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校对)第1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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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礼拜堂里溜溜聊了大半宿,后来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等洪涛的生物钟起作用时,皇帝已经出溜到了椅子上,半趴半躺的睡得还挺香。洪涛脱下外衣给皇帝盖上了点,聊胜于无,就独自走出了礼拜堂。这个修道院不大,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小院,此时院子里已经有修士在打扫,看到洪涛之后只是抚胸微微低低头,然后接着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洪涛溜溜达达的出了修道院,沿着碎石小路往村子里走。这个村子很小,小到连个城堡都没有,只有十多户人家,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修道院的佃农,租种的不是领主的土地,而是修道院的田产。这些田地围着修道院的小土坡围成了一个半圆型,中间没有中国农村用来分割田产的土埂,而是插着一块一块的木头牌子,上面刻着各种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估计是村民们用来区分各家田地的界桩。
第二百三十八章
骑士比武大会
  对于洪涛这个穿着诡异的大个子,村民们明显比较紧张,好几个在田间帮父母干农活的年轻女孩子都低着头跑了,剩下的那些男人和妇女是一问三不知,只摇头不说话,估计他们也听不懂洪涛的拉丁语。眼见自己成了皇军进村没人搭理,洪涛一点都不郁闷,他溜溜达达的直接来到了一家农户门口,探头探脑的往人家房子里看。
  房子不大,30多平米的样子,是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房顶上面全是捆成束的稻草。屋里的陈设更简单,一张大床、一张木桌、几个瓦罐……没了!那张大床可真大啊,洪涛估计像自己这个身材也能宽宽松松的睡上三四个人。哦,不对,还有一个家具,床底下有个大木箱子,和其它家具比起来它就像样多了,上面还有金属条箍和包角。这种东西洪涛在皇宫里也见过,应该是装细软的,欧洲人好像随时都准备跑路一样,喜欢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装到箱子里。
  对别人家探头探脑本来就很没礼貌,再贸然闯入就更不合适了。洪涛也没打算进屋,因为屋子里味道很重,既有烟熏的味道也有牲畜的味道,地面上好像还有动物的粪便,看来这家人是和他们的牲畜住在一起,像是羊粪。两外两间小屋洪涛也探查了一下,一个里面堆满了稻草一个里面是鸡舍,一大两小三间房子,也没有围墙和栅栏,就是一个法国中部的农村家庭。
  按照洪涛对大宋的了解,此时欧洲农民的生活水平要比大宋同等地区低一些。同样是给地主种地。大宋佃农家里的房子和欧洲农民差不多。但里面家具要多一些、卫生状况好一些、使用的农具也高级一些。一路走来。洪涛没看见多少铁器,耕地的牛只有两头,看样子还是各家轮着用。至于伙食嘛,洪涛没看见,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无非就是粗面包、豆子一类的玩意。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人过来打扰,顶多是躲在门缝后面偷偷看。洪涛腆胸迭肚的享受了一会儿贵族老爷的感受。觉得挺没意思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开始往回走,路过农田的时候发现两只猪正在田里拱食种子,立刻嚎叫着冲了过去。猪哪儿见过如此凶恶的人啊,嘶叫着冲村子里跑去,叫得那个惨啊,估计以后好多天都不敢再到这里转悠了。这番举动也让洪涛获得了两位在田间耕作农夫的笑容,洪涛很满意,觉得自己身上应该有了煞气。否则那两只猪不能吓成那样。
