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第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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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着好几夜溜进这妙婵宫,做贼一样,又是送药又是谈心,最要紧的每夜必提的还是当年令她误会之事,好容易她态度有所松动了,却出了这档子叫人恶心的事。
  纪婵今日搬回了主殿歇息,他却不知,依旧跑去了侧殿厢房,甫一进去就吸入了迷/情香,里头站着衣裳全解羞涩莫名的巧巧,他来时毫不设防,那会只能冷眼瞧着那女人越贴越近,越来越大胆。
  之后的事,不说也罢。
  着实丢人现眼。
  袁远冷冷闷哼一声,面对着其余三人的目光,最后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孤没碰她。”
  陈鸾听了这话,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他两眼,而后侧首问纪婵:“你准备如何处理?”
  纪婵的面色极冷,她站起身来冲袁远遥遥行了个礼,声音像是淬了冰渣子一样:“本宫御下不严,身边宫女竟敢干出秽乱宫闱之事,自会向帝后请罪。只这宫女如今已是太子的人,本宫也不好贸然插手,如何处置,全凭太子说了算。”
  “也请太子日后不要再来了。”
  她也是被这桩事恶心得够呛。
  袁远目光一凝,旋即狠狠眯眼,“什么叫是孤的人?孤可没碰过她。”
  陈鸾眉心紧蹙,目光落在巧巧的身上,后者常年跟在纪婵身边伺候,她自然是眼熟的,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一个不好,就是小命不保。
  她难道真的认为,这样做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嬷嬷,带巧巧下去验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我一定双更!
第60章
  一切都等结果出来再说。
  袁远坐在方椅上,
面色阴鸷,沉沉如寒铁的目光紧落在对面靡颜腻理的人儿身上,他这一生极为顺遂,
唯独在她身上栽了数个大跟头。
  前些年的那桩荒唐事还未彻底解释清楚,却又碰到这等恶心事,
这大燕,
天生克他不成?
  思及此,袁远侧首,
与主座上的男人隔空对视一眼,
纪焕挑眉,不动声色地侧身同陈鸾耳语两句,同时明晃晃的牵了人家的手。
  啧,现在得意什么?当初情场失意的时候,他可没比自己好上几分。
  袖口下的伤口上蒙了一层白布条,旁人不知情,他自个也没当一回事。
  他袁远是何等骄傲矜狂的人物?面对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寒光冷箭也没皱过半下眉头,
现下着了一个宫女的套,
闻了那等下作的香料,最后不得不以铁刃逼回清醒神智。
  也是这样疯狂的行为和那柄寒光凛然的匕首将巧巧吓破了胆,
令她愕然尖叫出声,惊了外边巡逻的侍卫。
  若不是那一声,下一刻那吹毫断发的匕首该刺中的,就该是她的心脏了。
  可这样的内情,
他是万万不会透露一句的,但凡传扬出去,还不得叫人把大牙都笑掉了?
  巧巧被带下去验身不多时,苏嬷嬷肃着脸撩了帘子进来,顿时几个人的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
  “皇上,娘娘,带下去验过了,还是处子之身。”苏嬷嬷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殿里的诸位都能听到。
  袁远冷哼一声,又朝纪婵看了一眼。
  纪婵神情仍是淡淡的,只是紧蹙的眉微松了些,因为愤怒而抖动得厉害的双手也慢慢平息下去。
  这些日子,不光是纪焕对她的病上了心,就是袁远也广招奇能异士,数不尽的奇珍药材如流水一样进了妙婵宫,她的病情好了不少,平素里已经看不大出来了,只有情绪波动得厉害的时候才会显露端倪。
  方才她面上不显,实则心里是存了怒的。
  与此同时,方涵也大步到了殿中跪下,沉声道:“皇上,经臣验查,在那偏房的角落确是发现了迷/魂香与助/情香的香灰。”
  他这话一经说出,陈鸾与纪婵的目光皆是一顿。她们自幼身在□□深院,自然或多或少知道些魅/惑男人的手段,这迷/魂香便也罢了,只那助/情香烈得很,十个男人十个都得昏头认栽。
  这种玩意,通常出现在那等勾栏瓦舍的销/魂地,有很多男人威风不再,这时便得借用这助/情香之威来重整雄风,哪怕跟前是年近半百满脸麻子的粗使婆子,之后发生的事也毫无理智可言。
  巧巧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但也算是小家碧玉,且跟在纪婵身边多年,哪怕只是个伺候人的,也养得和普通人家的小姐一样弱柳扶风,袁远竟能忍着不动她,这般毅力,倒叫人刮目相看。
  纪焕挥挥衣袖,方涵便肃着脸退了下去,宫女适时送上了茶水,嫩绿的叶片在滚烫的水中翻滚沉浮,陈鸾微抿一口润润喉,朝着袁远开口:“今日之事,是我大燕对不住太子。”
  后宫中发生的污/秽之事,理应由她来处理。
  “待此事查清后,必定给太子一个交代。”
  这话是漂亮话,只袁远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的面色当即冷了几分。
  交代?什么交代?
