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校对)第4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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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信兄说得也是,欲速则不达,我那第八军团的确也需要好生休整和补充一下了。关西预备役新兵刚刚送到补充进各个师团,也需要几天来适应一下,几场恶战下来也就见得出部队战斗力的高下了,第八军团看来在训练上还是缺乏正规化,我正寻摸着找秦王殿下说项一番,看能不能让今年的西北军事学院学员优先向第八军团倾斜,另外我也打算让第八军团多派一些军官去军事学院进修。这不打仗不知道,一打硬仗才知道自己的差距,原本我也以为自己手下这帮儿郎们无论是在先前的太平军中堪称翘楚,归顺了帝国也可以在帝国军中稳稳立足,没想到,就金正扬的帝国第六军团,哦,不,现在叫第九军团了,也能让咱的军队遭受重创,看来大猷从此不敢小看天下人了。”
  成大猷话语中虽然满是感慨,不过仍然能够听出他语气中说不出的自豪,毕竟自己第八军团当初可是以寡敌众,而且同样取得了骄人战绩,虽说损失惨重,但却为西疆军东入五湖赢得了绝佳战机,而就凭这一场恶战也让自己的部队能够昂首挺胸的在强手如林的西疆军中赢得一席之地。
  “呵呵,大猷别不知足了,你第八军团的表现已经够抢眼了,要不秦王殿下也不会指示让关西预备兵优先满足你的需要,要知道关西预备兵可是训练有素,除了没经过正式战争外,单兵素质和士气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些家伙只要有老兵带,再经历两场像样的战事,立马就可以成为一支虎狼之师,云中一战肯定会异常惨烈,老卡的第五军团经此一役还不知道能留存多少,拉奥大概现在还在考虑从哪儿弄这么多合格预备兵补充呢。”梁崇信笑着抿了一口茶,细细的啜着,坐观晨景,慢品碧螺,再和同僚朋友笑论兵戈,这等时光是何等惬意,人就是要学会忙里偷闲,调节一下自己的生理心理张驰度。
  “嘿嘿,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啊,谁让第五军团摊上云中战役呢,不过我听说第五军团尤擅防守,北方联军也是势在必得,这一场仗怕是一场死磕之战啊。”咂了咂嘴巴,成大猷大马金刀一屁股坐下,话语却老是围绕着北边战事。
  “嗯,老卡的特点就是稳健厚重,攻不是第五军团的强项,这守,怕是第一军团也要让他们三分,嘿嘿,这一战下来只怕也够联军受的,不过北方联军力量太过强大,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楚太风的军团也不是浪得虚名,敢称帝国第一军,没有两把刷子是撑不起这块牌子的,这一仗怕是要不死不休之局啊。”有些感触的叹了一口气,梁崇信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深邃,似乎已经飞到遥远的云中,想要细细品位一下那场战事。
  “崇信兄,云中战役应该是秦王殿下问鼎天下的节点,不过对于咱们来说,现在却帮不上什么忙,咱们也只能做好自己本分工作,争取早一点出兵分担一下北方的压力了。东海那边情况也都已经明了,眼下除了在鲁阳和彭城还驻扎有两个所谓十五军团的师团,在金陵有两个十五军团的师团,还有一个师团驻扎在登州,这点兵力根本无法阻挡住咱们大军推进的步伐,我看再有一个星期的准备,第八军团就可以挥师北伐了,不知道你这边安排布置得怎么样?”成大猷心中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只是第八军团前期的确损耗太大,让他不得不定下心来整编部队,好在预备役士兵已经补充完毕,稍加训练就可以让他们参加有生以来的第一场征伐,让北方军的鲜血和尸体来奠定第八军团的威名。
  “嗯,我准备后天就挥师北上,关于邱子诚部我已经向军务署和秦王殿下那边呈送了报告建议新组建西疆第十军团,现在暂时让邱子诚统帅这些正在进行整编的部队加紧训练,顺便驻守江南和五湖各地,现在西疆直属军团已经达到九个,我估计现在秦王殿下怕是不会轻易同意再组建新的军团,只是邱子诚部表现甚好,加之原来诸部不少军官都来自帝国第五军团,战斗力也还差强人意,如果是财政尚可支持的情况下,我觉得第十军团应该成立,只不过我怕这会遭到萧唐和詹姆斯的坚决反对。”梁崇信沉吟了一下方才道,邱子诚部经过整编和清退现在仍然有多达四个师团的兵力,在进行进一步压缩整训的同时,梁崇信也已经两度向军务署和秦王殿下发去信函要求给予邱子诚部一个明确番号,但一直没有回音,梁崇信估计在这个问题上,政务署和军务署又发生了分歧,现在就看秦王殿下如何来决定了。
