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校对)第1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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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洪涛就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他阴险的一面儿,这个和弗雷德里希二世中间名一样的家伙虽然在身板上不吃亏,但在灵活性和平衡性上远没有达到洪涛的程度。经过简单的撘把试探,洪涛就摸清了他的路数,他只有一招,就是想抱住自己的腰。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对方上肢力量确实比自己大,但技术就是技术,否则还花费心思学干嘛用,这是n多代人通过n多年总结出来的规律,厉害就厉害在这个规律上了。
  当洪涛抓住他的皮坎肩之后,威廉就会用双臂插入洪涛的两手之间,再低头塌腰去抱洪涛的腰。柔道里有专门对付这种进攻的套路,还不止一个。这时候洪涛可以突然上步把一只脚插在对方两腿间,然后抱着对方的两条胳膊突然拧腰、送胯、甩臂、下跪……然后这个人就被来了一个标准的背负投,尾椎骨不被摔断就算坚强!
  这时候洪涛还可以在威廉前冲的时候突然后撤几步,同时抱住威廉的胳膊往下压,不让他直起身来。如果威廉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就会被洪涛带趴下,然后脸上被洪涛的膝盖狠狠撞一下,门牙、鼻梁骨都有可能遭到重创。按说真正的柔道比赛中并没有膝盖这个动作,用了就是严重犯规。但洪涛的智商还能区分出比赛和打架的区别,别说膝盖了,抬脚照脸上踢也可以啊,没说规则就意味着没规则,能赢就是王道。
  洪涛选择了前者。他在出招的瞬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觉得威廉这个脸还是不打为好。把这个威廉打残、赢了路易的三千利弗尔、狠狠抽了教皇一巴掌……解气不?很解气!除了解气之外还有其它好处吗?半点没有,只能让原本不喜欢自己的人变成恨自己、原本恨自己的人恨不得生吃了自己。自己孤身一人在别人的地盘上斗这个气有用吗?答案也是否定的。喜欢激动那是年轻人的专利。二皮脸滚刀肉搅屎棍子的专利是不急不躁,专门背地阴人。谁惹自己就往死里阴。当面打别人脸吸引仇恨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什么人最难坑?必然是仇人,因为他看见你就提高了警惕,所以洪涛不打算打脸了,他改了主意,这场比赛自己要输!
  但是输归输,自己不能吃亏,所以洪涛选择了用背负投起手。先让对方吃点苦头,又不把他打残,慢慢来。什么时候把他折腾够了,什么时候自己就卖个破绽,佯装受伤认输,让他连揍自己的机会都没有,把自己的损失减到最低。
  威廉很倒霉,不光身体上屡遭打击,精神伤害更大。这里是他的主场啊,让一个比自己瘦不少的东方公爵像摔枕头一样摔过来摔过去。脸都没地方放了。前两次被摔倒的时候,周围的观众还会给自己加油鼓劲儿,但是随着被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多。观众们都倒戈了,开始给对方加油鼓劲儿,给自己喝倒彩。
  可不管自己怎么留意,对方就像会魔法一样,总能够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轻而易举的从肩膀、体侧、头上扔出去。说实话,真疼啊!屁股、大腿、腰、肩膀都疼,肚子里直翻腾,再来两下肯定得吐。
  周围的观众也傻眼了,很多人都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们肯定对洪涛是魔鬼的说法有点信了,连那些贵族女人都收起了秋波。瞪圆了眼睛看着洪涛一次又一次的把威廉扔过来扔过去,有些已经在拍胸口为威廉担忧了。照这么摔下去,骨头早晚要摔断的。
  最不高兴的就是教皇和国王,这两位始作俑者没想到洪涛真的会东方武术。具体什么是武术他们也不清楚,但现在明白了,这是一种邪恶的法术,可以让人失去力气,否则健壮的威廉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他可是去年骑士比赛中摔跤项目的冠军啊,光收战败者的赎金就收了几百利弗尔。但他们俩又看不出洪涛有使用法术的迹象,只能是瞪着眼珠子使劲看。
  最高兴的要算坐在看台上的另一个威廉,弗雷德里希二世都站起来了,每次下面那个威廉被重重摔倒,他都要高声叫喊给洪涛助威,时不时还会斜着眼撇一撇教皇那张已经气歪了的脸,大笑几声,再当着不喜欢喝酒的路易痛饮几口。
  “哎呀……啊!……我受伤了!受伤了!认输、认输!”就当众人都以为威廉输定了的时候,洪涛突然在一次过肩摔的过程中倒地了,还被威廉压了个结结实实,同时一声惨叫差点把弗雷德里希二世手中的酒杯吓掉。
  “……”已经被摔蒙了的威廉挠着脑袋站了起来,迷惑的看着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洪涛,他正在自己想刚才到底做什么动作了,怎么突然就赢了呢?
