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9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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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夫君。”希俄斯姐妹,各自欢欣。
  皇上遂传命将作寺,再造君流车驾,十六辆。以各姐妹,首名为号。至此。百六十六辆,君流车驾,悉数定制。
  希俄斯姐妹,九死一生,皆为西女国翘楚。言“神泪明珠”,亦非言过其实。尤其星昴·赛拉娅,曾统帅沙漠马贼,纵横罗马边墙。可与东女王·希雷娅比肩。若各领一部,日夜轮替,事倍功半。
  心念至此,皇上遂问:“东西部族,合并成一。共立‘篝火之盟’可乎?”
  “固所愿也。”姐妹同声。
  “甚好。”皇上这便命人传语贵太妃希雷娅,择日行篝火之盟。并入希俄斯姐妹,共奉三柱神祇。此亦开东西女国,合并之先河。稍后,凡西女侍寝,皆入丰州华氏城,香花宫。合称“香花妃”。
  万事俱备,只待行期。
第248章
使鹊为桥
  八月中旬,大朝会。
  皇上冠冕临朝。补全太上帝廷并无上幕府,公卿之缺。三载之中,太上宫府,分批迁往长安。长安南斗城,乃为爵民所筑。无碍宫府。长安北斗城,足够安置。皇上又将北宫,改为无上幕府所在。明光宫,为帝廷专用。百官上朝,朝贺赴会,皆于此宫。
  长乐、未央二宫,专为季汉后宫。桂宫,则为王子公主所居。
  五尹十守,二十一令,俱为朝臣。三载之中,交接政务。二十一令先出,五尹十守携千万汉民随后。五尹已拜少宰,十守或出为州牧,或任中二千石高官。二十一令,各领要职。或任新职,如将作令苏伯,拜将作大匠。或升品秩,如大夏令刘晔,升秩中二千石。
  自皇上尊太上皇帝。吏治体系,自上而下,拔高一等。故县令升任太守,郡守当拜州牧,州牧当入为朝臣。
  大汉十九州,半数政出太上宫府。蓟国纵大汉一藩,属吏众多,亦足可安置。何况还有五部幕府。枝郡、属国、方国,无处不吏治。
  迁都诸事,皆由左右国相,亦是左右太宰总领。嫡长子尚未元服。蓟国仍是皇上封邑。汉室家臣,守土安民,责无旁贷。
  为何迁国民千万。如前所言,只因皇上种田三十载。奉公守法,诚实经营,十五年可得“大夫”爵,授五顷美田。一户得田,堪比五户。蓟国纵开东境,恐亦不足分。八百里秦川,再析分美田。关中不足分,则分九州,九州不足,再分海外,乃至天下。皇上以为,家有美田五顷,足可安身立命。
  不妨以,一亩五石谷计。一顷五十亩,鱼米一季,足得蓟钞七十五万。再加海外三登寄田十五顷,三季亩产十石计,不算稻花鱼,年得二百二十五万。内外相加,足有三百万钞。当可为爵民,亦是妥妥中产。
  足可,存续家门,抚育儿女:“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丰衣足食,所求者何?舟行天下,乃至星辰大海。不愿舟车劳顿,亲身赴险,亦无所谓。居家守正,妻妾成群,绵延子嗣,亦大有裨益。切记,皇上威天下,从不以兵革之利。
  种田克敌,一统寰宇。舍朕其谁。
  北港。中书令荀采,携天宫车驾,列队相迎。
  金乌船宫,来回月半。已将东女国主、竹隅女王、扶南女王,一并接回。三女主之国,顺延雪山内外,直至南州半岛。其利之大,无可计数。扶南已立宁州。竹隅乃山南方国之首。待攻下骠国,可立黎州。东女,乃西王母国。不宜轻动,待诞下麟儿,再细分封国,汤沐邑不迟。彼时,再撤赐支都护府,整合昆仑南北,共立梁州。季汉江山,固若金汤。
  “拜见女王。”荀采携少府女官,大礼参拜。
  “中书令请起。”东女国主,居中示意。竹隅女王,亦为贵妃。然毕竟同出王母门下,紫元夫人,乃王母之女。玉清神女房素,理应谦居次席。
  恭请女主登车,帝廷仪仗先行。浩浩荡荡,驶入北都。
  “何以安稳如斯?”东女国主,问车中伴驾女官。
  “禀女王,乃行于轨路也。”少府女官答曰。
  掀帘窥探,果见槽轨纵横,规整如棋盘。东女国主,暗自惊心:“莫非,皆为百炼清钢乎?”