  “哦?这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争论的么?只要秦王殿下作了决断,咱们下边只管服从便是,难道还有人敢于公然违抗或者阳奉阴违不成?”怔了一怔,成大猷明显不太适应西疆的这种军政运作方式,在他心目中这个问题只需要报请秦王殿下一人同意便可拍板,何须如此繁琐拖沓。
  “大猷,你恐怕对咱们西疆的军政架构运作还不大清楚,扩编军队如果没有获得政务署的同意,秦王殿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批准的,这是一个必须过的关,不能获得政务署的支持,扩编军队几乎就是不可能,就连秦王殿下也不能随便违背这一原则,紧急情况下例外。”梁崇信微笑着回答道:“所以每一次扩军总会引发军方和政府的激烈争吵,萧唐和詹姆斯已经成了咱们军方的两道枷锁,不打开这两把枷锁,咱们军方扩军的计划就是泡影。而秦王殿下一般说来都持中立态度,不会发表意见,嘿嘿,这也意味着军队要想扩军就必须说服他们二人。”
  默默点点头,成大猷似乎在消化粱崇信话语中带给他的震撼,他没有想到西疆居然会有这样军政制约方式,军队的扩充居然需要获得政府的批准,而作为军政首领的秦王殿下居然还会不偏不倚的采取中立态度,这真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在他心目中,乱世中军队才是一切的保障,就像自己在九江一样,只要能够支撑,自己也是尽最大努力来扩充军队,所有一切都需要优先保障军事方面的需要,而在西疆现在四处烽烟的同时,摆在面前是现成的军队,要进入西疆军序列居然还要经过政府的批准,这换了其他国家和势力,只怕欢迎还来不及,看来就连自己这个第八军团在九黄一战中表现上佳,否则也未必如此轻松的就获得了一个军团的番号和编制。
第四节
浔阳楼上(2)
  “大猷,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是西疆特色,秦王殿下在这一点可是固执己见,不过依我看来,这并非坏事,军方有军方的意愿,政府有政府的想法,如何平衡综合,这就要看怎样做才更符合实际,一味扩充军队并非好事,你我都是带兵打仗的人,我们都清楚一旦后勤补给和装备物资接不上趟,士兵欠饷,这对军队事情伤害有多大。秦王殿下早就放下过话来,军队一旦编成,那政府就必须保证各种供给不能少一分一毫,否则就唯战备司示问。在咱们西疆,各大军团的后勤保障和薪饷供给那可是第一等的大事,半天也耽搁不得,动辄就是要军法从事掉脑袋的事情。”
  梁崇信能够感觉得到成大猷的惊讶和不理解,这种乱世中,尤其是秦王殿下还要夺天下,人人都患军队不够,却没有想到秦王殿下对扩编军队也是持如此谨慎,这不仅仅是成大猷一个人无法理解,军方许多将领同样不能接受,但梁崇信却能够理解秦王殿下的苦衷。
  军事力量的强大不仅仅建立在军队数量多寡上,更重要的是建立在一支完备而强悍的武装力量上,像太平军或者帝国新组建的几个军团一样,一触即溃,除了白白浪费钱粮外,在许多时候还会贻误战机酿成大祸,西疆采取这种相对保守但却十分稳健的建军方法应该说是符合西疆实情的,建成一支军队就必须要把它打造成一支能够打硬仗、打大仗、打胜仗的军队,这就是秦王殿下确定的建军宗旨。
  就连金正扬的帝国第六军团虽然在九黄大战中表演颇为不凡,但在秦王殿下眼中仍然只能算得上是差强人意,因此在是否单独授予金正扬部第九军团番号时也是和军务署发生了激烈争执,如果不是凌天放和薄近尘都一力阐明收编金正扬的帝国第六军团以及帝国第十一军团残部对于稳定司徒彪下野之后的整个五湖地区的重要性,以及整编之后可以起到安抚南部边境威慑马其汗让第一军团和第八军团腾出手来北上,秦王殿下是绝不会同意单独给予司徒彪下野后的投诚残部以一个军团编制的,据说秦王殿下当初是有意让帝国第六军团、帝国第十一军团以及邱之诚控制的帝国第五军团和独立师团三部共同组建西疆第九军团,但这样一来,三部多达二十多万接近三十万人只能组建一个军团,那被压缩削减的士兵数量实在太大,对于三部来说都有些难以消化,甚至可能因为争夺各个师团的番号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内部摩擦。