  “国王陛下,您的侍卫太厉害了,他把我的胳膊弄伤了,我恐怕不能再继续比赛,需要赶紧回到我自己船上去处理伤势。不知道您能不能借我一艘小船,像我这种伤势显然不能再骑马了,坐船顺流而下应该是最方便的。”洪涛在地上又打了几个滚儿,弄了一头一脸灰,这才勉强站起来,一脸痛苦状的走到了看台上,冲着路易九世就差声泪俱下了。
  “去城堡里疗伤吧,路易这里有最好的医生,另外我的枢机大主教里也有懂医术的。”首先开腔的又是格里高利九世,他好像很关心洪涛的伤情,还准备让枢机大主教帮洪涛疗伤。
  “不不不,我这种异教徒恐怕接受不了主教大人的治疗。东方自有东方的医术,我还是更相信我自己的医生,谢谢教皇陛下的好意,皇帝陛下,您是和我一起走呢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看比赛。”洪涛一听,得,这个孙子肯定没憋好屁,进了城堡就等于进了监狱,还不是他们说啥是啥,把自己弄死就说是得了重病,皇帝也没辙啊,必须走!
  “对,公爵的医生我见过,比那不勒斯大学的医生还要博学。路易,请准备船只吧,我和公爵一起走,要最快的桨帆船,我扶着公爵去岸边等。”弗雷德里希二世原本还有点迷糊,洪涛这么一叫,他也清醒了过来,从座位上起身扶着洪涛径直往下走去。这个赛场就在城堡和塞纳河之间,穿过去就是码头。
  由于在这里举办盛会来的贵族很多,城堡里需要准备大量的食物和酒,码头上也停着好几艘运送货物和运送人员的船只。洪涛被弗雷德里希二世搀着好像很虚弱,但一双贼眼并没闲着,老远就看好了一艘单桅小船,它的形状比较细长,有一对儿划桨和一张帆,应该算速度最快的了。于是在他的暗示下,弗雷德里希二世都不等路易九世安排什么船了,直接扶着洪涛上了这条小船,解开缆绳抄起船桨就离开了岸边。看守码头的士兵也不敢阻拦皇帝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船顺着河水飘远。
  “威廉!你真把他摔伤了?”路易九世出于礼节还起身把洪涛和皇帝送到了码头附近,教皇却纹丝没动,转了半天眼珠之后,叫过旁边的一位主教,让他把还在场地上发蒙的威廉叫了上来。
  “说不太好,可能吧……”威廉总不能自己说自己都快被摔吐了,但也不敢说就是自己把洪涛摔伤了,只能是模模糊糊的回答了教皇的问题。
  “……拿着你的战利品!恭喜你为基督徒赢得了一场战争。去请国王到城堡见我,马上!”教皇真恨不得一脚就把威廉踢死,可惜当着这么多人,威廉又是获胜者,真没法下脚,只能把手里那三颗大宝石递给了威廉,还得夸奖一番,然后扭头离开了看台,向着城堡走去。半个多小时以后,一队没有披着任何外褂的骑士从城堡后门冲了出去,向着西面疾驰,人数大概有三四十人,都是一人双马。
  “我觉得教皇那个老家伙要对我下毒手,所以我们不能在城堡过夜,更不能久留。来,跟着我的节奏划,一边划一边调整呼吸,桨入水的时候吸气,抬桨的时候呼气……一二……一二……”此时洪涛正和弗雷德里希二世一人一支桨奋力划船呢,光有那片小三角帆洪涛还嫌不够快。塞纳河虽然很宽,不怕骑兵在岸边追杀,但架不住人家会中途拦截吧,所以必须抢时间,能快一点就快一点。三角帆加上划桨加上顺流的速度即便没有骑马快,但架不住持久,连续划船几个小时洪涛不成问题,马匹总不能连续高速跑几个小时,这就是航运的优势。
