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6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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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窈娘有些欲言又止道:“什么想法?还能让你有所为难么?”
  周淮安却是讶然道:“因为,他们有意让三娘承担起沈氏家门来。”
  窈娘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欺软怕硬么?让这么一个饱受患难的女子承担宗兆,亏他们想的出来!真是一群寡鲜廉耻之辈”周淮安闻言忍不禁笑了:也顿时就明白了窈娘的为难之处。
  虽然吴兴沈氏的本家已经崩灭,但是作为幸存者的她在内心,还是隐隐希望有人将自己破灭的家门传续下去的。而那些远支的族人固然不敢找她,却又盯上了她的堂妹,希望用入赘的方式来传续家门。然而,这就有悖与这位沈三娘与崔光远的现状了。
  “这有什么为难的?难道就不能从这些旁支挑选一个来继承家门么?”
  周淮安随口又道:然后又回味过来,相比让那位沈三娘招赘一位女婿来传宗接代,这或许才是那些人所真正期盼的事情。因为这也意味着由她亲自承认之下,沈氏作为未来一个全新外戚支系的诞生。
  “这些混账东西,竟敢算计到你这里来,是觉得我的手段不够硬还是刀子不够锋利么?。”
  “当不至于如此的……其中也有我的私心使然啊!所以才觉得有些无颜以对三娘的。”
  窈娘亦是回过味来,却是连忙握住周淮安作怪的手掌叹息道:“这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妇人家啊,就爱想得太多,也顾虑的也多了,脑子都给绕弯了?”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继续拨动着裙裳下美妙肌理道:“就算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面对面的摊开了说分明么?你不亲口问问三娘自己的意思,自己一厢情愿想一堆有的没的又算什么?”
  “就算不想拆开人家,也可以问问那崔光远,愿不愿意让他日后生养的子嗣拿一个出来,继承沈氏本家的门第啊!然后由你指定专人来教育和抚养,这样岂不可以远离避免那些心思杂乱的族人,由此产生不良影响和从中牟利的企图了。”
  “多谢郎君的用心开解,却是奴想的差了。”
  窈娘闻言整个人不由豁然开朗,而容光绽放起来正身道:“那不知道,你又该如何谢我呢?”
  周淮安却是有些狭促的笑了起来,伸手摸索着吊带长袜在大腿根部所勒出来的肉感……
  于是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好容易得到召唤的一群侍女才进来收拾残局,将衣裙还算完整但已然瘫软的没法自己走路的窈娘,悄无声息而又手脚麻利的给重新搀扶了出去。
  正当周淮安重新充满了干劲,想要将有所耽搁的公务处理进度,给加倍速度给补回来的时候,却是再度听到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和稍后的通秉声:“启禀大都督,三川急报。”
  ……
  而在成都府的外围,蜀州与眉州之间的汶水要冲——新津(今四川新津县)城内,行在左护军大将军、南面行营都统刘巨容,也在对着来自行在的传召使者大声咆哮着:“贼军?贼军怎么会在鹿头关……东川的宋浩已是个死人了么?偌大的东川那么多人马,那些关隘险阻都没有能够挡住贼军么?”
  “如今南面贼势已经顺水兵临眉州的彭山(今四川彭山县),就连州城都没能守过一天就已经丢了;我哪来的更多兵马勤王;信不信我这里一上路,营中马上就呼啸溃乱而去!!”
