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9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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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匈奴残部,入欢潜各城。扼妫水下游,据咸海飞地。
  西域联军,虽已分批撤回。皇上却命马翼,留存一支精锐,戍守要冲。为欢潜属国都尉所辖。
  亦如先前所言。皇上有意,将葱岭以西,附汉诸国,皆立为属国。由西域都护府所辖。欢潜首当其冲。皇上命赐支长史傅燮之子(傅)干,为欢潜属国都尉。傅干,字彦材,年方十八,尚未及冠。年少老成,有其父汉室重臣之姿。年十三从父身侧,得言传身教。此番为参军,随绥西左将军马翼西征,多进良言,颇有策略。马翼上疏举荐。
  皇上遂擢升为,欢潜属国都尉。掌民政军事,兼负戍卫边塞之责,秩比二千石。
  赐支长史傅南容,惶恐上表。言,无名小子,岂可二千及冠。
  皇上回书答曰:“南容小子,‘有才智,勉之勉之’。”
  遂令傅干,扬名陇右。
  论锐意进取,风发意气。少年正当时。
  欢潜号咸海飞地。孤悬于葱岭之外。又近贵霜、安息二大国。若无季汉领护,北匈奴残部,必难长久。事关皇上一统天下之大计。非忠臣志士,不可守全。
  奄蔡本羁縻于康居。今皇上亦立为奄蔡属国,设属国都尉领护。再加康居国中,亦有郅支城,为都护百城之一。稍有异动,西域联军旦夕可至。欢潜与奄蔡二属国,下上守望,扼控咸海。背靠康居,内联西域都护府。足可全季汉西境。
  北天竺,已为丰州。贵霜腹背皆汉土。自不敢轻举妄动。安息老王将死,王子割条支,与王上互市。今王上已成皇上。后汉已为季汉。试想,安息王子,未曾坐稳大位,岂敢有二心。待三年清除异己,三年稳坐大位,三年休养生息。十年之后,安息新王便起异心,季汉兵强马壮,已断难与敌。
  再有二百年汉祚,天下尽汉土矣。
  时局一片大好,诸君切莫辜负。
  闻皇上有意,将葱岭以西,域外列国,悉改属国。国主举家迁居,它乾列国邸。西域五十五国主,便跃跃欲试。只因灭国利大。举国为奴,贩来西域。填充都护百城,绿洲熔炉,薪火不熄。
  是故,奴隶贸易,由盛转衰。只因,沿线小国皆灭,无人可捕。大国攻伐,损兵折将,得不偿失。权衡利弊,各方皆约束兵马,彼此克制,战端不敢轻启。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贸易往来,反而更盛。又谓“此一时,彼一时”。
  观欢潜可知。西域联军,兵锋所指。无不望风而降,所向披靡。
  皇上平西域,足有十载。十载之间,西域都护府,制霸绿洲,无畏生长。都护百城,六百万众。它乾一城,足纳百万。穿渠引水,革膜暖棚。再加石炭大兴。采暖保温,水洗水淋,早于蓟国比同。五十五国,五十六王都,皆以季汉营城术重造。内外焕然一新,不可同日而语。
  时赐支初立。皇上有意,将北天竺三百万贵种,悉迁西域。然再三思虑,唯恐千万之巨,引西域诸国惊惧。再加赐支扼守高原,为与丰州,互为表里。故将天竺贵种,悉迁赐支。
  年初,西域长史杜畿上表。都护百城,若开客籍,当有三百万余。与编户相加,足有千万之众。
  客籍乃右相耿雍,安国之策。
  时皇上,赞右相为“孤之管仲”。论客籍之利,西域都护府,亦不逞多让。唯此二地,客籍之利,不可尽数。
  譬如陇右,羌氐诸胡,皆入牢城安居。何来客籍。余下悉投蓟国,何受豪门大姓欺压。
  唯有西域五十五国民,客庸都护百城,数以百万计。
  试想,蓟国五十万新户,补足十年客税。计有二百五十亿钞。将十年客庸之家入籍,蓟国口破二千万。
  皇上平西域,足有十年矣。
  若将百城客庸,悉编入籍。补足十年客税。恐不下二百五十亿。
  其利之大,如何舍弃?
  西域长史,年初上表,皇上束之高阁。半载已过,趁列国邸筑毕之机。西域长史,旧事重提。再问西域客籍。
  此时若不应。又蹉跎三年矣。
  于秋闱之间,皇上专开朝议。
  国老巡视各城考场,不在北都。皇上遂命少府,六百里传书,告知朝议条陈。
  皇上所患,客籍多来自西域诸国。赋税半数,归于各国。若入客籍,诸国不得赋税,必生怨言。且数百万众,离国别居。不啻失血社稷,于国祚不利。
  此与奴隶贸易,皆域外贩来。迥异。
  如前所知。蓟国客庸之家,税赋大项,如户赋、口赋、算赋、更赋、市租、海租、假税、工税、赀赋、算缗等,诸项相加,户年均纳税,约五千钱。
  西域更有,关税大项。“市赋百取二,关赋百取一”。
  户年均纳税,约八千,乃至万钱。
  西域户均十人,客籍约四十万户。若以此计。补足十年客税,足有四百亿。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得此飞来横财。太上皇廷无忧矣。再遣十万大军,扫平天竺半岛,亦是轻而易举。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何况,“财能通神”。
  饶是皇上,亦不能免俗:“诸国,赋税何支?”
