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大顺朝(校对)第2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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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驾到!”
  田妃赶紧对妹妹说:“你去洗洗脸,不要露出泪容,等候皇上召见。”淑英刚走,她又马上吩咐宫女:“把帐子放下来。”随即听见窗外鎏金亮架上的鹦鹉叫声:“圣上驾到!……接驾!”
  崇祯没有看一眼跪在地上接驾的太监和宫女,下了辇,匆匆地走进来。
  几天来虽然天天都想来看田妃,可是每当他要来承乾宫时就有别的事来打扰他,使他来不成,所以现在他巴不得马上就见到田妃。往日他每次来承乾宫,田妃总是匆匆忙忙地赶到院中跪迎,而这几次来,田妃已经卧床不起,院中只有一批太监和宫女跪在那里,看不见田妃了。以前他们常常于花前月下站在一起谈话,今后将永远不可能了。以前田妃常常为他弹奏琵琶,几个月来他再也不曾听见那优美的琵琶声了。今天他一进承乾宫的院子,心中就觉得十分难过,连鲜花也呈现凄凉颜色。
  当他来到田妃的床前时,看见帐子又放下了。他十分不明白的是,最近以来,他每到承乾宫,为什么田妃总是命宫女把帐子放下。他要揭开,田妃总是不肯;即使勉强揭开,也是马上就又放下。今天他本来很想看看田妃到底病得怎样,可是帐子又放下了。只听她隔着帐子悲咽地低声说道:
  “皇爷驾到,臣妾有病在身,不能跪迎,请皇爷恕罪!”
  崇祯说:“我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如同你亲自迎接了我。你现在只管养病,别的礼节都不用多讲。今日身体如何?那药吃了可管用么?”
  田妃不愿崇祯伤心,便说:“自从昨天吃了这药,好像病轻了一些。”
  崇祯明知这话不真,心中更加凄然,说道:“卿只管安心治病,不要担心。因卿久病不愈,朕已对太医院迭次严旨切责。倘不早日见效,定当对他们严加治罪。朕另外又传下敕谕,凡京师和京畿各地有能医好皇贵妃病症的医生、士人,一律重赏。如是草泽医生或布衣之士,除重赏银钱外,量才授职,在朝为官。我想纵然太医院不行,但朝野之中必有高手,京畿各处不乏异人。朕一定要追寻神医,使卿除病延年,与朕同享富贵,白首偕老。”
  田妃听了这话,心如刀割,不敢痛哭,勉强在枕上哽咽说:“皇爷对臣妾如此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叫臣妾实在不敢担当。恳请皇爷宽心,太医们配的药,臣妾一定慢慢服用,挣扎着把病养好,服侍皇爷到老。”
  崇祯便吩咐宫女把帐子揭开,说他要看看娘娘的面上气色。宫女正要上前揭帐,忽然听见田妃在帐中说:“不要揭开帐子。我因为大病在身,床上不干净,如今天又热,万一染着皇上,臣妾如何能够对得起皇上和天下百姓。”
  “我不怕染着病,只管把帐子揭开。”
  “这帐子决不能揭。隔着帐子,我也可以看见皇爷,皇爷也可以听见我说话。”
  
第327章
文华殿议事
  “还是把帐子揭开吧,这一个月来,每次我来看你,你都把帐子放下,不让我看见你,这是为何?”
  “并不为别的,我确实怕皇爷被我的病染了,也不愿皇爷看见我的病容心中难过。”
  “你为何怕朕心中难过?卿的病情我不是不知道。从你患病起,一天天沉重,直到卧床不起,我都清楚。朕久不见卿面容,着实想再看一眼。你平日深能体贴朕的心情,快让我看一看吧,哪怕是只让我看一眼也好!”
  “今日请皇爷不必看了。下次皇爷驾临,妾一定命宫女不要放下帐子。”
  崇祯听她这么一说,虽然心里十分怅惘,也不好再勉强,只得叹了口气,走到平时为他摆设的一把御椅上坐下,说道:
  “你妹妹不是已经进宫了么?快命她来见我。”
  不一会儿,田淑英就由四名宫女带领来到崇祯跟前。她不敢抬头,在崇祯的面前跪下,行了君臣大礼。崇祯轻声说:“赐座!”
