兒過目即了。〔但評〕此以下寫漸入自然之境。女曰:「此兒福相,放教入塵寰,無憂至臺閣[42]。」未幾,兒年十四,花城親詣送女。女華妝至,容光照人,夫妻大悦,舉家讌集。翩翩扣釵而歌曰:「我有佳兒,不羡貴官。我有佳婦[43],不羡綺紈。今夕聚首,皆當喜歡。爲君行酒,勸君加餐。」〔但評〕無畔援,無歆羡,天倫至樂,隨地而安。茅屋菜羹,太和頤養,不可爲外人道。○扣釵作歌,詞意亦翩翩可喜。惟其不羡,乃能喜歡;惟能喜歡,乃能加餐飯也。彼不知足者,徒取辱耳。既而花城去,與兒夫婦對室居。新婦孝[44],依依膝下,宛如所生。生又言歸,女曰:「子有俗骨,終非仙品;兒亦富貴中人,可携去,我不誤兒生平。」新婦思别其母,花城已至。兒女戀戀,涕各滿眶[45]。兩母慰之曰:「暫去,可復來。」翩翩乃剪葉爲驢,令三人跨之以歸。大業已老歸林下[46],意侄已死,忽携佳孫美婦歸,喜如獲寶。入門,各視所衣,悉蕉葉;破之,絮蒸蒸騰去[47]。乃並易之。後生思翩翩,偕兒往探之,則黄葉滿徑,洞口路迷[48],〔何評〕杳然。零涕而返。〔但評〕人當洗濯自新之後,從前所爲,真有不堪回首者,安得不零涕。異史氏曰:「翩翩、花城,殆仙者耶?餐葉衣雲,何其怪也!然幃幄俳謔[49][50],狎寢生雛,亦復何殊於人世?山中十五載,雖無“人民城郭”之異[51],而雲迷洞口,無跡可尋,睹其景况,真劉、阮返棹[52]時矣。」
〔但評〕此篇亦寓言也。雖有惡人,齋戒沐浴,可祀上帝。浮蕩子能翩然自反,則瘡潰可濯,氣質一新;葉可餐,雲可衣,隨在皆自得,無處非仙境也。顧或塵心未净,俗骨未剜,眷戀花城,復生妄想,則敗絮膿穢,故我依然。薄倖兒欲跳跡入雲霄去,便直得寒凍殺矣!佳兒佳婦,幸得之翩反自新之時。果能教以義方,不誤其生平,又何必羡貴官、羡綺紈哉?
〔何評〕羅子雖懷俗骨,實有仙緣;不然,則乞食西還,宜填溝壑久矣,何敗絮膿穢,尚蒙仙人之顧盼哉!
〔方評〕吾不知子浮前可惡,而落娼家後何善而遇仙女,皆偶然耳。因果何在?然人有千里而興思,有一見而生惡,謂非因緣,得乎?則人知有因之因,而不知無因之因也。故達如簡齋老人,平生不喜佛,而于「因緣」二字獨取之。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青本、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鑄本)
[1]
「邠」:青本、黄本作「汾」。(下同)「俱蚤世」:二十四卷本作「早亡」。
[2]
「國子」:二十四卷本作「國子監」。
[3]
繒:〖何註〗疾陵切,音蹭。帛之總名。《灌嬰傳》:「睢陽販繒者也。」△按:音憎。
[4]
「子浮」:手稿本原作「羅」,塗改,鑄本、異史本、青本、黄本作「羅」,二十四卷本無「子」字。
[5]
鑄本無「家」字。
[6]
牀頭金盡:〖吕註〗李白詩:「牀頭黄金盡,壯士無顔色。」△按:唐張籍《行路難》詩:「君不見牀頭黄金盡,壯士無顔色。」
[7]
齒冷:〖吕註〗《宋史·樂預傳》:「人笑褚公,至今齒冷。」
[8]
「廣創」:青本、黄本作「瘡創」。「而出」:異史本、鑄本作「而去」。二十四卷本「逐」上有「遂」字。「逐」:手稿本原作「惡」,塗去,未補,今據諸參校本補。
[9]
「市人見,輒遥避」:二十四卷本作「市人見之,輒遥避去」。「西行」:異史本作「而行」。
[10]
「膿」:青本、黄本、二十四卷本作「濃」。
[11]
「既暮」:鑄本作「就暮」。
[12]
下榻:《後漢書·陳蕃傳》:「蕃爲豫章太守,不接賓客。惟徐遲來,輒下一榻,去則懸之。」○按:《陳蕃傳》:「蕃爲樂安太守。郡人周璆,字孟玉,高潔之士。蕃字而不名,特爲置一榻待之。」此亦仲舉事,合在徐遲前。
[13]
「從去」:二十四卷本「從往」。
[14]
「駕」:二十四卷本作「架」。
[15]
「幛」、「褥」、「既眠」:二十四卷本作「帳」、「榻」、「先眠」。
[16]
瘍:〖何註〗音陽,瘡瘍也。〖吕註〗《周禮·天官》瘍醫註:「瘍,創癰也。」
[17]
「摸」:二十四卷本作「捫」。
[18]
青本、黄本「取而」作「而取」,無「則」字。
[19]
二十四卷本「皆」作「俱」,「如」作「若」。
[20]
二十四卷本「醖」作「釀」,「復取飲」作「取飲之」。
[21]
二十四卷本「死」下有「矣」字。
[22]
「薛姑子」句:〖吕註〗未詳。唐蔣防《霍小玉傳》有「蘇姑子好夢」之句。
[23]
「薛姑子」:據蔣防《霍小玉傳》似爲「蘇姑子」訛文。二十四卷本「迎」下無「笑」字。
[24]
「吹送」:二十四卷本、九二三九號青本、但本、圖本作「吹送來」。
[25]
「又」:鑄本作「有」,青本、黄本「又」上有「未」字。
[26]
瓦窰:〖何註〗戲謂弄瓦多也。《詩》:「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裼:褓也。
[27]
二十四卷本「瓦」上有「真」。
[28]
二十四卷本「年」上有「女」字。
[29]
綽:〖何註〗音婥,寬綽也。
[30]
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俯」下有「地」字。「陰」:二十四卷本作「而陰」。
[31]
「殊不覺知,突突怔忡間,衣已化葉,移時始復變」:二十四卷本作「殊若不覺,生突突怔忡間,衣復化葉,移時復變」。「覺知」:黄本作「知覺」。
[32]
「花城笑曰」:青本、黄本作「城笑曰」。
[33]
「弗」、「去」:二十四卷本作「不」、「矣」。
[34]
「殺」:二十四卷本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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