  说起养猪,弗雷德里希二世还给洪涛讲过一个小故事。据说有一位法国王子骑着马在巴黎城中慢步。结果突然冲出来两只猪,王子的马惊了,直接把王子掀下马,结果这位倒霉的王子居然一头撞在石板路上摔死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洪涛也摸不准,不过中世纪的欧洲人在城市里养猪肯定是事实,洪涛在巴勒莫和热那亚都见过,一个是皇都一个是商业大城市,居然满街跑猪,其它地方可想而知。
  回到修道院时弗雷德里希二世已经起来了,正在吃早餐,很简单,就是牛奶和粗面包,洪涛也凑合吃了点,然后继续上马赶路。又走出去大概十多公里的样子,土路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不光有骑着马带着仆从的骑士,还有很多穿着裙子蒙着头脸的女贵族。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都说学坏容易学好难,弗雷德里希二世做为一个帝国皇帝也免不了俗,和洪涛待时间长了就变得很没溜儿,愿意开玩笑,随行骑士们问回来的答案他还得卖弄卖弄才肯告诉洪涛。
  说起这些骑士,洪涛和他们虽然语言不太通,但一路上走来也终于搞明白了一些有关骑士的事情。比如说穿着骑士盔甲是个什么感觉、为什么骑士要准备两匹以上的战马。
  骑士穿的那种一直拖到脚面的锁子甲洪涛试了试,非常难受,重量先放一边,光温度就让人受不了。为了避免让锁子甲把身体磨伤,穿甲之前先要穿上一件棉布袍,再套上锁子甲,外面再披上外褂。头盔也一样,里面也要套一个头套。这套东西一穿上,没过十分钟,洪涛就开始全身出汗了,这还只是骑马慢行,要是打起仗来,估计和洗桑拿没两样。
  但是不穿盔甲四处溜达对于一个中世纪的骑士来说又很危险,一旦遇到仇敌再穿就来不及了,咋办呢?这个问题让骑士们自己解决了。他们约定成俗的形成了一种骑士文化,并且得到了教会的认可。任何骑士都不能攻击手无寸铁的骑士,必须给对方穿戴盔甲的时间,并且不能以多欺少,只能一对一的战斗。这样骑士们就可以放心的外出四处溜达了,自己骑一匹马,把盔甲和武器驮在另一匹马上,不用担心有人偷袭自己,更不用整天套在盔甲里洗桑拿。
  至于说被农夫偷袭,这是很极端的情况,基本可以不用考虑。这个年代的农夫没这种能力,也没这种胆量,在法律和教会的双重约束下,中世纪欧洲的农民非常温顺,完全没有农民起义的风险。罗宾汉那种绿林英雄只是一种美好的传说,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部史料上有关于他的记载,如果真有的话,他将成为整个基督徒世界的公敌,教皇第一个就得跳出来讨伐他。
  那骑士没事儿干嘛非得外出四处溜达去呢?弗雷德里希二世告诉了洪涛答案,不是这些骑士闲得没事儿干,外出四处溜达是骑士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尤其是年轻的骑士,必须骑着马四处参加比武大会才能提高自己的声望,并且结识其他贵族女孩子,光待在自己领地里没人会认识你,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洪涛觉得很合理,这个年代交通不便,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无法通过电视、网络、报纸来代替,那就只能自己走出去了。
  比武大会啥样呢?别急,马上就见识到了。弗雷德里希二世带来的好消息是不用去巴黎就能见到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坏消息是教皇和路易在一起,他们正在韦尔农观看年度最大的骑士比武大会,再往前走一里格左右就到了。
  “教皇!他来干吗?……哦,我知道了,他是来和路易密谋如何对付你的。嘿嘿嘿,威廉,你摊上大事儿了。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不太想看比武大会。”洪涛一听教皇也在,立马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想去冒这个险,万一路易真的和教皇达成了某种共识,连皇帝带自己一起抓了,皇帝他们不敢处死,自己这个异教徒分分钟完蛋啊!
