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校对)第79部分在线阅读

[35]
二十四卷本「懼」上有「生」字，並異史本「貽」作「遺」。鑄本「貽」作「遺」，「時」作「居」。
[36]
青本、黄本「收」下有「拾」字。二十四卷本「旨」作「之」；「肅」作「蕭」，二字通假。
[37]
「襦」：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繻」。
[38]
「綿」：異史本、鑄本作「錦」。
[39]
「花城」：黄本作「江城」，手稿本原作「花城」，後改「江城」，今據青本、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改。
[40]
「故大高」：二十四卷本作「固高」。「耿」：黄本作「念」。
[41]
「取」：青本、黄本作「以」。
[42]
「至」：青本、黄本作「不至」。
[43]
佳兒佳婦：〖吕註〗《唐書·褚遂良傳》：「先帝執陛下手語臣曰：『朕佳兒佳婦，今付卿。』」
[44]
二十四卷本「孝」上有「最」字。
[45]
二十四卷本「花」上有「而」字，「滿」作「盈」。
[46]
「老歸」：鑄本作「歸老」。
[47]
二十四卷本「蕉」上有「成」字，「去」作「起」。青本「蕉」上有「芭」字。
[48]
「路」：但本、圖本作「雲」。
[49]
俳謔：〖何註〗俳音牌。俳優，雜戲。謔，虚約切，戲謔也。〖吕註〗《諧噱録》：「侯白好俳謔，一日，楊素與牛弘退朝，白語之曰『日之夕矣。』素曰：『以我爲牛羊下來耶？』」
[50]
「俳謔」：諸本作「誹謔」，非成詞，或爲「誹諧」之誤，今參照《狐諧》中「善俳謔」改。
[51]
「雖無人民城郭之異」：二十四卷本作「全無人事之擾，亦何幸歟！」異史本「民」作「氏」。
[52]
劉阮返棹：〖吕註〗《神仙傳》：「劉晨、阮肇入天台採藥，遠不得返。遥望山上有桃樹，子熟，遂至其下。啖數枚，飢止體充。欲下山以杯取水，見蕪菁葉流下，甚鮮妍，復有一杯流下，有胡麻飯焉。乃復度山。出山一大溪，溪邊有二女，色甚美。見二人持杯，笑曰：『劉、阮二郎，來何晚耶？』因邀至家。東西壁各有絳羅帳，帳角挂鈴，上有金銀交錯。具饌，有胡麻飯及羊脯、牛肉，甚美。食畢行酒。俄有羣婢持桃子笑曰：『賀汝婿來。』酒酣作樂，夜各就一帳宿。款留半年，思歸。女遂相送，指示歸路。鄉邑零落，已十世矣。」〖何註〗劉、阮入天台山，遇仙女留住。未幾思歸。既歸，而入山之境遂迷不可往。△按：事見《太平廣記》卷六十一引《神仙記》、劉義慶《幽明録》等書。
黑獸
聞李太公敬一言[1]：「某公在瀋[2]陽，宴集山顛。俯瞰山下，有虎銜物來，以爪穴地，瘞之而去。使人探所瘞，得死鹿，乃取鹿而虚掩其穴。少間，虎導一黑獸至[3]，毛長數寸。虎前驅，若邀尊客。既至穴，獸眈眈蹲伺。虎探穴失鹿，戰伏，不敢少動[4]。獸怒其誑，以爪擊虎額，虎立斃。獸亦逕去。」
異史氏曰：「獸不知何名，然問其形，殊不大於虎，而何延頸受死，懼之如此其甚哉？凡物各有所制，理不可解。〔馮評〕物各有制，其理最精。○嚴鶴堂曰：「白帝城之役，先主聽法孝直而不聽武侯，唐太宗獨信魏徵。雖君臣不可以制。言亦猶是也。在他人則不能也。」此論亦新。如獼最畏狨[5]：遥見之，則百十成羣，羅而跪，無敢遯者；凝睛定息，聽狨至，以爪遍揣其肥瘠，肥者則以片石誌顛頂[6]。獼戴石而伏，悚若木鷄[7]，惟恐墮落。狨揣誌已，乃次第按石取食[8]，〔但評〕揣其肥瘠而誌之，而裂食之，狨之下忙殺多少巨狼。餘始閧散。余嘗謂貪吏似狨，亦且揣民之肥瘠而誌之，而裂食之；而民之戢耳聽食，莫敢喘息，蚩蚩之情，亦猶是也。可哀也夫！」
〔何評〕此物疑是駮，見《山海經》。陳元孝有《狨賦》，意與讚同。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青本、異史本、鑄本、二十四卷本）
[1]
異史本無「聞」字。