  田淑英叩头谢恩,然后起身,坐在宫女们替她准备的一把雕花檀木椅上,仍然低着头。崇祯微微一笑,说:“你把头抬起来嘛。”
  田妃也在帐中说:“妹妹,你只管抬起头来,不要害怕。”
  田淑英又羞又怯,略微抬起头来,但不敢看皇帝一眼。她刚才在宫女们的服侍下已经洗过脸,淡扫蛾眉,薄施脂粉。虽然眼睛里还略带着不曾消失的泪痕,但是容光焕发,使崇祯不觉吃惊,感到她美艳动人,像刚刚半开的鲜花一般。崇祯继续打量着她的美貌,忽然想到十几年前田妃刚选进宫的时候:这不正是田妃十几岁时候的模样么?他又打量了田淑英片刻,心旌摇晃,同时感到往事怅惘。他默然起身,走到摆在红木架上的花盆前边,亲手摘下一朵鲜花,转身来插在淑英的头上,笑着说:“你日后也是我们家里的人。”
  田淑英突然一惊,心头狂跳,又好像不曾听真,低着头不知所措。田妃在帐中提醒她说:“妹妹,还不赶快谢恩!”
  田淑英赶快在崇祯面前跪下,叩头谢恩,起来后仍然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后。崇祯正想多看她一会儿,可是田妃又在帐中说道:
  “妹妹,你下去,我同皇上还有话说。”
  田淑英又跪下去叩了头,然后在宫女们的簇拥中退了下去。
  崇祯目送着她的背影,十分不舍,可是田妃已经这么说了,而且左右有那么多宫女,他自己毕竟是皇帝,又不同于生活放荡的皇帝,也就不好意思再留她。他重又走到田妃床前的御椅上坐下,说道:“卿有何话要同朕说?”
  “启禀皇爷:臣妾有一句心腹话要说出来,请皇爷记在心里。”
  崇祯听出这话口气不同寻常,忙答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一定替你办。”
  田妃悲声说:“我家里没有多的亲人。母亲在几年前病故,只有一个父亲,一个弟弟,还有这个妹妹。万一妾不能够服侍皇上到老,妾死之后,请皇上看顾臣妾家里,特别是这个弱妹。”
  崇祯隔着帐子听见了田妃的哽咽,忙安慰道:“卿只管放心,我明白你的心思。”
  崇祯确实明白田妃的意思,他也感到田妃大约活不了多久了,心想如果田妃死了,一定要赶快把她的妹妹选进宫来。他又隔着帐子朝里望望,想着田妃的病情,心里一阵难过,便离开御椅,走到田妃平时读书、画画的案前,揭开了蒙在一本画册上的黄缎罩子,随便翻阅。这画册中还有许多页没有画,当然以后再也画不成了。他看见有一页画的是水仙,素花黄蕊,绿叶如带,生意盎然,下有清水白石,更显得这水仙一尘不染,淡雅中含着妩媚。他想起这幅画在一年前他曾看过,当时田妃正躺在榻上休息,头上没有戴花,满身淡装,也不施脂粉,天生的天姿国色。当时他笑着对田妃说:“卿也是水中仙子。”万不料如今她快要死了!他翻到另一页,上面画的是生意盎然的大片荷叶,中间擎着一朵刚开的莲花,还有一个花蕾没开,下面是绿水起着微波,一对鸳鸯并栖水边,紧紧相偎。这幅画他也看过,那时田妃立在他的身旁,容光焕发,眉目含笑,温柔沉静,等待他的评论。他看看画,又看看田妃,不禁赞道:“卿真是出水芙蓉!”如今画图依然,而人事变化多快!他看了一阵,满怀怅惘,合上册页,蒙上黄缎罩子。他回到床前,正想同田妃说话,恰好这时太监进来启奏:“周延儒等几名大臣已在文华殿等了很久,请皇爷起驾到文华殿去。”
  崇祯想起自己今天召见首辅周延儒和几位重臣,商议国家大事,就对田妃说道:
  “朕国事繁忙,不能在此久留,马上要到文华殿去,召见首辅。你妹妹可以留在宫中,吃了午饭再走。朕午饭之后再来看你。”说罢,他就往文华殿去了。
  田妃吩咐宫女把帐门揭开,把她妹妹叫来。过了片刻,田淑英又来到田妃面前。田妃望了她一眼,说:“你坐下。”
  淑英为刚才的事仍在害羞,不敢看她的姐姐。田妃微微一笑,说道:“妹妹,你不用害羞,我也是像你这样年纪时选进宫来的,要感谢皇恩才是。”
  淑英说:“皇贵妃,刚才皇上来的时候,你把帐子放下了,听说后来皇上要揭开,你都不肯,这不太负了圣上的一片心意么?”