  “实不敢想瞒,行在已发窦(行实)都将的神策新营和李(茂贞)的西川兵,还有两中尉在双流的羌兵义从,皆前往鹿头关驰援了……还请千万协力一二啊!行在上下就指望护军缓急一二。”
  面白无须的来使,亦是不敢拿大而苦苦相劝道:“也罢,我只能以解运粮草和犒赏为由,再分出两千剑州士卒与你;就在夜里出发北上勿要惊动其他营盘。”
  前思后想再三的刘巨容,最终也只能重重顿着脚喊道: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烽火入洛阳(续)
  而在炮轰隆隆和烟尘四起笼罩之下,有汉以来剑南五关的最后一关——鹿头关(今四川省德阳市西南的鹿头山)墙头上。汉州刺史兼防御使郑君雄也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儿郎们顶住,千万给我顶住了。”
  “我们已然退无可退了,身后便是成都府,便是行在和天子所在了,便是蜀地千千万万的父老亲族。”
  只是在听他说到“父老”的时候,守军之中那些服色杂驳的本地兵壮,却是难免表情凄苦或是越发的慌乱惶恐起来了。
  而在山下的内江/中江河道当中,已然是舟舶连云、浮桥道道,而令仿若平地一般的不断输送往来无数人员器械来。江边正对着山上鹿头关的万安县城,更是早已经插上了太平青旗,而变成太平军攻打鹿头关的前沿据点和休整集结地。
  说起来这万安县城的易手过程也很可笑。虽然最先赶至鹿头关的郑君雄,果断下达了“清野坚壁”的军令,却有些明显高估了自己麾下那些士卒的主观能动性和想象力。结果,水陆并进的太平军先锋,已然出现在了天边时,这些汉州士卒还在忙着抄掠城中的财物。
  最后仓促之下的郑君雄,也只能一边分出一支轻兵对着来敌作出虚张声势的迎击姿态;一边裹挟着就地所能罗括到的青壮和物资,就此退入山上的关城内;然后下令再大多数士民百姓未来得及逃走的城内大肆放火;烧的满城乌烟瘴气而哭喊震天。
  然而他还是再度高估了这些被留下来,负责放火和封门的敢死勇士的决心。眼见得前往迎击兼做争取时间的佯动部队,也慌不择路丢盔弃甲的逃回来之后;他们用犒赏和许诺堆砌出来决死的勇气,也像是初阳下的露水一般迅速蒸腾殆尽。
  于是在城内之民的努力自救,和抵达城外的贼军里应外合的全力扑救之下,这场“清野坚壁”的大火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烧起来。而远道而来的贼军也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之下,轻而易举的就获得这座县城及其个中的户口作为落脚之地。
  于是,相应的困扰和烦恼就因此落在郑君雄为首的汉州守军身上了。因为,与作为让关内守军同仇敌忾的理由,而由逃亡而来父老代表各种现身说法截然相反的是,那些贼军并没有在沦陷手中的万安城内大开杀戒,反而是在城门外分出粮草来赈济之。
  而后,又有成群结队来自四面八方的乡民抵达江边,而在那些太平贼的引领下开始挖土开沟,修柵建垒、搭造浮桥;却是这些东川境内长久饱受淡食之苦的乡土草民,在太平车船运来的一包包粗盐面前迅速沦陷,而成为被征募起来的民役力量。
  眼见得越来越多汇聚在江上的车船和越发庞大起来的贼营,在组织了好几次夜里偷营和晨曦反击,都相继失败或是再也没有回来的郑君雄;也只能在嘴上怒骂一番这些“无君无父,好利忘义”的愚夫愚妇,而信誓旦旦日后要将其斩灭家门的好好清算了。
  但不管郑君雄怎么叫嚣,至少心中也明白的很,在失去了作为屏障的偌大个东川八州的缓冲之后,如今光靠一个鹿头关里的千余守兵,再加上他带来的四千守捉兵、四千多名新征募的民壮,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新起土团、乡兵之流,能够坚守上多久还是个问题。
  因此,相对于这些几乎没有见过什么战阵的守捉兵,或是弱国没有人镇压和监管,兴许在夜里就会跑光的民壮;他更多的寄希望于来自成都方面的生力军。而后,他又不免怀念起了自己昔日手中掌握的那支德阳精兵。
  因为他们的前身,就是从叛乱的前东川节帅杨师立麾下,就地投降和收并的“武德军”旧部,堪称一时强骏和依仗傍身的资本。只是奉命节制三川的西川节度使高仁厚,在北上路过汉州的时候不但调走了来自东川的八千梓潼兵,还稍带上了他麾下的两千德阳兵。
  后来,天子为奸贼所凌迫北上召集勤王之师反攻成都,他作为响应较晚的臣子之一,又以弟弟郑君含为统将出兵两千五百员共襄盛举。结果这支人马进了成都之后就一去不复还了。弟弟郑君含倒是加官进爵成为神策中郎将,但是麾下的德阳子弟却被归到了刘巨容的南面行营去了。
  是以,现如今他手下也就剩下一千还算精悍的德阳子弟,再配合绵竹、什邡、金堂三守捉为主的乡土兵马,以轻御重的掌握着相对富庶的汉州五县之地。籍此作威作福而聚敛以肥自身绰绰有余,但是面对上水陆并进、席卷东川而来的贼军,就心中无底了。
  因此,他不得不将自己好容易罗括下来的身家拿出大半来,又逐一的催逼城中的殷户大室;才凑足了用以维持军前士气的犒赏和无用。想到这里,累的一身臭汗而声音嘶哑的郑君雄,也不由对着左右再度质问道:“此去成都不过百十里路,皆是一马平川的地势,就算是驿马也是一个白日的来回,怎么就迟迟未闻援兵的消息呢?”
