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66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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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仅仅在大散关关城就此尘埃落定的数个时辰之后,一支打着同为“西川行营”和“蜀中先锋兵马讨击使”旗号的三千军马,也像是掐着时间点一般的姗姗来迟。
  然而这时候他们却见到了烟火袅袅的散关城头上,依旧还插着代表西川军和散关行营的旗帜;却是不疑有他的毫不犹豫快马加鞭奔驰而来叫关,然后又轻而易举的鱼俪而入。
  然后,热烈迎接他们的是来自城墙和关内预设阵地上,四面八方的铳炮齐射,与无所不在厮杀震天的十面埋伏包围之势;刹那间就将这只轻而无备的援军,人仰马翻的打乱打散开来。
  于是在走在最前列的黄头军兵马使张虔裕在内数十名军将,相继在第一时间被集火击杀之后,余下的蜀军士卒也彻底失去了斗志;就此在哭天喊地的叫嚣声中弃械求饶起来。
  带到了第二天,越过散关重新出发的先头人马,就轻易拿下了位于散关道/陈仓道谷口,而明显疏于防备的陈仓县。直到这一刻,停驻在岐州境内和京畿西南各地的两万多蜀军,才像被蛰痛之后迟钝了许久反应过来树懒一般,连忙动作去了起来。
  但是他们因为分散在多地就食(抄掠),始终未曾防范过来自蜀地大后方的攻击;再加上其中精锐部分已经被剑南三川先锋都兵马使王建,给带到了长安城内去助战。
  因此在真正意义的群龙无首之下,各自重新召集和调动起来的过程中,却是难免出现各种延迟和慢人一拍。
  因此转眼之间,停驻在岐州境内虢县、岐山、郿县、壅县、岐阳、麟游等地的蜀军,几乎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相继被长驱直入的太平军以局部优势轻松各个击破、沦陷当下;然后,京西南尚存那些各自为政、埋头地方搜括和聚敛的蜀军这才大惊骇然起来,一边纷纷自发聚集在了渭水沿岸的武功一线以为抱团御敌,一边派出许多批次的使者向往长安求援。
  然而,这一次在游曳在关内和京畿郊野的太平军捉生和游骑小队,也由此再度活跃了起来;几乎是一股脑儿袭击和截杀了好些拨西向的求援信使。
  结果直到陈仓失守的第三天之后,长安城内重建的关内四面行营和分守朝廷,才得到一小队因为绕道侥幸逃生的信使报告;然而,自此与武功隔着渭水相望的南岸盩厔县也已经陷没了。
  而随着盩厔县的易手,作为入蜀三道中线的骆谷道口——骆谷关,东线的子午道口——子午关;也相继暴露在了太平军的攻势之下;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
  因为,京畿东南面的蓝田关/蓝田峪内的太平军,也突然大举出动长趋蓝田城下,再度击溃了负责监视和围困的秦、成(州)守捉军,而再度直抵城下为明德门内输送了粮械补给和替换的兵员。
  于是,断断续续保持了大半个春天的对峙和相持,也再度被重新打破开来。而伴随着太平军出蜀攻势而来的,则是长安城内掀起了一片天崩地陷式的恐慌和惊乱。
  ……
  “所谓王朝兴衰更始的周期率,自有其相应的现实征兆和映射。像是新朝伊始政通人和的上升期,再加上前朝之鉴未远,大多数人都会尽量发现问题,并又足够的集体觉悟来解决问题,来避免重蹈覆辙;”“而在王朝统治逐渐走向巩固和官僚体制稳定/僵化的中期,官僚体系的纠错功能还在还能继续发现问题,但更多是以最小的成本将问题暂时应付过去,或是努力的掩盖问题,来维持现状和既得利益阶层。”
  “而当王朝走向衰亡的末世之期,最为鲜明的征兆和表现,就是自上而下开始习惯性的无视和忽略层岀不穷的问题;并且得过且过的将其视为理所当然的结果,而竭力的排斥、迫害甚至是消灭那些,敢于把问题摆到明面上来的“异己份子”。”“所以当问题和矛盾已经掩盖不住而彻底激化之际,就自然会有忍无可忍的万千士民百姓,用脚来投票而自下而上的打烂和推翻这一切。”
  而在一片战备气氛当中的江陵城内,周淮安也刚刚结束了一场大讲习所会堂里,名为《王朝周期律与官僚体制》的公开课,而在一片前呼后拥的参拜声中走了出来。
  是能够让如今身为楚王兼大都督的周淮安,依旧坚持每旬抽出那么半天时间,所进行公开授课的也就是政治和经济这两门特殊课程了。前者主要囊括了宏观层面“为政资治”的施政理念,后者则是国家运作体系的基本规律和常识所在。