  田妃叹了口气,见近边并无宫女,方才说道:“妹妹哪里想到,皇上对我如此恩情,说来说去,还不是我天生的有一副美貌,再加上小心谨慎,能够体贴皇上的心,我家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我不愿皇上在我死之前看到我面黄肌瘦,花萎叶枯,我死后他再也不会想我。如果皇上在我死后仍旧时常想到我,每次想到我仍旧像出水芙蓉一般,纵然有言官参劾父亲,皇上也会不忍严罚。只要皇上的恩情在,我们田家就可以平安无事。自古以来,皇上对妃子的恩情都为着妃子一有美色,二能曲意承旨,处处小心体贴,博得圣心喜悦。你也很美,不亚于我。我死之后,你被选进宫来,小心谨慎侍候皇上,我们田家的荣华富贵就能长保。”
  说完这一段她埋藏在心中很久的话,忽觉心中酸痛,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淑英的心中也很悲伤,勉强对姐姐说:“皇贵妃虽然想得很深,但也不要完全辜负了皇恩。下次皇上驾临,请皇贵妃不要放下帐子。”
  “现在妹妹已被皇上看中,我的一件心事已经完了。如果今天午后皇上再来,我就不必落下帐门了。”
  周延儒和几位大臣正在文华殿外面等候,看见崇祯来到,赶紧跪在路旁迎接,然后随驾进殿,重新磕头。
  崇祯对于周延儒是比较重视的,因为周在二十岁就中了状元,这在明朝是很少有的。三十多岁时,也就是崇祯五六年间,他做过两年首辅,后来被罢免了。去年又被召进京来,再任首辅。他为人机警能干,声望很高,所以他第二次任首辅,崇祯对他十分倚重,曾对他说:“朕以国事付先生,一切都唯先生是赖。”
  周延儒见皇上对自己这么倚重,心里确实感动,但时局已经千疮百孔,他实在无能为力。明朝末年的贪污之风盛行,而周延儒和别的大官不同,他的贪污受贿也有些独特的作风。别人给他钱,不论多少他都要;即使本来答应给的数字很大,而最后给得不多,欠下不少,他也不再去要。他对东林和复社的人特别照顾,所以东林和复社的人对他也很包涵,在舆论上支持他在朝廷的首辅地位。
  这时崇祯叫众臣坐下。几位大臣谢座后,在太监准备的椅子上侧身就座。周延儒先向崇祯面奏了几位封疆大吏的任免事项,顺便奏称,据山东省疆吏题奏,业已遵旨严厉禁毁《水浒传》,不许私自保存、翻刻、传抄,违旨的从严治罪。崇祯说道:
  “这《水浒传》是一部妖书,煽惑百姓作乱,本来早该严禁,竟然疏忽不管,致使山东一带年年土寇猖撅。幸好今年把土寇李青山一部剿灭,破了梁山,这才有臣工上奏,请求禁毁这部妖书,永远不许擅自刻版与传抄。可是疆吏们做事往往虎头蛇尾,现在虽有山东疆吏的题奏,说是已经遵旨销毁,究竟能不能禁绝,尚未可知。此事关乎国家大局,卿要再次檄令他们务须禁绝此书,不许有丝毫疏忽。”
  周延儒回奏说:“此书确实流毒甚广,煽惑百姓造反。臣一定给该地方的督抚们再下檄文,使他们务必禁绝。请陛下放心。”
  崇祯沉吟片刻,总觉放心不下,又说:“像《水浒传》这样诲盗的稗官小说,败坏人心,以后不仅这妖书不许流传,其故事亦不许民间演唱。倘有违禁,擅自演唱,定将从严惩处,不许宽容。梁山泊的山寨房屋务要彻底拆毁,不留痕迹。倘有痕迹,以后再被乱民据守,后患无穷。”
  周延儒恭敬地回答:“臣已檄令地方官吏,限期拆除山寨寨墙与房屋,请陛下宽心。”