[2]
瀋：〖何註〗音沈。
[3]
異史本、鑄本無「虚」字。「至」：二十四卷本作「來」。
[4]
「少動」：二十四卷本作「稍動」。
[5]
獼、狨：〖何註〗獼音蘚，狨音戎，皆猿屬。
[6]
「誌」：青本訛作「註」。
[7]
木鷄：〖吕註〗《列子》：「紀渻子爲周宣王養鬥鷄。十日而問：『鷄可鬥已乎？』曰：『未也。方虚驕而恃氣。』十日，又問。曰：『未也。猶應影響。』十日，又問。曰：『未也。猶疾視而盛氣。』十日，又問。曰：『幾矣。鷄雖有鳴者，已無變矣。望之似木鷄矣，其德全矣。』」
[8]
狨食獼：〖吕註〗陸佃云：「狨尾作金色，俗謂金綫狨。狨一名猱，獼猴也。楚人謂之沐猴。甚愛其尾，毛柔長可藉。宋制：官二品狨坐。不言食猴，食猴者名石。見《異物類苑》。」又《黄山志》：「盧狄似穿山甲而無鱗，嗜猿及蜂。每呼羣猿至，羅跪於下，擇肥者以木葉覆其頂而食之。」
余德
武昌尹圖南有别第，嘗爲一秀才税居。半年來亦未嘗過問，一日，遇諸其門：年最少，而容儀裘馬，翩翩甚都；趨與語，即又藴藉可愛，異之。歸語妻[1]，妻遣婢托遺問以窺其室。室有麗姝，美艷逾於仙人；一切花石服玩，俱非耳目所經。尹不測其何人[2]，詣門投謁，適值他出。翼日即來答拜[3]，展其刺呼，始知余姓德名。語次細審官閥，言殊隱約，固詰之，則曰：「欲相還往，僕不敢自絶。應知非寇竊逋逃者，何須逼知來歷[4]。」尹謝之，命酒款宴，言笑甚歡。向暮，有兩昆侖[5]捉馬挑燈，迎導以去。明日，折簡報主人。尹至其家，見屋壁俱用明光紙裱[6]，潔如鏡；金狻猊[7]爇異香；一碧玉瓶，插鳳尾孔雀羽各二[8]，各長二尺餘；一水晶瓶，浸粉花一樹，不知何名，亦高二尺許：垂枝覆几外，葉疏花密，含苞未吐，花狀似濕蝶斂翼、蒂即如鬚。筵間不過八簋，而豐美異常。既，命童子擊鼓催花[9]爲令[10]。鼓聲既動，則瓶中花顫顫[11]欲拆，俄而蝶翅漸張。既而鼓歇，淵然一聲，蒂鬚頓落，即爲一蝶，飛落尹衣。余笑起，飛一巨觥[12]。酒方引滿，蝶亦颺去。頃之，鼓又作，兩蝶飛集余冠，余笑云[13]：「作法自弊[14]矣。」亦引二觥。三鼓既終，花亂墮，翩翻而下，惹袖沾衿[15]。鼓僮笑來指數：尹得九籌，余四籌。尹已薄醉，不能盡籌，强引三爵[16]，離席亡去。由是益奇之。然其爲人寡交與，每闔門居，不與國人通弔慶。尹逢人輒宣播[17]，聞其異者，争交歡余。門外冠蓋常相望[18]。余頗不耐，忽辭主人去[19]。去後，尹入其家：空庭灑掃無纖塵，燭淚[20]堆擲青階下，窗間零帛斷綫[21]，指印宛然。惟舍後遺一小白石缸，可受石許。尹携歸，貯水養朱魚[22]，經年，水清如初貯。後爲傭保移石誤碎之，水蓄並不傾瀉。視之缸宛在，捫之虚軟，手入其中則水隨手洩[23]；出其手則復合。冬月亦不冰[24]。一夜，忽結爲晶，魚遊如故。〔但評〕以爲有而若無，以爲無而實有；無虚無實，是色是空。使長此不瀉不冰，則魂至今存可也。乃忽結爲晶，以身相見，無怪其終解矣。《心經》有云：「不生不滅，於此可悟。」尹畏人知，常置密室，非子婿不以示也。久之漸播，索玩者紛錯於門。臘夜[25]，忽解爲水，蔭濕滿地，魚亦渺然。其舊缸殘石猶存。忽有道士踵門求之。尹出以示，道士曰：「此龍宫蓄水器也。」尹述其破而不洩之異，道士曰：「此缸之魂也。」殷殷然乞得少許。問其何用，曰：「以屑合藥，可得永壽。」予一片[26]，歡謝而去。〔但評〕擊鼓催花，已成腐令；石缸貯水，豈是奇珍？乃鼓歇而淵然有聲，果蒂飛而蝶落；缸碎而捫之宛在，復晶結而魚遊。遂使花墮觥飛，神傳羯鼓；魂凝水蓄，器重龍宫。朽腐頓化爲神奇，鑿空不同於杜撰。
〔何評〕缸有魂，甚怪。然取精多而用物宏，則物有精固當有魂矣。臘夜忽解爲水，無亦遊魂爲變者乎？噫！異矣！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青本、黄本）
[1]
「一秀」：異史本、鑄本作「秀」。「即」：鑄本作「却」。「語」：二十四卷本作「言於」。
[2]