  这也是唯一由周淮安公开进行政策性的放风,和表明态度导向的场合。因为无论再怎么精密和详细的内容,在上传下达的转移和推行过程当中,都不可避免会因为个人的立场和态度,受到人为因素造成积少成多式的偏差;因此,需要有人定期进行对比和参照以为正确导向。而这些理论上来自方方面面和天南地北的旁听生员,把这堂课程及其后续作业当成一种荣誉的同时,也是日后最好的基层反馈触点和潜在的纠错力量。
  随着国家政权构建的越发完善,各种大小事务反而变得越发繁冗起来了。因此,身为主掌这一切的上位者,也需要有足够的精力和洞察力,才能在其中甄选和分辨出真正的关键环节和要点,而不是被官僚系统所产生的海量巨细事务给淹没其中,乃至产生怠政放权的倾向和念头。
  然而这就是官僚系统开始膨胀和自我扩张的开端,表现为台面上的形式,则是作为万千官员顶端和终极目标的“相权”与“君权”,乃至君权延伸出来的“阉党”“外戚”“勋贵”等势力的博弈和竞争。
  而周淮安既然是身在古代社会的基础上,所建立起来这个相对先进和改良的政权体系,那在生产力还未达到更高层面之前,也是无法完全避免类似的问题,而只能因势利导而尽量调整和减轻其负面作用。
  周淮安如此慢慢的思量着,回到了王府的后园之中,却见到正装打扮的曹红药带着一众女眷迎了上来宛声喊道:“恭喜王上,”“这又是怎么了,何喜之有?”
  周淮安不由略作诧异道:“自当是后宅有所喜闻了,还是成双的喜闻呢!”
  身为主母的曹红药温婉亦然的诚声道:“哦,却是个应景的大好消息。”
  周淮安顿做欢喜道:而在后园的一座阁楼内;“天见可怜,天见可怜啊。”
  前陪嫁女官崔婉蓉,也在摸着自己毫无显露和征兆的肚子,真心实意的在上苍祷告着。她终于怀上了楚王的血脉,这也意味着濒临灭绝的崔氏门第,在她这里得到了基本的保障和延续下去的可能性。
  只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几乎与她同期有孕还有另一位,作为当初私底下一起分担过相应惩罚的女伴洛真;这就让人有些百感交集而莫衷是一了。难道真要做到那么一步才行么?
  而在江陵城外的码头上,随着负责押送唐僖宗的船只抵达,同行的林深河也接到了一则从沿途壁板信号塔送回来的消息,而不由有些表情抱歉对着肚皮越发突出的李氏轻声道:“怕是要对娘子食言了,那作恶多端的贼子李茂贞(宋文通)在城落之后,已然率领残部逃入西山各羌之中,一时半会是追索不得了。”
  “无妨的郎君,来日方长;只要是在太平军治下,总有伏法和雪恨的那一刻呢。”李氏却是笑容可掬道:“奴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郎君家中的那两位小姑了”听到这话,林深河却是不免再度有些头大起来;当初为了逃避这两位有些过于热烈的情义,而私下跑去的还没法交代呢,现再带了一个妻子回来,只怕家中又要横生波澜了。
  而随着他的回归,大都督府也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将目前的身份继续维系下去,以亡国的李唐最后一任宰相的身份,继续活跃上一段时间;或者就此以当下身份“暴病身亡”,然后重新改头换面的回归本来的生活。
  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第一个;因为这样就算私底下发生点什么,也会有督府“大局为重”式的替他兜底一二;而不至于让私家的事情变得太过那看。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分兵救朔方(续)
  当然了,相比被只送回来那个病怏怏得只剩一口气的唐僖宗进城时,所引发不知道踩掉了多少鞋子、挤掉多少襥头和汗巾的一时万人空巷围观热潮;周淮安其实更在意自己家后宅里一炮双响的喜闻乐见。
  只是在事后回想一下这几次受孕的共同条件,就让人有些心情微妙了。难道真要那种全情灌注和身心迷乱之下,极度扩张和深入之后,再一遍遍灌注到溢出来或是抽搐着四下喷射的情况下,才能提高相应的概率么?
  或者还是对于母体的体质有特殊方面的要求?不过,在这个让人内心相对孤立的时代,能够拥有更多的后代和血脉传续的可能性,于公于私终究还是一件大好事。
  因此周淮安如今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被另一位再仓促之下,被草草推上皇位的寿王李杰身上。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另一个时空当中在灵前仓促即位而改名李晔,成为李唐第十九位天子的唐昭宗。
  但没有想到在历史上被评价为“攻书好文,尤重儒术,神气雄俊,有会昌之遗风。”的这位寿王;在如今这错乱的个时空里,还是因为某种意义上的恶意趣味(历史线收束和修正力),居然还过了一把皇帝瘾?