  眼下虽然授予了整编后的帝国第六军团和第十一军团残部一个第九军团的番号,但对于邱子诚部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说法,这也是梁崇信之所有有些打抱不平的原因,既然金正扬部都能授予第九军团,难道一直忍辱负重甘做卧底的邱子诚部反而不能获准组建一个军团,何况邱子诚部麾下的兵力不少,战斗力也还算过得去,纵然比起西疆其他军有些差距,但眼下的西疆烽烟不断,完全可以像第六军团一般,拖上前线好生磨砺锻造一番,大浪淘沙,让血与火来鉴别一下真正的军人勇士。
  “大猷只是有些不明白,只要财政能够承担,军队就可以充分得到满足,组建更多的军队也能够加快秦王殿下一统帝国的步伐,这何乐而不为呢?等到秦王殿下坐稳天下再来逐步削减军队,那也不为迟啊。”成大猷当然不知道李无锋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只能从自己坐镇九江时的做法来猜度对方。
  梁崇信方欲解释,楼下一楼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二位将军在楼上么?有紧急军情禀报!”楼下立即一阵忙乱,大概是亲兵们在检查对方的身份证明,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从一楼至二楼再到三楼,显然是亲兵将紧急军函呈送了上来。
  看见两位将军都在桌前,亲兵愣了一愣,似乎有些拿不准该交给谁,还是成大猷反应够快立时延手示意交给自己旁边的梁崇信,梁崇信也不推辞,一把接过来仔细浏览起来,这一叠信函被卷成了轴筒状,梁崇信小心翼翼才将其分剥开来,薄如蝉翼的丝绢纸十分精细,上面的小字倒是十分清楚,一旁的成大猷虽然急欲了解这种用雪鸽送来的紧急军情,但矜持让他尽量克制了自己的神情,反而将目光望向围栏外的江面。
  “干得好!好一个老卡,这一次终于让他占了首功了!”兴奋得以掌击桌,连桌面上的茶水也一下子溢了出来,梁崇信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情形,但这一次他似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和喜悦,脸上泛起的红光仿佛他自己也在身临其境。
  实在熬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原本还打算等到对方告诉自己,但见到对方如此激动,成大猷也忍不住探头问道:“崇信兄,何事让你如此激动?能告诉小弟让小弟也分享一下么?”
  “呵呵,大猷兄,大事定矣!老卡在云中府重创楚太风率领的北方联军,北方联军已经在六天前彻底溃败,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现在北方军已经对西疆难以构成威胁了,咱们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向北挺进收复帝都和东海了。”梁崇信一目十行的浏览完信函内容顺手将丝绢纸递给对方,一边乐呵呵的笑道:“卡马波夫啊卡马波夫,这一仗可真是让他给第五军团长了志气了,五十万大军围攻一座云中城,愣是让他给撑到了游骑兵赶到,四天苦战啊,第五军团牌子倒是打响了,殿下已经亲赐‘磐石军’的称谓,只不过战况如此惨烈,只怕第五军团十不存一啊。”
  没有理会梁崇信的话语,成大猷的心思已经完全被丝绢纸上的内容蓑吸引,云中战役已经结束,北方联军败局已定,普尔人和多顿人各自撤军,而北方军也转攻为守,退守燕云中部,这一战无疑就是一个分水岭,榆林府普尔人也是呆不长久的,没有北方军的配合,普尔人能在榆林府立住脚?光是来自三面夹击的威胁和压力就会让普尔人自己趁早退兵。崔文秀在清河再次歼灭了帝国十二军团两个师团,看来崔文秀这个尚未谋面的家伙的确不简单,在北方军采取龟缩固守的态势下依然能够全歼对方两个师团,这可真有些考较为帅者的手段,嗯,敢于挑战梁崇信第一人地位的家伙,没有两把刷子还成?盛名之下无虚士,西疆军的两大巨头据说关系不那么融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卡马波夫据说一直是崔文秀的密友,看梁崇信这般称赞似乎又看不出中间有什么别扭啊。
