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649部分在线阅读
虽无从领悟,其中利弊损益。然吕布却深信陈宫:“如此,某奉诏便是。”
“将军,明见。”陈宫引帐中群僚,肃容下拜。
吕布挥手道:“某信太师,亦信诸君。”
闻者无不动容。
吕布能位列六雄之中,必有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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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
甄都,太师府前里道。
府议罢。
尚书令桓典与不其侯伏完,同车出府。
“曹贼信矣!”桓典难掩兴奋。
“不可大意。”伏完附耳言道。
“先前,君侯命我上表,以‘旧时京师,不宜异同。故弃司隶之名,而改司州’之句,轻曹氏父子,防备之心。以示我等,再无迁都之念。”桓典亦耳语道:“今司隶已改司州。旧都荣华,一去不返。曹氏父子,当深信之。”
闻此言,伏完亦难掩得色:“此乃效太师‘苦肉计,以轻董贼’也。”
第092章
又见黄巾
话说。为麻痹董卓。王允设连环苦肉计,自投囹圄。纵五刑加身,亦在所不惜。董卓自以为从此安枕。疏于防范。被吕布枭首于玉堂阶下。
不料,不其侯伏完,又行此计。此计,之所以能瞒过曹氏父子。只因王太师亦被群僚蒙在鼓里。正如王太师所言,迁回旧都,非我不想,乃天子不欲。世人皆知,王太师乃大汉纯臣。为人处世,恪守臣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堪比蓟王。
前,曹孟德上疏,言及吕布与徐州四国相,往来过密。王太师遂下敕令,逐裨将张超以警策。吕布果行闭门思过,不敢再与四国往来。便是徐州牧陶谦盛情相邀,亦被吕布婉拒。客军孤城,闭门自守。时至今日,不曾懈怠。王太师御下之严,可谓令行禁止。谁又能想到,公府幕僚,会暗行诡计。
更加天子受董重谗言所惑,不欲迁回洛阳。王允自不会轻易僭越。
一言蔽之。王允被幕僚所瞒。故曹氏父子又被王允所欺。误打误撞也好,造化弄人也罢。终归是瞒天过海,骗住了所有。
却不知。于家于国,于人于己,是福是祸。
稍后,甄都天子诏。除吕布车骑将军位,贬为镇东将军。除董重骠骑将军位,加车骑大将军。
既是天子诏命。可知王曹二党,已先行达成共识。曹吕之争,就此告一段落。因吕布而势如水火的朝臣对立,得以缓解。吕布安心屯守小沛,坐等陶恭祖,三让徐州。
而曹氏父子,坐等吕布与袁术,反目成仇。并冷眼旁观,陈王宠迫不及待,篡位自立。
先有汉中、甄都,二侯结兄弟之盟。再有二党之争,偃旗息鼓。曹吕各罢刀兵,权且和解。消息接二连三传来。
淮南袁术,一时惊疑不定。更不敢轻举妄动。
便在此时,再闻镇南将军刘景升上表。举豫州牧丁原为前将军。
前将军本是刘表所任。今加镇南将军,前将军,自当让贤。由其举荐,继任之人。亦合乎官场惯例。
刘景升此举,颇多耐人寻味。
众所周知。刘镇南心向甄都,被曹氏父子引为外援。今却举吕布外舅丁原,继为前将军。示好王党之意,昭然若揭。莫非刘景升,欲左右逢源,行二全齐美?