  崇祯心里最关心的是孙传庭出潼关的事情,可是到今天还没有捷奏到京,不觉叹了口气,向周延儒问道:“卿以为孙传庭出潼关能否一举将闯贼歼灭?如不能歼灭,只是将其战败,使京师暂时无虑,也是一大好事,以先生看来,官军能否取胜?”
  周延儒心中明白官军很难取胜,但是实际战况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崇祯喜欢报喜不报忧,便赶快回答说:“以微臣看来,此次孙传庭大军云集潼关,孙传庭本人又是一位久历戎行,夙称忠勇的老将。现在他统帅的人马不能算少,应该能获大胜。”
  崇祯又把目光转向次辅陈新甲,问:“先生以为呢?”
  陈新甲也附和说:“孙传庭确是一员难得的大将,过去在战场上屡建功勋,陛下亦所深知。现在以微臣看来,东出潼关这一仗是必胜的。”
  崇祯点头说道:“这个孙传庭,原是被革职下狱的罪臣,朕赦他无罪,重新命他带兵,因知他是有用之将。想来这次他定会深感皇恩,不惜以死报国,不会辜负朕望。只是……”崇祯皇帝话音一转,道:“昨日我接到他的奏折,说了许多困难,什么粮饷不足,士兵疲惫,军备废弛,士兵虽多但皆是未经训练的新兵,难以大用,希望能暂缓东出潼关,众位爱卿的意见如何?”
  一时间,众臣都不说话,大家都明白此刻孙传庭的困难窘境,但这些人都是些老官僚,善于揣摩上意。崇祯性格急躁,迫不及待的想让孙传庭出关与流贼决战,如此此刻说出反对意见,只怕会惹怒皇帝,引火上身。
  大殿中静了片刻,周延儒是首辅,不能不说话,他轻咳一声,道:“孙传庭拥兵十万,坐镇潼关,不发一兵一卒,眼看河南流寇坐大,这是说不过去的。但若真像孙传庭所说那般,粮饷不足、士兵未经操练,出关迎敌未必能有胜算,所以还请皇上详细斟酌。”
  “斟酌什么?”崇祯怒气冲冲的在御案上重重一拍,道:“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说只需五千兵马和陕西当年赋税足矣,可如今居然要朕追加钱粮,还说什么士兵新募,不堪用!朕倒要问问他,已经去陕西练兵四个月了,到底练了一个什么兵?现在贼子范青已经在河南称王,建立了一个什么大顺国。河南百姓在流贼统治下,水深火热,民不聊生,日夜盼望王师,岂容他再从容练兵,我看他是想再做第二个贺人龙。”
  众臣都不出声,贺人龙是陕西将领中的败类,尾大不掉,不听指挥,被皇帝下密旨给孙传庭,砍了他脑袋。现在崇祯却说孙传庭也要做贺人龙,这罪名很重了。众人都知道孙传庭是个忠诚的臣子,绝对不会造反,但也知道崇祯多疑,猜忌心很重,所以没人替孙传庭辩解。
  
第328章
严旨出关
  次辅陈新甲素来和孙传庭不合,他拱手出列道:“皇上所言极是,现在流寇盘踞河南,建立伪朝,日夜练兵,打造兵器,设立官职,收买人心,贼子范青其志向很让人忧虑。皇上给孙传庭封疆大吏的权力,原盼望他能一鼓作气拿下贼寇。岂料他驻足潼关观望,不肯再进一步,所作所为让人忧虑啊!臣还知晓,据说孙传庭把自己的家眷都带到了潼关,如果他在潼关拥兵自重,还有谁可以挟制他。”
  崇祯对陈新甲的话很满意,点头道:“先生说的对,人心隔肚皮,天高皇帝远,我看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了,你们看……”崇祯又把一份奏折扔在地上。