  这时候,山下再度的金鼓声大作,而贼军阵列在山下堆土为台的炮垒当中,那不紧不慢保持骚扰和牵制的发炮声,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也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就像是山崩地裂一般的催响声声,将许多炽热的铁球按照标定好的射界,同时轰砸在了夯土木栅的关垒上下。
  霎那间土石迸溅而尘烟飞扬的几乎将整个关垒给淹没在炮轰的动静之中;更有多处加固过的垛口多重新轰碎、砸开,而将掩身其后的守兵,还有新打造的各色防守器械一起,支离破裂迸开的到处都是,而留下一处处血肉狼藉的修罗场。
  更有人屎尿横流的瘫坐在地上起不了身,又有人丢下刀枪弓弩,开始不管不顾转身就逃,却被具列关内的亲兵队给纷纷砍下了头颅。而在狂风暴雨一般的急促轰击声和关墙不断脆裂崩落的响动当中,山下的阵垒之中也开出了许多队持牌举铳的太平士卒。
  在高举的太平青旗和清脆的横笛、鼓点声中,身穿相对轻便连身帛甲和夹铁绵甲的他们,有条不紊的交替掩身向前涌上了山坡来;又接二连三的越过了之前已经被拆毁和拔出、填平的一道道外围栏栅、横沟和拒马、尖桩,向着关墙缓缓地逼进而来。
  这时候,轰隆震响的炮声也终于稀疏了下来。而从看起来残破不堪而摇摇欲坠,却依旧保持大致轮廓屹立不倒的关墙上,开始射出一些零零星星的箭矢来;叮当作响的浇落在仰攻部队斜举的铁面牌上;却是基本毫无所得。
  反倒成群铁牌背后,那些已经进入足够射程的猎兵开始寻找各自的目标,随着交替往来的箭射和时不时响起的铳击声,残破的关墙上也开始又人发出零星的惨叫和慌乱的声嚣。而在这种令人几要窒息的紧张氛围之中,稳步推进的太平士卒已然开始填平和拆除关墙附近最后一道栏栅。
  这时候墙头上再度响起一声尖锐的鼓板声,而探出许多抱着弓弩放射不断的身影来。而抵近到了二三十步之内的太平军士卒,也毫不示弱在前沿抵地撑身的铁牌掩护下,举铳与之隔空对射开来。
  而在这一片激烈对射交击当中,依然有端持铁牌跳腾突进的先登之士,成功逼近到了距离关垒十多步的距离内,又背负着绳子和搭钩奔向山道尽头那被严严实实填塞起来的门道。这时在尘土迸溅被攒射得不敢露头的关墙上,也抛投出了许多明显打磨过的滚石和檑木;就这么顺着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山势,滚砸向了仰攻攻的太平军阵列之中。其中有些被用层层盾墙叠力给成功的拦住,或是偏转着向侧边让过去,但也有一些躲闪或是对应不及的阵团,被砸破冲散而鲜血淋漓的滚落下来,然后又被更多涌上山坡的后队拦住,清理和堆叠到一边。
  随后,又有许多道烟迹腾腾作响的从布置好临时发射位的山坡上升起,凌空滑过了一道道颇为曲折的弧线之后相继抛落在关墙内外;又变成了一团团炸开的烟云,或又是崩溅而起的大股火焰和四溅的火星,激起一阵接一阵的凄厉惨叫声来。
  顿时也打断了那些拼命丢石滚木的节奏;而在墙头上兹兹流淌和滴落的点点火团威胁下,见缝插针的冒死靠上关垒门道的先登勇士,三五下将连着绳索的铁栓钉死在厚门板上;或是又刀斧凿出一个缺口来,将预制成长条的硬质药包给填塞进去,再用铁孟盖住钉死。
  下一刻,亲自带领着亲兵队将那些墙头上退下来的守兵,连砍带劈的重新驱赶回去的郑君雄,也在地面骤然的震感当中,看见关垒的门道上方骤然迸出一大蓬沙土,而居中成片的塌陷了下去。不由得瞠目欲裂的据刀嘶声大喊道:“众儿郎,为国死节就在此刻了。”
  “威戎军前来赴援,共同击贼。”
  就像是在呼应着他的这声绝然怒吼,下一刻关垒后方也传来了大片的叫喊声:随着后山顶上重新高举起来的“杨”字将旗,却是威戎军使兼西山防御使杨晟,所率领的第一波援军正巧赶至。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烽火入洛阳(续二)
  而当天色逐渐放暗之后。
  在鹿头关尸横枕籍的废墟之中,已是一名征战多年资深老兵兼做掷弹队正的鲁漂泊,也丢下一柄断成两截的喇叭铳,对着拖旗退下的隐隐杂乱敌影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子,全身脱力的摊坐在满是血污和泥泞的地上不想再起来。
  而在他的身边还丢着一支被踩弯掉的转轮快铳,还有弹轮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处。又有层层叠叠被打倒、击杀之后,被当作掩体重新堆叠起来的敌兵尸体;以及错乱斜插的各种残断兵器、旗帜,在斜阳下就像是一副惨淡的画卷。