卫将军府。
“今丁原虽为豫州牧,却无开府之权。若拜前将军,开府养士,当为一方诸侯矣。”曹孟德慨叹。
程昱言道:“时天子都甄,刘景升虽遣使贡献,然亦与汉中史侯,暗中往来。治中邓义屡次劝谏,表不听。反答(邓)义曰:‘内不失贡职,外不背汉室,此天下之达义也。治中独何怪乎?’单凭此事,可知刘景升其人也。”
“好一个,天下达义。”曹孟德一声冷笑。
荀彧宽慰道:“刘景升所行,不过自保耳。虽坐拥千里州土,披甲十万,却不能位列六雄之中。平世足称三公之才,然逢乱世,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
曹操欣然言道:“如文若所言,此自守之贼,宜为后图。”
“明公,明见。”群僚下拜。
明知刘表,左右逢源,首鼠两端。然曹党,更需加倍笼络。断不可轻易得罪。于是,言听计从。不日天子诏命,加豫州牧丁原为前将军。假节、开府。设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大营五部,各有部曲、校尉,不一而足。
话说。先前宋奇配五县令印,轻车入阳翟。幸有郭奉孝,出谋划策。不出数月,平豫州黄巾之乱。得刘辟、黄邵、龚都、何仪、何曼、吴霸,六部,五十五万黄巾。再加渠帅李通所部数万,计六十万众。
更得数万,百战宿贼。
毕竟此来,名为长公主取食。若有拥兵自重之嫌,必为人诟病。于是乎,宋奇将百战宿贼,化整为零,充填各处黄巾屯营。农时耕种,农闲练兵。辅以棠溪精工兵甲,机关诸器。颍阴并汝南二郡,尽在掌握。徐豫如幽冀,渐与蓟国趋同。
又表龚都为河堤都尉,刘辟为农都尉,令其二部,游走于淮汝之间。名为典农通渠,实则讨贼剿匪,荡平豪强宗贼。顺带穿渠引水,开荒屯田;通渠修路,营城造屋。一切皆比同蓟国制式。便是将校属吏薪俸,亦皆用蓟钞足额发放。蓟国赀库,更在各港津,如雨后春笋般,悄然建立。
黄巾乱前。颍川、汝南二郡,计有三百五十余万口。乱后十不存一。少半裹挟入黄巾,少半被豪强隐匿。待宋奇平定淮汝。黄巾余部纷纷来投,又悉破豪强坞堡。重新登记造册,今二郡足有二百万众。
却不能为丁原所用。
棠谿城。
得鲁相宋奇手书。汝南金曹掾,兼领司金都尉棠谿典,携司金司马赵慈,并左右屯田都尉何仪、何曼,武猛都尉黄邵,典农校尉枣祗,阳安都尉李通、舞阳都尉吴霸、朗陵尉邓当,河堤都尉龚都,农都尉刘辟,一干人等,悉数赴会。
“宋相何意?”刘辟抱拳相问。
司金都尉棠谿典,这便言道:“宋相言,可遣一万精兵,入前将军大营。”
典农校尉枣祗代众发问:“敢问(棠谿)金曹,我等本为屯田安民,何入群雄之争。”
棠谿典答曰:“关东播乱,二郡如何独全?丁原,今虽为前将军,却将寡兵微,徒具虚名。闻我辈来投,必受重用。今,诸位不过守郡县之小吏。他日必成一方上将。何愁二郡不能保全。”
武猛都尉黄邵,又抱拳道:“时我辈所投,乃大汉‘宗王’,非丁原之流。”
棠谿典轻轻颔首,遂又取一书,遍示众人:“此,亦是郭东曹之意。”
“哦?”与会众人不敢怠慢。急忙取书传阅。果是凤凰于飞,郭奉孝。
“既是东曹并宋相之意,我辈自当奉命行事。”农都尉刘辟,携众将领命。
棠谿典这便定计:“诸位且与我,择日赴营,与丁原相见。”
“喏!”
中原大地,又见黄巾。
第093章
廊庙之器
蓟国泉州港。
此行一无所获。扬州牧拜右将军刘繇,正欲铩羽而归。
不及出航,有客到访。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蓟王门下功曹许靖。
许靖与从弟许邵,俱以品评人物而闻名于世。许靖夙有名誉,既以笃厚为称,又以人物为意。蓟人称其为“大较廊庙器”。大较,乃大略之意。廊庙器,乃庙堂之器也。意为能负朝廷重任者。蓟人称赞许靖:“大略是庙堂之器”。得蓟王重用,为门下五吏之一,居二千石高位。
世人皆知。唯与蓟王意气相投,天下豪杰,方可入门下。如门下督郑泰,未出仕前,便已名著山东。许靖亦不逞多让。
刘繇素重名望。此来本欲将客卿蓟国之孙破虏麾下飞云舰队,收为己用。奈何被少主孙策所拒。非但无功而返,更无颜见蓟国长吏。
不料许靖,不告而来。刘繇急忙,以礼相待。
宾主落座。许靖笑道:“将军即来则安,何必早归。”
刘繇面露愧色:“汤镬苟活之人,有何面目,再见文休。”言指险遭袁术烹杀之事。
话说,史上太史慈,千里来投。刘繇却言:“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邪?”沽名钓誉之心,当与此刻相同。
许靖宽慰道:“淮南之事,非战之罪。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将军乃败于名望也。”
此话,可谓正中下怀。刘繇慨叹:“如文休所言。一时不慎,淮南为袁术所窃。故此来贵国,欲得孙破虏飞云,以复失地。奈何,事无所成。”
许靖斟酌言道:“二袁雄踞交扬,互为腹背。纵有飞云,亦恐难速胜。且将军虽领扬州牧,却无立锥之地。亦非长久之计。”
“文休,所言极是。”此话出自许靖之口,刘繇自无力反驳。
许靖言道:“扬州断难攻取,何不另觅一地。”
“哦?”刘繇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天下还有何处可安身。”
“司州。”许靖一语中的。
“司州?”刘繇仍未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