  他难不成真以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为由,发兵攻打与晋国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的大燕?他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
  “不知皇后如何查清,又准备给孤个什么样的交代?”
  陈鸾抚着冰冷的护甲,上头嵌着颗颗润透的宝石,在灯火亮光下蜿蜒出一丝丝的七彩光,她朝苏嬷嬷点了点头,开口道:“把巧巧带上来。”
  巧巧被带上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不言不语半声不吭,瞧着便是一副楚楚可怜不胜娇楚的模样,袁远挑眉,嫌恶地瞥过了眼。
  “本宫记着,公主待你不薄,今日何以行如此不知廉耻之事?”陈鸾皱眉,直言发问。
  巧巧恭恭敬敬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才一开口,便尝到了嘴里苦涩的味道,她以头抢地,倒是干脆:“奴婢犯下死罪,无话可说,请皇后娘娘责罚。”
  说罢,她又挪动身子冲着纪婵磕了个响头,泣不成声:“公主对巧巧极好,是巧巧心存妄想,鬼迷心窍,对不住公主的好。”
  纪婵凤眸微眯,瞧着她涕泪横流的忏悔模样,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连话都不想开口说一句。
  她生平最恨白眼狼,有些事明知是错的还要做,便该预料到种种后果,她不是贤明圣人,没有那容人的肚量。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巧巧伺候她那么多年,也知道她的脾气,当下也没说什么求饶的话,只是哽咽着道:“太子对公主一往情深,世人皆瞧在眼里,可公主却对这份深情嗤之以鼻,多次避而不见,甚至为了不嫁而想着远上佛山,奴婢实在是瞧不过去。”
  她苦笑连连:“太子心悦公主多年,而奴婢在第一眼见到太子的时候就惊为天人,只是奴婢身份卑微,连让太子多看两眼都不配。”
  纪婵饮了一口茶水,而后眼皮子一掀,慢条斯理出声:“既知道配不上,怎敢做出这样的事?”
  “奴婢自然知道,做出这等事情,不论成与不成,这条命是怎么也保不住了,可公主也常说过,若这一生都没做上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也只是在世上白走一遭,行尸走肉而已。”
  巧巧面色一苦,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黯淡下来:“这些日子,公主身染怪病,太子依旧不弃,不顾身份夜夜前来,不是轻言细语的开解就是如流水一样的药材药丸,您却仍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奴婢想着,或许奴婢的机会来了。”
  “这是奴婢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事,也是最想做的事。”
  “只是奴婢万万没想到,都到那种份上了,太子明明都已经忍到那种份上了,他竟情愿用匕首,用剧痛让自己恢复清明。”
  巧巧最后朝着纪婵磕了个响头,清泪两行:“是奴婢输了,任凭公主处置。”
  纪婵没有再说话,眸光流转间瞥了袁远一眼,那男人面色沉如水,见她看过来,混天混地的太子爷人生头一次红了小半截耳根子。
  这样的事被当众揭发,当真丢人得很。
  这巧巧倒也乖觉,跪在地上自己什么都招了。
  “拉下去,按宫规处置。”陈鸾淡声吩咐,很快就有力大的嬷嬷将人拖了下去,偌大空旷的宫殿里,连声求饶的呼嚎也没有。
  事情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纪焕剑眉微挑,漠然开口,声音极严肃,又分明蕴了调侃的意味在里头,“我大燕皇城的奇珍异宝,但凡你看得上眼的,朕都允你带回晋国。”
  袁远心头一哽,这样就想打发了他?
  他可是差点就栽到了一个疯癫的宫女身上。
  纪婵也接着出声:“我妙婵宫的私库也可对太子而开。”
  袁远深吸一口气,手臂微抬,也不跟这几个人卖关子,这大燕有的珠宝他晋国也有,唯有一样叫他魂牵梦萦的,纪焕这厮又推三阻四的不肯许配给他。
  “孤之所向,唯三公主一人,不知皇帝能否割爱?”
  男人掷地有声,眸光略妖异,沉寂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地轻跳,他求婚多次,却是头一回当着纪婵的面说出口。
  但这回出来的时间有限,他不日即将回晋,婚事也是一拖再拖,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孩子都会跑了,他这八字还没一撇。
  纪焕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转向了纪婵,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纪婵目光闪烁几下,理了理衣裳上的轻褶,施施然起了身,既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答应下来,只是平静地开口:“能否问太子几个问题?”
  袁远面色一凛,自然应下。
  只要不是一味的逃避和回绝,她愿意正面谈这件事情,他自然求之不得。
  “本宫身为公主,手有遗诏,随意在朝中择一青年俊才为驸马,往后的日子不说滔天富贵,至少日子无忧,悠闲自在。”
  “就是前往佛山静养,也依旧为千金之躯,无人敢怠慢分毫,观山赏水,修身养性,乐在山水间,余生亦是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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