  “我是皇帝,到了法兰西我一样也是皇帝,你可以逃我不成。不过你也不用怕,来参加比武大会的还有很多各地贵族,教皇和路易对我只能以礼相待,就算之前我把他的王后杀了,现在他也不能动我。走吧,公爵大人,胆子太小可不符合你的名头,你现在是魔鬼的代言人。你说如果我和教皇和解,把你交给教皇,他会不会在罗马烧死你?”弗雷德里希二世一把抓住了洪涛的马缰,生怕洪涛扭头就跑,但嘴里却还在使劲儿吓唬人。
  “切,那我就把你在我船舱里干的事儿全揭发出来,而且人证物证都有,咱俩谁也别好受!”洪涛确实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他也明白,皇帝肯定是不会掉头就走的,说不定诺曼底公爵的管家早就派人通知公爵或者路易国王,皇帝来了,在这种情况下退缩,还不如直接自杀得了,太丢人,没法混下去了,会被贵族们嘲笑的。既然皇帝敢上自己的船去北海探险,那自己也只能冒冒风险了,和这些人精打交道,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骑士比武大会的历史有上百年了,它的起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教会的推动。基督教反对一切以掠夺财物为目的的战斗,它提倡“上帝的和平”和“神命休战”精神,不光私人斗殴是罪恶,封建主之间的战争也被严格限制。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欧洲和中国古代的不同点,在中国只有一个皇权,但是在欧洲是两个皇帝,有时候他们之间的主张是互相矛盾的,所以会相互制约,也是一种平衡。在教权还没衰落的中世纪,欧洲各国大规模的战争很少,改朝换代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了。
  “我将不攻击没有武装的教士和修士;我将不攻击农夫、农妇和商人,不偷盗他们的钱财,不扣押他们换取赎金;我将不焚烧房屋,除非发现有敌方的武装骑士或者贵族在屋内。我将不砍断或者拔掉他人的葡萄;我将不攻击没有丈夫陪伴旅游的贵族妇女。从大斋节开始到复活节结束,我将不攻击没有武装的骑士,不劫掠他的财务。”
  这是一段中世纪骑士和贵族向教会发的誓言,在普遍把誓言视为自己生命的中世纪欧洲,一旦向上帝发过这种誓言,基本没人会去违反。因为他们坚信上帝的存在,即便是像弗雷德里希二世这样反叛教会的皇帝,也不敢去否定上帝本身,他只是不满教会编瞎话骗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教皇
  但是不让打仗、不让私人斗殴,以武力见长的骑士们就失业啦,总不能天天去搞十字军东征吧,他们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英勇和骑士精神呢?于是骑士、贵族和教会共同弄了一个骑士比武大会,让这些浑身都是劲儿的闲人有个发泄的渠道。
  在十一世纪和十二世纪的时候骑士比武大会就和打仗没啥区别,骑士们被分成两拨,穿着盔甲骑着马拿着武器冲到一起厮杀。在旁边还用绳子围出一块空地叫做安全区,骑士们可以进入安全区修理盔甲、处理战俘、收取赎金啥的,旁边就是一群贵族老爷和老娘们起劲儿的吆喝,场面有点像罗马的斗兽场。
  这种比武大会的死伤也挺严重,教会又看不下去了,不断的进行干预,于是经过上百年的演化,到十三世纪的时候,骑士比武大会就演变成一种类似运动会的模式了。分成骑术、骑枪、剑术和摔跤几个项目,不许再冲到一起乱战,都是一对一的公平对决,原则上不许私人仇杀,死伤率就比较少了。
  “你不是说你会东方武术吗?卡尔也说你很能打架,要不要去报名参加摔跤,如果胜利了,可以把战败者当战俘收取很多赎金。”弗雷德里希二世一边走一边和洪涛讲了讲骑士比武大会的历史和现在,还鼓动洪涛也上场去亮亮相。
  “不去!我不缺钱!”洪涛清楚这位无良的皇帝想干嘛,他想看自己笑话,也就是说他不太相信自己会什么武术。
  “还能收获很多贵妇的青睐,既然教皇都来了,恐怕整个法兰西的贵族都会来,还有德意志西边的一些人也会来。卡尔说你对女人很热衷。”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看到金钱诱惑不了洪涛,皇帝又抛出一个大杀器,美女!