「何」：二十四卷本作「何如」。
[3]
「即來」：鑄本作「却來」。
[4]
「還往」：黄本作「往還」。「逼」：鑄本作「必」。
[5]
昆侖：〖何註〗奴通稱。焦遂有昆侖奴，勇於泅，常擲刀環於江湖，命昆侖没水尋出之。終爲毒龍所殺。〖吕註〗《漢書》：武帝寵一昆侖奴，嘗以劍擊羣臣。又：唐大歷中，崔生有昆侖奴摩勒。
[6]
裱：〖何註〗字書罕見，當用「表」字，表而出之之意。古文作「」。△按：《方言》、《廣韻》等均有「裱」字。「」爲「表」古體。
[7]
金狻猊：〖何註〗狻猊，獸也，似驢。《香譜》：「香爐以金塗狻猊、麒麟、鳧鴨之狀，空中以燃香，煙自口出。」《埤雅》：「狻猊爐則古之瑀足豆，嘗有新鑄而象古爲之者。」
[8]
「命」：二十四卷本作「遂命」。「甚歡」：異史本作「正歡」，手稿本作「言歡」，今據青本、黄本、鑄本、二十四卷本改。「有兩」，鑄本作「有」。「見」：二十四卷本作「見其」。黄本「尾羽」二字顛倒。
[9]
擊鼓催花：〖吕註〗南卓《羯鼓録》：「明皇洞曉音律，尤愛羯鼓。時春雨初晴，景物明媚，帝曰：『對此豈可不與他判斷乎？』乃命羯鼓，臨軒縱擊。自製一曲，名《春光好》。回顧柳杏皆發，上笑謂侍臣曰：『此一事，不唤我作天公可乎？』」〖何註〗羯音訐，羊去腎也。
[10]
「苞」：黄本作「葩」。鑄本無「而」字；並異史本、二十四卷本「既」作「即」。
[11]
顫：〖何註〗音戰，振動也。
[12]
黄本「觥」作「觴」，並青本「衣」作「身」。
[13]
「云」：二十四卷本作「曰」。
[14]
作法自弊：〖吕註〗《史記》：「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發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關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嘆曰：『爲法之敝，一至此哉！』」
[15]
「翻」：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圖本作「翩」。黄本「墮」作「墜」，「衿」作「衣」。
[16]
鑄本「余」下有「得」字。「已」：二十四卷本作「亦」。「爵」：鑄本作「籌」。
[17]
鑄本無「播」字。
[18]
冠蓋相望：〖吕註〗蘇軾詩：「門前冠蓋已相望。」班固《西都賦》：「冠蓋如雲，五相七公。」
[19]
二十四卷本「争」下有「相」字，「主人」作「尹」。鑄本無「常」字。
[20]
燭淚：〖何註〗燭流點滴若淚也。李商隱詩：「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吕註〗陳師道《後山談叢》：「萊公性豪侈，自布衣，夜常設燭厠間，燭淚成堆。」陳叔達詩：「思君如夜燭，煎淚幾千行。」
[21]
「綫」：二十四卷本作「錦」，鑄本、異史本作「綿」。
[22]
「朱」：二十四卷本作「金」。
[23]
「不」：異史本作「無」。鑄本無「則」字。
[24]
鑄本無「亦」字。「冰」：異史本作「水」。
[25]
「夜」：鑄本、異史本、二十四卷本作「月」。
[26]
「之異」：黄本作「之故」。二十四卷本「予」下有「之」字。
楊千總[1]
畢民部公即家起備兵洮岷時，有千總楊化麟來迎[2]。冠蓋在途，偶見一人遺便路側。楊關弓欲射之[3]，公急呵止。楊曰：「此奴無禮，合小怖之。」乃遥呼曰：「遺屙者，奉贈一股會稽籐簪綰髻子[4]！」即飛矢去，正中其髻。其人急奔，便液污地[5]。
【校記】（底本：手稿本
參校本：異史本、鑄本、遺稿本）
[1]
青系、二十四卷本無此篇。
[2]
「即家起備兵洮岷時」：遺稿本作「赴洮岷時」。「化」：鑄本作「花」。
[3]
「射之」：遺稿本作「射」。
[4]
「簪綰髻子」：遺稿本作「綰髻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