  “崇信兄,正如你所说,大势已定,司徒泰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咱们也得抓紧时间啊,眼下云中一战,北方军两个主力军团所剩无几,第十二军团又被文秀将军歼灭了三个,估计秦王殿下很快也会在北方掀起反攻,咱们若是再不抓住时机,只怕真的连喝涮锅水的机会都没有了。”抛开其他心思,成大猷也一心一意琢磨着局势起来,如果搞得快,自己的第八军团还能先解决东海在杀入燕云,搞得慢,弄不好连东海都未必能吞个囫囵,这可是成大猷不愿意见到的。梁崇信的第一军团大概也就只有和城卫军碰一碰的机会了,如果尤素夫够聪明立即反水,只怕第一军团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唉,帝国中原已经没有多少仗可打了,就只有看在燕云还能不能遭遇两场像样的战事了。
  “不急,大猷兄,司徒泰还没有那么简单,在帝都他还有他的王牌师团呢,燕云是他的老巢,没有那么容易就进入尾声了,困兽犹斗,司徒泰已经没有回头机会了,他只能拼死一搏。东海这边十五军团几个师团我估计可能会抽走一些,倒是你的机会,不过,你要记住,现在秦王殿下恐怕已经不仅仅是想要一统帝国那么简单了,光是把地盘夺下来算不了什么本事了,最好能够完整无缺,在不对地方经济造成什么破坏的情况下拿下这些城市,才是真正的本事,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我估计秦王殿下肯定很快就会有交待给你的。”微笑着提醒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同僚,梁崇信对于这位新同僚很有些好感,有魄力有野心有手段更有才干,这种人用于对外征伐上简直就是天生的良材,这是秦王殿下给他下的断语,只不过需要一个雄才伟略欲望无限的君主才能控制和驾驭得住他,这是梁崇信自己补上的后续语言。
第五节
浔阳楼上(3)
  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微笑,成大猷脸上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秦王殿下越是这般体恤民力,那就说明秦王殿下所谋更大更远,他喜欢,无论是征战利伯亚还是讨伐马其汗,成大猷都迫切希望自己和自己的第八军团能够身临其中,征战天下一直是他的最爱,看着敌人和异族在自己铁蹄下悲鸣,体味着鲜血和杀戮带来的刺激,放纵自己士兵在异国他乡任意蹂躏荼毒,这是一种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快感,没有什么能够比战争和杀伐对成大猷更有吸引力了,至于梁崇信的提醒,大概也就是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这种杀戮和蹂躏的强烈欲望,没关系,他成大猷不是冲动之人,暂时的忍耐他成大猷当然能够做到,现在的潜伏不过是为今后的发泄积蓄更好的机会罢了。
  “小二,给我拿酒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绽起一丝火星,那一瞬间,成大猷甚至觉得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所想,这个家伙果然不愧为李无锋的第一人,不但军事才华丝毫不亚于人,就是心思谋略和手腕眼光也是不落人后,像这样的人才都聚集在李无锋麾下,难怪李无锋能纵横睥睨,所向披靡。“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和崇信兄就着这一纸丝绢上的消息也该浮一大白,为秦王殿下祝贺,也预祝我们下一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怎么样,崇信兄可愿与大猷尝一尝这九江府有名的浔阳火烧酒?”
  “大猷兄既然这么有兴致,崇信敢不奉陪?只是崇信酒量可不敢与大猷兄相比,咱们来个尽兴而归便罢。”梁崇信虽然不喜早间饮酒,但也不想拂逆了对方的兴致,何况这等喜讯也的确值得好生庆贺一番。
  “好,崇信兄果然够爽快,咱们就来一个尽兴方休!小二,怎么搞的,怎么还不上酒?”成大猷重重的一拍桌子,高兴的附和对方,随即又不耐烦的怒道:“再不送酒上来,你这浔阳楼也就不要在做生意了!”