  “户赋、口赋、算赋、更赋、赀赋,各归其(国)主。”右丞荀攸,掌四方都护,西域诸事,心知肚明:“市租、假税、工税、算缗等,多归都护百城。”
  此亦在情理之中。客籍虽长居都护百城,然编户仍在西域诸国。户赋、口赋、算赋、更赋、赀赋,悉归诸国收取。然市租、假税、工税、算缗,则归都护百城收取。
  “各税几何?”皇上又问。
  荀攸答曰:“五五之数。”
  “诸国贳贷几何?”皇上再问。
  彼时,皇上首开西域赀库。奉诏和亲五十五国,五十六公主时。除去足额回礼,皇上许诺五十五国,各获西域赀库,亿钱贳贷额度。其中五千万,不计利息,不设归期(详见:《关东·139
八日之幸》)。可以预见。十载之间,贳贷上限,一增再增。
  “皆有数亿未偿。”荀攸再答。
  果不出皇上所料。
第215章
不弃河西
  各国皆有,数亿贳贷。五十五国相加,足有二百亿之巨。
  先前,皇上和亲西域。问各国送亲使,诸国何所需?诸使皆言,乞造蓟式王城。皇上,遂命国中能工巧匠,远赴西域。待都护府城它乾筑毕,便为五十五国,五十六国主,督造王城。待王城筑毕,又陆续增筑都护百城。历经十载。西域百城,皆与蓟国比同。制霸绿洲,圩田自养。商路通达,日进斗金。
  诸国主,深得季汉营城之便利。遂不惜工本,大肆改筑,国中列城。
  举债遂成必然。果然,奇观误国。
  除去皇上所设,亿钱额度。且足有五千万,不计利息,不设归期。仍不足用,于是乎,十载之间,贳贷上限,一增再增。“积羽沉舟,群轻折轴”。终归,积沙成塔,集腋成裘。
  偿还利息,亦渐力不从心。
  或有人言,诸国不过数亿贳贷,何故无从偿还?
  须知,西域诸国,多为城邦。小国寡民,不过数千之众。便是域内大国,亦不过十余城。绿洲稀少是其一,丝路沿线乃其二。
  能如西域都护府这般,十年如一日。穿渠引水,筑路营城。只为经营绿洲熔炉。西域诸国,凤毛麟角。且经商利百倍,无人乐于种田。
  试想,若粮秣皆需外贩。西域诸国,花钱如流水,亦是自然而然。
  西域诸妃,皆有家俸。然诸国主,耻于索取。唯恐被国人所轻。举债度日,遂成日常。何况,皇上有求必应,不设归期。
  细看西域诸国《贳贷集簙》,皇上遂有定计:“免诸国贳贷,增十亿为限。”
  “喏。”右丞荀攸,心领神会。皇上免除诸国举债,再增贳贷上限至十亿。先施恩,再言利益。
  “若诸王无异议,西域客籍可开。”皇上,人君南面之术,已臻化境。
  “主上,明见。”群臣下拜。
  得四十万户客籍,都护百城,口破千万。绿洲熔炉,实至名归。待太上皇廷,定都长安。横竖十里,旁开八市。周回四十里之它乾城,足可称通都大邑。皇上立为域中郡,亦是郡国并行,两汉遗风。若将西域,比作一州。五十五国,悉充诸侯国,它乾立郡,并百城为十县。足比一大郡。
  又想,域中一郡,足有千万之众。当是西域,中流砥柱,定海神针。何况,百城深嵌诸国,制霸绿洲,各据丝路要冲,犬牙交错,陈兵于境。诸国岂生二心。
  且西域大国,如康居、大小乌孙等,皆行国。尚未能如南匈奴、高车、乌桓等,改游牧为农牧,筑城定居。一年中,仍有半载,逐水草而居。故民人流动频繁,并不以为计。余下丝路城邦,通商往来,数年乃至数十年不归者,亦大有人在。若能许以重利,编入客籍,亦非不可为。
  再想,贳贷提限至十亿,先前欠账,一笔勾销。如此大利。诸国主,岂不甘之如饴。些许民众,好比离群羔羊,弃之不惜。何况,我等皆为汉戚。“肉烂于釜中”,不出家人之腹。
  于百城客庸而言。补足十年客税,可入都护府籍。从此,与旧国再无瓜葛。毋需受制于人。忍受苛捐杂税,盘剥之苦。何乐而不为。
  皇上,本欲客税减半。毕竟,市租、假税、工税、算缗等,多归都护百城收取。唯户赋、口赋、算赋、更赋、赀赋,各归其国主。
  却为右相劝谏。右相言,经商利百倍。与国中客庸,多务农工不同。西域百城客庸,多为游商。百倍获利,岂可再减税过半。况蓟国客庸,税赋亦无不同。
  皇上言善。
  六百里传诏。命西域都护府,依计行事。
  待八月案比,西域都护府,增编户近四百万众,纳税足有四百余亿。百城口破千万。城均十万众。居延外道,粮草辎重,接车如龙。蓟国新谷,广输西域。再加各城圩田大成,蒲桃酒、白叠布等,诸多西域名产,远销蓟国。通商互市,各取所需。
  假以时日,待绿洲熔炉,向化成一。可补陇右关中,人力之缺。
  效仿蓟商会。皇上已命都护府,立西域商会,建交易所。“寄田券”、“寄舱券”,如约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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