  作为冲上墙头之后遭遇敌军后援的反扑,而火器都被打光丢弃,身上的掷弹也投完之后近身肉搏的代价;在他身上足足留下了七个皮肉翻卷的豁口,头盔也被打裂了而将短发凝结成了血块;但是令人庆幸得是内衬铁片的绵甲还算给力,始终没留下足以致命的伤害。
  他也得以浑身浴血的带领着冲入关城,而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先登士卒鼓起余勇,抓起身边所能获得一切物件为武器,数度打退了已经冲进关城来的敌方援兵反扑;为后续的同袍守住了这么一段因为门道崩塌形成的矮坡/突破口。
  所以当他抽搐着伸手想要拿起自己腰上水壶,浇灌一下被遗忘了许久之后,显得格外干裂如刀割的喉咙;却只摸到了空荡荡的半截皮套子。这才想起来似乎是这只铁皮水壶,为自己当下了至少两次砍在腰上的刀刃,然后又被自己抓着断裂处,顺势插在一名扑抱滚到的敌兵眼窝子里了。
  说起来在如此激烈的炮轰之后,依旧能偶留在关垒背后固守甚至反击的这些敌兵,从勇气和胆魄上说还是相当值得称道的;只是他们战斗技艺和临阵经验、还有装备、行头上就显然是另一回事了,这也导致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近身投掷的和放射的火器成排连片的击倒打翻。
  因此,在顶过他们徒有一股血勇支撑的最初反扑之后,就不免出现各种后力不济或是协同不利所造成短暂颓势和破绽,让他们前赴后继的死伤累累之下,始终无法撼动得了已经冲入关垒之内太平先登,依照狭窄复杂地形所布防的简陋战阵。
  然而等到积压在关墙下的后续人马,终于在被轰得一片狼藉的残断中,重新清理出一处勉强可供通过的出口,高举着太平青旗冲上关垒来的时候,就算是对面还有更对集结待战的敌方援军,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收兵而退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鲁漂泊等残余的先登之士俨然是由此捡回了一条性命。因为位于山头关垒另一端的对阵官军,已然展开了数行弩手组成的箭阵,随着攻势受挫倒卷而回的下一刻,就要不分敌我的乱箭覆盖他们这些前出的太平兵了。
  然而这些官兵箭阵还未来得及搭射,就被涌上墙头的太平生力军,给不约而同的一阵前线齐射乱放,给扰乱打翻了阵势只射出一些凌乱无章的箭矢,就不得不凌乱四散的退避开来。其中一只就插在鲁漂泊的大腿边沿上,他只是手中湿滑乏力之下竟然一时没能拔出来。
  随后就见一只磕碰的坑坑洼洼的水壶,被递到了鲁漂泊的面前。
  “给。”
  他不由定睛一看,却是与自己同批在广府从军别名贱贱儿的半个乡党,如今别属山兵营的白兵旅副王健;不由抽动面皮感激的笑了笑。又迫不及待的咕噜作响一饮而尽,这才回过味来居然是加了烧酒和糖的浓茶汤,大大吐了口气才道“多谢了”这时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度响起,却是抬架上城头的数具短管山炮也开始放射了;这就像是一个催促的信号和征兆一般的,在关垒后方相继炸开溅起土石断桩当中,那犹自摇曳不定的官军旗帜也纷纷拖倒下来,而变成了越发远去的尘烟和声嚣。
  而随着夜色降临而最终脱离了战斗,一路退倒了鹿头山下驿馆处的数千名官军;听着山头上隐隐传来的欢呼声和闪烁的火光,却是难掩各自愁云惨淡和惶乱颓然的颜色了。身为守关主将的郑君雄更是难掩丧气和失望之色。
  因为他在关内的上万守军和壮丁,如今随他这一路退下来也不过是两千余人。至于前来驰援的杨晟麾下威戎军,也不过是从原本残缺编制上补全而来的三千余人马而已;在虚张声势的数度反攻不果之后,也只剩下了一千四百多人撤了出来。
  只是在他们合兵作一处的时候,却又不免产生了新的分歧。只见袍甲上满是尘垢的杨晟,毫不犹疑的抓住了郑君雄新换坐骑的缰绳道:“敢问防御下一步当作何去。”
  “自然是回到州城去整军再战。”
  郑君雄亦是脸色不愉的生硬回答道:“难道防御要就此弃成都和行在而不顾么?”
  杨晟却是有些不依不饶追问道:“岂有此理,我这也是为了御贼大计,难道身为守土之责,就要坐视贼军肆虐州境了么?”
  郑君雄也愤声道:遭遇此败绩之后,他已然决意向北回到作为根基的汉州德阳城内去,至少在那里还有足够的户口和财赋,让他重新招兵买马的恢复一些实力,才有可能在考虑更多其它的事情。
  “还不放手,贼势当前迫在眉睫之下,难道要你我在此做上一场方才干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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