  “来喽!二位将军请稍候!马上就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一楼经二楼直登三楼。
  成大猷心中微微一诧,怎么这老板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声音都一下子变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似乎带着一种哭腔,这与往常早就跑将出来的逢迎阿谀表现可是大相径庭。成大猷在九江这两年里可是最爱这浔阳楼的烧酒,外带浔阳楼自己腌制的腊味和烧卤,只要有闲时,总要邀约上几个得力部下来这里享用一番,对这浔阳楼上至老板老板娘,下至跑堂小二都是再熟悉不过。
  楼梯出口一下子涌上来三人,只是微微一露头成大猷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哪有这样的小二?!当先一人虽然是一身油渍跑堂服饰,但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精气却是溢于言表,三十来岁正当壮年,宽肩阔背,虎目隆准,手中捧起的九环刀牢牢贴身,显然是要避免刀背上金属环带来响声惊动了二人。此人一等上三楼便带来一阵扑面杀气,显然是在无数杀戮中练就的一身煞意。
  而居左一人却是毫无避讳的一身江湖客打扮,背上两柄长剑十字斜插,鲨鱼皮的扶手柄在晨光中寒意逼人,此人气势没有中间这人的沉稳厚重,但身形却是一场灵动轻盈,虽然在居中之人身后登楼,但却抢在居中那人之前抢先跨步滑行而出,牢牢封住了靠江岸一方,显然是要防止二人逃脱;而从右侧登楼的一人却是一名中年妇人,青布裹头,甚至连面部也遮得严严实实,长袖回笼,将双手罩住,看不出袖中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但此人一登楼便占据了角落上视线最为宽阔的所在,一双冷浸浸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梁崇信身上,显然是针对梁崇信而来。
  成大猷只是略略一瞟便知道今日之事断难善了,这些家伙一上来就摆出这副架势,分明是要取人性命,虽然不知道究竟针对谁,但眼下这副情形,无论是自己二人中哪一个都只有栓在一条绳子上了。梁崇信同样意识到恐怕是自己这个到浔阳楼上品早茶的习惯引来了这场杀身之祸,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属于何方,但除开司徒家族中人,似乎找不出其他人来了。谋刺秦王殿下不成,现在就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梁崇信真还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看来对方也是孤注一掷了,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不是到最后走投无路时,这种下作手段怕是不会登场的,只是用在自己身上究竟能够起多大作用,是否就能挽救他们主子的命运,他们也不仔细想一想。
  在这一刻成大猷和梁崇信的配合却是异常的默契,仅仅是眼光漫不经心的一遇,两人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成大猷膝部猛然向上一顶,厚重的八仙桌已经离地而起,成大猷借势双手猛抡一个原弧形的飞行曲线变向居中那人劈面扔去,挟带着轰然气势和茶水筷筒,火杂杂的将整个楼梯口处封住,而梁崇信也在同一时间陡然发力,臀下的红木大椅被滑步一腿蹬出指向企图封住江岸一方的江湖客,手却牢牢把住另一张大椅猛力向另一方占据角落的中年妇人扔去,摆出一副要从封住江岸的江湖客一方投江脱身的架势。
  没有料到粱成二人的反应竟然是如此敏捷暴烈,几乎就是在三人登上楼这短短一瞬间,两人就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形势的不妙,战场上养成灵敏嗅觉救了两人一命。成大猷猛然推出的八仙桌在对方居中那名使刀汉子的怒叱声中一下子破裂开来,九环刀随着一阵悦耳的铃环声迎头而上,坚硬结实的红木八仙桌在挟带这磅礴的气势推行而来的刀锋就像庖丁解牛一般哗啦啦碎裂开来,无数断腿残片在空中飞荡而起,竟然丝毫没能阻挡住对方半点来势,而死死扼住靠江岸一边的灵动汉子更是身影略略一晃便将滑来的大椅闪过,甚至连眼皮都没有一眨双剑便从背后冲天而起,两道剑气陡然化作十字交叉式然而发,直射刚刚只来得及跨出一步的粱崇信。
  而缩在角落里的中年妇人也在这一刻终于探出了一直笼在长袖中的双手,就像舞弄绣花针一般,刹那间一双手已然连续发出金钱镖、梅花针、落蝗石、破军录四种暗器,铺天盖地的暗器几乎一下子将整个三层楼面覆盖得严严实实,除了靠江岸似乎还有一丝希望外,整个三楼几乎一下子被卷了进去。
  粱崇信和成大猷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对手的陷阱,越是单薄的地方还越是疏漏,在这种几乎一步定生死的刺杀行动中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有意摆出的空档似乎就是想要让自己二人从临江一面突破,这样欲盖弥彰的陷阱反而让粱崇信和成大猷心中一凛的同时提高了自己的警惕,看来敌人在江岸上同样有更加恶毒的布置,只要从这里一下去就会遭到狙击。