  “有江男爵好看吗?如果有我就去!”洪涛把嘴撇得和瓢一样,来欧洲好几个月了,他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这时候的欧洲贵族妇女们质量真不咋地。个个穿着睡袍戴着头巾,要多土有多土。就算她们不土,洪涛也不敢沾,怕得病。而且欧洲的贵族女子结婚都特别早,一般十四五岁就出嫁了,如果到了二十多岁还是单身,那保证是寡妇,说不定已经结过两次婚还生过孩子。只要看看弗雷德里希二世的两任妻子就明白了,全是二婚的。皇帝都只能娶寡妇,洪涛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些贵族女人里找到什么好货色。
  “像江男爵那样的贵族在大宋帝国多不多?”弗雷德里希二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皇宫里有很多来自阿拉伯、拜占庭的女人,很难相信那些只是仆人。
  “遍地都是……要不陛下和我回去住两年?”洪涛专门喜欢戳别人肺管子。
  “……明年给我带几个来怎么样?给我当汉语老师……”弗雷德里希二世显然想去,但肯定去不了,不过他有别的办法。
  “可以,十个吧,多了您也学不过来……”这次洪涛答应得很痛快。带大宋的女孩子去欧洲当宫女这种缺德事儿他肯定是不会干的,但是抓一些日本女孩子送过来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很多日本贵族女孩子都会汉语。估计欧洲人也分不清大宋和日本的区别,顺手的人情,而乐而不为呢。
  韦尔农是一座城堡的名字,它就建在塞纳河北岸的一个高坡上,城堡前面就像是在开嘉年华大会,支了很多帐篷。每个帐篷上都有一面旗帜和代表自己身份的家族徽记。正中间围着一块上百米长的空地,长边一侧还有个木头搭起来的看台,显然修的不够大,还有很多人坐不上去,只能在看台两边站着看。
  此时空地上正有一对儿骑士骑着马端着长长的骑枪互冲。双方交错的一瞬间,骑枪的尖端撞到对方的盾牌上,发出一声闷响,很远都能听见。然后一个骑士就被撞下了马,狠狠的摔在土地上,看上去好像受伤了,挣扎了好几下都没站起来。获胜的骑士可不管失败者如何痛苦,他把盾牌和骑枪一扔,跑到看台前面好一顿秀,引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听声音女人居多。
  这种场面看上去挺残酷,但确实能让人的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连洪涛胯下的战马都被远处的喧闹声刺激到了。它好像很熟悉这种气氛,不停的刨着前蹄、摇晃着脑袋,想冲上去凑凑热闹,不过缰绳被洪涛死死勒住了。
  “嘟嘟嘟……嘟嘟嘟……”弗雷德里希二世、洪涛和护卫的骑士队伍一直就站在距离看台几百米的地方没动,好歹也是个皇帝,就算随便串门也是大事儿,必要的谱儿还得摆,他在等着路易国王来迎接呢。路易九世显然已经知道了弗雷德里希二世的到来,很快城堡上就想起了号声,一队举着旗帜的骑士迎了过来。
  “路易显然比你要强壮多了,他更像皇帝,而你更像一个学者。”洪涛眼小聚光,老远就看到了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的路易九世。他有一张坚毅、消瘦的脸,表情也很严肃,一身盔甲和头上的王冠让他看上去很威严,远比弗雷德里希二世有气势多了,虽然在年纪上他还略显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我觉得你是在赞美我,我确实想去当一个学者!”弗雷德里希二世的脸皮厚度也属于级别的,遇见洪涛之后又急剧增强了不少,一般的言语已经刺激不到他了。