  “我说过我能保护你的安全,你这是对我的侮辱……假如教皇想对付你,你觉得你能跑过他的卫队吗?”弗雷德里希二世骑马很利落,划船就不太灵光了,刚划了半个多小时,他的手就受不了,干脆扔下船桨罢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落荒而逃
  “他肯定不会加害你的,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儿弄死我,但要是给我下个毒啥的,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是说了嘛,枢机主教懂医术,到时候主教说我是得病死的,你能咋办?至于说骑兵嘛,我觉得这是个误区,在我们大宋帝国有句古诗,叫做轻舟已过万重山,就是形容顺水行舟的速度快。这艘船不错,如果它能装稳向板,再把桅杆弄高一些,换上更大的三角帆,我敢保证,任何马也跑不过它。当然了,必须顺流而下!”洪涛并没逼迫皇帝继续给自己当船工,其实他自己划要比两个人划更顺畅,和一个不会划船的人配合,对船速不仅没加成,还有损失。
  塞纳河到了巴黎以西的平原地区,落差就变得非常小,所以水流速度很慢,按照洪涛的大概估算,每秒钟不到两米。小帆船顺流而下的话,不划桨每小时的平均航速也就五节左右,相当于十公里。骑兵的速度洪涛不清楚,但是弗雷德里希二世门清,他说普通的骑士如果在道路上奔跑,每天可以行进十多里格,相当于五六十公里的样子。
  里格这个单位是中世纪欧洲的一种长度单位,主要用于航海,陆地上的长度单位很多,每个地区都不太一样,并不统一。所以洪涛只和弗雷德里希二世探讨过里格和公里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一里格相当于五公里多的样子。
  粗看起来骑兵的绝对速度比船快很多,但是运用到实际生活中,骑兵还真不见得能追上洪涛的小帆船,前提就是路程足够远。首先骑兵不能永远高速奔跑,那样不出两个小时战马就完蛋了。其次骑兵得沿着道路前行,穿越树林和草丛对战马来说也是很危险的,一个小坑就可能毁了一匹战马。最后就是平均时速,一平均就会发现,骑马不能全天奔跑,马需要休息、人也需要休息,骑马是个很耗费体力的活儿,就算号称从小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也不可能天天骑行上百公里。
  但船能,只要顺水顺风,跑一辈子都不成问题,吃喝都不耽误前进,从韦尔农城堡到鲁昂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洪涛觉得自己努力划桨的话,十二小时足矣。
  “你的身体比我想像得还要健壮!”弗雷德里希二世也不好意思总看着洪涛自己划桨,他时不时的也会上来帮忙划一划,不过意义不大。他的手上已经磨出了水泡。对于洪涛可以坐在那里一划就是两三个小时不休息,皇帝无比敬佩。
  “我船上的水手任何一个都比我强,这就是大海的力量,在这种平静的水面上顺水划船,简直就是享受!千万别把那些水泡弄破,等回到船上我用消过毒的针帮你扎。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藏在血液、水里面的细菌和病毒吗?它们无时无刻不准备进入你的身体捣乱,所以不要给它们任何机会。”说不累那是假的,洪涛已经把自己的裤腿都撕下来缠在手上防止磨破皮了,两只胳膊已经开始发酸发麻,但一想起教皇那双阴郁的眼睛,还得鼓足力气划啊。多划一下就多一分安全,只要不累死,桨不能停!