  要知道他在另一个时空里,可是以内外交困的“跛鸭天子”身份做下了不少事情。包括尊礼复古和重用外朝大臣以为励精图治;发动了清算田令孜和陈敬瑄的战争;弄死了把持朝政的杨复恭;利用藩镇矛盾挫败了李克用的扩张;但也把中央最后一点可以凭仗的底子折腾干净;结果就是内外均势和借力打力的平衡玩不下去,而被李茂贞之辈反复将皇权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在天子争夺的游戏当中被那位“活曹操”劫夺了去,就此学了汉献帝的故事。
  只是心怀愤怨和撼然的唐昭宗,终究不是那位可以被当猪养到死的汉献帝,而那位“活曹操”除了酷爱人妻之外,也终究没有魏武王《短歌吟》中那种的才具、气量和格局;于是,“不作牵线木偶,尤效奋臂螳螂”的天子,固然是见缝插针的将衣带诏发了一波又一波,而“活曹操”也毫不犹豫将大臣、内宦杀了一波有一波。最后杀无可杀了,刀子就轮到他这个光杆天子头上了。
  可以说,他毕生一直力图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但未经戎马,识人不明,在皇室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拼命的上下左右往复折腾着,就把自己和国家最后一点气数给折腾死了。
  用后世的例子来比较,眼高手低而热衷行险,却看不清楚自己的基本盘和力量极限,也分不清主次矛盾的轻重缓急;大抵可以在同样喜欢折腾的隋炀帝和明崇祯之间做个小弟弟。
  只是三川攻略中的葛从周那些人是怎么会突发奇想,用这位连即位典礼和年号都没有的“草台天子”旗号和名义,去招降三川大地上那些尚未纳入控制的州县军民,而且居然还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包括原本因为西川节度使高仁厚平定地方之后,所就地招降纳叛建立起来的屯守安置政策,而对于太平军到来颇为抵触和反抗最为激烈的南川那些寨垒山屯,也几乎是望风而降。
  而世代生聚于雅、泸、黎、賓各州的山夷土蛮,也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新旧政权的更替,而纷纷主动派出相应的献礼和进奉请封的使者来,络绎不绝于南下峡江道的水陆之间。
  因此,南路王重霸部的派出先头,轻而易举就深入和抵达了黎州境内,控扼诸西南夷的险要清溪关,又就地收降和控制了位于清溪关南径大渡河以北的大定城。
  而在轻易以寡敌众打垮和镇压了,当地试图反抗的南部温末残余部众之后,附近的上贵、贵林、米川、上钦合钦各部(羁縻)州;亦是进奉猪羊牛酒以犒新朝之师。同时还就此送来了南诏国内正在发生内乱的消息。
  执掌国政的大清平官郑买嗣(故泸水县令郑回的曾曾孙),以“好大喜功、劳师丧众、荒淫暴虐”之类的理由,联手另一位大姓出身的清平官杨登,废黜并幽禁了当代的国主隆舜,改立隆舜之子舜化贞为新主。
  因此如今南诏国内纷乱不稳,对于边境作为屏障的刘、黄、郝、杨等浅蛮(开化度高)部落,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这无疑又是一个潜在的利好消息,只是眼下三川未定而尚且无力干涉和介入。
  而期间唯一受到抵抗和阻力的地方,则是位于茂、维、(南)翼州之间的西山诸羌;因为经过历次的蜀中变乱和争战之后,他们与李唐旧朝的捆绑实在太深了,现如今关内依旧还有为数不少的羌兵效从。
  但是西山诸羌的问题和南部温末一样。因为历次的抽调和征发,已经带走其中大部分的精壮、成年男子;所以留下来的几乎都是老弱妇孺为主,下一代人想要成长到可以拿得动刀剑的程度,也最少要七八年的光景。
  于是,在汶川城之战击溃了,剩下来能够阻挡太平军征战和平定脚步的,也就是当地险峻凶狭的地势和茂密多瘴的山林了。另一方面则是有传闻说,逃入西山诸羌中的李茂贞残部,以会盟为由劫夺和控制了诸羌首领。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了一个冬天和大半个春天的攻略之后,除了川西高原小部分地区之外,以成都平原/岷江流域的为核心的天府之国,亦然落入到了太平军的掌控之中。
  因此,在最新一轮投寄回来的消息中。作为攻入蜀地西川的重点目标之一;位于蜀州(今四川崇庆市)新津县大山岭、眉州(今四川眉山县)大洪山、洪雅县、雅州(今四川雅安市)草坝/邛崃山的硝土场/硝石矿,已经开始产出第一批矿物了。
  按照事先的规划,这些粗硝土和硝石矿料将沿着岷江水系的中江和外江流域,船运送抵到荣州(今四川雅安市)境内进行下一步的精炼和在加工。
