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8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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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王笑道:“可。”
  士贵妃,明知故问:“夫君,何出此言?”
  “谓‘天下中庸’。右相所举,便是三人之中也。”蓟王笑答。
  耿雍举荐之人,正是五经博士,胡稚威。
  “夫君,明见。”身侧诸贵妃,一笑倾城。月貌花容,国色天香。
  于是,传命南宫少府。中书令荀采制诏,擢升五经博士胡宁为京沚令。京沚令乃千石高官,故不加太中大夫。
  “东瀛从事,右相又举何人?”蓟王收拢心神。
  “真番太守陆康长子,陆儁。”马贵妃,取条陈对曰。
  谓“条陈所闻”。原意乃指,逐条陈述。类同名刺,取竹简一片,言简意赅,写满蝇头小字。故以“条”代称。后蓟国造纸大成。名刺,遂改称名帖。时下,亦多混用。名刺,名帖皆可。今,简牍虽弃之不用,然“条陈”之称未改。
  真番,北邻乐浪,南接马韩(属国),乃定半岛之压舱石。只需稳住真番,半岛无虞。辐辏东瀛,列岛可安。
  陆康不愧大汉名守。就任时,百废待兴,民心未附。如今,已可与蓟国比同。蓟王本有意,表其为青州牧。不料孙文台已醒。这便改弦更张,按下不表。换言之,陆康于蓟王心中,乃州牧不二之选。扶南并入汉土,立为宁州。蓟王当表其为宁州牧。
  “还有一人,当可大用。”蓟王言道。
  “莫非,对马令何叔龙。”士贵妃深知蓟王。
  “然也。”蓟王轻轻颔首。何夔,身长八尺三寸,容貌矜严,素有威信。对马六尺岛夷,敬若神明。对马岛,扼据半岛中通东瀛,咽喉水道。自就任以来,虽守孤岛,远离故土,却泰然处之。向化岛夷,辟港筑城,修路穿渠,圩田自养。年初,加光禄大夫,以荣其身。
  《三国志·魏书·卷三十》:“(对马国)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母离’。所居绝岛,方可四百余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余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乖船南北巿籴。”
  自何叔龙,筑对马港城。又泛舟南北,再立三城。辟“禽鹿径”为“五尺道”。遂通车马。再得蓟国造船术加持。对马岛今非昔比。四城共纳东瀛(都护)府民,十万众。除本岛夷人,纷纷出山。因扼咽喉水道,为便通商往来。亦有三韩半岛,并东瀛列岛之民,举家迁入,舟行四海。
  “州胡、对马、壹支三岛,皆可为县。”蓟王遂有计较:“或可将诸岛立为一郡。”
  “夫君欲为东瀛都护积势乎?”马贵妃已会夫君之意。
  “然也。”蓟王所虑,东瀛列岛,拱卫东海,上连三韩半岛,不可或缺。且顺下南海,与诸荒洲,便利舟船。谓承上启下是也。稳固东瀛列岛,东海、南海,遂成蓟国内湖。四海船商,纷至沓来。转运南北,互通东西。汉家风貌不减。耳濡目染,皆为汉人。
  “既如此,何不于博多置郡。”
  “博多乃筑紫国土。”蓟王心有顾虑。
  先前,蓟王遣使渡海,于邪马台地,设港互市。取名博多港。后渐与蓟国港津无异。港中岛夷,衣食住行,好恶时兴,皆与蓟人比同。女王那美,遂求赐国名。因立国都于筑紫岛,邪马台地,故夫君刘备,亲赐国名“筑紫”。邪马台地改称“福冈”。以此契机,倭女王又将列岛三十余附属国,自行更名:筑前、筑后,丰前、丰后,肥前、肥后,壹岐、对马等,诸如此类。
  虽说,夫妻一体,彼此不分。
  然终归,乃东瀛贵妃之地,蓟王不宜擅动。
  “夫君,何不问筑紫女主?”士贵妃谏言。
  “善。”蓟王从谏如流。
第068章
筑紫女主
  “华贵妃言,筑紫女主,似又孕身。”宋贵妃笑道。
  “果真?”添丁进口,蓟王焉能不喜。先前,唯恐地不足分。如今,拓土万里,有何惧哉。
  “虽未足月,然可信。”宋贵妃,柔声言道。华贵妃,医术精湛。珠胎暗结,十有八九。
  筑紫女主,瀛妃那美。本昔日,邪马台女王,列岛神女巫。东瀛诸国,皆奉其为女主。奉蓟王为男主。多年前,为蓟王诞下台与公主,居于灵辉殿上登真馆,统御观天女仙。
  得二宫太皇,金口玉言。增筑王宫九重。蓟王遂策封瀛妃那美为贵妃。且命将作寺,增筑易迁殿为其所居。原易迁馆中美人,田圣、骆晹、卢暒等,皆充媵从。约定俗成。凡珠胎暗结,受孕女仙,皆入易迁殿。“先居登真,后徙易迁”。谓“先登后迁”。相沿成习,遂成惯例。
  蓟王节育。美人王妃以下,唯有一子。贵妃方可得二子。故瀛贵妃那美,毋需避,孕期侍寝。蓟王亦百无禁忌:“艳杏夭桃,垂杨芳草,各斗雨膏烟腻”。珠胎暗结,亦是自然而然。
  易迁殿,位于北宫三、四、五,三重。侧临十字飞阁,出馆可下北宫苑。为蓟宫二十二殿。改造稍晚,尚未筑毕。框架裹封,闲人莫入。殿中贵妃并美人,皆暂居于,灵辉殿上登真馆。
  内阁宋贵妃等,伴驾蓟王,经十字飞阁,移驾登真馆。比起蓟王心中不安,唯恐强人所难。乃至夫妇之间,心生芥蒂。内阁诸贵妃,却谈笑风生,信心满满。
  蓟王窃问。士贵妃答曰:夫君不知“三从”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筑紫女主自入家门,便是家人。与夫君,同生共死,休戚与共。区区一片台地,何足惜哉。况,台与长公主,必为一县之主。兼筑紫女王。若此胎为男儿,当可分得一郡之地。夫君皆舍得,筑紫女主,岂有不舍?