  “你后背上的老鼠头是用什么方式刺上去的?它简直太精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色彩如此绚丽的绘画作品,它的作者一定是位大师。”洪涛这趟巴黎之行算是亏到家了,不光没看见巴黎城,还丢掉了一身衣服,主要是衣服上的宝石,到现在他还光着膀子呢。被汗水浸湿的纹身随着肌肉的运动不光活了起来,颜色还更加鲜艳了,看得弗雷德里希二世都想伸手去摸摸。
  “这是神亲手画的,在我们的国家里,人们都私下把我当做神的化身。你先睡会儿吧,太阳快落山了,只要天一黑我们就安全了。”洪涛非常盼望天黑,这样就没人能看到自己在哪儿,骑兵也不能纵马狂奔了,但自己的小帆船却可以全速前进,一点儿不耽误。
  古人云,小心无大错!古人又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洪涛的鸡贼心眼又一次灵验了,天黑之后没划多久,远远的就听见了炮声!这种声音洪涛很熟悉,绝对不会听错,而且他还能听出来,这不是150舰炮、也不是130的舰炮,而是甲板上80毫米霰弹炮的声响。又划了大概半个小时,转过一道大弯之后,远处的河面上隐隐约约见到了灯光,炮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洪涛甚至可以看到火炮发射时喷发出来的一米多长的火焰。
  金河号来了,它正挂着航行灯、桅杆灯、艉楼灯,把自己弄得像个灯会里的模型,在两艘探深小艇的带领下,缓慢的逆流而上。每隔几分钟,就会用艉楼的小炮空射一次,还用反光铜板罩在鲸油火盆后面向两岸不停照射,好像是在找什么。
  “威廉,我的船员不错吧?他们肯定是感觉到了危险,这是在逆流而上去接我呢。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你说巴黎城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明年我的船长就会带着一大群战舰来,只要是建在海边、江河旁边的城市,都会比热那亚惨一百倍。对于我的舰长们来说,除了自己国家的人之外,其余地方人都不算人,全杀死更好,包括你的帝国。所以我能活着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不信你去问问卡尔,他在我的舰长里算是最文明的一个了。”见到了金河号庞大的身躯,洪涛就好像鱼儿进了水,一脸的苦逼相全没了,那张破嘴又开始嘚吧嘚吧。
  金河号确实是来找洪涛的,当洪涛和弗雷德里希二世离舰之后,领航员就接替了临时舰长的职务,一直都守在鲁昂港外,荷枪实弹的进入了战备状态,严防各类船只靠近自己。头一天没什么情况,第二天也没啥情况,但是到了傍晚的时候,瞭望手发现了异常,他看到一队骑兵从东边跑来,一头扎进了诺曼底公爵的城堡。用瞭望手的话说,这队骑兵的摸样非常狼狈,一看就是经过长途奔袭的,而且他们没打着任何旗号,都不能说是扎进城堡,应该说是冲进去最合适。但是城堡的守军并没有太大动静,显然他们是认识这批骑士的。
  洪涛和皇帝去了东边刚一天时间,就有一批骑士非常急迫的从东边赶了回来,这已经足够引起领航员的警惕了。什么人教什么学生,洪涛教出来的徒弟都和他一个德性,不符合他习惯的要不就被生生扳过来,要不就被下放到捕鲸船和商船上任职去了。
  “我觉得这些骑士和先生有关,就让瞭望手仔细观察城堡里的动静。果不其然,只过了一会儿,瞭望手就看到城堡的城墙上增加了守军,还有几个人站在塔楼上向金河号这边张望,不时指指点点的。我觉得他们对金河号有敌意,究其原因是因为先生,说不定先生被他们的皇帝扣下了,这些骑兵是他们皇帝派来的,准备对付金河号。先生临走时说不让我随意攻击别人,我就想上东边去找找先生,但又怕先生回来错过了金河号,就只能点上灯,一边走一边放空炮。这样先生在几公里之外就能听见,就不会走岔了。”洪涛爬上金河号的甲板之后,领航员就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凑在洪涛旁边讲开了他的心里路程,说得眉飞色舞不亦乐乎。
  “你知道你和卡尔舰长差在什么地方吗?”洪涛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浑身都快散架了,如果没有金河号,他还能再划三四个小时,但是一上船,精神一放松,连眨眼的力气就都快没了。