  一个皇帝和一个国王见面,过程必将是繁琐、无聊、虚伪的。本来不太熟悉、不太合拍的两个人非要让大家看到他们是如何亲密无间,这种感觉很别扭,至少洪涛是这么认为的。更别扭的是洪涛还得跟着一起装孙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等着弗雷德里希二世介绍自己这位来自东方的南洋公爵,然后再毕恭毕敬的给这个年轻的国王鞠躬行礼。当然了,也仅限于此,像其他骑士一样单膝跪地是别想了,如果这位国王非要洪涛这样行礼,他也会笑着照做的。但别让洪涛活着走,下跪的代价是很大的,有可能是一座城市,也有可能是几座城市,它们都会因为这一跪而化为灰烬。
  更让洪涛担忧的不是路易九世国王,而是那个坐在看台最高位置的教皇格里高利九世。你说同样是九世,人家路易九世再怎么操蛋也走下来迎接了一下,这个格里高利九世居然坐在上面纹丝不动,就算路易和弗雷德里希二世走到了观礼台前他还是没有起身的迹象。这个派头太大了,凡是这种人洪涛都把他们归入不可交一类里。
  原本观礼台最高一层只有两把高背椅子,弗雷德里希二世一来,变成三把了,他和路易九世分别坐在教皇的两边。这时洪涛才发现,合算观礼台上也是阵营分明,左边是世俗之人,右边全是教会的人。既然人家没请自己上去坐落,那就只能自己找地方了,现在弗雷德里希二世肯定顾不上给自己安排座位这种小事儿,他正板着一张皇帝脸和教皇两个人斗嘴呢。
  这位格里高利九世教皇其实也是一表人才,典型的意大利美男子摸样。一顶高高的法冠、一身白色的罩衣配上绣着金色宗教图案的祭披,再加上手里一根弯头法杖,看上去有点游戏里穿着套装的牧师,很神圣、很威严。不过他那双过于阴郁的双眼毁了一切美好,看谁都和看贼一样,尤其是看自己。
  “尊敬的教皇陛下、国王陛下……”问题是不管如何看不惯,到了人家地头上也得规矩一些,这个道理洪涛懂,而且他在这方面特别能忍。你越不待见我我就对你笑得越甜,装逼打脸那是热血青年的喜好,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嘴上占点便宜毛用都没有,因为这个吃了亏多冤啊。
  “艾特公爵,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是和一些不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在热那亚就是你使用了魔鬼的方式毁掉了主的教堂,是这样吧?”果然,格里高利九世不光是个阴郁的家伙,还没什么涵养,连正式的见面礼都没完事儿,就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教皇陛下,这一点我必须澄清,基督世界的战争我没有参与,甚至连看都不看,我只是把我的船租给了皇帝陛下,这是对皇帝陛下热情款待我的一种回报,是收取租金的。具体皇帝陛下拿我的船去做什么了,那是他的权利,只要不把我的船弄坏就不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其实在基督世界里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嘛,威尼斯人可以把船租给交战的任何一方,而且还能和萨拉逊人(欧洲人对阿拉伯人的蔑称,由于阿拉伯这个词儿是违禁的,所以以后我尽量用萨拉逊人代替)做交易,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同的。”和洪涛斗嘴皮子肯定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他能把一个瞎话编十年,还是一套一套的,他不想承认的事情,只要不动武,谁也抓不到把柄。
第二百四十章
准备打脸
  “南洋公爵,你知道在热那亚城下,有多少法兰西骑士战死了吗?三百二十人!还有一百多名骑士受伤之后无法再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了。不管他们是不是你下令杀害的,这种方式都不名誉,是主所不愿意看到的,您说呢?皇帝陛下!”教皇也不是废物,看到没办法把洪涛归到入侵基督世界的异教徒里,矛头一转,又开始玩挑拨群众斗群众的招数了。