  “正是。”女官如实作答。
  “满城具轨乎?”东女国主追问。
  “然也。”女官知无不言:“主上已命五尹十守,五十二令,营造轨路。”
  “无惧盗乎?”东女国主,必有此问。
  “轨路千钧之重,金石之坚。何以为之?”女官柔声答曰:“鄙国,‘百姓富,民恒一,路不拾遗,国无狱讼’。何患之有?”
  “所言是也。”东女国主信服。即便,顺延驰道,连通城港。季汉路政,堪称完备。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车马不绝于道。众目睽睽,如何行窃。
  且说,铁轨沉重,非人力可及。即便合力盗取,苦无器械,如何切割。何况,五家联保,十户连坐。一人盗窃,累及四邻。凡有,作奸犯科,进爵中断,何苦来哉。
  数月不见,北都又有新气象。过街天桥,临街覆道,并纵横街巷,共组立体交通网。商肆二重、乃至三重,皆可经由飞阁,彼此连通。无需上下天梯,穿街过巷,便可凌空直达。
  “此(飞)阁何名?”扶南女王,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鹊桥’。”伴驾女官,答曰:“应仲远《风俗通》曰:‘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因名之。”
  “七夕当渡,使鹊为桥。”柳氏以己度人,甘之如饴。身入季汉家门,福禄无尽也。
  和蕃之礼,乃出邦交。三女主此来,断不可怠慢。
  皇上携百官,降阶相迎。共入灵辉大殿。隆重礼节,为女王接风洗尘。
  待宾主尽欢,送南宫凤梧馆安居。翌日洗漱更衣,再行季汉宫仪。
  恭送皇上移驾,百官自归。于南宫之上,俯瞰百官车驾,鱼贯出宫。再观北都三郭,内外京华。扶南女王柳氏,此时忽起望而生畏。
  先前若亲眼得见,还敢求入家门否?
  西宫,增成殿。
  皇上罢筵后,入殿问安。
  稍后,便有三女王,并各自媵从,诊籍呈报。
  太皇范太后,细细观瞻。见诸女虽出徼外,蛮荒之地,然能守身如玉,实属难能可贵。尤其扶南女王柳氏,自幼流离失所,苟活于顿逊女市。本以为,必尝尽凄苦,饱受凌辱。不料,洁身自爱,清白未损。
  太皇范太后,亦去心忧。
  天宫绵延子嗣,太皇范太后,累日无休。皇上骨肉,太皇范太后,视如己出。不等子嗣长成,三载归期先至。季汉,家国天下,“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皇上君流,太皇范太后,临朝称制。太上宫府,公卿就位,吏治健全。何愁,季汉不兴,天下不定。
  皇上此行,后顾无忧。
第249章
两和立信
  “和合而亲”,“和而不同”。便是季汉风貌。
  便是后世所谓:“官有政法,人从私契;两和立契,画指为信。”
  立契者,立信也。信者,义也。故季汉,“贵和”而“重义”。自上而下,相沿成习。
  九九重阳,四海姻亲齐聚。庞大使团,年胜一年。四海珍货,齐聚北都。五百城港,日进斗金。二千万国人,均分五百城港,城均不过五千余户。十年客庸,如愿入籍。余下尚不足十载,仍需假以时日。三载之后,千万国人,当追随皇上,迁入关中。复兴八百里秦川。即便国力去半,仍稳坐大汉一藩。何况,时人早知皇上定鼎神器,取国号之深意。季汉,蓟汉也。皇上不忘根本。此亦是大汉,家国天下使然。
  谓,今时不同往日。隶属于太上皇廷,苍、幽、冀、并、凉、司、雍、丰、宁,九州使者,亦趁八月案比,齐来上计。上计本是年初,因皇上君流在即,且三载之内,不定归期。唯恐怠政,故不约而同,月中皆至。