  “……我没卡尔舰长参加的战斗多……”领航员知道洪涛下面就没好话,赶紧收住了笑容,仔细想了想,说出一条自己的不足。
  “那都是次要的,如果现在换成卡尔舰长,他肯定不先说他是如何运筹帷幄的,而是先要问问我渴不渴、饿不饿、受伤了没有、下一步命令是什么!你说的这些事儿他会在我吃饱了、喝足了、睡够了之后再找个我哈哈大笑的时候和我说。你们说得话都一样,只是因为时候不一样,他就会受到嘉奖,你就会受到批评,就这么简单!”洪涛也就是没力气了,如果有必须给领航员来个大背跨,太没眼力见了。
  “哦,我先去给您做饭……”领航员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脖子,转身就要跑。
  “回来!先掉头,连夜出海,你就不怕让人堵在河道里!再给我下五碗面条,快点啊!”洪涛呲牙咧嘴的从甲板上站起来,虽然上了金河号,但他还不放心,只有看到大海才算安全。以后谁再让他上岸他肯定不会这么草率了,哪儿也不如自己的船上好啊。
  “这位教皇真是个狠人,这是不想让我出法兰西啊!你看,岸边那些骑士都没有外褂,连头盔都戴上了。”一个小时之后,金河号又回到了鲁昂,洪涛和弗雷德里希二世一人端着一碗炸酱面站在艉楼上,边吃边用望远镜看着岸边正在奔驰的骑士队伍,他们显然是在顺着河岸找自己,看到金河号之后都停住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欧洲人的祖宗
  “看来我得去和亨利聊聊了,他在这里的土地还应该在扩张一些,路易显然管不过来这么多土地,诺曼底公爵的骑士居然背着他听命于教皇。再给我来一碗,这个面条也很好吃,只是容易沾到胡子上,清理起来有点麻烦。”弗雷德里希二世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的本事真是驾轻就熟,洪涛本来打算自己吃三碗给他两碗,但是第一次吃面条的皇帝居然比自己吃得还快,眼看第二碗就没了,自己还剩半碗呢。
  “哎,等等,码头上好像有人在冲你打招呼呢!来来来,把灯掌上,让河岸上的人看清楚皇帝陛下!”洪涛肯定不会让皇帝抢走自己的第三碗面条,但又不能直说你不许吃了,他给皇帝找了个活儿干,然后自己退到后面,赶紧把碗里的面条往嘴里塞。
  具体弗雷德里希二世和岸上的人喊了些什么,洪涛也听不懂,他也不关心,吃完第三碗面条之后,拍着肚子回船舱里睡觉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睁眼就应该在海上了。小路易和教皇这个帐先记着,害得自己落荒而逃得这么狼狈,不报复是不可能的,报复轻了洪涛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至于怎么报复嘛,走着瞧!别让小爷我抓到你们的短处,到时候必须让你们俩丫挺的从巴黎跑步到海边,从此掀起一场贵族马拉松运动。
  “唉……不能不服老啊!”洪涛这一觉睡得比想象中的要久,再次睁眼时已经过了中午,昨天确实是累了,连生物钟都失去了作用。简单的在船舱里洗漱了一下,找了身新衣服换上,又活动了活动腿脚,觉得四肢还是有点酸痛。睡了一宿都没缓过来,这就说明肌体的活力随着年龄增大在慢慢下降,以前在加拿大打冰球的时候折腾得比这个还狠,但是睡一觉之后屁事没有,想一想自己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以后还是少折腾吧。
  “先生,现在吃午饭吗?早上我们钓了一条金枪鱼,正好做鱼鲙了。”领航员见到洪涛出来了,这次长了记性,赶紧先嘘寒问暖。
  “嘿嘿嘿……有进步啊,这次回去好好写个总结,通过了我就让你当实习舰长,通不过还接着当领航员吧!咱们到哪儿了?”洪涛拍了拍领航员的脑袋,给他一颗甜枣吃。并不是忽悠人家,这次回去洪涛打算要爆军舰了,把金河湾的工匠抽调一部分到普吉岛的造船厂去,两边一起造。一年之内至少要再装备五艘蛟鲨级,开普敦这边不能没有战舰护卫,北上骚扰蒙古国的主力舰队也得加强。
  “刚过北纬50度,正沿着东经3度往北行驶,这里的海峡好像宽阔多了,前面就是您说的那个风高浪急的北海吗?”领航员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从领航员一下蹦到见习舰长了,中间省去了大副这个环节,这趟远航值了!