  成大猷首先发动了自己的攻势,不过并非针对敌人一方,而是向自己后方的板壁,连续在地面滚动躲避铺天盖地的暗器,中年妇人发出的暗器在他身后追逐着扑至。钱镖在木制地板上镶嵌着发出轻微的颤动,而梅花针更是一闪即逝,几乎察觉不到存在,而落蝗石则在地板上噼啪作响,最为凶悍的还是破军录,这种江湖上专门用来破内家气功的暗器有专门的锋刃面,在空中飞行时竟然带起撼人心魄的轻微尖啸声,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粱成二人重点躲避的对方,厚实的甲胄也丝毫无法阻挡这种厉害的暗器穿刺,一旦击中便是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若是要害部位命中,那就只有呜呼哀哉了。
  躲避开连续不断的暗器雨之时,成大猷已经用自己坚实的厚背强行撞开并不十分坚固的板壁,而粱崇信也几乎采取同样的手段,只不过他沾了成大猷的光,在成大猷的发动首先吸引了中年妇女注意力时,他的压力就要小许多,一个侧翻十八滚,狸猫般灵活的身躯一下子就到了背后不远处的板壁下,双腿猛力狂蹬,板壁猛然塌陷破裂开来,立即就露出可供一个人钻入的破洞。
  已经猛扑而上的三名杀手几乎都是咋然变色,两名在百战军中久经厮杀的将军表现出来的快捷反应有些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没有半点犹豫和耽搁,没有任何多余累赘的动作和花哨,整个动作就是一个目的,逃命,一连串的果断行动看得人眼花缭乱,声东击西的虚式甚至差一点让人上当,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好,他们面对的是志在必得的一方。
第六节
浔阳楼上(4)
  两股冲天而起的剑气霎那间就将横摔过来的红木大椅剖成几半,任凭梁崇信在地板上翻滚,剑气毫无阻滞的击破了一切阻挡在前面的障碍,坚硬的杉木地板就像被两道无形的锯子猛然锯开翻转开来,交错着像梁崇信躲避的方向袭来,劈面而至的劲风即使远在几米开外的梁崇信也能够感受到其杀伤力。
  心中微微发凉,梁崇信没有想到对方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他虽然不是武林出身,但麾下的军官和亲兵们却有不少出身江湖的豪客,这种有若实质的剑气非绝顶高手不能出,等闲之人根本无法达到这种水准,眼看今天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只怕自己和成大猷就只有交待在这里了,也难怪亲兵们在楼下连声音也没有一个,遇上这种堪称宗师级的高手,这九江府除了黄山派有数几人能够堪堪抵挡得住外,只怕遇上都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
  就在梁崇信心中暗道在劫难逃的时候,成大猷同样陷入了绝境,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名中年妇女在发出了四种暗器之后竟然还能在最后一手发出了蜻蜓回旋镖,十几枚蜻蜓回旋镖在空中掠过带起尖厉的风啸声,厚实的板壁丝毫没有能够对这种明显是用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暗器造成任何影响,当成大猷还在为自己击破板壁可以安然远遁窃喜时,十几枚带着呜呜鸣响的蜻蜓回旋镖在空中幻化成一道密集的罗网,当飞行至成大猷身形斜上方时突然加速变线,向下一坠击破了板壁,抢先封住了正欲钻洞而遁的成大猷防线。
  有些绝望的挥刀击落两柄回旋镖,但背后汹涌而来的浓烈刀气让成大猷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失去了这唯一的逃生机会,再瞟见斜对面的梁崇信咬牙苦撑的情形,成大猷顿时起了拼死一搏之心。猛然偏身一顿,手中腰刀显然也不是凡品,刀光荡起层层波浪,逆势而上,只是再在对方犀利无比的刀气面前,这些看若磅礴的波光只是在一瞬间就被歪歪扭扭的荡开,宽阔的刀影破空而入,“成将军,这是何苦来哉?咱们今天的计划中本来并没有你,你却要来凑这个趣,正好,一了百了,也省得我们再来第二遭。实在对不住了,明年今天就是你们俩的忌日,哈哈哈哈!”
  自信满满的雄壮汉子手中九环刀猛然爆发,成大猷竭尽全力的雷霆一击在他看来是那么可笑,对于像他这种宗师级的好手来说,这种虽然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杀势对于他来说却无疑是儿戏一般,九环刀轻轻一振,环铃带起一阵清越的碰击声,刀背微微斜滑向前一推,对面的成大猷脸色一阵煞白,手中的腰刀早已斜飞出两丈开外,身形也是一阵踉跄,显然受创不轻,没有丝毫犹豫,九环刀破空跟进,眼见得已无任何抵抗力的成大猷就只有命丧这浔阳楼上。
  梁崇信同样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任凭他扔出的任何物品在劈空而至的剑气面前立即被绞得粉碎,坚硬的红木椅凳在这无坚不摧的剑气面前如同纸屑碎布一般变得纷纷扬扬,而梁崇信敏捷灵活如狡兔一般的身影无论怎么在板壁墙脚下翻滚扑跌,却总是被两道剑气死死锁住,如果不是墙壁侧面的两把八仙大桌勉强起到了一点遮掩作用,梁崇信怕是死了两次都有余了,即便是这样,梁崇信身上的一袭青袍也变得支离破碎,剑气荡起的余波掠过梁崇信身畔,除了额际的一道殷红血痕外,裹头方巾亦是不知道飞到何处,一头散乱的长发更是四处飞洒。
  生死关头,两道从临江栏杆外飞翔而至的剑气笔直插入战局,直逼雄壮汉子和手持双剑的鹰目男子,两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飞隼入林从临江栏杆外一闪而入,援手在最关键的时刻终于赶到!