  这个说法就太恶毒了,圣殿骑士团在热那亚城的损失最惨重,因为他们站得最靠前还在中央位置,多一半大铁球全被他们承受了。圣殿骑士团是一支主要由法国骑士组成的队伍,不管战争起因、过程和结果如何,大量杀害法国骑士的做法在法兰西人眼里肯定是不心甘的。此言一出,洪涛都能觉出身后传来了很多股冰冷的射线,观礼台上的议论声也大了起来。
  “我倒不这么认为……当天在热那亚城下,是我亲自指挥的战斗,在场并没有看到任何一支打着法兰西旗帜和圣殿骑士团旗帜的队伍,我面对的是一支反叛的军队,充其量说其是雇佣军。至于他们是不是法兰西骑士或者圣殿骑士团的骑士,恕我冒昧,路易,你能在战场上不看旗帜就分辨出来吗?”弗雷德里希二世还算比较仗义,丝毫没退缩,接过教皇的话题,回答的声音还挺大,最终还把难题扔给了路易九世。他做为东道主必须担负这个责任,让客人受到挑衅和责难,是他的过错。
  “今天我们还是讨论比赛的事情吧,不要让战争毁掉一年一度的盛会。公爵阁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加一次骑士比赛,如果可以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路易九世别看年纪小,心眼一点都不少,他把弗雷德里希二世扔过来的难题放到了一边,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他后面的话已经表明,他也看洪涛不顺眼,想替教皇出口气,而且比教皇还阴险,一旦洪涛参加了骑士比赛,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不见得会被弄死,弄个胳膊断腿断的弗雷德里希二世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这种邀请别人还不能替洪涛做主,对于欧洲贵族来讲,除非你是谁的附庸,否则必须自己做决定。
  “抱歉,我擅长海战,不擅长陆战,连骑马都不太熟悉。如果国王陛下有兴趣,可以让您的战船到大海上去和我比一比。”洪涛这种脸皮厚度注定会不吃激将法,路易九世还被洪涛反将了一军。
  “不需要骑马,东方帝国的公爵,总不会连剑都不会用吧,阁下可以参加剑术比赛。”洪涛缩了一步,教皇就进一步,路易九世这个主意给他提了一个醒,想当着皇帝处罚洪涛他也知道不可能,但折磨折磨洪涛、削一削皇帝的脸皮,也是一个快乐的事情。
  “说实话,剑术我也不会……”洪涛看到弗雷德里希二世在冲着自己微微的摇头,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参加剑术比赛。就算他不摇头自己也不会去参加的,在金河湾自己是和卡尔学过一点欧洲的剑术,但自己连卡尔这个半吊子骑士都打不过,更别说来参加专业比赛了。
  “哈哈哈哈……”洪涛的回答引起了看台上的一阵哄笑。
  “那太可惜了,在我们这里,十岁的孩子都要练习剑术,我很怀疑公爵阁下的真实性,难道在东方帝国不打仗吗?还是说要靠别人来保护您?”教皇不光没风度,还是个小心眼,喜欢往死里逼迫人。洪涛有点明白弗雷德里希二世为什么和他势不两立了,这种人你没法忍让,你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我可以参加摔跤比赛,按照我们国家的风俗,比赛要是有赌注的,我这次来得很匆忙,身上没有带着太值钱的东西,就用衣服上这三颗扣子吧,谁能帮我鉴定一下,它们值多少钱!”要论挖坑的技术,洪涛当仁不让,既然非要让自己打脸,那自己没有不出手的理由,不光要打脸,还得收费!自己怎么说也是公爵一级的人物了,哪儿能白打呢?便宜了都不干!