  “嗯,沿着右侧海岸行驶,不要太靠近,这里暗礁多,多加一个瞭望手,见到船只时把它的旗帜画下来并统计数量。那位皇帝陛下还在底舱呢?他上来吃午饭了吗?”洪涛看了一眼海图,英吉利海峡以北的地区自己并不太熟悉,所以画得很不准确,自己的活儿来了,还得边测量数据边修改。
  “他们三个吃过了!我去拿工具,亲自给您测绘!”领航员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总想在洪涛面前多表现表现。
  “换别人去,你现在是代理舰长,不是领航员了。沉住气,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别让自己到手的舰长职位从手边飞走。”洪涛略微给领航员泼了点冷水,年轻人就是容易激动,热情是好事儿,但是过了就可能误事。
  中世纪的海洋贸易大部分集中在地中海地区,但北海也不是一旦儿没有,这里是维京人的老家,善于航海的维京人虽然把大部分热情都用在当海盗抢劫上了,但只要拿出一少部分精力,照样把也生意做得不次于海盗主业。
  后世的北欧五国在十三世纪就已经有了三个,丹麦王国、挪威王国、瑞典王国,冰岛被挪威占领、芬兰处于瑞典统治之下。其中挪威和丹麦人更热衷于出去当海盗,英伦三岛、法国西岸、伊比利亚半岛都被他们抢遍了,遍布法国和地中海北岸的诺曼人就是他们的后裔。瑞典人则更喜欢利用海洋做贸易,当时的日耳曼人、斯拉夫人都是他们交易的对象,甚至还通过拜占庭王国的路上通道和阿拉伯人交易上了。
  到十三世纪的时候,丹麦人逐渐强盛起来了,成为第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还设计出来了第一面国旗,就是红底白十字这款,叫做丹麦人的力量。此时欧洲还没有国旗这个概念,出去打仗举的都是各个领主的私人旗帜,比如弗雷德里希二世的军队,就打着他的黑鹰旗,而他帝国里的德意志王国军队,就打着德意志国王的旗号。
  在历史上,再过百十年,才是丹麦人最辉煌的时代,他们把挪威、瑞典全都收归帐下,成立了一个卡尔马联盟,一起对付日渐强盛的汉萨同盟。那时候的丹麦就是北欧之王,北欧五国都属于它控制,国土也比现在大多了,不是海峡西边这一点点,厄勒海峡海峡东面瑞典的很多领土也是它的,赫尔辛堡和马尔默这些瑞典城市,都是有丹麦人当时建立的。
  再来看看北欧五国的国旗,你会发现,它们是如此相像。瑞典是蓝底黄十字、芬兰是白底蓝十字,除了颜色不同,样式设计如出一辙。挪威是红底蓝十字,但是挪威人稍微加工了一下,把蓝十字边上描了一个白圈。冰岛人一看,得,咱们也别瞎设计了,几位老大已经定下了基调,咱把挪威国旗拿过来颜色调换一下,变成蓝底红十字加白圈,既与众不同又保证了大方向一致,这才是当小弟的觉悟!
  总体上说吧,北欧五国就是一家人,只是后来过不到一起分家单过了。如果你在欧洲长住,会发现欧洲人也搞地域歧视。西欧人嘲笑东欧人野蛮人、德国人抱怨意大利和法国人都是懒货、法国人看不起英国人说他们整天吃羊粪蛋、意大利人反过来挤兑德国人都是一根筋儿、荷兰人笑话比利时人是法国的狗腿子、比利时人又嘲笑卢森堡人国家还没体育场大、卢森堡人则嘲笑所有欧洲人都是穷光蛋……
  但很少有欧洲人会嘲笑北欧五国的人,因为北欧五国的小日子过得比老美都好,最先实现共产主义恐怕就是它们五个之一了。另外欧洲人或多或少都有北欧人的血脉,小胡子崇尚的纯种日耳曼人就是北欧人,个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小胡子曾经抱怨过,就连德国人里大部分也不是纯种日耳曼了,而是被斯拉夫化的日耳曼人。谁乐意歧视自己的祖宗呢?虽然欧洲人嘴上不说,但他们心里一直有个祖宗的概念。
  可是北欧五国里并不是一片祥和,别说祥和了,连和气都算不上,丹麦和瑞典就是一对儿仇敌,极端互相看不起。丹麦人说瑞典人是小偷,不光抢走了丹麦的土地,还剽窃丹麦的国旗。很多丹麦旅游手册中都会写一句话:请尽情的嘲笑瑞典人吧!