  连续几个翻滚的梁崇信终于能够蜷缩在角落里喘上一口粗气,如若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看见这位叱咤风云的第一军团军团长如此狼狈的躺在墙角里,他肯定会认为是自己的眼睛发生了错觉,但实实在在,梁崇信现在只觉得这几息时间比自己经历的任何一场战争还要惊险,生死就在转瞬之间,如果没有那一道剑气插入,梁崇信可以肯定自己现在肯定是身首异处,明后天的西疆乃至帝国各大报刊只怕第一条消息就会刊载自己不幸遇刺身亡的消息。
  相比之下成大猷的情况似乎要稍稍好上一些,虽然对方刀气给他造成了一定伤害,但毕竟对方刀气并没有直接伤及他的要害,加之自幼修习武技的成大猷显然对于这种创伤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当那道恰到好处的剑气射入战场时,成大猷也就借势侧翻脱身,顺手还将一把斜倒在地面上的大椅握在手中已防不测。
  不过一下子逆转的战局似乎并不需要他们两人的加入了,随后跟进的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加入了战局,形成两个以二打一的结局,而另外一道最后钻入的身影却时一名眇目老者,在一进楼面的同时就死死盯上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变化弄得手脚无措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也一下子认出了眇目老者的身份,顿时不敢随意妄动,手伸入广袖中目光也同样紧紧盯住对方,形成对峙局面。
  楼下这个时候大概也发现了情况的异常,如同开锅的沸水一般喧嚣起来,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驻军得到消息紧急出动了。一楼二楼顿时传来一阵阵兵器的碰撞声和喊叫声,“有刺客!有刺客!”的嗥叫声在四处传播开来。
  虽然是以二打一,但无论是双剑男子还是使刀壮汉都没有多少惊慌之色,只是在两名具有相当水准的同道夹击面前,已经原没有了当时的从容,满天飞舞的剑气和刀气混杂在一起让一切多余的东西都变成了碎片,也许是觉得在人面前以二打一失去了面子,几名援手都渐渐打出了火气,剑气变得异常蓬勃奔涌,尖啸声也是越来越强,先前的潇洒自如也变成了面对面的硬碰硬撞,刺耳的剑刃交击声铿锵激昂,听在已经站在数十名冲上楼来的亲兵身后的梁崇信耳中倒是别有一番铁马金戈的味道。
  铁青着脸的成大猷却远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这种事情发生在素来爱面子的他身上,委实让他内心中一百个不痛快,密布在他身后的强弩手个个怀抱便弩,随着他的一扬手,弩机纷纷上膛,对准了场中正打得火热的两对人以及已经被手持长矛的重甲卫兵逼到墙角的中年妇人,在连面部都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重甲步兵面前,任何暗器都显得有些多余,何况数十支长矛密密麻麻的对准了她,甚至已经挨近了她的身体,只需要一声令下,纵然她是铁打金刚也只有变成蜂窝的命。
  “大猷,不急,都这会儿了,脸咱们俩也丢了,丑也出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么?你就当被为兄欣赏另外一番浔阳楼晨景吧,也别坏了救咱们一命的朋友们的名声。”梁崇信却是不慌不忙示意亲兵从楼下抬来两把椅子,自己一屁股坐下去,一边整理着衣冠和发髻,早有郎中来替梁崇信额际涂抹药物,却被梁崇信挥手退下。
  “崇信兄,你可真是好气度啊,好端端的欣赏一番浔阳楼晨景,却被这帮不省事的家伙搅成这样,你倒还有闲心看他们穷折腾,依我的意思,只管让几位朋友退下,叫弟兄们万弩齐发,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武技厉害,还是我的弩箭更强!”强忍住内心的恶气,成大猷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情愿的坐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来。
  “养气,养气,大猷,大难不死有后福么,咱们躲过这一遭,保不准你东海之行就要大有收获,就别太计较这些事情了,我看这两个家伙也折腾不了多久了,实在不行,咱们再给他致命一击也不为迟啊。”梁崇信笑意盈盈的道,故意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突然提高腔调吼道:“下边的弓弩手,给我看死了临江岸边,只要有人敢往下跳,甭管他是谁,就给我把他射成马蜂窝!”
  楼下的一阵齐刷刷的应答声震耳欲聋,看这副模样驻军是早已把这浔阳楼包围得水泄不通,两名驻军主帅遇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让刺客跑了,这还了得!