  凉州别驾侯瑾上表,言及州中诸郡,析分之事。话说,陇右有羌氐诸胡。皇上纳贾文和,平羌连环计。流徙羌氐三百里,日赚二百大钱。才有陇右牢城大兴。古羌出山,遍布陇右。陇右吏治,悉出蓟吏。如小月氏胡、卢水胡、赀虏、秦胡、羯胡、杂胡等,诸胡亦渐归心,所据川谷,归于汉治。旧县复开,新城创立。诸胡虽无羌氐这般,人多势众。“饶妻制”下,亦称种辈兴盛。正因举州大治,吏治不足。故凉州牧阎忠,遣使上表。欲析分新郡,以安民心。
  析汉阳郡獂道,置南安郡。治獂道,领四县:獂道、新兴、显亲、中陶。析上邽县,置永阳郡。治上邽,领四县:上邽、罕开、卤城(礼县)、西县。
  上邽,本邽戎地。前汉武帝元鼎二年,析上邽,于关陇要冲置清水县、戎邑道并陇县。后汉明帝永平十七年,又改清水县为豲坻聚,与绵诸道、戎邑道一起并入陇县。
  皇上平羌,两汉旧县,悉数复立。因“豲坻聚有秦亭”,故析陇县,新置秦亭县,复立清水县,改戎邑道为安戎县,还街亭为街泉县。为补汉阳郡之缺,皇上有取武威郡之祖厉(jiē
lài),并入汉阳郡。
  皇上欲立五帝之心,天下尽知。谓居中守正。若西都长安,恐易名为中都。换言之,西都之地,必在陇右。大震关城,首当其冲。皇上立云霞殿于关首。悬楼列肆,盘山闾里。四氏云霞,名震天下,俱为汉戚。更有皇上所部,镇守陇右。如凉州牧阎忠等凉州官吏,悉迁大震关城安居。梯田、茶山、马邑,遍及陇山内外。立为西都,实至名归。
  陇山西坂下陇县,乃汉阳郡治,亦是凉州新治。雍州治姑臧,亦是武威郡治。
  雍州牧邯郸商,别典五郡二属国。敦煌太守苏则,酒泉太守曹全,张掖太守令狐溥,武威太守索翰,并西海太守郝昭,五太守,青史留名,皆称循吏。更加,属吏多出西州,纯熟民情政务,一州大治。皇上征天竺路过,授邯郸商,门大夫。又遣游侠杨阿若以命作保,请武威颜儁、王祕,张掖和鸾、张进,酒泉黄华、黄昂,六大家主入营。大摆筵席,七日欢饮。“杯酒化干戈”,“七宴收六豪”。
  河西大姓,再不言反。家门子弟出仕季汉,世代牧守河西。
  雍州别驾,正是武威颜儁。再见皇上天颜,颜儁心怀激荡,甘之如饴。遂将雍州之事,娓娓道来。如前所知,前汉时,西域婼羌国,为鄯善国所灭。后种落四散,遍布盐泽。皇上重开西海,引婼羌种辈,纷纷来投。聚拢各县,不下数十万众。
  西海太守郝昭,命婼羌各部为向导,凿穿羌中道,经阳关,连通西域。西海诸县,皆得其利。更加羌身毒道,亦为皇上,亲自凿穿。上接羌中道,下延蜀身毒道。南北商路,汇聚西海。
  正因羌中道,日渐繁盛。雍州牧邯郸商,纳西海太守郝昭上疏,请开羌中道。穿渠筑路,置烽堠亭舍,护佑往来商旅。并于西海郡之西,另立婼羌郡,及设婼羌属国。
  论地利,大盐泽(柴达木盆地),远逊河西走廊。然盐泽之中,散布婼羌,“或虏或羌,户口甚多”。不能收归己用,游离于汉廷之外,久必生乱。若通此道,毋论“胡羌道”,亦或是“羌中道”,沿线部族,兼得丝路流金之利。
  闻前汉时,沿途散落羌人,百五十余部。俗称“百羌”、“诸羌”。后汉多为先零、烧当等部所并。唯深入大盐泽,沿途绿洲所剩,徼外部落,化外之民,今称“婼羌”。族名乃出前汉时,婼羌国。西海太守郝昭,乃守土能臣。颇具战略眼光。
  皇上立赐支都护府于白石城。领护赐支河首,赐支河曲,昆仑山以北,八种西羌,并北天竺贵种。数百万众。诸羌悉归向化,岂能容婼羌,游离于季汉家门之外。
  谓,“芳兰当户,不得不锄”。何况虎狼,聚于门前。
  只需开羌中道。譬如西域五十五国,婼羌各部,利益所驱,必争相来投,大而化之。于皇上而言,葱岭以东,皆为诸夏,再无蛮夷。
  五百城港,将筑轨路。五百里苍渠,动工在即。长安南北斗城,周回百二十里。此时再开羌中道。国力足够否?
  皇上遂专开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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