  光这一句话还不足以说丹麦和瑞典两国之间的较劲儿状态。三十年战争之前,丹麦首都哥本哈根是北欧最大的城市,号称斯堪的纳维亚的首都。后来瑞典人占了上风,就开始玩命建造斯德哥尔摩,目标只有一个,超过哥本哈根成为斯堪的纳维亚真正的首都。瑞典人达到目的了,斯德哥尔摩确实比哥本哈根大了,但瑞典人还不太满意,丹麦人在哥本哈根建什么,瑞典人立马就在斯德哥尔摩照原样立马也建一个。
  丹麦人建了一个圆塔,瑞典人也建了一个,比丹麦人建的粗一圈;丹麦人在哥本哈根建造步行街,瑞典人在斯德哥尔摩也建,比丹麦人的长不多,就一米,这不是斗气嘛;丹麦人建市政厅,瑞典人也建,最终比丹麦人的高一米,就这么不依不饶!而且每次都是丹麦人先建,瑞典人跟着学,这种赖皮赖脸的做法让丹麦人除了骂无耻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拆了加高吧。
  后来丹麦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超过瑞典人的办法,而且还可以随意调整,那就是物价!哥本哈根和斯德哥尔摩都是物价超高的城市,但丹麦人觉得还不过瘾,努力让哥本哈根的物价又比斯德哥尔摩高了一些才满意。
  不过丹麦人也不是傻子,该赚钱的地方他们也要赚,尤其是在赚瑞典人钱上他们团结一致!整个哥本哈根所有东西几乎都比斯德哥尔摩贵,唯独酒类产品比瑞典所有地方都便宜。丹麦人喜欢跑到德国去采购,因为那里的东西比丹麦本土便宜,这就和加拿大人喜欢跑美国购物一样。瑞典人喜欢喝酒,北欧国家都喜欢喝酒,于是丹麦人生生从瑞典人身上整出两个世界著名酒类企业来。嘉士伯和图堡算是给丹麦人报了仇,每年从瑞典人身上赚的钱海了去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回航
  据说2000年的时候,瑞典人在海峡里发现了一艘瑞典的古船,赶紧组织国内的专家准备打捞研究。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怎么被丹麦人知道了,于是有个丹麦潜水员就偷偷潜入了冰冷的海底,把一件丹麦皇冠的复制品放到了这艘船的甲板上。这件事儿让瑞典政府非常恼火,虽然那个皇冠很快就被检验出来是出自现代的仿品,但这个做法太恶心人了。这就好像是中国政府打捞南海宋代沉船时,突然发现沉船里放着一个韩国总统的画像。
  “他们是从哥本哈根去爱丁堡的商船,装的都是鱼干、毛皮、树脂、蜂蜡、铜、锡、蜂蜡和桶板,换取当地的羊毛和呢绒。”金河号很快就要进入这一对儿二货国家的海域,海面上每天都能碰到挂着红十字旗的船只,洪涛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截停了一艘非常有北欧特色的排浆帆船,然后把弗雷德里希二世从底舱拽上来当翻译,这才避免了一场屠杀并弄清了他们的贸易路线和货物。这些北欧人确实彪悍,碰到金河号这种巨大的帆船,依旧不太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斧子和盾牌,要不是皇帝再三强调不抢劫,那些斧子估计就扔上来了。
  “我可不去哥本哈根,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连我自己的都不能保证!”当洪涛提议去哥本哈根转一转,顺便让皇帝到祖先的故乡缅怀一下时,弗雷德里希二世非常坚决的否定了这个建议。看来他对他祖先的尿性还是很了解的,这些人恐怕不会认他这个亲戚。
  “那你帮我告诉他们,认准老鼠头这个商标,明年我还来,会带更多的酒来,和他们交换!”洪涛觉得皇帝说得也有点道理,这里可没啥骑士精神,一句话不对付说不定就打起来了,上岸确实不太保险。你说你是皇帝,也得有人信才成。不过洪涛不能白来,他送给那艘商船上的船长两罐子朗姆酒,然后特意强调了一下商标。对于嗜酒如命的北欧人来说,高度朗姆酒就是琼浆玉液啊,就算没东西可换,换点奴隶回去给卡尔当士兵也成啊。和他们搞好关系没有坏处,因为北海自己暂时还顾不上,和他们的国家不会有利益冲突。
  继续沿着挪威西海岸向北,气温就越来越低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船帆都会被冻成木板一样咔咔作响。船上的水手也有点顶不住了,他们习惯了热带生活,虽然也在冬季去过渤海湾,但这里的气温明显要比渤海低多了,好几个船员都因为保暖问题开始发低烧,船底也开始慢慢渗水。看来金河号的安全极限也就到北纬七十度了,再往高纬度走洪涛就不敢保证船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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