  因为当地既有天然气穴形成的四季火井,也有煮盐、炼盐形成了世代工艺体系和匠户群体。只要在技术上稍加调整,就可以变成昼夜不停的蒸汽机带动的精炼和萃取工场。
  然后将提纯出来的硝化结晶,再走沿着峡江道进入长江水系顺流而下,那真就是应了前朝名家李太白诗句里的“千里江陵一日还”了。这样的话,光是随着第一批矿物的运抵,就差不多可以扩充上四五成的相关产能了。
  但是在此之前,先要将因为历次战乱而流散乡野和隐匿起来的蜀中人口,给重新招徕和聚附起来组成更多的营田所和屯庄;不然光靠入蜀那些建生军的工程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满足扩充产能的需要呢。
  另一方面也因为战乱造成天府之国腹地,大量的人口流失和大片土地抛荒;因此从江西、湖南、荆南和两岭等地所招揽的贫民和流民,所组成的数百个移民屯垦团也已然相继整装待发了。
  毕竟,你叫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到安南、岭西、黔中去戍边开边,估计绝大多数人是天然不大乐意的;但是,如果是去传说中一年多熟的天府之国安家,那就算是许多中人之家和殷实人家,也不免要动心的。
  因此,这一波的移民团体约莫十数万户口,因为宣传和保障得力的远古;几乎是在比预期内更短的时间就已经筹集完成大部分了。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湖广填四川”式的掺沙子了。
  接下来,就该是在“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战略指导思想和准备工作当中,利用攻取成都虏获二帝及行在所卷起的风潮和声势,全力以赴投入到对于关内大做战的部署当中去了。
  而这第三度入关的大军,将由周淮安亲自率领的本阵为核心,汇聚了五道十二路的人力物力,以求对关内的残唐西军各部,形成一举毕功的雷霆扫穴之势。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分兵救朔方(续二)
  而作为即将发起北上攻略的连锁反应和余波荡漾,在王府后院之中也开始分批进行相应修缮和清扫等准备工作;只是在阳光明亮而避风保暖的大板玻璃暖房当中,曳裙環髻爱不释手抱着孩子而显得格外端美温婉的曹红药,如水眸子中略有些留恋的道:“看起来日后又要搬家了,却是舍不得这已然住惯了的园子啊!”
  “无妨的,喜欢什么场所,就在北边重新再原模原样的造一座;草木花卉也可以慢慢移栽过去的。这里还可以作为临时别馆行苑,日后偶然还可以回来住一住啊。”
  同样满心欢喜看着新生儿的周淮安,却是早有腹案的宽慰道:“当然了,我也想好了。日后没用的时候,这些些馆舍一部分作为新办的高等学府和科研场所场所,另一部分转为公务会议和内部疗养之用;”“同时剩下已经扩建的园子部分也没有必要荒废,就有偿开放为民间游览之所,以为亲民兼做赚点维持和养护费用好了。”
  “郎君倒也是别出心裁……只是怕要让那些人进言不够体面了。”
  曹红药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些人说的话就是个球,新时代下体面不体面的标准,又不是此辈说了算……日后相关的场所都照此办理,至少可以避免扰民还能减少地方的负担。”
  周淮安毫不犹疑道:……
  而在长安城,皇城大内的望春宫升阳殿内;刚刚从一场例行政事堂的堂会中,被自己长子郑凝绩仓促打断,叫出来单独汇报的宰相郑畋,也脸色难看而严词厉声反问道:“尔等重新再细说一遍,山西道究竟怎得了!”
  “大人,不只是山西道,怕是剑南三川都危亦了啊。”
  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郑凝绩失声道:“驻防岐州一线的蜀军已然相继溃灭,如今贼军相继自散关、骆谷道、褒斜道而出,与蓝田——武关道的贼势,俨然在渭水以南连成了一片啊!”
  然后郑凝绩欲言又止道:“更加不妙的是。”
  “究竟是什么?难不成圣上和行在也有不测么?西川可是号称兵精粮足,又有诸多老臣宿将。”
  郑畋不由自主威严深重的挑起眉头:“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可是,据说有逃回来人称,在攻入散关的贼中亲眼见到了天子的仪仗和旌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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