  两名一直不动声色的刺客终于有些微微色变了,没有想到这位方才还狼狈不堪的目标这个时候目光却恁的刁毒,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两人企图借江岸逃生的想法,只是被四人纠缠得紧,一直下不了决心,这下子却连冒死一拼的机会都失去了。
第七节
余波未尽
  “梁崇信,成大猷,你们两个懦夫,有本事上来和咱们单打独斗一场,我若是用了两只手,便不是好汉,你们俩可有这个胆量?!”双剑盘旋而上,剑气千层化开左面男子诡异的一剑突袭,腰部却是灵活的转动浮起身来,躲过右面男子长剑凌厉的横扫一击,鹰目男子瞋目怒吼道。
  “何沧海,枉你还是北方道上的名人,竟是如此短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想和梁大人和成大人一搏?”和鹰目男子相斗的一名男子接上话头驳斥道。
  “赵路平,你也高尚不到哪儿去,没想到你们黄山派也变成李无锋的走狗了,我看你们的下场也未必比我们强!”鹰目男子阴恻恻的话语就像极地寒冰中飘出的一丝阴风。
  黄山派?梁崇信和成大猷都是一怔,没想到救下自己性命的人竟然是黄山派中人!尤其是成大猷,这黄山派一直和当时执掌九江大权的成大猷不大和睦,成大猷甚至几度想要动用大军清剿黄山派,但因为其他一些原因都被耽搁下来,没想到这等时候,却还要靠对方来救自己性命,这的确让成大猷有些不是滋味。
  “沧海,别和他们废话,有什么本事就在手上见分晓,梁崇信和成大猷那两个懦夫是不会因为你两句激将就出手的。”威猛壮汉手中九环刀荡起阵阵风雷,虽然围绕他的两名男子兔起鹘落,两柄长剑也是卷起漫天风云,异常凶悍,但是在壮汉的九环刀风下却是举步维艰,丝毫占不了上风,如果不是那名虎视眈眈的眇目老者一直站在旁边观察战局给壮汉带来不少压力,只怕两人应付起来还有些吃力。
  成大猷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这帮家伙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几个江湖人谋刺自己在先,现在还在那里大放厥词,视周围众人如无物,怒火中烧间,他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恶声恶气的道:“嗬,现在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我不管你们几个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是插翅难飞!别说你们,想必你们的底细也一样有人清楚,好歹梁大人和我也是西疆军人,不敢说是要员,也好歹有些身份,如果听凭你们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那岂不是没了王法?!我告诉你们,今后的帐有得算,有根有底的人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这是在替你们家人和门派招祸!”
  看着怒气勃发的成大猷,两名刺客倒是并不大在乎,既然敢来也就自然有万全之策,“成大猷,你一个太平余孽也好意思在这里叫嚣,小人得志而已,有本事你就上来试试,看看咱们会不会怕?在那儿废话连篇算什么本事!”
  粱崇信也微微皱了皱眉,这帮家伙还真是死硬,看这副情形应该都是来自北方燕云的江湖人,只是如何对自己的行踪摸得如此清楚还需要了解,还有是不是司徒泰派员刺杀也还要等到拿下这两个家伙审查之后方能下定论,现在许多事情往往表面上十分明了清楚,但真正背后却又有太多的秘密。
  黄山派的人大概也觉得这样拖下去有些不是办法,老这样缠斗不休别说粱成二人有些不耐烦,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脸上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赢得西疆一方的欢心,好不容易遇上这个机会,怎么能还拘泥于手段非要硬碰硬的见出分晓呢?
  随着眇目老者双手突然连续发出一连串的暴雨梨花钉和毒龙锥两种极其阴毒的暗器,这一场大战也就走入了尾声,虽然对于眇目老者一直在旁虎视眈眈有所防范,但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却是连一声招呼斗不打就直接从暗处发动了全方位攻击,一时间两名刺客顿时陷入手忙脚乱之后,暴雨梨花钉和毒龙锥都是专破内家气功的歹毒暗器,眇目老者显然是暗器专家,举手投足间一口气发出了几波攻击,蓝幽幽的毒龙锥和几乎无影无形的暴雨梨花钉一下子将两名刺客死死卷了进去,而这个时候,黄山派的四名剑手也突然联手交叉互换发动阵型攻势,四柄长剑在这一刻一下子转换成为黄山派的四象剑阵,威力更是陡增一倍,密不透风的剑气组成一道厚实的剑幕,一环扣作一环,一层接着一层向居中当中的二人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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