  “它们最少要值一千利弗尔!每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宝石!”贵族里绝对不缺乏熟悉珠宝的人,这是他们的本能,当下就有两位凑了过来,拿着放大镜对着洪涛的衣服扣子好一顿看,然后给出了一致的评价。
  “好吧,这三颗宝石就由教皇陛下保管了……请问,摔跤比赛的场地在哪儿?”洪涛也不废话,一千利弗尔就一千利弗尔,当下抽出匕首把三颗纽扣从上衣上弄了下来,往教皇前面的木板上一放,头也不回的就往下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去哪儿比赛啊,又回头问了一句。
  骑术、枪术、剑术、摔跤并没有专用场地,是一项一项的轮着来,原本骑着马对冲的那块长方形场地就是比赛场。既然教皇和国王都要看摔跤了,那必须立马停止其它比赛,改为摔跤。随着一连串的号角响起,洪涛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场地中间,前后左右看了看,还抱拳来了个罗圈揖,结果得到的全是嘘声。
  这个场面差远了,当初洪涛在多伦多参加冰球决赛时的观众比现在多十倍不止,骂声震天,算个屁啊!嘘自己是吧?好,这个仇算结下了,谁来和自己比赛就报到谁头上。刚才洪涛只是想打一打教皇的脸,现在又改主意了,必须下狠手,弄断对手一条胳膊是最轻的,这就是嘘自己的代价。至于说自己会不会输,洪涛根本没考虑,后世那些职业冰球手里的执行者没一个善茬,体重都在二百斤以上,球技没有,打架一流。
  有人会说古代人比现代人身体健壮,洪涛觉得那都是毫无科学依据的扯淡。现代人从小吃什么长大的?古代人从小吃什么长大的?自己穿越过来十年了,就没见过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体重超过二百五十斤的壮汉,欧洲亚洲都一样。别忘了,现在还是以啤酒肚为荣的中世纪,能吃饱饭就是幸运。
  不过古代人确实应该比现代城市里的上班族强壮,因为古代体力劳动比较多,生活环境逼得人们不得不强壮些。可是这种理论不能用到专业运动员身上,现代的运动员都是从小经过专业训练的,在身体素质上比古代任何一个骑士都强好几条街,在营养摄入上更是甩古代人一大截,根本没有可比性。
  技术问题洪涛就更不担心了,任何一项技能都是随着时间推移而进步的,啥失传的绝技、秘籍都是扯淡,不合符唯物主义科学观。2000年的职业拳击手再笨,也比1945年的拳击冠军厉害;2000年的顶级职业足球运动员随便拿出一个来,也比贝利综合素质高。如果把贝利拿到五十年后,他连中国足球队都没资格入选,往返跑就不及格!这叫时代差异,不是通过训练和天赋就能随便改变的。
  “我是国王的侍从官,叫我威廉好了……”和洪涛对垒的是个大个子,至少不比洪涛矮,身板也足够壮,胳膊和别人小腿似的,穿着一条皮质的七分裤和皮坎肩,乱蓬蓬的头发还没胡子梳理得仔细。
  “我叫艾特,等会儿啊,我打扮打扮!”洪涛又要想坏主意了,既然没人来宣布规则,那就是说明没啥规则,这就好办了,自己必须把所有便宜全占够了才成。咋占呢?脱上衣呗,上身没了衣服对方就失去了借力的抓把,这是不小的便宜呢。但还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是占便宜,脱了光膀子之后必须摆几个架势,向看台上和周边的贵妇们展示展示。现在洪涛的身体要比上辈子壮多了,常年的海上生活练就了他一身的腱子肉,皮肤都是棕色的,要是提前知道有比赛,把身上再抹一层油,嘿,这个卖相就更好了。
  十三世纪的贵族妇女哪儿见过这个场面啊,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红着脸冲洪涛抛秋波,尤其是他后背上那个随着肌肉不停变化表情的彩色大老鼠脑袋,更是被所有女人关注。啥打仗不打仗的,女人们对战争没兴趣,一个身材健壮、干净整洁又有风趣的男人才是她们所关心的。尤其是衣服扣子用三颗大宝石代替的公爵,那更得关注了,说不定就能成为自己的裙下俘虏呢。
  这里要说明一个问题,中世纪的欧洲贵妇,基本都是结了婚的,骑士们追求的也是这些已婚妇女,未婚女孩子都太小,要啥没啥,全关在城堡里不怎么出门,追起来没有成年女人有意思。他们所谓的追求不见得非得去拉手滚床单,就是一种形式。只有去勾搭已婚贵族妇女才能获得荣誉,你要是去勾搭未婚女孩子,收获的只能是女孩父亲的大砍刀,人家和你玩命。所以吧,什么妙龄少女和骑士的故事也是演绎,真正的中世纪骑士和贵族女人之间的关系按照中国话说,就是一群发情的武人和一群破鞋之间不得不说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认输
  走了一圈场子,把现场观众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之后,又冲着看台上的教皇抖动了抖动胸肌,洪涛这才算完成了开场式,重新回到那个威廉跟前,示意比赛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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