  众臣传看,是当地士绅的请愿书,说孙传庭在陕西骚扰百姓,勒索士绅,所以请求孙传庭速速出关,收复失地。
  实际情况是,孙传庭军饷不足,便向陕西当地士绅募捐,这些士绅吝啬成性,数百士绅,总共只捐了几万两银子,平均每家只捐了不到一百两银子,这让孙传庭大为光火,放出狠话,还要再次募捐。所以陕西当地士绅便通过陕西籍的朝廷大员,把状告到了皇帝那里,所谓的拥兵自重,有意谋反之类的话,也都是这些士绅栽赃给孙传庭的。
  陈新甲道:“臣以为,应该严令孙传庭立刻出关,不许在潼关逗留,而且让他把家眷送到西安安置,以作为人质。”
  崇祯对陈新甲的话十分满意,道:“好,就按着先生的话去办,严旨孙传庭立刻出关。”
  殿阁中众大臣很多人知道现在严令孙传庭出关是不妥当的,但众臣都了解崇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脾气,谁也不说反对意见。只是互相用眼神看看。
  大学士吴牲曾任陕西巡按和山西巡抚,参加过剿灭义军的战役。而且家人多有在河南、陕西居住的,对现在河南陕西的义军和官军的实力对比十分清楚。于是拱手出列道:“皇上,臣以为逼迫孙传庭出关甚为不妥!”
  崇祯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对吴牲很不满,听他站出来反对自己,便冷哼一声道:“什么不妥?”
  吴牲拱手道:“臣盘算过此时朝廷的主要兵力,现在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辽东军队,辽东边军最为精锐,但抵御清军已经难以胜任,实在无法移调。第二部分是湖广左良玉部,左良玉虽然跋扈难用,但兵将还算训练有素,可不久前他在朱仙镇被范青击败,元气大伤,连襄阳都丢了,现在畏敌避战,也很难指望的上。所以唯一可以对付义军的王牌就只有孙传庭统率的陕西官军。”
  “孙传庭部倾巢出动要是真能取胜,自然是如天之福。但是臣以为这种侥幸取胜的希望十分微弱,如果孙传庭部一旦被歼,只怕会动摇咱们大明朝的根基,所以请皇上务必慎重行事。”
  吴牲所谓动摇大明朝的根基,实际意思就是要亡国了,崇祯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十分恼怒厌恶,他强压着怒气道:“各位还有谁以为不宜让孙传庭出关的?”
  安静片刻,兵部侍郎张凤翔又出列拱手道:“臣也以为孙传庭部不能轻动。孙传庭部如果不动,范青等人如果北攻京师或者东下南京都难免有后顾之忧。如果范青打算先取陕西,则孙传庭可以不脱离自己后方基地,据险死守潼关,这比孤军深入河南或者湖广要有利的多。”
  崇祯冷笑一声道:“你只想让孙传庭死守潼关,可曾想过,他十万大军一天需要多少粮饷?劳师糜饷,坐吃山空,银子从哪里来?”
  众臣都不说话,粮饷问题是大明朝的死结,到了此时,几乎是没有任何解决办法了。
  吴牲跪下叩首道:“孙传庭所有皆天下精兵良将,皇上只有这一副家当,不可轻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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