  古往今来,男女心思,天生不同。于蓟王而言,家国天下。嫁入家门,便是家人。结发合卺,庙见成妇。倾尽所有,竭尽所能。却丝毫不惦记,女家资财。且多有避讳,唯恐心生间隙。
  今闻,士贵妃一席私语。蓟王稍有领会。譬如台与长公主,乃出蓟王血脉。稍后,必为筑紫女主。换言之,或早或晚。筑紫女王一脉,必融入蓟王家。
  蓟王又何必见外。
  蓟王白日入馆,且携内阁贵妃同往,必有国事。自瀛贵妃以降,登真馆中所居,皆出迎王驾。
  “拜见王上。”那美亦是贵妃,故只拜夫君。
  “贵妃免礼。”蓟王含笑示意。亦只称贵妃。
  此皆出《蓟宫仪》。于《汉宫仪》之上,化繁为简,却不失礼数。蓟宫仪轨制定,宋贵妃厥功至伟。
  夫妇入馆。蓟王居中而坐。众妃两侧围坐。位同则较入宫早晚,同日入宫,再较年岁长短。平日与人相处,自当默记于心。且如官秩尊卑,衣服印绶,一目了然。蓟王后宫亦有细致区分。步摇、环佩、发式、宫装,从头至脚,皆有不同。
  如蓟王三后,佩九笄步摇。贵妃七笄,妃五笄,美人三笄。
  玉阶金戺(shì)、玄墀彤庭,玉玺金钮、金根玉辂,珠珥金环、袆衣騩(guī)马,脂泽田、汤沐邑,玳瑁簪、珊瑚玦,七华扇、五色环……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皆与品秩相配。
  好比素纱襌衣。后宫着装,颜色亦与品秩相配。
  二千石以上,采十二色,辅以金丝珠玉。千石以上,采九色,禁紫绀,辅以银丝珠玉。六百石以上,采九色,禁丹紫绀,辅以铜丝珠玉。三百石以上五色采,青、绛、黄、红、绿,辅以钢丝珠玉。二百石以上四采,青、黄、红、绿。二百石以下,缃缥及本色。
  绣色花纹,皆有不同。
  耳目濡染,只眼可辨。
  蓟王六宫粉黛,自上而下:王后、贵妃、王妃、美人、夫人、御姬、御卫。
  蓟王三后,领万石家俸,与王太后,并掌蓟王家业。贵妃、王妃,中二千石至二千石不等。美人、夫人千石家俸。御姬六百石,御卫四百石。
  王太后诏命,凡诞下麟儿,美人以降,御姬、御卫,皆为美人;美人升妃。王妃、贵妃、王后,升家俸或门俸一等。
  可知,蓟王后宫。今皆,“饰银丝珠玉,采九色衣服”。余下,行走后宫,皆为女官并宫人。
  闻蓟王来意,瀛贵妃喜不自禁。
  遂取博多港所在,原邪马台地,今之福冈,悉数析出。并对马、壹岐、州胡三县,立为一郡。“博多”、“福冈”,各取一字,名“博福郡”。州胡济州港、筑紫博多港、熊袭白川津等,俱归为东瀛都护府所辖。
  首任博福守,蓟王有意对马令何叔龙。
  五经博士焦先,继为对马令。
  蓟王凡有所言,瀛贵妃无有不许。
  夫唱妇随,羡煞旁人。
  比起蓟王,孤心甚慰。瀛贵妃,更得心安。话说,自嫁入蓟王家门,得夫君倍加珍爱,却无以为报。心有不安。今为夫君分忧,终得心安。毕竟,“此心安处是吾乡”。
  蓟王遂传王命。封陆儁为东瀛(从事)守史,治博多,掌东瀛都护府事。擢升对马令何夔,为博福守,治福冈。五经博士胡宁,继为京沚令。五经博士焦先,继为对马令。
  交由中书令荀采制诏,蓟王亲自用玺。传诏左国相,六百里发对马岛。
  与新任对马令焦先,交接政务。何夔便可赴任博福守。为二千石封疆大吏。
  或有人言,何夔久居海外,焉不思归。蓟国机关船,日夜三千里,自对马入南港,不过日夜之间。况举家相随。更有如正腊等,法定假期。
  旦夕可至,假期既归。足可慰藉。
  四方五部都护,岂能厚此薄彼。赐支都护府,分县立郡,势在必行。
  只因三百万北天竺贵种,将将迁入。赐支长史傅燮,重任在肩。权且搁置。待民生安定,再酌情立郡不迟。且依蓟王之意,赐支都护府,毕竟在九州之内,待丰州归为汉土,宜当立为梁州。
  四方都护,足矣。
  蓟王先立四方五部都护,今又分县立郡。民生安好,持续向化。
  天下足知,四方藩屏,不日功成。
  换言之。外事已毕,内事将兴。
第069章
周郎妙计
  兰仓苑,金瓯馆。
  闻岭南长史,旗船抵达。扶南女王柳氏,遂携心腹,登船与会。
  见长史、从事,皆弱冠之年,尚未及冠。柳氏不禁,心生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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